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日島東部的開延山脈有大小峰數十餘座,連綿十餘裏,此地山穀縱橫交錯,奇花異草遍地,古木蔚然。


    大衍仙山便是其中地勢最險峻的一座高峰,四麵皆是懸崖峭壁,想要爬上去隻能借助法寶,靈獸或鉤鎖。


    清晨,山穀中泛著薄霧。


    隨著日頭高升,撒下光芒萬丈,群山也漸漸揭開了神秘的麵紗。


    某座山峰腳下的溪水旁,迎麵走來四位修士,其中兩位姑娘姿容絕美明豔動人,兩個少年一位走路吊兒郎當,另一位步伐沉著穩重。


    趕路幾日後,雲九葉如約而至,他本想獨自一人前來,但此事也隻能想想作罷。


    楚心憐要去救彩兒的姐姐,另外兩位一個古靈精怪好奇心過剩,一個不管什麽事都得親自趟趟渾水。


    況且眾人皆傳言此地有異寶出現,對於大多修士來說,這都是誘惑極強的差事。


    實際上,雖然爐萊老祖沒有明說,但是天問五宗裏早就有許多弟子按捺不住偷偷溜來了,雲九葉他們算是來得比較晚的一批。


    幾人走到溪水岸邊停下,白小風就地找了塊石頭坐下,冷詩漓走到溪水邊蹲下,鞠起一捧水撒到臉上解乏。


    “此行或許要在此逗留數日,這裏有水源,離大衍仙山也不過一倆裏地,不如就在此安營紮寨。”


    楚心憐環顧著四周的青山流水,提出自己的建議。


    “好啊,聽師姐安排……”


    白小風懶洋洋地迴道,這會兒他已經躺在了鵝卵石堆上,翹著二郎腿,悠閑地望著天,腦袋裏幻想著奇遇得寶的美夢。


    雲九葉默默從靈戒中取出一個精巧玲瓏的古樸小宅木雕,找了塊寬敞地,然後將木雕放在地上。


    隨著他嘴唇微動,念出一道莫名浮現在腦海的咒語。


    隻聽嘩啦一聲,地上的木雕轉瞬間擴大數十倍,成了一處住居,在這山穀間顯得有些怪異。


    白小風聽到異響後,倏地一個鯉魚打挺,立刻尋著聲音跑了過來。


    他還以為剛來異寶就出現在麵前,結果眼前憑空冒出來一大房子,讓他有點迷糊。


    “這該不會又是哪個老祖的稀罕寶貝吧。”


    冷詩漓嘀咕道,她洗完臉起身正好看見雲九葉剛才所做之事。


    “沒錯,這正是本門副宗主玄天老祖的玉笙嘯風居,聽說這是他老人家用千年柳木雕刻而成,後來煉製成法寶,灌注了不少心血。”


    楚心憐苦笑道,她剛才還準備想紮帳篷,這下倒是省事了。隻是如果被其他前來的同門弟子看到了,迴去要如何解釋才好?


    她輕輕歎了口氣,轉頭看了眼始作俑者,他居然還在那一副如無其事的樣子,真是……


    “走了,進去。”


    雲九葉走在前麵,率先邁進這玉笙嘯風居。


    “大師兄,這麽說來你也認識玄天老祖,是他把這法寶借給你的?”


    白小風一溜煙跟著跑進去,來到雲九葉身邊,又追問道:


    “還有我那蠶絲手套也是別人送你的?”


    雲九葉點點頭,轉而一想,他自己用這些法寶不怕別人找上門來,但白小風就不行了。


    這蠶絲手套也不知原來是誰的,萬一哪天被人認出來,搞不好會給白小風帶來性命之憂。


    不過送出去了總不能再拿迴來。


    於是,他想了個迂迴的辦法,囑咐白小風:


    “手套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你現在修為低下,若是被人惦記上這手套,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


    白小風登時一愣,隨即眼珠打了個轉,鄭重地點了點頭,心想著,管它原來是誰的,悶聲發大財才是王道。


    “有了這玉笙嘯風居連禦敵劍陣都不用布置了。”


    楚心憐與冷詩漓並肩走進來,打量著這雅致小院,正前麵是廳堂,兩側是廂房,裝飾樸素尋常,但院內卻隱隱能感受到氤氳靈氣。


    “接下來你是想守株待兔,還是想先發製人。”


    楚心憐走到雲九葉身邊,望著白小風跑去左邊廂房的背影,說道。


    雲九葉緩緩道:“貿然進山並不可取,而且著急的是他司秋明不是我,何況他被巫嵐打得奄奄一息,現在是死是活尚不清楚。”


    “若彩兒說的是真的,那山裏至少還有一群意圖不明的潛伏者,他們是否與司秋明有關係,也不曾得知。”


    楚心憐點點頭,道:“再加上各個仙宗派來尋寶的一眾人等,場麵並不可控,如此還是靜觀其變為好。”


    “可能還有生活在此的大妖或者隱世散修。”


    冷詩漓走過來補充道。


    玉笙嘯風居外。


    遠處的密林中,鑽出了三個人影,灰頭土臉的,好像是不久前才與人起過爭執。


    “師父的玉笙嘯風居?”


    “師父他千叮萬囑不讓我來,難道他老人家親自來了?”


    南宮陽盯著眼前的古樸住居,心中自語道,接著又退迴密林中藏起來。


    他乃玄天老祖的關門大弟子,但因為玄天老祖不喜歡張揚自身之事,所以他尚不知老祖的玉笙嘯風居已經丟了。


    而且此次大衍仙山將有異寶現世,玄天老祖也鄭重告誡他不要來此。


    可是他依舊來了,而且還在此地碰到了兩個偷跑來的同門師弟,秦安和王文。


    “師兄,怎麽了?”


    王文問道,他不知道為何南宮陽突然變得小心翼翼。


    而一邊的秦安正恨恨地盯著王文和南宮陽,此刻他滿臉鬱悶不悅,心裏還在惦記著剛才之事。


    他剛到此地就與碰巧同來的王文打了起來,本來兩個人就互相看不順眼,這次沒想到撞一塊兒了,索性來了場生死較量。


    隻是,秦安的惡氣未出,兩人正打著打著突然就被後來的南宮陽打了一頓,隻好悻悻作罷,這讓秦安難受不已。


    “見玉笙嘯風居就如親見老祖,都給我跪下行禮。”


    南宮陽迴頭冷冷命令道。


    他生平最敬重的就是自己的恩師玄天老祖,沒有他就沒有如今的天問仙宗大師兄南宮陽。


    恩重如山,湧泉難報!


    此次他擅自忤逆了老祖的意願,現在又看到老祖的玉笙嘯風居,以為自己的行蹤被老祖發現,不禁心生愧疚,所以才想先磕頭認個錯,然後再做其他打算。


    “師兄,這……”


    王文和秦安顯得有些不情願。


    南宮陽眼神倏然一冷,好若刺骨的寒風剜在人身上,讓那二人瞬間老實地跪下朝著玉笙嘯風居磕了個頭。


    南宮陽也隨之十分恭敬地行了跪拜大禮。


    隨後,三人又鑽迴密林,很快消失不見。


    而此時,玉笙嘯風居內的水宗四子仍在商討後續行動事宜,還不知有人朝他們行了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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