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綰兮抿了抿嘴,沒好氣地看了眼殷暗,擺起一副嚴肅的樣子,有意轉移了話題,再次耐著性子,對殷暗問到:“尤氏,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


    殷暗看著邵綰兮那一臉嚴肅的樣子,不滿地癟著嘴,也不再自討沒趣地抓住剛才的話題不放。端正地坐好後,神情卻有些無聊,很是懶散地迴答著邵綰兮的問題:“目前倒是沒什麽發現,誒?你在看什麽?”


    然而,方才還散漫的他,在看到邵綰兮一直抱著一疊照片在研究的時候,好奇的性子使他轉眼就忘了之前的事,一個勁地往邵綰兮的身邊蹭,伸長了脖子,試圖看著那些照片。


    邵綰兮有些無語地轉過頭,看著殷暗那滑稽的樣子,直接將手中的照片分了一半給他,同時漫不經心地問了句:“昨天晚宴的蛋糕,貝安帶迴來這麽久,你不知道?”


    邵綰兮從一開始便從實驗室拍下了這些照片,就是為了預防蛋糕被意外破壞,或者……她無法再進入實驗室的時候。


    但事實卻正如她所預料的,剛拍完照片,千莎莎就來了。邵綰兮歎了口氣,研究了這麽久,都沒有看出這蛋糕有何問題。索性將照片都遞給了殷暗,讓他看個夠好了。


    “嘿嘿……”殷暗有些心虛地接過邵綰兮遞來的照片,其實昨晚他跟蹤陳貿結束後,開著小綿羊迴了古藤,就直接關上房門睡覺了,今一早又直接去了尤氏集團。就連貝安和邵思思是什麽時候迴來了他都不知道,更別說是什麽蛋糕了。


    “咦?這個……”殷暗翻看著這些照片,總覺得十分眼熟,但又想不起來。話剛開口,又無聲地咽了下去,有些苦惱地摸著下巴,視線緊緊地盯著照片上的蛋糕看著。


    邵綰兮和裴雨澈對視了一眼,微微歪著頭,看著殷暗那若有所思的樣子。雖然心中是沒指望他能有什麽看法,但還是抱著試試的想法,開口問了問殷暗到:“你想說什麽?”


    殷暗微微點了點頭,背靠著沙發,稍微調整了個姿勢,又翻了幾張照片,而後才不急不緩地說到:“看起來……”


    殷暗說了三個字後,又沒了下文。即便是邵綰兮和裴雨澈多次對視,多次投給殷暗懷疑加鄙夷的目光,殷暗依舊是不為所動,隻是不停地小幅度點著頭。


    邵綰兮嫌棄地看著殷暗這副模樣,有些發困地打了個哈,輕輕挑眉看著殷暗調侃到:“挺好吃的?”


    “……”裴雨澈有些無語地看著身旁的邵綰兮,這妮子剛說了什麽?這種時候都有心情和殷暗開玩笑的話,嗯……他開始介意了。


    裴雨澈有意地坐到了殷暗和邵綰兮之間,故作從容地喝著已經有些涼了的茶,同時轉過頭,一臉微笑地看著殷暗,正巧擋住了身後的邵綰兮。


    殷暗本想對邵綰兮抱怨幾聲,但一抬起頭就見裴雨澈那“笑裏藏刀”的樣子,硬是把所有的不滿吞到了肚子裏,挪了挪屁股,低頭看著手中的照片嘟囔著:“兮子你能不吐槽我嗎?”


    “行,你說。”邵綰兮也沒打算再和殷暗開玩笑,畢竟此刻她看著裴雨澈的側臉,已經發現,她親愛的管家,開始不樂意了。


    不過,她似乎很滿足看到裴雨澈這副模樣?嗯……是很有成就感。


    “我今天在經過尤律辦公室的時候,看到過這個。”良久,殷暗將照片遞給了身旁的裴雨澈,湊近腦袋,指著照片上的蛋糕,手指在蛋糕上圈出了一個範圍說到。


    說完,殷暗微微歪著頭,又看了照片一會兒,很是確信地點了點頭說到:“對,就是這個。”


    “什麽?”裴雨澈抬起頭看著殷暗,語氣帶著詫異,許是因為蛋糕上的圖案,亦或是……最先解開蛋糕的,竟然會是殷暗。


    裴雨澈順著殷暗手指的方向,看著蛋糕上,那用奶油畫出的古怪圖形,怎麽也沒想明白是什麽東西,便用著疑惑的眼神抬起頭看著殷暗。


    裴雨澈那茫然的樣子,讓殷暗更加神氣,挺直了腰板,一臉嚴肅地指了指照片上的蛋糕說到:“平麵圖,我在尤律的辦公室裏,看到了挺舊的一個圖稿,送文件的時候正巧掉地上我看到了。”


    說完,殷暗的腦袋還湊近了裴雨澈,兩眼發出閃閃的光,就好似在說著:我辦得不錯吧?快誇獎我一番!


    “怪不得這蛋糕看起來這麽古怪。”裴雨澈看著照片,一手摸著下巴說到,同時他也沒讓殷暗失望,一臉帶著笑意,拍了拍殷暗的肩膀說到:“既然這樣,明天你就負責把圖紙帶迴來吧。”


    殷暗一愣,原本那天真的笑容,瞬間成了一副苦瓜臉。他要的不是這個啊?最後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就當殷暗不滿地抱怨的時候,裴雨澈卻發現身旁的邵綰兮一直沉默不語,再迴頭一看,隻見邵綰兮眼裏有些空洞,原本的清澈靈動已經捕捉不到。


    “稚兒你怎麽了?”裴雨澈有些擔憂地看著邵綰兮,伸出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頰。這個表情很陌生,讓他……很不安。


    邵綰兮隻覺得一絲冰冷貼近她的臉頰,猛地迴過神,抬起頭,慌亂的神情撞上了裴雨澈那擔憂的眼眸時,她有些緊張。像是害怕被他看穿一般,急忙躲過了裴雨澈的視線,微微搖了搖頭。


    裴雨澈一愣,邵綰兮剛才的一舉一動都被他完整地捕捉在眼底,身子微微靠近邵綰兮,伸出手想要輕輕地將邵綰兮攬進懷裏,卻又被邵綰兮無聲地拒絕。


    “我,好像見過。”邵綰兮看著裴雨澈手中的照片,輕聲地說著。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像是刻意隱藏了什麽一般,視線有些閃躲,而後索性讓自己不再看著那些照片,有些疲憊地躺倒在沙發上,輕輕地按揉著太陽穴。


    裴雨澈沉默,隻是靜靜地看著邵綰兮,而後又收迴了視線。她……有心事,一個她不願意說,也不願意麵對的事。隻是,裴雨澈更苦惱的是,他竟然看不透究竟是什麽讓她如此失神。


    一旁的殷暗並沒有發現裴雨澈和邵綰兮之間微妙的變化,隻是聽到邵綰兮那慵懶的聲音後,有些好奇地探出腦袋,看著邵綰兮,一臉期待地問到:“你見過?”


    凡事對殷暗來說,總能挑起他濃厚的興趣,以至於沒有發現氣氛不太對勁,而是眨巴著眼,賣著萌,豎起耳朵,等待著邵綰兮之後的話語。


    “記不清了。”但邵綰兮並沒有像殷暗期待的那般,語氣更是敷衍,索性直接站了起來,把身上披著的那件外套還給了裴雨澈後,轉過身對著殷暗交代到:“今天先這樣吧,殷暗,尤律那監聽係統,就你負責了。”


    “哦……好。”殷暗茫然地與裴雨澈對視了一眼,有些沒反應過來,隻是下意識地迴應著邵綰兮。看著邵綰兮那離開的背影,殷暗總想不明白,莫不是他剛剛說錯話了?


    而裴雨澈也隻是沉默,手指摩挲著手中的外套,看著邵綰兮剛剛坐著的位置,眉頭緊鎖。


    另一邊。


    邵綰兮神情有些疲憊地迴到了古藤堡,而大廳內,眾多前輩正整齊地站在一排,笑意盈盈地看著邵綰兮,就像是刻意在這裏等待著邵綰兮這隻白兔自動送入虎口一般。


    但邵綰兮已經沒有任何心情去應付這些前輩。千莎莎理了理禮帽上的孔雀毛,扭著腰,很是委屈地向邵綰兮走了過來,素手正要搭在邵綰兮的身上,卻對上了邵綰兮那冰冷的眼眸。


    空洞。


    千莎莎愣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邵綰兮從她身邊擦身而過。


    而其他前輩也是麵麵相覷,邵綰兮的冷漠他們早已經習以為常,可空洞的眼神……


    連千莎莎都不敢去打擾,隻是靜靜地看著邵綰兮那瘦小的身影,一步一步地,離他們遠去。


    不安。


    就好似,除了她自己走出來外,誰都沒辦法,接近她,救贖她。


    是因為……那個人嗎?


    邵綰兮迴到房間後,便直徑向浴室而去,開啟噴頭,冰冷的水,如冰針一般侵入她的身體。


    她試圖澆息此刻心中的所有想法,可為何無論多刺骨多冰冷,腦海裏還是邵美雅生前,那溫柔賢惠的樣子。溫柔地對著那個人笑著。


    不值得啊……明明不值得的……


    莫約是過了一個小時,整個浴室內彌漫著冰冷的氣息,邵綰兮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這張像極了邵美雅的臉,卻隱約能見到那個人的影子。


    “真是惡心。”邵綰兮冷笑著看著鏡子中的人,她真的好想,好想把身上流有他的血液,全部倒幹淨!


    邵綰兮伸出手,纖長的手指輕輕劃過鏡子中人兒的臉,而後,留下的隻有生疼,和那淺淺的一條痕跡。


    很快的,鮮紅緩緩地溢出,精致的臉龐此時多了一條格格不入的傷痕。


    為什麽是那個人?為什麽一定是那個人!如果可以,她真不希望是那個人成為她的父親!


    邵綰兮緊緊握住了拳頭,而此時浴室裏又響起了一陣悅耳的鈴聲,但在邵綰兮聽來卻是無比的諷刺!


    隻因為來電顯示上閃爍著三個字——尤晞雪。


    ...


    ...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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