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一會,項小二最終還是決定講述了一個狐仙的故事。


    因為他覺得這樣更應景,狐仙和書生,窮書生在身上偶遇狐仙,然後贏取白富美狐仙,考上狀元,這故事不好嗎?


    一聽又是狐仙的故事,劉老爺臉色發苦慌忙開口:


    “小先生,小先生請聽我一眼,今日乃是大喜的日子,老師講妖啊什麽的不好,不如說點別的吧。”


    項小二有些不樂意,我這都給你白說一段了,你還這麽多要求?


    看在職業素養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你吧。


    “說點別的?”


    劉老爺點頭:


    “說點別的。”


    項小二覺得自己還是挺好說話的,既然你們不想聽狐狸精那我就說點別的,說個《封神演義》吧。


    “好,啪!”


    項小二一排醒木開口:


    “那咱們就就說點別的,這天底之間,有人,有妖,自然也有神有仙,今天咱們就說說這神的故事,有古風一首:


    混沌初分盤古先,太極兩儀四象懸。


    子天醜地人寅出,避除獸患有巢賢。


    燧人取火免鮮食,伏羲畫卦陰陽前。


    神農治世嚐百草,軒轅禮樂婚姻聯。


    少昊五帝民物阜,禹王治水洪波蠲。


    承平享國至四百,桀王無道乾坤顛,


    日縱妹喜荒酒色,成湯造亳洗腥膻,


    放桀南巢拯暴虐,雲霓如願後蘇全。


    三十一世傳殷紂,商家脈絡如斷弦:


    成湯乃黃帝之後也,姓子氏.......”


    “話說紂王聽奏大喜,實時還宮。一宵經過。次日早朝,聚兩班文武朝賀畢。紂王便問當駕官:“即傳朕旨意,頒行四鎮諸侯,與朕每一鎮地方揀選良家美女百名,不論富貴貧賤,隻以容貌端莊,情性和婉,禮度賢淑,舉止大方,以充後宮役使。”


    “侯虎聞言,沉吟曰:“姬伯按兵不舉,坐觀成敗,我今又去催他,反便宜了他一個,違避聖旨,罪名。”正遲疑間,隻聽前邊大勢人馬而來。崇侯虎不知何處人馬,駭得魂不附體.....”


    “妲己進午門,過九龍橋,至九間殿滴水簷前,高擎牙笏,進禮下拜,口稱萬歲。紂王定睛觀看,見妲己烏雲迭鬢,杏臉桃腮,淺淡春山,嬌柔柳腰,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帶雨,不亞九天仙女下瑤池,月裏嫦娥離玉闕。妲己啟朱唇似一點櫻桃,舌尖上吐的是美孜孜一團和氣,轉秋波如雙彎鳳目,眼角裏送的是嬌滴滴萬種風情.....”


    項小二就說上了這封神演義的故事,天漢有著千年曆史,但是由於秦之前所處的戰國紛亂所以再往前的曆史絲毫不知嗎,項小二自然而然就把這商安排在了戰國之前。


    第一迴紂王女媧宮進香,第二迴冀州侯蘇護反商聽的眾人是僅僅有味,也不在沉默紛紛開始探討,吃菜喝酒也開始變得熱鬧。


    可是到這第三迴姬昌解圍進妲己再到第四迴恩州驛狐狸死妲己,周老爺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這怎麽說著說著又跑出狐狸精了。


    可是眾人聽的高興,也不嚇人,自己聽得也僅僅有味,他也不好說什麽。


    聽著書,吃吃喝喝,眾人也是十分進行。


    這時一直坐在桌上吃吃喝喝高人看了一眼天色,跟劉老爺打了個招唿,起身離去,找到了劉府的管家開口:


    “差不多了,你去準備吧,現在正是人氣旺盛之時,現在動手可以極大的壓製那黃皮子的怨氣。”


    高家點頭哈腰的應允,就下去讓人準備。


    高人望著一眼正在一邊吃吃喝喝一邊給眾人說書的項小二漏出了一抹冷笑:


    “是巧合,還是有意?不管如何,若是你敢壞我好事,可別怪我不客氣。”


    而後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迴到原來的作為上。


    項小二似乎是沒有注意到他一樣,自顧自的說著書吃著菜,偶爾還喂一口小白狐。


    這院中的賓客吃吃喝喝甚是快樂。


    而在後院,管家命人將那隻小的黃鼠狼從籠子裏提出,開始處理。


    這些下人們還真有些畏懼,可是處理的卻出乎意料容易,想是餓久了,這小黃鼠狼一點掙紮都沒有。


    處理的十分順利,扒皮,剔骨,切肉下鍋。


    很快就處理好了。


    雖然眾人心裏發毛,但是一看似乎沒有什麽不同尋常,在一想著黃仙的故事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估計早就沒了。


    這黃皮子遍地,怎麽可能各個都有神力。


    眾人就不由得放下心。


    沒有人注意到,在死亡那一刻,那黃鼠狼嘴角不自覺嫌棄的笑。


    馬小三望著坐在當間的二哥不由得伸出敬佩之情。


    二哥有本事啊,若不是二哥,自己這輩子都吃不到這麽好的菜。


    雖然馬小三穿的破舊,看起來不過是一個跟在項小二身邊的夥計,但是劉家還是給他安排了桌。


    馬小三也遵循這二哥的吩咐,不用客氣,他家不給工錢,多吃點。


    二哥的故事講的很精彩,但是,馬小三打不時間都在吃。


    若不是周圍的人在,怕有損二哥形象,他都上爪抓了。


    這酒,這吃的,他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麽好的。


    和這一比,自己做的簡直是豬食。


    和他同桌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劉家這酒席雖好,但他們也日常能吃到,到是這說書的平時見不到。


    因此除了馬小三剩下的人幾乎都是偶爾加口菜,喝著小酒認真聽著故事,不時還討論幾聲。


    馬小三雖然也沒聽過說書的,但是他認識說書的啊,想要聽故事,迴去纏著二哥不就行了,怎麽能應為聽故事耽誤吃呢?


    因此雖然行動還算文雅,但是這動作卻一直沒停,項小二說了多久,他就吃了多久。


    這會可能是喝太多了,有些想去茅房。


    於是擦了擦嘴,轉頭看向身邊的人。


    這也沒熟人啊。


    於是起身,旁邊的下人們看到走了過來,就問:


    “這位公子,可是有事?”


    馬小三雖然沒啥見識,但是還是懂基本禮儀,看了一眼還在吃飯的眾人,拉著這小人就往一邊走,待到都走遠了,才說出自己的難處。


    那下人也點頭了然,然後告訴了後院茅房的位置,馬小三沒用對方領著,獨自一人過去。


    解決完生理需求後。


    馬小三突然聽到一道聲音:


    “救我,救就我們!”


    這聲音斷斷續續,分不清男女,馬小三想聽卻聽不清楚,但是卻總在耳邊環繞。


    馬小三來了精神。


    這劉府家大業大,莫不是暗地裏做著拐賣人口的生意。


    這莫不是哪個被拐賣的良家少女的求救?


    他仔細傾聽,順著聲就尋去。


    可是這一找,卻把他嚇了一跳。


    他順著聲音來到後院的一個角落,劉家的下人們在後廚忙的在後廚忙,在前院忙的在前院,此時整個後院就他一個人。


    而他順著聲音最後來到牆角,沒有看到人,反而看到了一個鐵籠,籠子裏裝的的正是黃鼠狼。


    剛聽自己二哥講過狐妖的故事,從小又多次聽聞營州五仙的故事,此時聽著那音樂的聲音,在看著鐵籠子裏的黃鼠狼。


    馬小三沒由來得心裏一慌,不過與項小二相處了一段時間,也見過了對方的諸多神毅,雖然有些慌張,但是到還沒有到那麽不堪的地步。


    這主要歸功於他當初第一次見到項小二時把對方誤認為是妖怪。


    說來也怪,這兩隻黃鼠狼,並沒有如同之前的斑,滿臉悲傷的趴在籠子裏,反而都全都直起的身,看著籠子外麵的馬小三。


    從對方那充滿智慧的眼神中,馬小三仿佛看到了求救的信息。


    “是你們在求救?”


    馬小三開口,卻沒有得到迴應。


    一直出現在耳中的求救聲,也早在他靠近籠子時消失。


    原件對方並沒有任何迴複。甚至沒有其他動作,馬小三不由得暗自搖頭:


    “可能是喝的太多了,再加上二哥講的故事實在太好聽,所以想多了吧?”


    說完就轉身準備離開,就在這時,那,兩隻一隻毫無動靜的黃鼠狼,卻突然間流下了眼淚,然後兩隻前爪放在胸前,似乎是在向他行禮。


    馬小三愣住。


    一個念頭在他腦海閃過。


    這劉家莫不是真的抓了黃仙。


    他不知道劉家前一階段派人收集黃鼠狼的消息。


    所以剛剛見到這兩隻黃鼠狼時的時候,以為隻是這大戶人家的愛好,沒準是故意養起來供奉的,隻是如今看來無論如何都不太像是供奉的樣子。


    而且這兩隻似乎也和外麵那些滿山亂跑的有些區別。


    從這兩隻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對方的靈芝不俗,似乎是真正的黃仙。


    馬小三有些慌張。


    她不過是一個山中的小獵戶,從未見過什麽大世麵,雖說跟隨的像個項小二,見過一些常人無法想象的場麵,但此時當自己獨自麵對如此詭異的現象時,仍舊有些慌張,不知所措。


    他有心想去詢問自己那見多識廣的二哥,可是一想這本就是人家劉佳的東西,若是自己詢問,定會引來劉家人的注目,到時候可能不僅無法救出這兩個小東西,甚至會連累自己和二哥。


    馬小三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後院,又看了一眼,保持姿勢的兩隻黃鼠狼,十分猶豫。


    最後鬼使神差的一咬牙,就把這打開籠子,然後頭也不迴的就跑掉了。


    兩隻黃鼠狼,眼見籠子一開,迅速跑了出來,望著馬小三離去的背影,臉上又露出軟弱人類一般複雜的表情。


    而後迅速攀上院牆,身影消失在後院。


    下人們都在忙碌,沒有人注意到這裏發生的事情。


    馬小三慌慌張張的迴到原來的座位,坐下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下,而後不斷平複自己的心情。


    在別人家放了,人家飼養的動物,他總覺這和偷竊差不了多少。


    可是迴想起那兩隻黃鼠狼的表情和動作,還有總覺得是這劉佳想要做一些危害整個營州的事情。


    黃狐白柳灰,這五仙曾經五次拯救營州,自小在這裏長大的,他當然也是聽過這些故事,如今劉家想要謀害黃仙他自然是不能讓。


    可是若隻是自己剛才幻聽想多了,那兩隻黃鼠狼隻是尋常山裏的野黃鼠狼,那自己豈不是暗中放走了人家馴養的動物?


    雖然從未聽說過有人會在家中飼養黃鼠狼,但是難保沒有這種可能。


    迴到座位上的馬小三,一連喝了好幾杯酒,可是這心裏卻怎麽也踏實不下來。


    畢竟他隻是一個老老實實的小獵人,平時也沒有接觸過什麽大世麵,也從未做過什麽偷雞摸狗之事,此時突然間做了一件在自己看來是壞事的事情,自然是心裏慌張。


    桌子上的其他人看了他兩眼,但是也都沒有出言詢問。


    隻有位於最中央的項小二,在其剛迴來的時候,露出了詫異的目光。


    表麵上沒有絲毫流露,繼續說著書,心裏卻暗道:


    “有點意思,沒想到竟然做出了這種選擇,因我對他的了解,遇到這種事,恐怕會使臉滾帶爬的跑迴來。”


    這時一旁的管家找到劉老爺麵前低聲在對方耳邊耳語了一句:


    “老爺,都準備好了。”


    劉老爺看了一眼一旁的高人,眼見對方點頭示意,於是就命人把做好的肉湯端上來。


    不一會兒就有著一名丫鬟端著香濃的肉湯走了進來。


    此時項小二正說到:


    (妲己說:“妾有奏章。”紂王說:“美人有何奏朕?”


    那妲己再說:“妾啟主公:人臣立殿,張眉豎目,詈語侮君,大逆不道,亂道反常,非一死可贖者也。且將梅伯權禁囹圄,妾治一刑,杜狡臣之瀆奏,除邪言之亂正。”


    紂王問:“此刑何樣?”


    妲己日:“此刑約高二丈,圓八尺,上、中、下用三火門,將銅造成,如銅柱一般;裏邊用炭火燒紅。卻將妖言惑眾、利口侮君、不尊法度、無事妄生諫章、與諸般違法者,跣剝官服,將鐵索纏身,裹圍銅柱之上,隻炮烙四肢筋骨,不須臾,煙盡骨消,盡成灰燼。此刑名曰‘炮烙’。若無此酷刑,奸猾之臣,沽名之輩,盡玩法紀,皆不知戒懼。”


    紂王曰:“美人之法,可謂盡善盡美!”


    即命傳旨:“將杜元銑梟首示眾,以戒妖言;將梅伯禁於囹圄。”又傳旨意:“照樣造炮烙刑具,限作速完成。”


    首相商容觀紂王將行無道,任信妲己,竟造炮烙,在壽仙宮前歎曰:“今觀天下大事去矣!隻是成湯懋敬厥德,一片小心,承天永命;豈知傳至當今天子,一旦無道。眼見七廟不守,社稷坵墟。我何忍見!”


    又聽妲己造炮烙之刑,商容俯伏奏曰:“臣啟陛下:天下大事已定,國家萬事康寧。老臣衰朽,不堪重任,恐失於顛倒,得罪於陛下,懇乞念臣侍君三世,數載揆席,實愧素餐,陛下雖不即賜罷斥,其如臣之庸老何。望陛下赦臣殘軀,放歸田裏,得含哺鼓腹於光天之下,皆陛下所賜之餘年也。”


    紂王見商容辭官,不居相位,王慰勞曰:“卿雖暮年,尚自矍鑠,無奈卿苦苦固辭,但卿朝綱勞苦,數載殷懃,朕甚不忍。”


    即命隨侍官:“傳朕旨意,點文官二員,四表禮,送卿榮歸故裏。仍著本地方官不時存問。”


    商容謝恩出朝。)


    這一段說完,在場的賓客全都互相討論。


    “可恨這紂王竟然不聽忠臣勸言,輕信那妖狐蘇妲己的代付之言,竟然要造腦如此殘酷的獨行炮烙。”


    “唉,可憐那忠臣們之後恐死於這如此殘酷刑法之手。”


    “那商王,不聽忠臣勸諫,沉迷於那狐狸精蘇妲己的美色,我看這盛湯的江山也要不了多久,就會亡於他手。”


    “這妖孽果然可惡,上個故事,小先生剛說完,那狐妖害人,這又有那狐妖迷惑君王霍亂江山,看來這妖孽果然都是十惡不赦之輩。”


    “不過這狐妖貌似隻能幻化成貌美的女子,迷惑男人,好似沒有狐妖能幻化成男子?”


    眾人議論紛紛。


    這時項小二突然間站了起來,沒有再繼續講述封神演義,而是開口:


    “諸位此言差矣,這人有男女之分,狐狸也有公母之辯,雖然我講述的這兩故事中狐妖皆是女性,然實則這狐妖也確有變化為男性。


    而且這狐妖若是變化為女性,則相貌妖豔,禍國殃民,若是變化為男性,那也是俊秀非凡相貌過人,切男性狐妖比女性狐妖更為好色,他們常常化身為人,行走於常人之中。


    而後故意結識男性有人,染了自己非凡的能力,一旦被請入家中,就會暗中與男主人的妻子私會,一旦對方不從就會讓其一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關於這男性狐妖,不知這位朋友如何評價?”


    項小二抓住了劉老爺端著黃鼠狼肉的碗的左手,重重的將其放在了飯桌上,然後目光直勾勾的盯向了一旁的高人。


    高人也同樣冷冷的注視著他。


    “果然不是巧合。”


    項小二笑了:


    “這天底下哪來的那麽多巧合?所有的巧合,不過是有人的刻意為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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