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舅舅迴到家,就找出了鋤頭,上後山去挖筍去了。


    這個時候的筍,還真不好挖,都埋在土裏,很難找到。


    不過衛舅舅之前經常挖,有經驗,倒是找到不少。


    想著外甥女喜歡,衛舅舅就打算多挖一些,給外甥女吃。


    衛姨媽拉著李偉在家裏數錢,一個銅板一個銅板的數,到一百個銅錢,就串起來。


    這,就是一錢銀子了。當然若是換銀子,肯定換不到一錢,銀價比銅價要貴。


    到十串,就放到一起。這就是一吊錢了。雖然換不到一兩銀子,但若是真實購買的話,也是相當的。


    你拿一兩銀子去付一吊錢的賬,商家是不會找給你兩百文的。


    當然這可以協商,你若是不說,商家就默認是一吊錢了。


    還有一些散碎的銀子,湊在一起。


    算下來,衛姨媽發現,這些日子,她們一共賺了三十兩呢!


    這可是一筆巨款,以前衛家也就是衛秀才得病,賣田的時候才有這麽多銀子。


    衛姨媽還算是見過,李偉可沒見過這麽多銀子,說話都有些哆嗦了。


    “真……真的有三十兩?”


    不注意的,連語氣都有些上揚,稍微有些大。


    衛舅舅開門迴來的聲音,把兩人給嚇了一跳,還以為被別人聽了去。


    財不露白的道理,她們都懂得。


    “二姐,姐夫你們這是怎麽了?”衛舅舅問道,把竹筍上的泥土給弄點了,放在一個背簍裏。


    衛姨媽湊過來,和衛舅舅說了這些天賺的錢。


    她們之前也會每天數數,但把錢放在一起數,這還是第一天。


    得知她們賺了三十兩銀子,還餘下一些銅錢,衛舅舅也是高興壞了。


    衛舅舅問道:“對了,雲蘭讓咱們數數,是有什麽想法麽?”


    衛姨媽搖頭:“不知道。但雲蘭總歸是不會害咱們。而且這丫頭聰明,咱們聽她的沒錯。”


    就是一個營生下來,沈煙菱聰明的印象已經烙印在了衛姨媽三人的心裏了。


    要是不聰明,能想到這個?


    第二天,三人一大早就起來,還要去揚州城擺攤呢。


    這邊,盛紘迴來,也聽說了昨天盛長柏和盛華蘭帶著沈煙菱和盛明蘭去做的事情,這會兒正不開心呢。


    林小娘本來不知道,聽盛紘這麽一說,立刻就明白,機會來了。


    “呀,這小丫頭膽子夠大的啊。這麽小,就敢打著主君的名義去做這個事情,這要是大了,那還得了?”


    盛紘被這一拱火,立刻就是火冒三丈。


    到了正廳,又是對王若弗發了一陣火。


    之後,又讓王若弗去喊了衛小娘三母女過來,今天是要動動家法了。


    當劉媽媽過來說了事情後,衛小娘當場差點嚇暈了。


    這夫君自然是女人的天,衛小娘雖然心氣高,但到底身份限製了她。


    盛明蘭當場就要去辯駁,沈煙菱拉住了她。


    雖然不知道這盛紘到底是怎麽知道的,又為何會生氣。


    但實際上,沈煙菱是思考過這個的。


    也有一些應對的方針,如今不過是照著方案來做就是了。


    沈煙菱三人過來的時候,正好二哥哥盛長柏也到了,正在裏麵挨訓呢。


    林小娘還在那邊說道:“嗯,是該好好管管了。老爺的官聲都給敗壞了,這日後還如何升遷?”


    沈煙菱翻了個白眼,你林小娘敗壞的才多吧?


    林家還有一些親戚,都被你給收羅了。在莊子上住著,還給放印子錢。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才是敗壞官聲的吧?


    而且要是被抓到,恐怕盛紘才是要被罷官免職呢!


    沈煙菱進來,衛小娘見禮,沈煙菱拉住盛明蘭,說道:“父親,不知道叫雲蘭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她一點都不害怕,她甚至盛紘的脾氣。


    這就是個要臉麵,裝清高的人。


    盛紘看到沈煙菱,還看她一臉有恃無恐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拿家法來!”


    家法無非就是棒子,古代講究棍棒之下出孝子,多半的家法都是棍棒。


    盛長柏說道:“父親可是為了昨日我出麵攔下那邢捕頭的事情?”


    沈煙菱早就知道應該是這個,如果沒有林小娘拱火,盛紘恐怕也不會如此生氣。


    沈煙菱深深地看了一眼這林小娘,這小白花將盛紘欺騙了這麽多年。


    等到日後,不知道又要如何收場呢?


    不過這小白花的演技還是可以的,如今這一場,應該叫做火上澆油?


    盛紘看著盛長柏那樣子,頓時氣急,結果棍子就要打。


    當然這打,肯定是打沈煙菱,盛長柏是他的長子,是希望,他如何會打?


    林小娘臉上倒是露出期待的神色,怕是巴不得盛長柏被打壞,她的盛長鬆才能上位吧?


    沈煙菱朗聲說道:“父親緣何如此生氣?”


    盛紘鼻子都要氣歪了,這人還說為何生氣?


    “你打著我的名聲,去給那商販作保,你你……還有那衛姨媽,和咱家又有什麽關係?你居然動用我的官聲!”


    沈煙菱裝作訝異的說道:“父親怕不是被人騙了吧?我和二哥哥昨天隻是覺得那羊肉湯好吃,就過去吃了一碗。然後那捕快驅使著潑皮無賴來搗亂,二哥哥想著您是這揚州城的通判,遇到這等罪犯,自然不能坐視。所以二哥哥讓人過去詢問了一下,就知道這事情還是有隱情的。二哥哥連您的名字都沒說,那些人就感覺到爹爹您的威名,當場就認罪了。這都是爹爹您平時為官清正,傳出去的官聲,震懾了那些歹人。我和二哥哥也沒有說什麽,不信您問問那些家丁,威名真的隻是去吃了一碗羊湯,別的什麽也沒幹!”


    盛長柏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要不是這事情就是他自己做的,此時怕是也相信自己昨天什麽也沒幹了。


    沈煙菱那委屈的樣子,還有說到爹爹的官聲和威名,那種崇拜的樣子,簡直就好像是遇到了神一樣。


    盛紘原本火氣甚大,不過聽到沈煙菱的話,也是不自覺的露出笑容。手裏摩挲著下巴,那個得意勁。


    盛墨蘭也喜歡撒嬌,可沒有這麽拍馬屁,而且拍的還不著痕跡。


    盛紘問道:“果真是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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