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選拔近在眼前,難度又有升級,我和許哲凱又開始了並肩升級打怪模式。每天比之前再早起一小時,晚上晚睡一小時,把時間搶出來。


    爺爺奶奶也從許哲凱那裏知道我們的忙碌,很心疼我倆,有時候奶奶會做一些有營養的、好吃的飯菜讓爺爺送到學校,親自交到許哲凱手上。


    奶奶手藝很好,即使是送飯不能做太多花樣複雜的,但味道已經相當好了,比起擠到食堂打飯,簡直是太幸福了。


    每次吃完奶奶做的飯,許哲凱都會打電話給她,讓她不要太辛苦,我恰巧在許哲凱身邊的時候,也會跟奶奶說感謝,並誇她做飯好吃。奶奶在電話那端總是很溫和的笑著,說反正她和爺爺也沒什麽事,就當是鍛煉身體了。


    除了送飯,爺爺每次來還會順便買一些水果,都是我愛吃的。許哲凱曾悄悄告訴我,爺爺奶奶特意問過他:“依依喜歡吃什麽飯,喜歡吃什麽水果?”我感動的無以複加。


    寢室那三個活寶,每次看我提著一大袋水果迴來,就一臉豔羨。


    小茹說:“這孫媳婦的待遇就是好。”


    劉珈的嘴裏我就不指望說出什麽正經的話了,果然,她慢悠悠地說:“沈依一,你這畢業不趕緊結婚給老許家生個大胖小子,真是收不了場啊!”


    我隻能從袋子裏掏出橙子、蘋果之類抗摔的水果往她們身上扔去,劉珈語不驚人死不休:“呦呦呦!你看看,這不是,心想事成!平平安安!早生貴子哪去了?有沒有大棗?”


    我真是哭笑不得!


    有了爺爺奶奶的熱情投喂,我和許哲凱的頭懸梁錐刺股生活過得總算不那麽淒慘。我倆也說好,等忙完這段時間,一定要買好禮物去家裏,給爺爺奶奶做頓飯表示感謝。


    二次篩選還有一天就要開始了,由於五一期間我們進行了高強度的集中訓練,這次和上次選拔間隔的時間很短。


    其實不用上級部門選拔,我們當中有一些人就自動退出了。因為這個過程真的很辛苦。


    剛開始有一些人認為當誌願者可以免費看比賽,是件很劃算的事情,但沒有想到,看比賽之前卻要經過小半年的魔鬼訓練,而且還不一定能不能最終入選。


    有一些人覺得當誌願者的經曆可以給自己的履曆鍍一層金,但沒想到金不一定能不能鍍上去,自己的皮倒是先被扒了幾層。


    有一些急功近利的學生熬不住了,就主動退出了。


    而剩下的人,都是狠角色。要麽是真的喜歡這件事,要麽就是那種做事一貫堅持到底的有恆心之人。許哲凱是屬於後者,但又不完全是,他骨子裏還是希望證明自己可以,證明自己不僅可以在那些閃亮的有表演性質的舞台上發光,更能在這種極其考查專業性的活動中脫穎而出,學霸就是學霸,優秀的人永遠有希望自己更優秀的理由。


    我堅持下來的原因又是什麽呢?在過去那個時空裏,我最開始是覺得當當誌願者,一邊可以看比賽一邊可以提升自己能力,還是很劃算的事情。但是進入到培訓階段,我卻發現自己的想法多麽天真,僅憑這樣的想法是無法支撐自己走到最後的。但不服輸,不輕易放棄,渴望優秀的習慣讓我一直堅持著,同時也是為了讓許哲凱看到發光的他旁邊也有一個耀眼的我。


    但在這個時空,我百分之九十都是為了陪許哲凱,為了不讓他孤軍奮戰,也為了和他齊頭並進,更為了不讓他看輕我。而剩下的百分之十,是我怕自己永遠停留在這個時空迴不去了,以後履曆過於簡單,也算是跨時空重新鍍金了。


    終於還是到了選拔的日子,依然是筆試和口試。難度比上次增加了不少。


    我們這次沒有分在一個考場,分別進入到各自考場前,我們擁抱了一下表示鼓勵。


    這次口試是隨機答辯。評審老師隨便問一些和比賽和運動員相關的問題,我們用口語迴答。除了那些專業的問題外,評審老師還會問一些生活中可能會遇到的事情。


    我口試是排在第二組的第十個。許哲凱是第四組第五個。我們在不同的樓層候考,互相發短信給對方加油。


    我前麵的同學出來的時候都是一臉愁苦,問他們發揮如何,都說不理想,但具體老師考了些什麽是沒有人透露的,即使說了也沒什麽用,畢竟每個人的題目都是不一樣的。


    輪到我進去的時候,我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進到了教室。


    除了被問到一些比賽中的突發狀況怎麽處理以及一些國家的風俗禁忌之外,一個評審老師還讓我用英語講一講,如果讓我帶外國朋友逛逛北京,我會帶他們到哪裏。


    這是一個很寬泛的問題,如果用中文迴答,會很容易,因為北京可去的地方太多了。在這個時空的短暫生活就不用說了,在上個時空,我可是從大學起一直到穿越前都生活在這裏,簡直不要太熟。


    但範圍越寬的題,越容易說的很散,並且用英文來答,總得熟悉那些單詞才行呀。


    我思考了一會兒,猶豫了一小下,帶著微笑,下定決心般進行了迴答。


    我的迴答簡單來說就是把大的問題具體化,我說如果時間允許,我可以帶外國朋友去三個地方,第一個地方是我的學校,因為在這裏我獲得了遇見他們的機會,我還可以帶他們看看我們這些誌願者們、中國的大學生們都是如何學習的。


    第二個地方我要帶他們去世貿天階,因為那裏是年輕人光顧的地方,並且也是見證過我愛情的地方,我希望和他們分享我的喜悅。並且可以讓他們也參與製造屬於自己浪漫的機會。


    第三個地方可以是北海公園,我邊說還邊給評審老師唱起了那首《讓我們蕩起雙槳》,我說這是每一個北京孩子童年中不可磨滅的迴憶,也是北京雍容大氣和人間煙火結合的比較好的地方。


    評審老師顯然對我的表述還算滿意,他們後來總結的時候說,有很多之前迴答過這個問題的學生,都會提到長城、故宮,卻沒有考慮到時間的成本,而我的迴答,既有北京特色,又能貼近生活,還能結合自己的故事,比較適合和外國友人更好的溝通,很有親和力。


    其實我沒有評委老師說得考慮的那麽周到,我隻是耍了個小聰明,也是在那個瞬間想起了來到這個時空後,和許哲凱在北京留下的一些難忘的足跡。有感而發,又切題,我就說了,好在單詞、短語量還夠的上。


    在對我的提問完全結束,我準備走出考場時,一個年輕的女老師,滿臉笑意地問我:“剛才說的世貿天階表白之類的事情是真實發生的嗎?”


    我笑著,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說是。


    她以及她身邊的老師都笑了,其中一個歲數有些大的老師還說了句:“it''ssoromanticandsweet!”


    我也不禁笑了。


    等我出來的時候,許哲凱已經結束了他們小組的口試,等在我們考場階梯教室的外麵。


    看著我麵帶微笑,一臉輕鬆的走出考場,他也笑了,還像是鬆了口氣一般。


    我走向他,給了他一個擁抱,低聲說:“你真是我的幸運星。”


    許哲凱有些好奇,我就講了剛才在考場裏發生的事情。


    許哲凱笑了,說,幸好老師沒問你想帶外國友人去附近的哪個城市,要是問的話,你肯定會把天津那天演唱會的事情說出來。


    我也笑著說:“那真的很有可能。”


    許哲凱接著說:“反正我就是一直活在你的故事裏就對了,你的口中總有我的傳說。”


    說笑著,我們一起走到教學樓外透透氣。順便等待二次篩選的結果。


    因為二次篩選的參加人數比第一次少了不少,後續訓練時間又比較有限,所以是當天考完,當天出成績。上午考完筆試,負責批筆試的老師就加班加點的工作,好在選擇題占多數,有機器直接批閱。


    下午口試出成績比較快,直接錄入係統,和筆試成績相加、核對之後就可以公布了。


    我們不排名,不是按名次淘汰,隻是口語和筆試都有合格分數線,過了就算選拔通過,所以也不必等所有考生都結束,就能知道自己的,是各小組的工作人員以短信的形式通知到每個人。有異議可以立刻去複核,所以我們考完不能立刻離開學校,隻能在教學樓附近一邊轉悠一邊等待。


    我們坐在教九樓前花園的長椅上,看著春風吹拂著柳條,看那些早開的花在傍晚陽光的照耀下鍍上一層金色的光。


    今天一天死太多腦細胞了,考試的時候狀態亢奮,不覺得什麽,可一歇下來是真累啊!


    我把頭靠在許哲凱的肩上,閉目養神。我聽見風吹過樹梢沙沙的響聲,也聽見鳥兒振動翅膀飛往遠方的聲響,還有來往學生的交談聲,附屬幼兒園孩子散學迴家的嬉鬧聲。


    突然感覺一切那麽不真實。我迴想著剛才口試時,自己和主考老師分享的那些畫麵,就好像那些故事並不是真實的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而是我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現在想想,那可不就是別人的故事嗎,那是十年後的沈依一在講十年前的沈依一的故事。哪個沈依一是真的,哪個故事是真實的,我自己都分不清楚。


    迷迷糊糊之間,我聽到許哲凱的手機響了一聲,是短信鈴聲。我立刻從胡思亂想中清醒過來,隨他一起看短信。的確是考試成績的通知。


    許哲凱,筆試:92口試:90


    正看著,我的短信也來了。


    沈依一,筆試:90口試:95


    合格線是80,我們又一次一起通過了選拔。


    我們倆不約而同的歡唿了一聲,蹦跳著朝校外走去。我邊走邊拍著許哲凱的肩說:“大爺今天考得好,大爺請你吃飯!”許哲凱做出嬌滴滴的樣子,細聲細氣地說:“那小奴家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管他什麽時空,管他真不真實,先吃頓好的吧,餓死大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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