周一午餐時間,周全像個門神一樣杵在食堂門口等蘇易安,蘇易安遠遠的看到周全,快步走上去。


    “有事?”


    “先去打飯,邊吃邊聊。”說著周全跟蘇易安走進食堂。


    “咱們滇西北的老鄉想組個大一的隊,人不夠想讓我來問問你。”周全邊吃邊說。


    “我的情況你知道的啊!”


    “知道,這次不同,所以我才來問問你。”


    “怎麽個不同法?”


    “你也知道現在參加工作不像九八年以前那樣包分配,高校擴招後大學畢業生都爛大街,為了一個工作,別說咱們滇西北的,就是其他地區的都相互交流考試。大家都是一邊方的人,以後是競爭對手,但更多的可能是同事或在同一個地方不同單位校友。工作單位可不像在學校,競爭關係之外更多的是朋友關係,誰知道哪天誰幫到誰,多認識些校友也是好的,往最低的說,咱們要是路過他們的家鄉萬一有事也可以有個幫襯的人,所以才來問問你。”


    “貴圈真複雜啊!”


    “圈泥煤。”


    “別當我傻,我在你表哥手下做事,你們家什麽實力我還不了解,窺一斑而知全豹,與你表哥來來往往的都不是一般人。我知道你想帶我認識一些人,可實力不允許啊!周末不打工吃什麽?”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沒多少比賽,咱們組隊踢球是為了去跟其他學校的同鄉們交流,不是什麽學校性質的球隊,想去的時候就去,沒空的時候跟大家提前說一聲就好,主要是在校的時候一起玩一下,再說周末白天你又不用上班。”


    “等等,你說的是踢球?”


    “嗯啊,足球隊。”


    “我不會踢足球。”


    “沒事,大家都知道你體力好,所以他們才來讓我問你。”


    “行,反正課餘時間也沒事可做。”


    “你不是追水保的那個女孩嗎?怎麽會沒事做?”


    “這你也知道?”


    “都是大一的,想不知道都難,特別是你小子在女生宿舍說什麽要遁入空門的,搞得人家女孩現在出門都怕別人說。”


    “說什麽?”這下把蘇易安搞的有點奇怪了,段磊說的時候他就當是個玩笑。


    “說是林學班的蘇易安為了高遠要出家當和尚,這事鬧的沸沸揚揚的大家都知道,怎麽就你不知道似的,你到底是不是當事人?”


    蘇易安嘴巴張的大大的,被震驚到了,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說道:“是我沒錯,可我沒追她啊!我們就是一般的同學朋友關係,這都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我怎麽沒發現我這麽有能力,一年沒到就被大家都認識?”


    “小安,你可別自戀,誰會關注你?高遠不僅漂亮關鍵是成績也非常好,是別人太優秀,大家隻會關注她,誰會關注你!”


    “這麽說才對嘛!”


    “不是我打擊你,你想想,一隻蒼蠅從玫瑰花前飛過,你是看蒼蠅呢還是看玫瑰花?誰會記得蒼蠅,是看的人覺得惡心,把蒼蠅拍走繼續靜靜的欣賞玫瑰花。”


    “說的確實在理,可我怎麽覺得你在罵我?”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就是打個比方。”


    “誰罵你了?”一個聲音打斷了周全與蘇易安的聊天。


    “周全,說我是蒼蠅呢?”蘇易安自然而然的接口道。


    蘇易安扒了一口飯,沒聽到周全的聲音,抬頭看見周全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的旁邊,也轉頭看過去才發現高遠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他的身旁。


    “我說高遠,你什麽時候減肥的?”


    “我什麽時候說我要減肥的了?”


    “你走路是飄著走的嗎?都沒聲音,不是減肥是怎麽迴事。”


    “是你們倆聊的起勁好不好。”


    “吃飯沒?”


    “我說易安你今天是怎麽了?沒見我手裏的拿著什麽啊?”


    “額!這下看到了,坐,一起。”蘇易安歪了歪頭示意。


    高原坐在蘇易安的旁邊,把碗裏吃不了的肥肉一塊一塊的挑到蘇易安的碗裏,然後才開始吃了起來。


    “周全…周全…周全……”蘇易喊到第三聲的時候不耐煩的用筷子在周全眼前晃了晃,周全才反應過來,訕訕一笑。


    “幹嘛呢?吃飯啊!”蘇易安說道。


    “吃飯吃飯……”周全低頭扒飯。


    “剛才你們倆說什麽呢?怎麽易安你吃了蒼蠅了?”高遠問道。


    “吃什麽蒼蠅,周全說你是玫瑰花,我是蒼蠅,別人要趕蒼蠅看玫瑰花。高遠,你說句公道話,我像蒼蠅嗎?”


    “像!”


    “什麽?你也這麽認為?我算是認清你們倆了,一丘之貉,交友不慎啊!”


    “我就是打個比方,你們倆別介意,再說這可不是我說的,是年級裏的人這麽說,我也勸勸小安,這不是怕他最後傷心嘛。誰料到小安不是人啊,連我上也欺瞞,真不夠意思。”周全有點悻悻的說。


    “周全你好,認識一下,我叫高遠。”高遠伸出手想跟周全握手。


    周全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伸手一碰說道:“周全,木工的。”


    “常在易安的口中聽說你,他說如果不是你,他有可能退學了,謝謝。”


    “沒那麽嚴重,再說小安跟我是兄弟,我不幫他幫誰。”


    “他嘴笨,以後你得多關照咯。”


    “你們兩個能不能邊吃邊聊,再不吃飯都冷了。”蘇易安打斷道:“嚐嚐,石屏豆腐,最後一份被我拿下了。”說著蘇易安給高遠分了一半石屏豆腐。


    “很少見你們倆一起吃飯,剛才聊些什麽呢?”高遠問道。


    “周全說要組建一個足球隊,他們問我要不要參加。”


    “是我們滇西北的大一老鄉組建的,不是我組建。”周全說道。


    “你怎麽想的?”高遠問蘇易安。


    “周全都說了利害關係,多個朋友多條路,想參加,可我不太會踢足球。”


    “這有什麽的,籃球足球雖然不一樣,可都是球類運動,總有互通的地方,納什以前還不是踢足球的,最後籃球打的那麽好。”高遠說道。


    “你知道納什?不錯啊高遠!”周全現在確實驚訝了。


    “還好吧,都知道一點點,不過我更喜歡大衛貝克漢姆,你呢?”


    “知音啊!我現在的號碼就是7號,小安來隊裏我就把7號給他。”周全也義氣的說道。


    “別,我不會踢足球,隨意給我一個號碼吧。”


    “那就選擇20號球衣吧。”高遠說道。


    “聽你的,就20號球衣。”蘇易安點點頭。


    “你們什麽時候開始訓練?有空的話我去看看。”


    “每天都練一小會,畢竟不是什麽性質的球隊,大家在一起是因為愛好足球,有空的時候跟其他學校的老鄉隊踢踢友誼賽。”周全說。


    “你要是看書累的時候就來一起玩,可不能耽誤了你的學習。”蘇易安有點擔心道。


    “不會,天天看書也累,畢竟不是麵對高考,四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不會休息就不會讀書,偉人說的,哈哈……”


    “行,你看著安排。”


    “易安,我媽到春城了,周末有空去家裏一起吃飯。”


    “阿姨調動成功了?你過來就為了說這個吧?”


    “是啊。”


    “好,周六下午我過去,反正離我上班的地方不遠。”


    “七分飽?”高遠試探的問。


    “六分。”蘇易安迴答。


    “歸你了。”


    “好。”


    周全聽著兩人對話有點懵,隻見蘇易安把高遠碗裏的飯全扒到他的口缸裏的時候才明白是怎麽迴事,心裏對蘇易安佩服的五體投地,被別人當笑話的時候,不聲不響拿下。


    “周全,我先走了,下午有空就去看你們練球。”說著高遠站了起來,走了兩步迴頭問:“需不需要我給你們帶水?”


    “你來就行,平時玩一下不用帶。”


    “好的,你們聊。”


    看著高遠走了,周全有點氣憤的說道:“小安,你不夠意思啊!都跟高遠在一起了還不透露一點,把我當什麽了!”


    “什麽在一起?就是朋友而已。”


    “你覺得我會信?”


    “高遠沒說喜歡我,我也沒說喜歡她啊!”


    “哼!你們的言談舉止隻是朋友這麽簡單?當我傻啊!”


    “是嗎?沒談過戀愛,還真不知道,我覺得我跟她與跟你沒什麽區別啊!”


    “一個女孩會給一個平常的朋友夾菜?”


    “高遠不喜歡吃肥肉,五花肉除外。”


    “不喜歡吃可以丟了。”


    “太浪費了吧?”


    “丟了總比喂豬好。”


    蘇易安想了想道:“你確定這就是談戀愛?”


    “你說呢?我來學校這麽久,怎麽沒有女孩約我去她們家吃飯?關鍵是特意說她媽媽迴來了。”


    蘇易安把手伸到周全麵前說:“手機給我。”


    “幹嘛?讓我吃了一肚子的狗糧不說還要我手機?”


    “我打個電話。”


    “高遠才走,你怎麽又打電話了?你可別問啊,不然以後我怎麽麵對你們倆!”說著把手機遞給蘇易安。


    蘇易安撥通電話,對方接聽,蘇易安立馬說道:“我談戀愛了!周全說的。”


    周全尷尬癌都犯了,一把搶過手機連忙道歉道:“高遠,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安大腦缺氧。”


    “高遠是誰?”電話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又是那個?”周全一臉茫然的問道。


    “我是趙建平,你先說高遠是誰?男的女的?”


    “我尼碼……是趙建平你這個坑貨,害得勞資差點心髒病都犯了。”


    “你tm又是誰啊?”趙建平在電話那頭直接要崩潰了,在想今天是怎麽了,上課英語沒聽懂就拉倒,接個電話用中文他還是沒聽懂,感覺自己被遺棄在火星裏了。


    “我是周全,你就是小安的哥們趙建平。”


    “尼碼,這句話我總算聽懂了。”趙建平突然感慨到。


    “什麽聽懂了?”


    “聽懂了人話,懂嗎?是人說的話那種,你們兩個搞什麽鬼?接聽電話,突然有個人跟我說他談戀愛了,還周全說的,這事隻有小安那個傻缺才會說的話,還沒問明白,你又來一句高遠對不起,我特麽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們到底要想說什麽!累死我了,你們兩個傻缺!”


    “哈……早知道是趙建平你個傻冒我搶個屁的電話,我以為小安跟高遠表白呢。”


    “高遠是誰?男的女的?現在可以說了吧?”


    “可以可以,高遠是個女的,水保專業的班花,我覺得校花也有資格,隻是咱們自己人總不能自己誇自己。”


    “明白,高遠是個女的,然後呢?”


    “然後小安把高遠拿下了!”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


    “不可能啊,小安這貨沒談過戀愛,怎麽可能會追女孩,還是班花校花級別的,就他那模樣別說班花,有女人喜歡也不錯了,我就怕他想不開最後喜歡男的!”


    “鬼知道你們倆坑貨是怎麽上的高中,人家女孩都邀請他周末去她家裏吃飯,小安居然說隻是朋友。”


    “吃頓飯不是朋友還能是什麽?”趙建平也有點不解。


    “我tm總算知道一件事了,你也沒談過戀愛吧趙建平?”


    “沒有,這又跟吃飯有什麽關係?”


    “行,我周全是豬,我怎麽會遇到你們這兩頭豬啊!”


    “你都說了你自己是豬,現在還問我?怪我咯!”


    “不怪不怪,尼碼我這血壓蹭蹭蹭的往上竄了。”


    “說說高遠,不提血壓。”


    “行,最近大一裏流傳小安跟高遠表白被拒絕想不開要遁入空門,我怕小安想不開勸了兩句,讓他別惦記那些白天鵝,最後傷了自己,就在食堂門口等小安一起吃飯。我和小安吃飯的時候,高遠過來坐在小安旁邊,把她碗裏的肥肉全夾給小安,吃完飯跟小安說周末去她們家吃飯,她媽媽在家,現在我說明白了吧趙建平你這豬頭?”


    “明白了,可她怎麽知道小安喜歡吃肥肉的?”


    “趙建平!!!別讓勞資見到你!見一次打一次,把你的豬頭揍扁為止!”周全氣唿唿的把手機丟給蘇易安,看到食堂的人都盯著他看,氣不過吼道:“看什麽看?沒見過打電話約架的嗎?”吼出來之後感覺整個人輕鬆多了,說道:“泥煤,跟豬聊天真費勁,還費血壓。”


    “我談戀愛了,周全說的。”蘇易安說道。周全在一旁聽了這句話血壓又蹭蹭蹭的上來。


    “小安,你是怎麽追到的?”


    “沒追啊!就這樣。”


    “她追你?”


    “也沒有。”


    “那是怎麽在一起的?”


    “一起逛街、一起劃船、一起吃飯就這樣。”


    “這特麽確實是男女朋友關係才做的事。”


    “你喜歡她?”


    “不敢喜歡。”


    “怎麽說?”


    “太漂亮,真的,比你追過的所有女孩都漂亮,所以不敢喜歡。要命的是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我心裏特別激動又很期待,那種感覺無法言說。我不用說太多,她能懂,她不用說什麽我也能懂。如果不是周全說這就是談戀愛,我真不敢往這方麵想,真的。我就隻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朋友,我害怕會失去她。現在不怕了,既然周全這麽說,那她也是願意做我女朋友,五一七天假的時候來春城,咱們四個一起好好聚一聚,周全我以前跟你說過,是除了你之外我最信任的人,高遠就不必說了。”


    “好,我先提前預訂機票,難得你這顆巴地草也有春天,不過到時候勞資先把周全揍一頓,還居然說什麽電話約架。”


    “隨你們倆,隻要別把牙和胃打壞了就行,免得影響吃飯。”


    說完蘇易安掛了電話看著周全,周全的血壓估計還沒恢複正常,手機也懶得接。


    “建平說五一他做飛機過來,到時候跟你打一架,你得準備準備,他打野架的經驗不比我低,高中的時候跟我一起是派出所與看守所的常客。”


    “切,打飛的約架這樣的事都想得出來,為博眼球你們也是夠拚的。”一個刺耳的聲音傳來。


    周全火氣還沒消又遇到這糟心話,瞄了一眼說道:“別以為開輛寶馬z4停在女生宿舍門口就裝大尾巴狼,勞資蘭博基尼四條胎的價而已,不想跟你一般見識。”


    “何必呢,為了這麽點虛榮編故事,唉,這就是你們這些土鱉可憐的悲哀的自尊心嗎。”


    “聽好了,小子,周末來阿房宮,勞資把地下車庫打開了讓你挑隨便一輛車,你家裏有一輛車是超過我家地下車庫裏車,我的車全歸你。”


    “還阿房宮,怎麽不說秦始皇陵。”他的話音剛落,周圍傳出一片譏笑聲。


    周全今天是被趙建平給氣到了,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丟給那個人。


    “拿好,阿房宮地下車庫三層私人停車區域,自己去開鎖玩玩,勞資沒空跟你們這些渣子浪費時間。記住,進地下車庫三層的時候有專門保安負責,告訴他們就說是一個叫周全的人讓你們進去參觀參觀長長見識,免得被保安當作是下三濫混混丟出來,雖然把你跟下三濫比是對他們的侮辱。”說著周全看也不看一眼拉著蘇易安走了。留下那幾個人錯愕的在後麵呆站著,等周全跟蘇易安走出食堂,那個說道:“走,去阿房宮地下車庫,要是敢玩爺,爺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說完幾個人陰沉著臉離去。


    “你的鑰匙怎麽辦?”


    “他們不敢丟,就算丟了我表哥也能讓他們找迴來。”


    “你這二世祖的派頭比他玩的高級,果然牛皮。”


    “牛個屁,是阿房宮老董的車,年前買的,上周我表哥被我纏的不耐煩,借了出來讓我開兩圈,這不還沒來得及還迴去,我要有開蘭博基尼的實力就不會在這混日子了,早去海外貴族學校鍍金,何必為了畢業後的事考慮。嚇唬他們的,阿房宮在官渡區的名氣諒他們也不敢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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