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皇帝對謝昭容太熱情,引來其他人的羨慕目光,目光太灼熱,皇帝也發覺,又轉頭對步綰綰說道:“皇後可要盡快養好了身子,將來替朕多生幾位皇子。”


    “......是。”步綰綰也不知道該如何迴複,她不想再生孩子了,她有溫文就足夠了,但是皇帝話中的“皇子”二字她卻覺得格外刺耳。


    步綰綰一時沒把持住情緒,眉頭微微蹙起,皇帝看著卻分外歡喜,又對張舟臣說道:“把朕給皇後的賞賜抬來。”


    “是。”


    張舟臣一抬手揮,示意底下小太監抬來了一樣東西,眾人圍著圈觀摩著,此時,四個太監抬著一個紅色鑲嵌金玉的箱子過來,上麵擺著矮樹一樣的物件,上麵都是紅的,在陽光下發亮,有人低語,這是紅珊瑚,宮中也隻有紅珊瑚做成的首飾,卻沒見過這麽大一尊紅珊瑚,真是奇觀。


    隨後,後麵的宮女端著紅布托子過來,上麵有各種各樣的首飾珠寶,翡翠釵子,瑪瑙項鏈,以及雲紋繡花錦緞裳。


    “謝皇上。”步綰綰領旨謝恩。


    皇帝讓眾人繼續吃酒,隨後,皇帝坐主位,步綰綰坐在他左邊,謝昭容則在其右,今日熱鬧至極,其他妃子隻是低頭默默吃飯,到底是皇帝在這,都有些拘束,林寶林也坐到了下位,畢竟以她的妃位不敢與皇帝同席。


    說來也怪,往日裏昭華殿隻有步綰綰和青華他們時,都有些冷清,這會兒昭華殿坐滿了人,她卻更覺得冷清寂寞。


    步綰綰隻顧著低頭細細吃飯,皇帝卻一個勁地給謝昭容夾菜,謝昭容笑著謝過皇帝,一邊吃著飯菜,步綰綰抬頭瞟了一眼,謝昭容吃起飯來總是那麽高貴,和步綰綰這麽一比較,雖然容貌上不相上下,但是卻多了一分貴氣,比步綰綰像皇後。


    有時謝昭容也會看步綰綰,二人視線相對時,都隻是微笑,步綰綰覺得謝昭容長得好看,舉手投足都讓人著迷,但是從前她沒見過她,聽說她之前隻是個采女,後來她養胎期間,被皇帝看中,這一寵幸就不得了,直接連升了好幾級,現在都成了昭容。


    謝昭容吃東西從來不彎身下去,都是拿筷子輕輕一夾,又用帕子遮擋住嘴,細嚼慢咽,旁人看不見嘴,但隻瞧著上半張臉,麵容清豔,青黛娥眉,雙眸透著瀲灩春色。


    步綰綰一時看呆,不覺皇帝一直在看她,皇帝意味不明的笑了,給步綰綰夾菜,“皇後多吃點。”


    “謝皇上。”步綰綰迴神過來,低頭繼續吃飯。


    皇帝和謝昭容來了一會兒,吃了兩口菜就走了。


    送過了皇帝,步綰綰輕鬆了些。


    滿月宴結束後,昭華殿送走了妃子,步綰綰留下了林寶林,想與她細談。


    林寶林與她坐在屋子裏,拉著她擔憂說道:“娘娘可得小心謝昭容,此人趁你養胎之際勾//引皇上,連吳才人都是因為她才出的事,謝昭容不簡單。”


    步綰綰怔怔,好奇問道:“吳才人究竟是犯了什麽事,為何人突然就沒了?”


    連吳才人推倒步綰綰這事皇帝都沒有深究,可這好端端的人莫名其妙的就被處死,此事不簡單。


    “此事我也不是很清楚,隻記得是娘娘你生小公主那日,那日我在紫香閣替娘娘你祈福,忽然聽見外邊有侍衛急忙而過的聲音,我好奇貼著門看去,便瞧見皇上帶著侍衛直奔吳才人的宮殿去,我從來沒有看見皇上這般憤怒,也不知吳才人是做了何事,隻聽說皇上走後,人也就沒了,燕兒更慘,聽說受盡了酷刑,最後自己受不住咬舌自盡的。”


    林寶林說著,臉色發白,似乎一迴想皇帝當時的樣子,此刻都心有餘悸。


    步綰綰低眸道:“你說是我生溫文那日?”


    林寶林點頭,又端起茶喝了一口,這才平複了心境。


    步綰綰細細迴想著,當時黃鬆常跟她說的話,又聯想著林寶林說的這些,不禁想著該不會害她的人不是皇帝而是吳嬪?


    此事她們也不敢詳談,隨後便說了些貼己的話,林寶林就要走。


    步綰綰原本想留住林寶林,可林寶林卻打趣她說皇帝今個兒一定會來她這裏,她若是留在這裏,未免顯得多餘。步綰綰卻覺得她未免有些想多了,皇帝正寵著謝昭容,怎麽會來她的昭華殿?


    然而,她留不住林寶林,而到了晚上,皇帝竟然真的來了昭華殿。


    那時步綰綰正在用晚膳,聽說皇帝來了,連忙起迎接。


    “綰綰在用膳?”皇帝拉著步綰綰過去坐,眼神一掃桌麵上的飯菜,他記得今天宴席上步綰綰可沒少吃,這會兒竟然還在吃?


    皇帝眼神打量步綰綰,好奇她這麽瘦弱的身子怎麽吃得下這麽多東西?


    步綰綰隻“嗯”了一聲。


    她還沒反應過來,皇帝剛才叫她綰綰。


    皇帝招手示意她繼續吃,又看著步綰綰吃了半天,皇帝覺得她有些拘束,便又拉著她的手問道:“綰綰可是在吃醋?”


    “嗯?”步綰綰一臉疑惑看著皇帝。


    皇帝卻解釋道:“綰綰,後宮最忌諱的就是獨寵,朕必須得做到麵麵俱到,雨露均沾,但是在朕的心裏,你跟其他人不一樣。”


    步綰綰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看著皇帝,聽他說話。


    步綰綰又好奇,皇帝說的不一樣是怎麽個不一樣法。


    用過膳後就是侍寢。


    皇帝知道步綰綰身子沒好全,隻是像從前那樣摟著她入睡,今日皇帝抱她抱得特別緊,好幾次勒著她的脖子,她快不能唿吸,可步綰綰不敢違抗,也不敢推開皇帝,隻好忍耐。


    “聽容尚宮說,綰綰不想生孩子了?”皇帝像是隨口一問。


    步綰綰卻耿直點頭,“嗯,臣妾怕疼。”


    皇帝低頭親吻她額頭,“綰綰受苦了,朕也不想綰綰這麽幸苦,但朕身為帝王,必須要有子嗣繼承皇位,綰綰你可明白?”


    她不明白。


    步綰綰沒有說話,她隻是在想,皇帝這話的意思是她生的孩子日後就是太子了,可她又好奇,皇帝不是忌憚她爹麽,要是她真的生個太子出來,這朝廷豈不是不安定?


    步綰綰不解,難道真的不是皇帝要害她?


    “皇上——”


    “喚朕乘風。”


    “乘風,臣妾困了。”


    “......”皇帝有些無奈擁著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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