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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如流水般飛逝,轉眼就到了除夕這日。


    江長兮近來嗜睡得很,寒未辭對她又一向縱容,不準下麵的人去吵她,她常常會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去。


    可今日是除夕,凡在臨都城任職的官員都要帶家眷出席今日的宮宴,寒未辭深受皇上器重,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多少人的眼睛盯著他呢,若是去得晚了,怕是要引起一番議論的。


    江長兮可不願寒未辭成為眾矢之的,在除夕前夜就對他耳提麵命一番,一定一定要早早的喊醒她,若是讓她睡晚了誤了進宮的時辰,她準跟他沒完。


    具體怎麽沒完江長兮沒說,但寒未辭門兒倍清。無非就是睡書房……當然不是寒未辭睡書房,而是江長兮自己去睡書房。


    然而寒未辭表示,好不容易娶到手的媳婦兒怎麽舍得她睡書房。讓她獨守空房更舍不得了,所以媳婦兒的話還是要乖乖聽地。


    乖乖聽話的寒未辭第二日果然在規定的時間內喊醒了江長兮。


    過分嗜睡的江長兮哪怕是很清楚今天是什麽日子,意識已經很清醒了,身體還處在混沌狀態,眼皮沉重得根本掀不開,身子也軟綿綿的,歪在寒未辭的身上任他抱著捏捏臉,揉揉手什麽的為所欲為。


    寒未辭好笑地看著她迷糊的樣子,眼睛根本就沒睜開過,“你還是再睡會吧。”雖然平時裏沒有什麽過分的表現,但是兮兒近來越來越嗜睡了,嗜睡得有些不正常。


    伸手摸摸她寫滿睡意的臉,江長兮沒能看見他的黑眸裏盈滿的心疼。


    “唔……不行……”睡意滿滿的呢喃埋進他的手掌裏,江長兮在他手心裏蹭了蹭,嬌軟綿糯得如貪睡的貓兒般,“要進宮呢……”


    “就半個時辰。”寒未辭摸摸她的腦袋,未束珠釵的青絲及腰長,柔順烏亮,一夜睡醒也不見一點雜亂枯糙,手感極好。


    寒未辭突然迷戀上了這樣的手感,手指繞了幾繞青絲,黑與白對比鮮明,又相得益彰,“除夕宴上那麽多人,遲一些不會有人注意到的。”


    “不行……”江長兮搖了搖頭,秀氣地打了個哈欠,一雙明亮烏黑的眸盈著水光微微,透著攝人心魄的清澈澄淨。而這片清澈澄淨裏,映著他的模樣。


    寒未辭心裏微動,手覆上她的臉。


    江長兮眯著眼睛將臉湊過去蹭了蹭,“別的人或許不受注意,可你不一樣。”往年還有相涼卿在一邊吸引一部分的注意,今年隻剩下他了,朝上那些人的目光還不得集中在他一人身上,所以更不能馬虎了。


    “起吧,我醒了。”江長兮揉了揉臉,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些。


    “別揉,再揉沒了。”寒未辭輕聲嗔道,拿掉她的手,喊人端水進來給她洗漱。他則拿起一旁搭配好的衣裳抖開,撥開她的寢衣,給她換衣服。


    兩人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再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可江長兮到底臉皮薄,經不住他這遭,縮了縮身子躲開他的手,他的指尖劃過她的溫熱,江長兮難免顫了一下,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微顫,“我自己來就好。”


    “乖,別亂動。”寒未辭製止了她的躲閃,手臂伸到她的背後,半圈著她,她根本無處可躲,隻能任由他為她褪去寢衣,一件一件套上新衣裳。


    從江長兮的角度看去,正好看見他越抿越緊的唇角,棱角分明的下頷繃得緊緊的,不難看出他在忍耐著什麽。


    江長兮抿著唇看他,心怦怦亂跳著,卻在看到他這般光景時又慢慢平靜了下來,嘴角抿著笑意輕揚,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指尖輕輕撓過他的下頷,江長兮在他的瞪視下笑彎了眉眼,“王爺,這衣裳你可穿了盞茶時辰了。”


    被她撓過的地方癢癢的,寒未辭喉結動了動,眉梢微挑,眼眸微眯,帶著點危險氣息靠近她,額頭抵上她的額頭,“王妃若是覺得時辰還早,本王不介意做點什麽來打發時光。”


    “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是盡快收拾盡早入宮吧。”江長兮一個激靈,立馬推開寒未辭。開玩笑,要真讓他做了什麽,她今天就別想入宮了。


    見江長兮秒慫,寒未辭不無遺憾地瞧了她一眼,目光火熱,嘴角勾起的笑意揶揄,挑逗得江長兮臉上一熱,連忙撇開視線去,就聽得寒未辭一聲輕笑清爽明朗,如清風,如皓月,撩得人心動,忍不住拿眼睛去偷偷瞧他。


    捕捉到江長兮偷偷瞄來的視線,寒未辭笑得更歡了。意識到這點,江長兮不免有些懊惱,坐在床邊不理人了。


    秀檀打了溫水進來,就看到這樣的一幕。心裏不免疑惑,偏頭看了看笑得清朗又寵溺的王爺,再看看一臉羞澀懊惱的王妃,怎麽看怎麽郎情妾意,恩愛無雙。


    一瞬間,欣慰歡愉蓋過了疑惑,秀檀在外衝二人曲膝行了一禮,這才端水進去。


    寒未辭等秀檀放好水,大手一揮不用她伺候了,他自己動手擰了帕子來,彎腰來給江長兮擦臉。


    “讓……我自己來。”江長兮原本是想說讓秀檀來的,結果秀檀隻留給她一個背影,江長兮隻好改了口,伸手來接寒未辭手裏的帕子。


    寒未辭躲開她的手,不讓她碰,“別動,我來。”


    江長兮拗不過他,隻好由著他去了。


    擦臉洗漱這種事情可以讓寒未辭來,挽發梳妝可不行,江長兮可不想頂著一腦袋災難出門。今日可是她大婚後第一次以寒未辭妻子的身份出席宮宴,滿朝文武大臣及其家眷都看著呢,她可不能丟了寒未辭的臉。


    所以在寒未辭躍躍欲試提議給她挽發時,江長兮堅定的拒絕了。


    寒未辭有些可惜,但看著江長兮嚴肅著一張小臉,明眸善睞,睡意全無,顯然已經清醒過來了,最初的目的達到了,寒未辭也隻好可惜地放棄了。


    要說秀檀挽發梳妝的手藝真是沒幾個人比得過的,至少就江長兮身邊的丫鬟婆子們就沒一個比得上。


    江長兮左右照了照鏡子,鏡中的女人雲鬢高梳成婦人髻,烏發中點綴幾支玉釵珠墜,不會太富貴累贅,也不會顯得太寒酸掉份兒,是正正好的姿色。


    “還是秀檀的手藝深得我心。”江長兮由衷得誇了一句,果然看見寒未辭不爽地挑了挑眉。


    江長兮衝他粲然一笑,其中意味寒未辭一看就知。


    還敢嫌棄他?寒未辭沒好氣地輕敲了敲她的腦門,“小沒良心。”


    極輕極輕的一下,寒未辭手下用了多大的勁他自己是最清楚的,偏偏江長兮不知從哪裏學來的無賴架勢,抱著腦門唿痛,看得他一時哭笑不得,還得好聲好氣哄一哄。


    被他哄著哄著,江長兮到底沒忍住笑了,輕輕拍了他一下,“你這樣可把我寵壞了。”


    得,如今這世道,是寵自己的媳婦兒也要遭埋汰了。


    拍了拍她的腦袋,寒未辭拉起已經收拾妥當的江長兮出了裏屋,來到外間。


    就見外間的桌上擺著一碗清湯長壽麵,蓋著兩個荷包蛋,幾葉青菜,清湯寡水的,與每年祖母給她做的長壽麵一模一樣。


    “今日是我的生辰呢。”江長兮走到桌前坐下,捧過那碗長壽麵到跟前來。


    她的生辰就在除夕這日,源遠流長的傳統節日,闔家團圓的大日子,在一天過生辰的人,怕是怎麽也不會忘記的吧。


    江長兮習慣性的喝了口麵湯,還是熟悉的味道,又有些不同。也不是味道上的不同,就是感覺。


    “這麵不是祖母做的吧?”挑起一根麵條,江長兮很確定地說道。她吃了十幾年祖母做的長壽麵,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嚐嚐看,好吃嗎?”寒未辭隻盯著她挑起的麵。


    江長兮歪頭看他,忽然就明白了什麽,低頭吃麵。


    麵條勁道不足,湯水寡淡,荷包蛋也有點焦了,青菜估計是這碗長壽麵裏賣相口感唯一俱佳的了。可江長兮卻覺得,這碗長壽麵是她吃過最好吃的長壽麵。


    不是恭維的話,也不是那份感動帶給她的錯覺,而是這碗寡淡的勁道不足的長壽麵,就是祖母牌長壽麵最真實的寫照。


    她的祖母啊,娘家顯貴,夫家侯爵,一生榮華富貴,養尊處優,哪裏真的需要她洗手作羹湯啊。這樣一碗賣相不好除了她沒人會說好吃的長壽麵,卻是祖母每年在她生辰這日必做的。


    對於江長兮而言,她的生辰不必大辦,不必鋪張,更不必人人知曉,但這樣一碗長壽麵是不可或缺。


    她還以為,今年不在祖母身邊過生辰,就吃不到這樣的長壽麵了。


    “你去跟祖母學的?”真是糟糕啊,把祖母的爛手藝學了個十成十。她該說寒未辭的學習能力強呢還是學習能力強呢?


    寒未辭倒是沒有什麽不敢承認的,他始終覺得愛一個人就要坦蕩蕩,為她做的一切也要攤開在彼此麵前,讓對方徹底的明白他的心意,才不枉費他費心努力一場。


    “喜歡嗎?”寒未辭見江長兮連麵帶湯吃了個精光,嘴角有笑意深深,“祖母手把手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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