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池北地,戰火紛飛,一身穿玄色衣衫手握長槍的男人,和一身穿鎧甲的女人,不斷擊殺著叛國敵軍。


    “放!”坐在高處圍觀這場戰亂的國君夜祁凜嘴角含笑的看著這一切,而他身邊一身華服的女人,一聲令下,數不清的箭羽射向了前方的戰場。


    “池淵!”


    淒淩的嗓音迴蕩在這屍骨堆積如山的戰場。


    穆緋辭緊握手裏的九節鞭,快速向他跑去。


    看著玄衣都被染紅的夜池淵,顫抖著手想觸碰卻又不敢。


    夜池淵萬箭穿心,單膝跪地,看著穆緋辭,輕聲道:“你沒事,真好……隻是,我沒能……”


    話未說完,夜池淵便如雪山崩塌,轟然倒地。


    夜祁朝戰功赫赫的戰神夜池瞑,身殞燕池北地,最終卻落得個勾結叛軍,通敵賣國的罪名。


    穆緋辭俯身合上夜池瞑至死都不肯瞑目的雙眸,一滴淚順著臉頰滑下,滴在夜池瞑身上,被鮮紅色血液裹入其中。


    “嘖嘖。”輕佻的聲音響起,導致這局麵的罪魁禍首夜祁凜和穆青菱走上前來,假惺惺的歎息:“姐姐,這又是何必呢?明知守不住,卻還是一意孤行,到頭來還搭上一個夜池淵。”


    說著還微微仰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夜池淵。


    穆緋辭緊握手裏的九節鞭,滿眼憤怒:“誰你是姐姐!我穆家沒有你這種吃裏爬外,陰險狡詐,通敵叛國的賊人。”


    “姐姐這話說得真是讓人想笑呢!”說著拿起手帕掩了掩嘴角,“夜祁朝誰人不知穆家是因通敵叛國而被滅了滿門,還是我這個養女識大體,大義滅親才換得舉國上下都免於戰爭。”


    說到這穆青菱像是想起了什麽,略顯惋惜道:“姐姐還不知道吧,二哥穆霆在從邊外趕迴來的路上,偶遇敵軍,屍骨無存。”


    穆青菱的話剛落,一道破風聲便在她耳邊響起,隨即白皙的臉龐上赫然出現一道鮮血淋淋的鞭痕。


    而本就受了重傷的穆緋辭,也被夜祁凜一掌擊飛。


    看著倒地吐血的穆緋辭,夜祁凜緩步上前,一腳踩在她胸膛,略顯心疼,“一個棋子就該做好一個棋子該做的事,像這種通敵叛國,株連九族的死罪,朕又怎麽救得了你呢?”


    “呸,和你們種殺兄弑父,利用他人情感來達到目的的小人一起,不如戰死。”說著穆緋辭九節鞭從夜祁凜腳下逃脫,九節鞭唿嘯著朝夜祁凜甩過去。


    渾身是血卻也絲毫不顯狼狽,卻不敵身後千軍萬馬的敵軍。


    倒在血珀中的她,看著湛藍的天空一點點變灰暗,思緒也漸漸飄遠。


    “如有來世定百倍償還……”


    燈火搖曳的閨房裏,一個妙齡少女躺在床上,滿臉蒼白,似死了一般。


    “夜池淵!”突然,少女驚坐而起,四肢百骸像被攆了一般得疼。


    她撐著身子坐起,心中還是一陣心悸。


    一雙狐狸眼掃視著眼前的一切事物,看清眼前的陳設,才發覺她是在白雲山莊。


    她起身推開窗,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身上,陽光帶來的暖意讓她渾身舒暢,就連身上的疼痛感都不再那麽強烈了。


    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拿過一旁的紅色綺羅裙穿上,將青絲用一支白玉簪挽起便出了門。


    穆緋辭心中一陣狂笑,是老天垂憐,當她重來一世,一切都還來得及。


    她推開門看著兩旁正在盛開的桃花,隨著微風一片片飄灑下來,嘴角的笑意再也抑製不住的揚起。


    當她來到大堂,看著站在莊門口一顆桃樹下的背影時,眼淚克製不住的往下流。


    還能再見到他,真好。


    他沒有武功被廢,死後還被扔在亂葬崗,真好。


    穆緋辭伸手擦掉眼淚,正準備向他走去,卻聽見一道柔柔弱弱的嗓音傳來:“言卿,你那徒弟還沒醒嗎?”


    隻見那女子雙手緊握,一臉嬌羞的看著白言卿。


    對於眼前的女子,白言卿卻隻是挑了挑眉,並未作出迴應。


    對於他的冷漠,女子像是習以為常,微微一笑:“那言卿今日陪我去山下逛逛燈會好嗎?聽說今年的燈會格外有意思,是玲琅閣一手操辦的呢!”


    一身粉色的羅裙上繡著紛飛的蝴蝶,在陽光的照耀下盡顯得栩栩如生。


    “梁小姐還是請迴吧!往後也不必再來。”話落,白言卿收起手裏的白玉骨扇,轉身便向莊內走去。


    白言卿淡漠的語氣深深刺痛著粱素素的心。


    看見白言卿頭也不迴的便要走,粱素素一時慌了神,一腳踏進了山莊。


    在那一瞬間,白言卿轉過身去,一臉殺意。


    這樣的白言卿她從未見過,一時間也忘記將那隻腳收迴去。


    她看了看白言卿,想要說什麽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不等她說什麽,一道戲虐中還帶著一絲殺意的聲音傳了過來:“梁小姐怕是忘了擅自進入白雲山莊有什麽後果!”


    穆緋辭從樹後走出來,一步步走近粱素素,看著她那單純無害的臉,輕笑起來。


    誰能想到當初就是這樣一張單純無害的一張臉,葬送了她師娘一生。


    讓得她師娘被淩遲,死後屍骨還被吊在城樓示眾。


    看著突然出現的穆緋辭,粱素素眼裏快速的閃過一絲殺意。


    這女人絕對不能出現在白雲山莊,更不能出現在白言卿身旁。


    “徒兒,過來。”原本還一臉殺意的白言卿,在穆緋辭出現那一瞬,眼裏隻剩下寵溺。


    至從穆緋辭被人從戰場抬迴來,已經昏迷半年之久,就連號稱鬼醫的他都束手無策。


    “你就是他徒兒?粱素素看著眼前這個膚如玉脂,麵容絕色,在那身大紅羅裙的襯托下,就連那蒼白的臉頰,都透露著一絲仙氣的女人,眼裏的殺意更盛。


    穆緋辭伸手拂開一絲碎發,笑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她緩步走進粱素素,在她耳邊輕聲道:“要不是在這裏,我會殺了你。”


    感受到穆緋辭身上突如其來的殺意,嚇得粱素素猛然向後退了一步,以此拉開她們間的距離。


    她伸手指著穆緋辭,張了張嘴什麽也沒說出來,轉身便向山下跑去。


    看著倉皇跑走的粱素素,穆緋辭勾起嘴角輕笑。


    這一世你休想再用你那單純的伎倆蠱惑人心。


    她關上門,來到白言卿身前,雙膝跪地行了一禮。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白言卿看著一覺醒來突然成熟的穆緋辭,眼裏閃過一絲疑惑。


    隨即又像想到了什麽,便釋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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