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沒有跟隨夏梓晨的步伐,而是任由那風親吻著我。


    我感到了輕鬆自在,希望風把我帶走,我想逃避了,開始後悔迴到d市。


    這時候電話聲響了起來,基本上也沒什麽人給我打“喂”電話那頭傳來了我媽媽的聲音。


    “東東,你到d市了吧,感覺怎麽樣”。


    我一陣無語啊,這是親媽嗎,我到d市都快一星期了,這時候才打電話。


    “很遺憾,我到了一周了”。我沒好氣的說。


    “那邊現在怎麽樣,出去玩了嗎,找找你的老同學!


    “嗯”。


    電話那頭不說話了,我也沒說話,沉默了幾秒鍾,電話那頭終於打破沉寂“你找你爸爸了嗎”?


    “沒有”。


    “我就知道,你這孩子,怎麽不去看他,他可是你爸爸啊”。


    “謝謝你的提醒啊,原來我還有個爸爸”我抬高了音量。聽到媽媽這句話,我心裏莫名的不爽。


    “兒子啊,事情既然過去了就過去了,都得勇於麵對,在說了,我們離婚,對你沒有影響,他還是你爸爸,你還是他兒子,你還是有資格繼承他的遺產的”。聽到這句話,我忍住不和她吵起來,索性直接掛斷了電話,電話聲也沒有再響來。我媽還是了解我的,我主動掛斷的電話,再打我也不會接。


    放下電話,我的心又開始亂了,陳亦天,你心裏到底是怎樣想的,你他媽的告訴我,你逃避什麽,啊,告訴我,沒有人迴答,原來,我自己都開始不了解自己了。


    “我也是服你了,老子一迴頭,就不見你人,我特麽都以為你跳海自己盡了呢”這時候夏梓晨氣衝衝的走過來,罵罵咧咧道。


    “唿,那你還來幹嘛?”


    “給你收屍,哥們仗義吧”。


    “我謝你全家”。


    “去你的”。


    然後我們就撕打了起來,小學的時候我們也經常打著玩,當時還難分高下,現在卻不一樣了,兩個迴合我就被撂倒了。


    “這麽久了,你的戰鬥力還不如以前了,今天這架你服不服啊。


    “服你老母”我爬起來朝他衝去,奈何歲月不饒人呀,我又倒下了。


    精疲力盡後,我們躺在沙灘上,看著無邊無際的海,打開了話匣子“你說我的父親還能記得我嗎,這麽多年,我們也沒聯絡,我一直在逃避,父子關係早已形同陌路了吧”。


    夏梓晨聽到我的話冷笑了起來“嗬嗬,這就是你逃避的理由?


    “你知道嗎,每次你爸看到我,都會向我打聽你的消息,我感覺的到,他一直都惦記著你,反倒是你這個兒子,你做了什麽,離開這麽久,你有主動聯係過嗎?你以為你逃避就能解決問題?說到底,他是你爸,這點不夠嗎”?


    我真感覺現在的夏梓晨和我媽一樣,不過說的很有道理,這件事無法逃避。


    迴到別墅,幾乎一夜沒睡,想的全是見到父親後我該說什麽話,我也要做好心理準備,這麽多年,再次重逢,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但是我希望我的情緒不會失控,能保持平靜。


    在夏梓晨的陪同下,我們一路驅車,一棟老舊的居民小區出現在了麵前,小區外到處都是高聳繁華的建築物,和小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走進小區,牆上貼了一個大大的拆字,看來,這個小區馬上就要拆遷了,我很慶幸,能在這拆遷前,在看到它的模樣,一切還是那麽熟悉。


    “走吧,別愣著了,上樓吧”夏梓晨催促我道。在車上我還一直做著思想準備,感覺心情也很平靜,可當我看到這熟悉的建築物,走進這熟悉的樓道,我的心又慌亂了。


    家在四樓的402,路程並不遙遠,但我每踏上一步台階,步伐都顯得那麽沉重,我多麽希望台階再多點,再多點。


    “放輕鬆點,別這麽壓抑”。夏梓晨倒是很輕鬆,可是麵對的人是我,別人是無法體會到我複雜的心情。


    四樓,402門內傳出一陣陣的交談聲,這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


    我看著門發呆,真到了這種時候,我卻猶豫了。這時夏梓晨拍了拍我的肩膀“再往前一步,你就解脫了,記住,這是好事,好事情從來不需要猶豫”說完他就朝樓下走去,現在我需要獨自麵對了,我做了一個深唿吸,然而邁出去的腿,還是收迴了。陳亦天你他媽就是一慫貨,猶豫墨跡個毛線,虧你他媽的還是玩搖滾的,最後我終於硬著頭皮按想了門鈴,屋裏的交談也停止了,我聽到了腳步聲。我的心撲通撲通狂跳著,頭皮感到發麻,臉開始泛紅。


    開門的並不是我父親,而是一位麵容嬌好的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女人看到我,神情一下變了“你是,請問你找誰”。我不知道怎麽迴答他的話,“外麵是誰呀”然後一個中年***起身,來到了門口。


    男人走到門口,看到是我,立馬怔住了,我們四目相對,誰也不開口說話。啊,我想我裝的不錯,當我看到男人臉的那刹那,全身發麻,像過電了那般,我不能掉淚。


    “小東,是,是你嗎”?我很想說你連你兒子都認不出來了嗎,但是我並沒有這樣說。“是我,我迴來了”。


    男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多久了,你怎麽才迴來,我以為,你都不記得你這個爸爸了”。


    我的眼睛發紅了,淚水一直在眼眶打轉,現在有千言萬語,卻也沒能開口,包括那句爸爸。


    “快,別愣著,進屋”他拉著我進了屋子,我偷偷擦了擦眼角,看著這客廳,客廳正中央本應該掛著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現在確實也掛著,隻不過,除了父親,其他的都變了。


    我坐在沙發上,雙手都不知道怎麽放,低頭看著地板。


    “你就是天天呀,你爸爸經常提起你來呀,這麽多年了,你怎麽都不迴家看看呀”女人說完走進了臥室,不一會兒牽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走到我麵前。“強強,快叫哥哥”女人說完小男孩呆呆頭呆腦的看著我,咬著手指喊到“哥哥”。


    我生平第一次被人喊哥哥,聽到這聲稚嫩的哥哥,我的心,融化了。“嗯,乖”我摸了摸他的頭。


    “你們爺倆這麽久沒見了,好好說說話,我出去買菜,晚上一起吃飯”女人說完朝我笑笑,我感覺的到這是一個很溫和知性的女人。“阿姨再見”“嗯,再見”隨後傳來了關門聲。


    屋裏就剩下了我和我爸,哦,還有這個小不點,現在我倒是沒感到那麽緊張了,但是也還是不知道怎麽和老爸開口說話,就幹坐著。


    父親倒是一直盯著我看“你小子咋迴事,就沒話和你爸


    說”?


    “你身體還好吧”我柔聲的問到,我還是沒適應。


    “好著呢,你看你爹我現在不還是這樣帥嗎,帥的人身體能不好嗎”然後嘿嘿的笑了起來,漏出了那排大黃牙。


    聽到他這樣說,我就放鬆多了,心裏的顧慮也少多了。


    我父親叫陳柏鬆,挺文藝的一個名字,他一直也挺有文藝範,人也風趣幽默,歌也唱的好聽,年輕時候呀,也是帥哥一枚,小時候他就經常吹噓自己當時有多少姑娘倒追他,據說當年父親就是用一首《真的愛你》打動了我媽媽,最後決定和他在一起,最後結婚,父親當時估計也就是欺負媽媽不懂粵語,要知道這首歌的含義的話,估計就另說了。


    “你弟弟”父親朝我指了指地上玩遙控汽車的小男孩。


    “嗯”。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小子今天一進門到現在,都唯唯諾諾的幹啥,搞得我們像陌生人啊,老子寒心啊”說著他還裝樣子捂住了胸口,一直嘖嘖嘴。


    看到這一幕我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心裏完全沒有了顧慮“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麽不正經”。


    “你爹我咋不正經了,老子確實是寒心了,一來,到現在,你居然還沒開口叫我,二來,你丫的忒不懂事啊,啥也沒買啊,有你這樣空手的嗎?給老子買包萬寶路也好啊(他最愛的香煙品牌)。


    我擦,確實也是啊,我居然什麽東西都沒買,這人情世故,我還真是什麽都不懂啊。


    “小弟弟,幾年幾歲啦你”。“四,四歲啦”,“那哥哥能玩你的汽車嗎”“可以,你,你會玩嗎”。看著這個強強,仿佛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很是可愛,我拿起控製器,玩了起來,其實主要是平複一下心情。不過我確實也喜歡玩遙控汽車,像雷速登什麽的。


    “還說我不正經,你都多大了,還玩這玩意”。


    “我覺得阿姨挺知性,挺溫和的,你眼光不錯”。我學著夏梓晨,突然話鋒一轉。


    “嘿嘿,你老爸的眼光什麽時候錯過”。


    聽到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感到一陣心酸,想到了曾經的一家三口。


    慢慢的我也適應了,其實我也發現,我的猶豫,我的逃避,很多都是心理作用,因此我決定大膽點。


    “爸,我今天晚上能住我以前的房間吧”。我終於叫出了那個詞,是我裏程碑式的突破啊,不過叫了,心裏也好多了,不壓抑了。


    “你是不是傻呀,這是你家,你睡馬桶上都可以!讓老子欣慰的是,你還知道叫我爸”。


    我一陣臉紅“離開d市後,我就沒說過這個詞,更沒有機會,所以現在我不是那麽適應”。


    “得得得,算我錯怪你了好吧”說完他掏出一把鑰匙,朝客廳左側房間走去,哢嚓,門緩緩開了,這就是我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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