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陳忠達這次獨闖趙武館,沒有找到小主人的任何線索,並從所闖的經過來判斷,這小主人的失蹤似乎與趙武館沒有任何的關係。這使他陷入迷茫之中,不知如何是好。


    黑夜籠罩著整個邯鄲城,漆黑一片。


    陳忠達從趙武館逃脫後,他為防止露出任何馬腳,被趙武館人發現覺,他正將一身黑裝脫了,恢複了原有的打扮之時,他突然感到有什麽東西掉了下來,在暗光下閃出一道光,於是他蹲下撿了起來,一看是個連著線繩很精致的玉佩,他想到一下,定是那趙武館女嬰身載之物,由於當時絆了衣服,將這玉佩的線折斷,將它落進了他的黑外衣口袋子了,他沒再想,就將玉佩收進了自己的身上。因沒打到任何小主人的線索,他非常愁悶、苦腦,昏頭昏腦地又迴到了春來客棧,那時已是深夜。


    客棧內的客人已經熟悉睡。


    “小二!”陳忠達叫道。


    客棧沒人迴應。


    “小二!”陳忠達又一次叫道。


    “啊!……客官,你……還沒睡?是從外……麵來的麽?”小二被他大聲叫醒,迷迷糊糊的答道。


    “廢話!不是從外麵來,還是從裏麵來的?”


    “客官,不是本地人吧?”


    “廢話!是本地人還來投你客棧?”


    “我是說,你在外沒遇……上……什麽……吧?”


    忠達一聽,啊,他的行動是不是給這小二有所發現,他查看了一下自己,沒發現有什麽別的異常,就道:“沒什麽,沒什麽,少廢話!給我來二壇酒,四斤牛肉。”


    “客官,這都什麽時辰了,其他的人早都睡了,你還要喝酒?”小二很不耐煩地將眼睛斜瞧著陳忠達道。


    “老子叫你弄你就弄,你怕我少你的銀倆?”陳忠達順手就將一塊銀子向桌上一仍,“叮”的一聲響。


    小二一見是塊大銀子,就將它放進了口袋裏,並道:“大爺,你等著,我馬上去弄。”


    少許時間,小二端出一大盤牛肉,拎出二大壇酒來。


    忠達就大口大口邊吃著牛肉邊喝酒。一會工,二壇酒下肚,陳忠達已有些醉意。但他覺得還沒盡興,就叫道:“小二!小二!再來一壇。”


    小二一看,陳忠達有些醉了,說道:“大爺,你喝醉了,我扶你上床上休息吧。”小二好心道。


    “什麽?我沒醉!少囉嗦,叫你再來一壇就再來一壇。”


    小二見此,沒得辦法,隻得又拿了一壇酒給他。


    人常說借酒消愁,愁更愁。陳忠達酒肉下肚,更是迷迷糊糊,他好象沒有什麽睡意,一手抓著小二剛拿來的酒,邊喝邊走,東倒西歪地走出了客棧。


    陳忠達因醉了,他在黑暗的邯鄲街道胡亂地走動,無任何目的,也無任何目標。走了一程,他那醉迷迷的眼睛發現前麵似乎有些暗暗的光線。


    “難道這邯鄲城還有人和我一樣沒睡?”於是,他便迷迷糊糊地走了過去。


    原來那微弱的光線,是從一座新的廟宇射出來的,裏麵的許多亡人的靈牌,在昏暗的油燈下,顯得格外鬼異。


    陳忠達醉洶洶地闖進了那廟宇,在那燈光的照射下,他看見了很多排著整整齊齊的靈牌。他想這是誰家廟堂裏放了這麽多靈牌,就是祖宗八代,也沒這麽多呀!


    正當他不解之時,他突然隱隱約約地看到了一塊靈牌上,有著死者臨死之前的麵孔的顯現,並伴有死者臨死前的動態的慘象。他被嚇出一身冷汗,醉意也給嚇走了一半,他定了定神,心想,他是不是看花了眼?於是他就將眼睛睜了睜,再仔細瞧了瞧,確是有一張張慘象的臉時隱時現地出現那靈牌上,他又看了看其它靈牌,個個都和那靈牌一樣,時顯著死者的慘象。他雖已醉,但這時也給嚇了半死。他不想得罪這些神靈,就在那些靈牌前跪了下來,頭如搗蒜,不斷作揖,口中誦誦念道:“在下酒醉,無意闖進廟宇,冒犯各位神靈,還請多多寬恕。”隨後就站了起來,就扭過屁股向外跑。


    他剛走出廟宇,又隱約地看見那官兵驚心動魂的刺殺場麵,並伴有著叫喊的恐怖之聲,有的正在逃走,剛逃出不遠,就被箭射死;有的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莫名兵器剌殺而死;有的跪地求僥,還是被一秦兵一刀砍死,沒逃出死亡之命……


    陳忠達看到這種血醒場麵,這殺與被殺的將士,他們的兵服有所不同,很明顯,殺人的將士為秦式兵服,被殺的將士為趙式兵服,這難道是秦兵坑殺二十多萬降卒的重顯?


    這時的陳忠達已被嚇得魂不附體,醉意徹底被趕走。他不忍再看,跋腿就向客棧的方向跑去,那知,此時邯鄲街道每處,到處都顯現出這樣的慘景,各種恐怖的叫聲令人發抖。此刻的他,突然想起客棧小二那好奇的眼睛和莫名的問話:“客官,不是本地人吧?”“那你在外沒遇……上……什麽……吧?”這時他才明白客棧小二問話的含意。


    難道這邯鄲城到深夜時,就有冤魂出來,顯現出那些冤魂死去的場景?並伴隨著各種各樣的冤魂唿叫聲?


    陳忠達不顧一切地向前跑著,陣陣冷汗時時溢出。跑了一會,他感覺到後麵好象有人拽著他,他怎麽也跑不動了,他迴過頭來一瞧,的確是一位秦兵窮兇極惡地抓著他,正想用一把大刀向他砍去。


    “我是秦國人,不是趙國人!”陳忠達下意識的急忙說道。


    那秦兵聽了陳忠達的話,這刀才沒再砍下去,就瞪了瞪他二眼,就走了。


    頃刻間,一群冤鬼圍了上來,個個都青麵獠牙,恐怖之極。


    “剛才聽到他說,他是秦國人,我們就吃了他的肉,以報我們這些冤死鬼的仇。”一個臉帶血紅色,而一身白色穿著的頭冤鬼對其它鬼冤道。


    那群冤鬼聽到陳忠達是秦國人,都咬牙切齒,一湧而上,對著陳忠達,展出血噴大口,想將陳忠達一口一口地吃掉。


    陳忠達此時想抽出劍,對付這些冤鬼,但他怎麽也抽不出劍,正在爭紮之時,他聽到有人說話。


    “嘖嘖,這是那來的一個酒鬼,躺在這裏,你是想死呀?!”


    陳忠達被這一罵,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他醒了。他迴想起剛才的可怕一幕,正是令他費解,難道這是在做夢?或是真有其事?


    此時,天已蒙蒙亮了,他看到一個老媼正涮洗著木質媽桶,發現他正躺在廟宇門前,剛才說話的人肯定就是她了。


    他感到頭昏腦漲,手裏還拿著一個酒壇,衣服到處都有酒氣。


    他站了起來,打了個隔。


    老媼見他站了起來,又道:“你們這些酒鬼,醉死了才好,這廟堂前是你們躺的地方嗎?你可知道這廟堂裏供著二十多萬在長平之戰被白起坑殺而死人的靈牌,你在這睡,不怕那二十多萬冤鬼將你吃了?”


    陳忠達聽到她這麽一說,他想昨夜真的差一點被冤鬼們吃了。


    “昨天喝得太多了。”陳忠達道。


    “知道就好。”


    陳忠達撣了撣身上的塵土,迴到了客棧。


    店小二見到他迴來,驚奇地問道:“你昨天去那了?是不是在街上躺了一夜?”


    “是的。”


    店小二更加驚奇地看了看他,他想再問,但他看到陳忠達蠻不在唿的樣子,就沒敢再問。


    陳忠達到了自己的房間,整理著他的隨身物品,匆忙離開了春來客棧,又再去打探他的小主人的消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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