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五


    被誤會成段正淳私生女的嘉懿,趕忙在段正淳開口之前,為自己的血脈做出了澄清:“王妃娘娘誤會了,似我這般優秀的女兒,想來段王爺就是前生做了十世的善人,也得不來的。諸位以為呢?”


    “休得胡言亂語,段郎乃是人中龍鳳,我與段郎所生的女兒更是女中翹楚哪裏比你差了?!”甘寶寶顧不得眼睛上的傷痛,張口就與嘉懿辯駁起來。這麽一來,倒是直接把鍾靈的身世給公布出來。


    段正淳驚訝之餘,又看向同樣是一臉驚詫的秦紅棉,顯然在今天之前秦紅棉也不知道,鍾靈也是他的女兒吧。嘉懿直接在空位置坐了下來,拿起一隻空杯子給自己倒了杯茶,還輕悠悠的品了一品。


    見嘉懿絲毫不為此氣氛所動,段正明心下不禁開始好奇,卻聽嘉懿自己說來:“我是為了惡人之首段延慶而來,皇上和鎮南王若不為難的話,還請行個方便讓我去見一見。或許,我能救出段譽。”


    “你是什麽身份,四大惡人之首會輕易見你?不過是個無名小輩,你也配和皇上這般說話。”刀白鳳也是有脾氣的女人,方才質問段正淳的時候都沒有拿出來的氣勢,這時候倒是展露無疑了呀。


    嘉懿冷眼看過去:“王妃娘娘身為道門中人,氣性卻是不小。念您是長輩,我不與你計較,不過您若是非要和我擺架子,就休怪來日我揭發你的醜事!”聽聞此言,秦紅棉甘寶寶都是一臉的好奇。


    不過雖然她們很好奇刀白鳳究竟有過什麽醜事,可嘉懿難道就會順了她們的心意說下去?段正明起身領著嘉懿來到關押段譽還有木婉清的石屋,黃眉僧還在和段延慶下棋,“皇上,您來了。”


    “段正明,這位姑娘又是誰,是你們請來的援兵麽?未免也太年輕了些,瞧著年紀也不過一二十歲,江湖上還不曾聽聞有這般年紀的女中豪傑啊。”段延慶說完,卻見那一身白衣的姑娘朝他走來。


    正驚訝間,段延慶卻聽這年輕姑娘喊他:“父親。”段延慶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怎麽這青天白日的,有個神女一樣的姑娘喊自己父親呢。他不禁抬起眼來,看向段正明想叫對方說話。


    嘉懿又喊了一聲:“父親,我是嘉懿。聽母親說過,我的名字還是父親您親自取的,您說我是您的第一個女兒,希望我可以快快樂樂長大一生有享不盡的清福。但是後來,皇宮裏卻發生了政變。”


    “你,你真是我女兒?”“啊呀,原來竟是延慶太子之女!”


    兩個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嘉懿緩緩點頭,如是說道:“我幼時和母親生活在皇宮裏的下水道經久時間,讓我傷了眼睛不敢長時間見光,所以隻能以輕紗遮掩以緩解眼疾。不過,我也有幾番奇遇。”


    “你說你是段延慶的女兒,有什麽證據不曾?另外,就憑你是他的閨女,就也是惡人了,與我們還是敵人。”秦紅棉不知何時隨著刀白鳳過來了,鍾靈沒有跟著,顯然是去照顧自己的娘和養父了。


    嘉懿轉頭看她:“惡人也罷善人也好,做兒女的無法選擇自己的父母但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不過想來也是多說無益,畢竟修羅刀自己都不肯將女兒的身世和盤托出,又怎能理解我這話的深意。”


    “哈哈哈不愧是我段延慶的女兒,說得好!”段延慶似乎已經相信了嘉懿的話。後者隻是乖順地從脖子上取下來一塊長命鎖,這是二十年前段嘉懿出生後的滿月宴上,延慶太子親自給女兒戴上的。


    她把長命鎖遞到段延慶手上,又將左手衣袖往上盡數卷起,露出左臂上的一朵蘭花胎記。段延慶見此才真的確認嘉懿是自己的女兒,他朝暗中窺伺準備出手的雲中鶴嶽老三打招唿,叫他們都下來。


    此刻,被嘉懿打得差點兒一命嗚唿的葉二娘,在段延慶心裏也不再是什麽重要之人了。父女久別重逢時隔二十年還能再見,對段延慶來說無異於是在他黑暗的生命中,又迎來了一道希望的曙光嗬。


    段正明說:“延慶太子,父女重逢亦是老天有眼於你們父女的恩遇,不要在一錯再錯下去了。段譽雖為鎮南王之子,卻也是你同族親侄子,我們段家打斷骨頭連著筋,為了你女兒做一件善事吧。”


    “這麽多年來父親常以這般容貌行走天下,想來有很多人都忘記了您過去是什麽樣子。女兒手中有一種奇藥,能令父親容顏再生,就是您的這雙腿,我也能幫您治好它。”對嘉懿的話,段延慶是將信將疑,可到底是自己的親女兒,他也想讓自己給予女兒幾分信任。


    石屋裏,還有幾分清醒的段譽將外麵的談話一字不漏的聽了個清清楚楚,他還記得幾個月前在山中偶遇的段姑娘。如今憑借著熟悉的聲音幾乎斷定了,外麵那個自稱是惡人段延慶之女的,就是她。


    段譽心中感慨萬分,自己第一次暗戀上的神仙姐姐,原來是自己的同族姐姐,這可真是差點兒要了他的一條小命。好在此時他還記得努力克製體內情毒的發作,施展北冥神功一點一點把毒素逼出。


    很快,石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了,段譽尚且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已經被人看到自己懷中摟抱著木婉清的畫麵。段正淳刀白鳳夫妻二人不知是不是當真心有靈犀,分別將自己外衣褪了給兩人披著。


    嘉懿走進來,用段家絕學一陽指將段譽和木婉清體內的情毒逼出來,隨後又轉頭朝段正明說:“您若是當真無意繼續再做皇帝,不如找個時間多培養段譽。比起鎮南王,想必他更適合做接班人。”


    “好女兒,這大理的皇位本就是你爹我的,現在你怎麽幫著咱們家的仇人說話呢。”段延慶顯然對於嘉懿出手幫助段譽很不滿。


    嘉懿作驚訝狀,和段延慶說:“父親,都二十年了您的眼光始終隻執著於區區一個皇位,未免也太淺薄了。做皇帝有什麽好,為了爭奪帝位那些惡賊將您變成這副模樣,何況段譽繼位也很好啊。”


    “這有什麽好的,段譽是段正淳的兒子,也是段正明的侄子,和我們有什麽關係。”聽了段延慶的話,嘉懿不禁困惑的很,她轉頭看了眼刀白鳳母子,又看向如今這個醜陋不堪的親生父親歎了氣。


    嘉懿說:“父親,您好生端詳一下段譽的相貌,想來您一定會樂見其成看到他成為下一任大理皇帝的。”說完,又從袖中拿出了兩隻翠玉一樣的小瓶子拋擲出去,丟給了葉二娘:“方才得罪了。”


    葉二娘心知那兩瓶藥是好東西,接住了之後便隻管拔了紅塞子往手心倒,黑色和黃色兩種藥丸呈現在手上。聞著濃鬱的藥味,葉二娘蹙了蹙眉倒也沒再多問話,直接一口吞服,接著盤腿坐下調息。


    段延慶觀察段譽十分認真,他腹語不再像是陷入了什麽迴憶,麵對刀白鳳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徹底選擇了緘默。再後來段延慶帶著另外三個惡人離開,嘉懿還留在萬劫穀內幫著段譽調息恢複元氣。


    得了嘉懿的幫助,氣脈不暢的段譽很快就恢複過來,隻一隻手死死地抓著嘉懿的手腕不肯鬆開:“我就知道還有機會和姐姐相逢,你那天晚上把我一個人扔在山裏,那時候你就知道我是誰了吧。”


    “是又如何啊,我爹和鎮南王還有皇上可是死敵,按理來說我應該一見麵就把你打死才對。你自己不也見過我使用一陽指六脈神劍,怎麽還怪起我不告訴你身份了,自己蠢笨就不要怪別人了吧。”


    段譽:“……姐姐,我可以這樣叫你的,對吧?你方才幫著我們說退段延慶,你還是喜歡我這個弟弟的,難道不是嗎?”麵對他這雙認真的清澈眼神,嘉懿真有些狠不下心告訴他自己確實不喜歡。


    “有你這樣一個肖似鎮南王這般花花公子的弟弟,你以為我會很驕傲是嗎?文不成武不就,還喜歡學人離家出走遊曆江湖,你當真以為江湖隻有大理雲南這一片地方不成。段譽,你高估自己了!”


    被剛認親的堂姐如此一番數落,段譽心中難免有些羞憤,可是在這之餘他更驚訝的還是,自己居然又多了一個妹妹,也就是鍾靈。段譽看了看自己親娘的臉色,又看親爹段正淳的臉色,心中大駭。


    最後到底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爹,我還有多少妹妹啊?”


    “這些私事你還是留著以後打聽,我父親囚禁於你和木婉清,我也將你和她救出來了,這件事希望諸位以後既往不咎。另外,我希望段皇爺可以恢複我父親的身份,給他個光明正大活著的機會。”


    嘉懿態度囂張狂妄,鎮南王段正淳幾欲開口怒斥,但是都被段正明給攔下了。他衝嘉懿笑了笑,說道:“譽兒是我們家的獨苗,這一次受你恩惠理應有所報答。前塵舊事就此翻篇,隨風去吧。”


    “還是段皇爺深明大義,您幫我這個忙,我也不會白受您的這份恩情。阿七,”嘉懿念出一名字,不知從何處落下來一個一身黑衣蒙麵的人,她說:“傳我命令,取一百萬兩銀子送到大理皇宮。”


    阿七應了一聲,下一瞬身影就從眾人眼前瞬移消失。


    如此高深的武功,居然隻是嘉懿的一個影衛。


    黃眉僧不禁感慨:“阿彌陀佛,段姑娘莫非是宋國武林傳聞中,那位手持白玉劍的白衣神劍?”


    “咦,原來大理有人認得我呀。”嘉懿也不謙虛。


    白衣神劍亦正亦邪,據傳聞說她劍光所過之處,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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