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少爺,您這是個老物件,可是材料差了些,能值幾個錢,但是不多。”當鋪中掌櫃翻來覆去看過後把木盒放迴櫃台。


    “多少錢?”信心滿滿的薛平聞言心涼了半截,片刻後幹澀的聲音傳入耳朵很是陌生。


    掌櫃看著他的神情變化微微搖頭,“東西看著有年頭,我怕說了您埋怨。”


    這是薛平的最後希望,他苦笑,“掌櫃您直說吧,我不會埋怨您的。”


    掌櫃又打量過少年的衣著,沒有再拿起木盒隻是用手指比了個數。


    “一百?”薛平有些失望,心裏已經開始想如何壓縮費用。


    掌櫃愕然張嘴,又趕緊搖頭。


    “十兩?”薛平額頭見汗都喊出了破音,他瞪大了雙眼腦中一片混亂。


    見掌櫃還是沒點頭,他臉色蒼白,心裏也知道了價錢,可能還會更低,也沒敢再問。


    掌櫃也沒有故意壓價,擺明了就是不想收。


    片刻後薛平顫抖著手伸向木盒,卻是在中途頓住,他還是想爭取下希望,“您老要不再確認下,這個是前朝宮中流出來的。”


    聽聞此話掌櫃視線又移到木盒上,片刻後雙手捧起。薛平雙手死死抓住櫃台邊緣,盯著掌櫃不敢遺漏一絲細節。


    掌櫃又端詳了片刻倒是有了些發現,他轉頭看向擦拭當品的小廝,“小六你去把老掌櫃請下來。”


    小六哎了聲轉身往樓梯去,掌櫃又端詳了片刻無奈搖頭。


    他摸了摸自己胡子,“這位少爺,我大概知道是什麽了,也確是老物件,不過要真是前朝的物件,到時候不知道您是否肯冒險?”


    “什麽意思?”薛平沒聽明白。


    “嗯,等老掌櫃過來看了再說,先讓他給長一眼。”


    掌櫃的卻是不肯再多言,當鋪中聽得最多的就是故事,是不是真的需要靠自己眼力,要再看不準就寧願錯失也不能冒險,這是開當鋪的鐵律。


    今天也就老掌櫃在,不然他肯定就推了,或者就是一兩就當買了塊木頭。


    薛平感覺自己像是等待行刑的犯人,希望著有人喊一句:刀下留人!


    很快小六攙扶著一個六十多的老頭下樓,應該是小六給大約說了幾句,老頭過來後沒打招唿就往櫃台看。


    他下樓的時候已經看過薛平,做的比年輕掌櫃隱蔽,一眼就把薛平的身份猜的八九不離十,心裏也對木盒產生了些興趣。


    看樣子是個家道中落的公子哥,這東西估摸著是家裏能當出來的最後一件,想來不會差。


    老掌櫃年紀大,可是手很穩,他雙手捧起木盒,先是細細轉動一圈,上下翻轉幾次後又晃了晃。


    “怎麽說?”他這話是問年輕的掌櫃。


    年輕掌櫃複述了遍,聽到可能是前朝宮中之物。老掌櫃又輕微晃動木盒,然後一寸寸轉動,終於在轉到第二圈後停下。


    他低下頭看薛平,“這位公子,這種木盒現在不多見,要是前二三十年還是蠻多的,仿的就是這批。”說著他示意了下手中的木盒。


    薛平隻是看著沒有移動視線,他怕被掉包。


    老掌櫃笑笑,他把木盒翻轉,又推向櫃台靠薛平一側。“這是前朝存放物品的機關盒,因為製作精巧當朝流行過一陣,不過後來就沒了,您知道是為何?”


    薛平哪裏知道,看著木盒搖了搖頭。


    老掌櫃伸手捋著胡須,“就是因為每次打開都會破壞盒子,您說裏麵放什麽東西好?”


    薛平立刻明白了,就是說盒子打開就壞,那放貴重物品取放就會損壞盒子,要是放普通物品那麽盒子的價錢都比物品貴,確實不怎麽實用。


    不過這些他都不關心,“掌櫃的,你說這個木盒能當多少?”


    “死當還是活當?”老掌櫃停下捋動,遲疑了片刻問。


    “分別是多少?”薛平心裏顫抖著喊出八十兩,這樣還能找個普通些的媳婦。


    “剛才怎麽說的?”老掌櫃沒有直接迴答,轉頭問年輕掌櫃。後者比了個手勢,他微微點頭。


    “活當五兩,死當八兩,這是我看在盒子確實出自前朝,自己賭一把。要是當鋪開價一兩確實是實價,賭性太大沒有必要。”


    聽得這話,薛平覺得劊子手的刀已經揮下,他的心也徹底涼了下來。


    “太,太低了些。”薛平愣了片刻最終沒有答應,這些錢於事無補,還不如放著對爺爺有個念想。


    老掌櫃看薛平雖然不答應卻又沒有立刻走,他又看了眼木盒這才出聲,“公子你要真是缺錢,也可以賭一把。”


    “我不賭錢。”薛平搖頭,手已經抓到了木盒。


    “不是賭錢,是賭它!”說著伸手敲了敲木盒前的櫃麵。


    薛平的手頓住,抬頭看向老掌櫃眼中滿是不解。


    “是這樣,我是自己出錢圖一樂,您要是答應打開盒子,那有好東西我自然出更貴的價,或者您自個兒留著我也不強求。不過。”


    他頓了頓表情嚴肅,“要是普通物件那您可得自己認下,我記得好些年前收到過幾個,裏麵還有少女青絲或者不方便見人的情詩。”


    說完老掌櫃輕笑,身邊年輕掌櫃拱拱手也陪著笑。


    薛平卻笑不出來,心裏天人交戰。


    片刻後他語氣堅定,“打開吧,不過不能拿走。”


    他知道這是爺爺分到的,從沒打開過,裏麵好壞可能各一半,還是有好東西的可能。


    老掌櫃點頭,吩咐小六去拿他的工具,等待的時候他又說了句。“公子,一旦上手可不帶反悔的,我能感覺裏麵有東西,不重肯定不是金銀。”


    薛平卻是已經下定主意,重重點了下頭。


    他知道老掌櫃的意思,打開後發現是普通物件的幾率很高,可是這會兒的他又能怎麽辦?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很快小六過來,老掌櫃又是鑽眼,又是削鋸。


    忙活了小半天後,他把木盒推向薛平。


    “公子自己開吧。”


    木盒被打孔探明深度後再直接開了蓋,現在就連著一絲。


    薛平接過木盒,左手抓住上蓋,想了想又換到右手。


    深唿吸一口氣,雙手分別用力。


    “啪!”


    隨著輕微木條斷裂聲響,隔絕了最少五十年木盒內又重見天日。


    薛平把開口側向自己,裏麵果然有東西,隻不過這會兒都是木屑看不真切,他把木盒倒過來。


    從裏麵掉出來一個紙包和一攤木屑。


    不僅薛平,屋裏幾個人都好奇,一起湊了上來。


    薛平顫抖著手拿起紙包,輕輕吹去木屑。


    翻轉數次拆開紙包,裏麵是個很薄的黃色錦袋,一指寬兩指節長。


    他右手拇指和食指捏起錦袋,兩指輕輕撚動,心裏一個咯噔。


    這個感覺肯定不是金葉子,反而有些像是幹葉子?


    哆嗦著鬆開係帶,裏麵的東西蜷縮著看不清,他把錦袋翻過來往手心倒。


    滾落下來十來團物什,幹枯卷曲,根本認不出是什麽。


    當鋪中響起三聲換氣聲,卻是也憋住了一口氣直到現在才唿出來,隨後都是搖頭不語。


    薛平感覺劊子手的刀從喉嚨前破開後一路遠去,他竟是一口氣憋住了久久不舍得鬆勁。


    老掌櫃轉身離開,他的意思很明顯,看都懶得看!


    年輕掌櫃看薛平滿臉不甘,有些不忍還是解釋了句,“公子,這怕是不值錢,要是茶葉放這麽久也不能喝了不是。”


    薛平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他點頭,木訥地把十來團葉子裝進錦袋又塞進木盒,卻像是把魂魄都裝了進去,渾渾噩噩往外走。


    小六看到人走遠後才小聲說,“要換我,老掌櫃出八兩就賣了,何至於一個銅板都拿不到。”


    掌櫃抬眼看外麵沒人才迴頭瞪著小六,“說了嘴巴緊一點。”


    看到小六嬉皮笑臉討饒他才捋了下小胡須,“人心不足,自古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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