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同陳達海一塊迴了石屋,兩人一進門,放下東西,連鞋都沒脫,直接進屋躺炕上,沒多久兩人在炕上鼾聲如雷地酣睡著。


    ........


    汪汪!


    院子裏傳來一陣犬吠聲,秦峰半眯著眼,迷迷糊糊爬了起來,睜開眼四處掃了一眼,見外麵天已經全黑了。


    整個屋裏也是黑布隆冬,又起身摸黑點燃了油燈,提著走向院子。


    一推開木門,一陣冰冷刺骨的寒風直直灌入了秦峰衣袖和領口,凍得他全身直發抖。


    天空又飄起了雪,還是鵝毛大雪,幾隻獵狗在外麵凍得直叫喚,秦峰把獵狗帶去了偏屋,在灶上燒了一堆幹柴,很快偏屋內變得暖和。


    秦峰又起身去了一旁,上次打的熊瞎子剝皮拆骨後,還有一兩百斤肉沒有處理,他和陳達海吃不了那麽多,所以秦峰決定過幾日把熊瞎子肉拖出去賣掉。


    查看完熊肉,又把大鐵鍋架在灶上,好幾天沒有吃主食,他的腿腳都使不上勁,擼起袖子,向著石屋角落裏的大缸走去,這個大缸就是屋裏存放糧食的米囤。


    他弓著腰伸手往米囤裏探去,總覺得米囤中的糧食少了很多,轉而提著油燈湊近照了照,米囤底下有一堆米粒大小的黑色糞便。


    這下終於明白米囤裏的糧食為什麽會少了,估計被山裏的耗子給偷糧了。


    在山裏有一種老鼠叫山地鼠,它跟我們常見的老鼠體型長得差不多,比一般的老鼠皮毛偏黃偏紅,尾端更短,食性雜。


    但這種山地鼠的肉質很鮮美,脆中帶韌,咬勁足。


    秦峰拎著油燈,沿著牆角底下的山地鼠腳印,照了過去。


    石屋裏麵的地麵,沒有鋪上任何東西,還是原來的土地地麵,隻不過地麵變得光滑,但仍舊凹凸不平,每次掃屋時,都會揚起很厚的灰塵。


    所以這些山地鼠爬進來的痕跡,很容易在地上發現。


    這些山地鼠通過木門底下的一個缺口爬進來的,秦峰對於這種自己主動送上門的食物,當然不會拒絕,於是從一側的麻袋裏掏出幾個夾子,沿著這些山地鼠活動過的路線擺了好幾個夾子。


    做完這一切,雙手拍了拍灰塵,隨即起身做飯去。


    ......


    半個小時後。


    偏屋上方的煙囪,嫋嫋升起炊煙。


    一股若有若無的飯香,飄進了側屋,陳達海閉著眼睛,鼻孔聳了聳,深吸一口,突然,一下坐起身睜開眼。


    “好吃的!”


    抬手抹了嘴角的口水,大步邁出了屋,向著飄出香味的屋子走去。


    一進門就看見秦峰正端著一盆冒著熱氣的熊肉。


    陳達海突然冒出,秦峰一驚,又很快笑著道:


    “海子,趕緊洗漱一下,過來吃晚飯。”


    陳達海流著哈喇子,連連應道。


    很快兩人蹲坐在灶邊,一人捧著一個大海碗,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都一門心思大口幹飯,抓著筷子扒拉碗裏的熊肉。


    外麵下著大雪,屋裏燒著柴火,很暖和。


    秦峰還給五條獵狗做了一份狗食,切了五六斤稍次的熊肉,用鐵鍋燉了一下才給狗子們吃,這大冬天的,不煮一下,怕它們咬都咬不動。


    吃完飯,秦峰又跟陳達海聊了會天。


    “海子,屋裏的熊瞎子肉太多了,咱們倆吃不完,過幾天咱拖出去賣了吧,還有那顆熊膽你明天先拿著送迴家,等熊膽幹了之後,你再拿去供銷社藥材部去問問什麽價,太低了就先別賣,知道吧?”


    陳達海一臉懵,急忙說道:


    “三哥,你這是要趕我走?”


    秦峰扶著額頭,有些頭疼,每迴到分東西的時候,這陳達海就跟個二傻子一樣。


    “海子啊,我跟你說啊,你還記得咱們倆在炮竹山撿的靈芝嗎?被我賣了兩千多塊,我就沒有分給你了,所以這顆銅膽就當是對你的補償,別跟我唧唧歪歪的,你既然認我做大哥,那你就老實聽著。”


    陳達海聽見那靈芝賣了兩千多塊,人都被嚇傻了,心想這錢也太好賺了,還有些不敢相信。


    轉而見秦峰板著臉,一臉正色看著他,知曉他三哥說的是真的,不是開玩笑,道:


    “三哥,那銅膽我不能要,你自個兒拿迴去。”


    秦峰聽聞恨不得給陳達海一大耳刮子,敢情他在這說了半天空話,有些氣急,道:


    “你再跟我逼逼賴賴的,我扇了你大嘴巴子,這熊膽叫你拿著就拿著,我們天天擱這山裏還怕打不著熊瞎子嗎?再說了,你們家那屋,豬圈都倒了一麵牆了,不是馬上要建新屋嗎?那肯定要不少錢,所以你給我少羅嗦,明天咱倆迴家一趟,順便把熊瞎子肉賣了。”


    陳達海沉默著,感激的看著秦峰,他家中確實需要用錢,在堅持下去他三哥估計真要發火了,想著日後在山裏有的是機會打熊瞎子。


    吃飽後,兩人又迴屋睡了個迴籠覺。


    第二日早晨。


    秦峰的生物鬧鍾很準時,每天早上差不多一到這個點,就自然而然的醒了。


    今天打算和陳達海下山迴家一趟,但是眼下他還需要去屋後麵不遠的地方轉轉,上次在那邊布的套子,再不去檢查,估計毛都不剩了。


    一推開門,屋外是一片雪白,地上堆著厚厚的積雪,起碼有十公分。


    天空雲層很厚,一片灰暗。


    秦峰皺著眉頭看向天空,今天晚上估計還有場大雪下。


    隨便洗漱一下,又熱了點昨晚的殘羹剩飯吃了,裝好東西,打好綁腿,又把56式的彈夾塞滿,提起掛在肩頭,準備出門。


    “三哥,你去哪啊?”


    陳達海全身瑟瑟發抖,縮著脖子,站在門口說道。


    秦峰身上好歹穿了一件棉衣,雖然經過這幾日的冒險,棉衣上前麵後麵都被撕爛幾個口子,塞在裏麵的棉絮還時不時的掉了出來,已經不怎麽保暖了。


    但陳達海穿的就是一件泛白的軍綠色外套,還是他爸爸以前當兵穿的,這大冬天的穿這玩意不凍死才怪。


    不是陳達海家沒有棉衣穿,而是他從小怕熱,寧願凍著也不要熱著。


    “這迴知道冷了吧?你在屋裏待著,我去後麵轉轉就迴。”


    秦峰說完,帶著五條獵狗,徑直大步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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