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劍仙放心,自然是點到為止。”


    裴旻自信地迴道。


    他很清楚,公孫大娘的女人劍法以觀賞性為主,並不具備殺人技。


    而他可是追隨王忠嗣北伐過契丹和奚族,他的劍術是殺人技,在無數次屍山血海,九死一生中練出來的。


    此刻,


    握劍站在陽光下。


    整個人的氣質都似乎變了。


    那股在戰場上廝殺淬煉出來的氣質,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柄鋒芒畢露的利劍,令人不敢直視。


    看得公孫大娘心裏不免有些緊張。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若不是為了在劍仙李飛羽麵前露個臉,刷個印象分,她也並不願意和這位大名鼎鼎的大唐劍聖比試一場劍法。


    “那老婦就鬥膽請教了。”


    “好。”


    李飛羽點點頭,道:“那就請二位開始吧。”


    “公孫大娘不要緊張,請記住了,切磋輸贏是次要,盡興最重要。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李白很自然地說出了詩句,同時,他的手指亦是在琵琶弦上劃過,鏗鏘有力,猶如劍陣般的曲子從琵琶上飛出。


    讓人聽了琴音之後,精神為之一振。


    “好詩!”


    眾人一愣,隨即連連點頭,不愧是大唐詩仙,出口成詩。


    他的粉絲諸如杜甫等人紛紛投去讚許目光。


    “我的筆和紙呢,快快拿來。”


    “來了來了。”


    吳道子忍不住了,覺得自己靈感噴發,迫不及待想要開畫了。


    在這個還沒有發明出照相機的唐朝,想要記錄現場,就隻能依靠一位優秀的作畫大師。


    而吳道子再適合不過了。


    隨著,李白的手指撥弄琴弦,琵琶弦聲時如劍陣交鋒般驚心動魄。


    吳道子剛得到紙和筆。


    下一刻,


    公孫大娘就已然率先發動了攻擊。


    一招鎖定裴將軍的喉部刺出。


    鐺!!!


    裴旻反手一劍拍打到公孫大娘的劍身上。


    雙方的劍同時震了震。


    公孫大娘隻感到虎口崩痛,暗歎,不愧是大唐劍聖,揮劍的力道果真驚人。


    “接招。”


    裴旻老將軍故意提示一聲。


    輪到他一劍刺出,直指公孫大娘的破綻。


    公孫大娘側身閃過,同時迴劍反擊,兩人的劍相互交錯,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隨著比試的進行,雙方的劍法都越發精妙。


    裴旻將軍的劍法越發攻勢淩厲,而公孫大娘明顯不支,隻得以守為攻,盡量想在戰鬥中尋找裴旻將軍的破綻。


    一次次交手中。


    公孫大娘雖巧妙地避開了裴旻將軍的攻擊,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並沒有還手之力了。


    無論是體力,還是劍道力道,裴旻將軍都要超出公孫大娘。


    落敗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苦苦支撐也改變不了注定的結局。


    ……


    天幕直播。


    “好。”


    “這公孫大娘劍法不錯。”


    秦漢那些尚武之風盛行的朝代,自然是表示了對公孫大娘的認可,有戰鬥力,哪怕女子也是英雄。


    可換做宋代以後。


    畫風就變了。


    “女子使劍,簡直不成體統。”


    “女子就該遵從三從四德,在家相夫教子,怎麽能碰兵器呢?”


    “衍聖公說的對,還好我朝革掉了那些舊朝的陋習。”


    “……”


    腐儒們紛紛對此發出了批判之音。


    可是呢?


    在內心的最深處,


    別說,他們還真的挺羨慕的,公孫大娘那可是梨園的第一舞人,能夠出自唐玄宗建設的梨園,無一不是才貌並存的女子。


    若是他們有權利設置梨園,什麽女子舞劍那都是小事,能讓他們開心就好。


    人嘛,就是這麽雙標。


    比如宋徽宗趙佶。


    他此刻就陷入了深思。


    “想不到女子舞劍也這麽精彩。”


    “不光光是彈琴舞蹈,要不要讓朕的後宮美人們也學一下劍法?隻是被那些士大夫知道了,怕會有麻煩。”


    但也有例外的。


    宋高宗趙構,看到了兵器如同看到了金人般恐懼。


    再者,讓女人持劍,萬一有女人借著劍舞機會要為被冤死的嶽飛報仇,來刺殺他怎麽辦?


    他神經質般喊道。


    “使劍?不行,絕對不行!”


    “女人要使用劍幹嗎?朕的後宮所有女人一律不準碰兵器,違令者斬。”


    ……


    長安。


    皇宮。


    “原來是她呀……”


    “想當年她在朕的梨園中,替朕教導培育了一代舞女 ,還真要謝謝她……”


    “隻是多年未見,她都成了老婦人了,歲月果然是無情的,唉……”


    看公孫大娘吃力的和裴旻比劍。


    從對方身上依稀能看出年輕時候的影子。


    美人遲暮。


    迴想起當年的記憶。


    不禁讓李隆基內心感慨萬分。


    “朕曾經也年輕過,可是現在……老了,朕竟然也老了!”


    聯想到自身的狀況。


    李隆基好恐懼啊,白發和皺紋越來越多,身體越來越差,病痛越來越多,跟年輕的時候天差地別。


    有人說慢慢變老是浪漫,浪漫個鬼呀,那是無可奈何,誰他媽想變老啊!?


    死亡!


    自己不會再過幾年就要死了吧?


    不,朕才不要死,朕還要活下去,永遠永遠活下去啊!!


    心中瘋狂呐喊著。


    他目光熾熱的看著天幕裏的劍仙。


    以前劍仙李飛羽是在千年後的後世他夠不著。


    現在,來到了他治下的盛唐。


    那可是一尊真正的修仙人啊。


    長生!長生!!


    李隆基感覺自己距離長生似乎不遠了。


    “黃金寶石,絕色美女,還是大唐國師地位權勢,朕是大唐天子,隻要是朕能給的,朕都給,都給。”


    “無論如何,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一定要讓劍仙李飛羽助朕實現長生。”


    為了得到長生。


    李隆基的眼中充滿了瘋狂與猙獰。


    連他的枕邊人楊玉環,都不禁害怕的抖了抖嬌軀。


    或許,楊玉環她已經意識到了在李隆基心中她現在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的是長生。


    為了長生,哪怕要把她……


    楊玉環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另一頭。


    宰相府邸。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詩是好詩,但是……


    “啪!!”


    李林甫氣得把茶杯狠狠砸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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