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就在馬慧的手指即將接觸瓶子時。


    李白忽然麵色嚴肅開口道。


    “在你喝下之前,我要先跟你說清楚,這瓶東西不是什麽仙丹聖水,你喝下會有嚴重的後果……”


    果然!!


    天幕。


    看到李白開口提醒對方。


    “這才是我的夫君嘛……”


    盛唐時空。


    宗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臉上泛起了一抹滿意的笑意。


    這才是他的夫君,豪邁且光明磊落的詩仙李太白,不會因為讓對方先喝下去再說,而是事先說好,再把選擇權給對方。


    也不會不舍得這瓶僵屍精血。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去還複來。


    李白就是這種豪邁的人!


    一般人可能舍不得。


    但他……他自信自己以後還會得到更好的,根本不會吝嗇,有就給。


    而且宗氏也相信,以李白對她的愛,以後定然會為她找到更好的仙丹妙藥,助她也實現青春永駐。


    ……


    “後果?”


    聽到這話,馬慧不由得愣了一愣。


    心中暗自思忖著李白話中的深意。


    她深知李白此人向來不會信口胡言,更不會無的放矢地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那麽,這個小頭目瓶子裏盛裝的紅色液體,如果並非傳說中的仙丹聖水,究竟會是什麽?


    竟能讓人長生不老。


    此時,


    李白先是看了看馬慧那張因歲月侵蝕而顯得無比蒼老的麵容,隨後又將目光移到了自己手中緊握著的那個小瓶之上。


    他的表情異常嚴肅,緩緩開口說道:“這瓶子裏麵所裝之物乃是僵屍精血,乃是徐福賜予於我之物。隻要你飲下此液,便可重返青春之貌,獲得長生不老之軀。然而……”


    說到此處,


    李白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繼續道。


    “雖然如此一來,你依舊能夠保留自身的情感與理智,但從此以後,你將會徹底淪為一隻僵屍,往後餘生隻能依靠吸活人的血才能得以生存。”


    “什......什麽!”


    聽聞此言!


    馬慧那雙原本就已渾濁不堪的老眼瞬間瞪大,瞳孔猶如遭遇了一場強烈的地震一般急劇顫抖起來。


    她的心神更是在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衝擊,整個人都險些站立不穩。


    長生不老的代價。


    竟會讓她變成一隻僵屍!


    刹那間,往昔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遙想五十多年前,那場慘絕人寰的僵屍屠城之災,致使她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的悲慘場景曆曆在目。


    有時晚上,都會做噩夢讓她驚醒。


    對於造成這一切悲劇的幕後黑手徐福。


    馬慧可謂是恨之入骨,甚至連每日拜佛之時,都誠心祈求佛祖降下詛咒,讓徐福不得好死。


    卻未曾料到,事到如今,當她已然步入垂暮之年之際,居然會再次與徐福扯上關係。


    難道說……


    這瓶所謂的僵屍精血竟是徐福有意為之嗎?


    這是在羞辱她嗎?


    此刻的馬慧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


    若是選擇喝下這瓶僵屍精血,固然可以擺脫衰老死亡的命運,重獲青春活力。


    但與此同時,她也將從此失去作為人的身份,成為一個人人畏懼、以血為生的異類——僵屍。


    變成她自己最恨的僵屍。


    可若是堅決不肯飲用,那麽等待她的唯有日漸臨近的死亡結局。


    到底該如何抉擇?


    馬慧隻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一片黑暗無邊的深淵之中,找不到任何一絲出路,或者說她不敢找。


    “怎麽選?你自己來。”


    李白把瓶子放到桌麵上。


    隻是在靜靜等待著馬慧的抉擇。


    ……


    天幕。


    “她會不會喝?我賭一兩銀子,肯定會喝的。”


    “本少賭一百兩,賭她喝,長生不老麵前怎麽可能不喝,不就是變成僵屍要吸血而已嗎?很難嗎?我可以直接出錢圈養一批少女做血奴。”


    “活著才最重要,這至於要吸取活人的鮮血,哈哈哈……莫說隻是要喝血,就算要吃人肉,我也吃。”


    “想想五胡亂華的兩角羊,唐末五代的吃人軍隊,亂世中的易子而食,人吃人難道還算少嗎?吃人都敢吃,何況吸血,有什麽好猶豫的?”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啊……”


    “不要喝,不要喝啊!以一個僵屍的身份活著有什麽意義!僵屍必遭天打雷劈,不能喝。”


    “……”


    喝不喝僵屍精血。


    古人觀眾自然是紛爭不休。


    當然。


    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如果真把一瓶僵屍精血放到他們麵前,或許年輕人還能抵禦得住。


    但是,對於那些快要老死的人,真能忍得了繼續活下去的誘惑嗎?


    而現在的馬慧就是快要老死了。


    死亡是未知的,是恐懼的。


    換做馬慧年輕二十歲,她都會嚴詞拒絕。


    可現在……


    “我……”


    馬慧內心深處不得不承認自己怕死了,越是臨近死亡,越是怕死。


    渴望啊,真的好恨自己,為什麽那麽懦弱,為什麽就不能坦然的麵對死亡?因為她想活,還想活下去……


    她一邊在內心責備自己。


    一邊再次伸手,顫顫巍巍伸向瓶子……


    決定了嗎……


    李白微微眯起了眼睛。


    “奶奶!”


    一道童音從門外傳進。


    聽到聲音,就在那一瞬間,馬慧老眼眼神恢複清明理,對服下僵屍精血想要活下去的狂熱和執著退去。


    李白還捕捉到她眼中真情流露的喜色。


    “悠悠啊!”


    “奶奶在呢!”


    馬慧步履蹣跚地走去,打開房門。


    一位身穿著西洋服的小男孩,開口說話連門牙都沒有長齊。


    馬慧疼愛摸了摸男孩頭腦。


    “悠悠啊,你怎麽來奶奶這了?”


    “奶奶,姐姐她們說,有個很仙的道長找您,我也想看看。”


    “行行。”


    盡管身體老邁不便。


    馬慧還是抱著小男孩,走進房裏。


    哇!!


    小男孩瞪大了一雙烏黑可愛的眼睛看著身穿道袍的李白。


    踏入修仙領域的李白,自然而然散發出的非凡氣質,就算是活潑好動的小孩也被吸引。


    馬慧熱情洋溢地給李白介紹道。


    “太白先生,這是我的孫兒。”


    “哦……”


    李白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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