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廷燁沒想到,時隔四年多,再次見到沈煙菱,是在這麽一個情況下。


    之前,顧廷燁收到盛長柏的書信,說是家裏開了學堂,莊學究來做夫子。


    當時顧廷燁就有些心動,不過那時,正好和父親鬧僵,他一氣之下去了白鹿洞書院。


    顧廷燁想著,先在那邊讀著,過了院試,考個秀才再說。


    到時候,看父親還有什麽好說的。


    至於那位繼母大娘子,顧廷燁如今也算是看清了。隻是到底時間晚了,名聲也已經壞了。


    到了盛家,拜會了盛紘。顧廷燁得了允許,在盛家學堂學習。


    這一點,實際就是走個過場。盛家也是有著爵位的,盛家的侯爺也還在世,盛紘一般不會得罪。


    再加上,盛長柏已經詢問過,盛紘首肯過,才會給自己寫信的。


    否則的話,顧廷燁若是來了,盛紘不允許,不是自相矛盾,平白得罪寧遠侯府麽?


    一路有說有笑的,顧廷燁也介紹了一下自己在白鹿洞書院的生活。


    誰知盛長柏打趣到:“你啊。不是在那裏流連煙花之地,所以不願迴來吧?”


    嗯,這麽說,也有一點這個原因了。


    年少時候,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大家都喜歡去樊樓這種地方轉轉。


    去了外地,也有類似的酒樓。


    這是少年風流,可是這話偏偏就被沈煙菱聽到了。


    她伸手扶著盛明蘭的腦袋,自己轉身,讓盛明蘭靠著自己的肩膀,然後就看到了二哥哥盛長柏和顧廷燁站在不遠處說笑。


    她其實很想說自己沒聽到的,但事實上,她就是聽到了。


    看著那個少年,已經開始著青袍,不再是當年的白袍,但俊朗還是依舊。


    隻是眼角,似乎帶著一些不知名的沉重,即使笑,眼底也帶著一些清冷。


    怕是隻有和盛長柏這知己相談的時候,才會帶著真摯的笑容吧!


    盛長柏看著旁邊靠著沈煙菱睡著的盛明蘭,頓時有些惱,拉著顧廷燁趕緊離開。


    同時指著沈煙菱,看那樣子,是讓自己趕緊叫醒盛明蘭。


    顧廷燁雖然是他好友,可看到自家的妹妹如此貪睡,也不是什麽好事。


    再說了,女子的睡容如何能被外人看去?


    即使是自己的好友也是不行的!


    沈煙菱反倒是覺得沒什麽,不說顧廷燁未來要娶明蘭。


    就算是不娶,不過是看到一個背影而已,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說到底,她心底還是那個現代,靈魂裏還是那個人人平等的女孩。


    叫醒了盛明蘭,讓小桃去弄一塊濕帕子過來,給盛明蘭擦了擦臉,兩人才趕去了學堂。


    進入裏麵,就聽到幾個少年在那邊談論時事,大有一種天下都在他們的預料之中的樣子。


    醉臥沙場,醒掌江山,這大概是所有男人都會有的浪漫吧?


    隻可惜,沈煙菱覺得很是無聊。


    這些少年,如今大多都隻是靠著一腔熱血,還不知道自己嘴裏說到的事情,到底是一種如何艱難的困境。


    來自內部的,和來自外部的種種壓力,不是這群還是風華正茂的少年能考慮到的。


    顧廷燁麵對著門口,沈煙菱進來的時候,正好對視了一眼。


    顧廷燁從沈煙菱的眼睛裏看到了蔑視,看到了對自己等人的不以為意。


    他一愣,不知道沈煙菱為何會如此。


    看著其他幾人還在爭辯,顧廷燁突然問道:“不知道盛家的幾個巾幗,有沒有什麽高論?”


    盛長鬆嗤笑一聲:“我家的妹妹,自然是墨蘭最為出色。其他的,都隻是泛泛。”


    盛如蘭頓時怒目相向:“不說雲蘭,明蘭也比墨蘭要強出百倍!”


    盛墨蘭嘲笑的看了一眼盛如蘭,就這盛長鬆之前說的論點,擴充的說了一些。


    然後,朝著沈煙菱挑釁。


    沈煙菱隻是第一堂課說了一些《黃帝內經》,隨後的課堂上,沈煙菱就沒有怎麽表現了。


    她對這些不感興趣,她對於插花之類的技藝更加感興趣。


    但聽到剛才的言論,沈煙菱不得不承認,盛墨蘭是有才華的。


    若是個男子,盛墨蘭的才華肯定比盛長鬆要高,去科舉未必不能中進士。


    但和其他人一樣,都隻是空談。


    沈煙菱癟癟嘴,說道:“與其在這裏空談,還不如多多學習知識,未來或許也有用得上的一天。”


    盛墨蘭臉色難看:“你什麽意思?”


    顧廷燁也覺得有意思:“說說看,我們如何空談了?我覺得盛家七妹妹肯定有高談的。”


    沈煙菱看了他一眼,頓時說道:“這位想來就是顧二叔了。既然你想聽,那我就說說。”


    正好莊學究進來,沈煙菱本來打算順勢坐下,誰知莊學究擺手:“你說說看。你這孩子就喜歡掩飾鋒芒,一身的才華被收斂了七八分!”


    盛墨蘭顯然有些憤憤不平,覺得夫子也睜著眼睛說大話。


    她倒要看看,自己這位七妹妹有什麽高談闊論!


    沈煙菱見沒辦法了,隻好站起身,說道:“剛才幾位哥哥和顧二叔說到北方的耶律家,說起要如何收複燕雲。我隻問幾個問題,若是幾位哥哥和顧二叔能答上來,那我就承認我胡說八道。但若是不行,那就證明我說得對!”


    盛長鬆怒道:“你說!”


    沈煙菱看了其他幾人,卻從顧廷燁的眼睛裏看到了幽怨。


    什麽鬼,你對我露出這種神色,應該麽?


    不說年紀的問題,你一個花花公子,不要這樣好不好。


    咳嗽一句,沈煙菱有些躲閃的說道:“首先,耶律家有多少軍隊,我朝又有多少軍隊,可以出動多少。這些軍隊,有哪些輔兵,和輔兵的比例是多少?騎兵多少,步兵多少,戰鬥力如何。他們需要多少武器,如何修繕。後勤如何保障,一天要多少糧食,如何保障糧食的安全。這些,都是需要考慮的。打仗,可不是你說衝上去,然後就帶著人衝上去,把對方給打死了事的。這就是最基本的,我覺得,打仗就是在打後勤。若是馬匹、甲渭、長槍、弓箭、箭矢、攻城器械、糧食、幹草等,這些東西不能保證,那不要說打仗了,能不能活下來,都是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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