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失神手指沒扣住,磚石又重新蓋上。


    銀色金色的光芒消失,薛平立刻清醒過來。


    迴頭胡亂看了眼,手指又顫抖著在摸索,好容易找到那斜角,薛平咬著舌頭努力不讓視線進入磚石下麵。


    他怕磚石又掉下去,發出聲響引起外麵注意。


    這塊磚石卻如壓在他身上的一座大山,整個翻起後他才大口喘氣。


    再然後眼中就失去了其他,有的就是靜靜躺著的銀子還有金條!


    薛平控製著發抖的手拿起一根金條,入手沉甸甸,有種讓人安心的分量。


    這會兒耳邊都是自己的心跳聲,外麵的聲響一絲都聽不到。


    咬了咬牙,他把磚石下秘格中所有金銀都拿起放入身上各個能藏東西的地方。


    既然拿了就拿個徹底,難道還留著過年嗎!


    這些錢不是阿福藏的就是二叔藏的,不會有別人!


    薛平心裏傾向於是二叔,阿福要是貪銀子肯定是拿迴家,不可能再放這裏多此一舉。


    “店鋪是我的,我拿自己店鋪中的銀子誰能管!”薛平小心把磚石複原,心裏恨恨說。


    一年給他分紅七兩,而這個秘格中的銀子零零碎碎估摸有20兩,不知道金子和銀子怎麽換,但絕對比二十兩多得多!


    那麽這些錢自己等分紅豈不是最少要六七年!薛平想到這兒真想把花架都砸了,這是何等可笑。


    看著移開的花架,薛平深唿吸再深唿吸,終於找迴了理智,理智迴歸莫名有種想笑的衝動浮上心頭。


    又迴頭看一眼門口,想到這裏不是久留之地,趕緊動手複原現場。


    恢複了花架,薛平後退兩步端詳片刻,確認沒有差異後轉身往外走。


    走到門口腦海中又響起阿福劃開茶碗發出的滋溜聲,本來應該是刺耳無比,現在想起卻覺得很是悅耳。


    阿福是好人!他想要不是阿福連七兩銀子也不想給,他何至於在這裏開地圖!


    哦對了!本錢還是他老人家的!薛平微笑著迴身把桌上的兩個零碎銀子撿起來。


    兩顆碎銀不會超過一兩,薛平掂了掂後拋起,沒等銀子下落一把抓住。


    阿福正在櫃台裏假裝看賬本,薛平邁出裏間的時候他快速抬眼。


    眼皮有些痙攣,他閉眼還是跳動,無奈隻能硬著頭皮從櫃台中走出一步。


    “少東家,春花去燒水了,您再等下?”他的態度和昨天已是大不相同,略帶討好。


    薛平又拋動兩顆碎銀,接住後在手裏掂了掂。“不麻煩了,還有阿福,我覺得這麽多銀子太多了,有些過意不去,還是還你!”


    說完把銀子朝阿福腳下扔去,銀子出手他就轉身,再也不看一眼。


    “哎呀!”


    阿福大喊一聲,還用手去擋他的盛世容顏,發覺銀子是往地上扔的才重新直起身。


    看著彈跳幾下就趴著不動的銀子,又看看抬腿往外瀟灑走人的薛平,阿福心裏竟然沒有省下銀子的開心,反而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


    後腿邁過門檻,薛平真想大笑三聲,曙光終於眷顧了他!


    好容易壓製大聲喊的衝動,他背著手往迴走。


    要問為什麽要用這種老頭走路的姿勢,實在是胸口幾塊銀子有些硌人,擺動著手走路難受!


    有句話說的不錯,錢壯男人膽!


    薛平走在迴家的路上,真有種睥睨天下的感覺,他想好好感謝下殺戮係統,稍微閉眼瞄了眼。


    卻是發現原本27點的殺戮值掉到了25點,和之前找山雞的一樣,一下少了兩點。


    心疼得他趕緊讓界麵變成藍色抱胸的小圓點,殺戮值是好東西啊!兩點就換了幾十兩銀子,他還有二十多點,那不是說還能有幾百兩的銀子?


    薛平努力壓製笑意,口水也忍得很辛苦。


    當然他肯定忘記了剛看到殺戮值介紹時的悲天憫人,那時還嫌棄殺戮的殘忍來著。


    卻說阿福忍了又忍還是彎腰去撿地上的兩顆碎銀,和誰過不去都不能和銀子過不去!


    剛撿著一塊,視線中出現一道陰影,阿福以為是春花過來,“小春花,還有一塊賞你了!”他心裏還是覺得這麽費力撿幾錢銀子有些丟份。


    “喲,福掌櫃發財了啊!”來人卻不是小春花,略帶調侃和阿福說笑。


    “啊,二爺!”阿福趕忙直起腰,沒顧上喘氣先行了一禮,“二爺好!”


    “嗯,阿福你好。”來人正是薛平二叔,白麵無須,腮肉淺淺凹陷,一副酒色過度的樣子。


    他看到阿福手中捏著顆碎銀,又看到不遠處也有一顆,忍不住好奇,“還真發財了?”


    阿福動了動嘴皮,最終沒有說是薛平扔的。


    二爺讓他看緊錢不給少東家,自己執行得蠻好,雖然礙於情麵給了兩顆碎銀,加起來還不滿一兩重,畢竟好聽不好看,還是不要多事的好。


    於是他笑著說,“是上個客人走的匆忙遺落的,我下了櫃台正好看見,這不小賺一筆。”


    說著他把手中的碎銀遞出,“二爺,不值多少,但畢竟是個意外之財,要不您沾沾喜氣?等下手氣旺一些!”


    “哈哈!”薛思遠大笑,他接過碎銀很是滿意,“不錯,等下第一把就用這銀子做注,贏了分你一半!”


    “謝二爺賞!”阿福很有眼力勁提早半天恭賀,這讓薛思遠更開心。


    他笑夠了吩咐,“給我的好茶上一壺,我歇會兒。”說著朝裏間走。


    “哎,您先坐,我給您拿來。”阿福說著示意出現在雜物間門口的春花去拿熱水。


    春花轉身去拿燒開的水,薛思遠也推開了裏間的門,卻是反鎖了才往裏麵走。


    阿福樂嗬嗬去拿茶葉,對地上的碎銀看都不看一眼。


    取水燙洗茶具杯子,二爺的茶道規矩多,可是阿福竟然做得一絲不差,看了沒問題後他親自端著一壺白水和收拾好的茶具敲響了裏屋的門。


    至於為什麽不讓春花伺候,阿福有些不舍得,二爺的胃口很好,葷素不忌。春花不小也會來事,他怕肉包子打狗。


    第一次敲門聲響了約莫十來個數,還沒有開門,阿福有些奇怪,往常不是敲兩下就會開的嗎?


    他又再次敲門,這次敲了三下。


    “篤,嘟嘟。”


    門被拉開,露出薛思遠異常蒼白的臉,和進去之前相比老了起碼五歲!


    阿福被嚇了一跳,“二爺,你這是?”


    薛思遠盯著他看了足足五息,這才開口,隻是聲音幹澀猶如包場教坊司狂歡了三天三夜。


    “阿福,我待你不薄吧?”


    這讓阿福更加心慌,心裏七上八下想了很多,最多的懷疑就是賬本出了問題,可又覺得不像。


    他遲疑著迴話,“二爺您對我恩重如山,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恩重如山?”薛思遠聽了卻是笑起來,“好個恩重如山!”


    山字剛出口,他從下往上拍向阿福手中的托盤,卻沒料到壺中的水前一刻還在沸騰。


    阿福猶如殺豬般慘叫起來,水壺裝了水較重放在托盤中間,被拍打飛起剛好淋了他滿頭,肥嫩的圓臉上蒸騰起好大一片水霧。


    薛思遠沒料到後果這麽嚴重,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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