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淵前腳離開沒多久,四王爺蕭澈就尋聲走了過來。


    “南瑜,南淩國不甚受寵的公主,被派來天煜做質女,傳言性格孤僻且鮮少與外界交往……”說到這,蕭澈停下搖晃手中折扇,直直對上時瑜的眼睛,“那麽公主不妨講講,為何突然要聯係本王?”


    還不等時瑜迴話,時空鏡已然叮囑起人設警告。


    時瑜從容編道:“自然是受人所托。”


    “受何人所托?”


    “這倒是不好透露。”時瑜眉頭微皺,狀似為難道,“不過她的目的,也隻是助你一臂之力。”


    “助我一臂之力?你身後的人又怎麽會知我想要什麽?”


    暮色沉沉,飄來的雲層遮住部分月光。


    時瑜聲音又輕了幾分,“生在皇室,若非當真是無欲無求者,那麽想要的也不過隻是‘權’之一字。”


    蕭澈不置可否,眸光沉沉地望了時瑜許久後問道:“那你們想要什麽?”


    “事成之後,送我活著離開天煜。”


    合作奪位,於其他皇子而言是與虎謀皮,就合作本身而言,同樣也是賭上身家性命的行為。


    倘若沒有要求,蕭澈反而不敢合作。


    活著離開天煜,對於一位質女來說看似簡單,可在如今的時局之下,卻也是沾點癡心妄想。


    所以這樣的要求,才是合理且容易讓人相信的。


    “倘若你真有本事幫我,又怎會沒本事離開天煜?”蕭澈狐疑地打量著她。


    時瑜早已料到他會這麽問,垂頭掩去神色輕聲:“我是南淩送來的質女,也是南淩的公主,哪怕不曾受寵,哪怕受盡欺淩,想要的也隻是體體麵麵迴國,若我逃出天煜,那麽南淩怕是就再也迴不去了。 ”


    眼見蕭澈仍在猶豫,時瑜繼續開口,“王爺的決定倒也無需急於一時,今夜過後,太子將會被禁足,倘若後麵王爺拿定了主意,可以隨時到天字樓給我留信。”


    這方話音將落,還不等蕭澈迴話,不遠處便突然響起刀槍相接之聲。


    兩人對視一眼。


    都紛紛不約而同的離開原地。


    時瑜正欲返迴大廳,才剛邁步,就聽到時空鏡的播報:“檢測到靈魂碎片處於危險環境,就在大人的西南方。”


    聞言,時瑜當即改變方向,朝著時空鏡所指的位置趕了過去。


    此處氛圍明顯不同,空氣中尚還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周遭靜謐無聲,仿佛樹木將宮宴歡笑之聲都隔絕殆盡,唯留風吹過時樹葉沙沙作響。


    由於環境太暗,也看不清楚人的位置。


    “你來做什麽。”聲音響起時,時瑜下意識就摸上了藏在腰間的匕首。


    但也在下一秒反應過來說話的人是蕭淵,她不動聲色放下手,輕聲問道:“你受傷了?”


    “還好,這大多都是那些刺客的血。”蕭淵聲音低沉,唿吸聽起來重了些,或多或少情況並不那麽好。


    時瑜尋著他的位置,兀自上前兩步,順勢抓起了他的一隻手。


    “我沒事……”


    “別動。”


    蕭淵聞言不再做聲。


    他此時的脈搏比之正常人孱弱得多,雖不至於糟糕,但確實好不了多少,且現下情況特殊,雖沒法看卻也不能不管。


    於是時瑜向他攤開手,問道:“藥呢?”


    “什麽藥?”蕭淵語氣疑惑。


    “剛才給你的藥。”


    蕭淵頓了片刻,慢悠悠開口:“……在我懷裏。”


    雲層遮擋的月亮隱約露了出來,淡淡月華傾灑,雖被樹葉切得破碎,卻也多少能看得清些。


    時瑜抬眸正巧瞧見他不怎麽好看的臉色,以為是不樂意配合,便二話不說,親自動手朝他懷裏摸去。


    畢竟,其他世界又不是沒摸過。


    男人的體溫隔著布料也分外明顯,手無意識觸碰到身體的瞬間,他顯然有不受控製的輕微顫抖,連同唿吸都微微一滯,氣氛有些莫名的躁動。


    畢竟,這個世界的他可沒被這麽摸過。


    “你做什麽!”


    蕭淵後知後覺,飛快拿掉時瑜的手,語氣裏帶著些咬牙切齒。


    時瑜怪異地看了他一眼,語氣理所當然,“拿藥啊,你現在脈搏這麽弱,不用藥的話,是在等著暈過去,然後讓玄影來抬你迴禦安王府嗎?”


    蕭淵動作一頓,快速摸出藥,當著她的麵塞進嘴裏。


    “你直說就行。”他含著藥輕聲嘀咕,“姑娘家動手動腳成何體統。”


    “醫者仁心,學了醫怎會在意這些,百年後不過都是枯骨罷了。”時瑜知曉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特意端著不以為然的語氣。


    可後者還是沉著臉,不知在想些什麽。


    時瑜幹脆不多在理會,而是轉頭看向四周。


    濃雲散去,朗月當空。


    地上的一片狼藉,在此時被照得一清二楚,不僅有散亂的兵器,還有諸多淩亂鮮紅的血跡,那也剛咽氣不久的屍體,同樣橫七豎八地躺成一片。


    “稍後有人會過來,你倘若擔心麻煩,最好趁現在盡早離開。”蕭淵察覺到她的動作,便出聲叮囑著。


    聞言,時瑜也大致猜到情況——多半是皇帝設局,蕭淵充當了魚餌。


    先且不說宮中排查有多嚴謹,就今日宮宴而言,必定會全力徹進出之人且戒備森嚴。至於刀劍一類的兵器,更不可能如此輕而易舉地大量進來,畢竟無人能在天子眼皮底下這般一手遮天。


    除非上頭那位刻意放水。


    以及麵對這般混亂廝殺後的局麵,玄影斷然不會將他主子一人留在原地。


    除非,所有事情都在掌控之內。


    皇上有想除之人,不知以何等條件說服蕭淵以身引誘,哪怕連這場暗殺……都在計劃之中有序發生。


    唯有她的來到,是其中唯一變數。


    時瑜視線落到蕭淵臉上,“值得你以命相抵的倒也少見。”她聲音放得很輕,卻也正好一字不差地落入他耳中。


    蕭淵微微正色,也瞧了時瑜片刻。


    “本就覺得公主與傳言不符,如今看來倒是明察萬物,”他語氣沒什麽變化,隻是眼眸發亮,似乎對時瑜饒有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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