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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得上輕柔的一聲低喝,沒有多少的威脅力,卻讓人莫名覺得膽怯,圍觀的人紛紛低下頭去,自動讓開一條道,將最中心處的鬧劇攤開在來人麵前。


    “這是動手了?”江長兮冷眼一掃褚婆子,轉了一圈掃向秀檀慶榮,臉色不愉道:“出了什麽天大的事值得你們鬧成這樣?驚動了老夫人夫人,少不得一頓板子伺候!”


    江長兮待下人一向寬和,她又是個冷清綿軟的性子,很少發脾氣紅臉子的。被她這麽一嗬斥,從來沒有受過這委屈的秀檀就紅了眼,抹著眼珠子抽抽噎噎道:“奴婢知錯了,就算褚媽媽要來打奴婢,奴婢也該站直了給褚媽媽打的。”


    秀檀這態度可太求全了,她自己忍得下去,旁邊的人可看不下去,紛紛跟江長兮求情道:“姑娘莫怪罪,分明是褚婆子先動的手,要抓花秀檀的臉,慶榮隻是救人罷了。”


    “一張臉皮對姑娘家有多重要啊,褚婆子對秀檀可是下了狠心的,慶榮還隻是將她踹開罷了。”


    ……


    眾人都瞧著江長兮好說話,畏懼還是有的,但說的人多了,便也跟著七嘴八舌幫秀檀辯解,一圈人說下來沒幾句是幫褚婆子說的,褚婆子氣得眼都紅了,若不是慶榮這一腳踹得重還沒緩過來,褚婆子一定撲上去撕爛這些小賤蹄子的嘴。


    “姑娘,姑娘,這是天大的冤枉啊。”褚婆子捂著小腹忙不迭為自己辯解:“老奴是為夫人給姑娘送衣裳來的,可秀檀這個小賤蹄子上來就甩老奴一身水,還誣陷老奴在衣裳裏下不幹淨的東西害姑娘。老奴清清白白啊,怎受得了這種汙蔑!”


    “便是如此,你也不該起了毀人容貌這種心思啊。”江長兮撫起秀檀的劉海,沒有了遮攔的紅腫暴露在眾人眼皮子底下,破皮滲出來的血沾了江長兮一手指。


    江長兮眸色微暗,看向褚婆子的眼裏更多的是失望和悲痛:“褚媽媽,你是府裏的老人了,跟在夫人身邊也是見過世麵的,自當穩重寬厚一些。秀檀年紀輕,自然不及你沉穩,有什麽說錯了做錯了,你先放一放等我來打來罵不行嗎,非要下這樣的狠手?”


    “姑娘怎可紅口白牙,張口就攀誣老奴!”見江長兮三言兩句就給自己定了罪,全然不管秀檀在這場爭鬥中起了什麽作用,褚婆子隻覺一口氣直衝腦門,直接將她氣懵了:“你們,你們……秀檀是姑娘身邊的一等丫鬟,將來還會是姑娘的陪嫁,姑娘自然向著她。老奴要見夫人,請夫人給老奴一個公道!”


    江長兮和慶榮一左一右將秀檀扶起來,視線越過一臉猙獰不忿的褚婆子看向後麵的來人,盈盈而笑:“褚媽媽說得對,秀檀是我的丫鬟,你是夫人的女使,我和夫人都不好替你們分辯此事的是非。不如就讓置身事外的人來定奪好了。”


    一聽江長兮將江吳氏都排除在外了,這整個侯府裏還有誰能定奪此事是非,答案昭然若揭。


    褚婆子張口想說這不公平,身後錦毓姑姑已經給江長兮問安了:“姑娘這裏可是難得的熱鬧,福康堂那邊都聽了個真切。”


    江長兮聽言苦笑:“勞累姑姑走一趟了。”


    “可不敢稱勞累,要姑娘好,別叫哪些刁奴欺負了姑娘才是老奴的職責。”錦毓姑姑晏晏而笑的一張臉在轉向褚婆子時立即就變了,嚴肅威迫,讓人不敢反駁她一句話。


    “侯府的規矩都叫你們吃進肚子裏去了?姑娘的院子前也是能吵鬧呢?知道你們這叫什麽嗎?聚眾鬧事!這要放外麵,是要被巡衛營抓進大牢的!”


    “錦……”


    “還愣著做什麽?都挺閑?需要再給你們找些別的事做嗎?”不等褚婆子將話說完,錦毓一高聲,圍觀眾人立即做鳥獸散。


    錦毓朝褚婆子瞥去冷冷一眼,見她畏縮地低下頭去再不敢聲張了,這才朝江長兮慈和溫柔道:“正巧夫人過來福康堂給老夫人請安,不如姑娘也一並去坐坐吧。”


    知道老夫人是要管這事了,江長兮早有意料,也不驚訝,點頭應了:“麻煩姑姑帶路了。”


    錦毓道了聲客氣,掃了褚婆子一眼。


    褚婆子一個激靈,立即明白了錦毓的意思,趕緊爬起來讓人撿了地上的衣裳,心有惴惴地跟了上去。


    福康堂中,江吳氏坐在老夫人下首喝茶。廊外傳來聲響,她也沒有抬頭,待到一口茶飲盡,江長兮已經到跟前來了。


    “長兮見過祖母,母親。”


    江吳氏這才朝她看去一眼,唇角勾起,溫柔一笑,端得一副高門顯貴夫人的端莊溫淑模樣。


    從江長兮進來,老夫人的眼裏就隻有她一個人了,問了幾句家常話,就讓她坐到一邊去,有侍女奉茶上來。


    褚婆子剛跪下,腦袋重重一磕,就開始哭訴:“老夫人、夫人明鑒,老奴不過按夫人的吩咐往倚芳閣送件衣裳,絕無旁的歹念。是這秀檀平白汙蔑,毀老奴一身清白。”


    老夫人端起的茶一口都沒喝,又重重地放下,神色有些不愉。


    錦毓極有眼力見,見此嗬斥褚婆子道:“老夫人還沒有問話呢,哪裏有你說話的份!侯府可沒這規矩。”


    老夫人沒有說話,也沒有反駁錦毓的意思,是認了錦毓嗬斥褚婆子沒有規矩的話了。


    江吳氏眸色沉沉,褚婆子是她院裏的得力人,說褚婆子沒有規矩,就跟說她沒有規矩一樣。


    心裏將褚婆子罵了一通,江吳氏麵上訕訕:“是兒媳沒有管教好院裏的下人,讓母親勞心了。”


    錦毓聽言低頭不語。


    江吳氏直說讓老夫人勞心,其實也有暗指錦毓同為下人,老夫人都不曾開口,錦毓就沒有責罵褚婆子的資格。


    老夫人這才瞥了江吳氏一眼,手上的佛珠緩緩轉動:“聽說還有人受傷了?都傷哪兒了?”


    見老夫人問,秀檀可沒打算隱瞞,先褚婆子將劉海掀了起來,露出額上紅腫流血的傷口。


    老夫人也不知是被真嚇到了還是如此,皺著眉一臉可惜憐憫:“好好的姑娘,這可破了相。”


    眼見著老夫人對秀檀起了憐憫之心,褚婆子知道不好,連忙也解開衣裳給老夫人看:“老夫人,老奴也受了傷,慶榮姑娘一腳踹來,老奴現在還疼得吃緊。”


    “放肆!”老夫人沉下臉怒喝一聲,老主母日久的積威讓褚婆子不讓直麵其鋒芒,趕緊又跪了迴去,腦門點地,戰戰兢兢。


    “雖說隻有主母姑娘在,可當眾解衣像話嗎?傳出去侯府都成什麽地方了!”老夫人朝江吳氏冷冷道:“你即是當家主母,你院裏的人就該比別處院裏的人要更知道規矩,否則如何做好表率,如何管教好下人。”


    江吳氏低頭,恭敬聽訓:“是,兒媳定然好好整頓府裏的規矩。”


    “褚婆子沒規矩,秀檀原是從我院裏撥給兮兒的,如今也失了規矩了,都當罰。”


    一聽要受罰,褚婆子臉色立白。


    秀檀麵色不變,安靜地等待老夫人發落。


    “姑娘院前惡言相向,還大打出手,失了體統規矩,也亂了府裏的風氣,不如各罰月例三月,貶為二等女使。母親以為如何?”


    老夫人抱著茶,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既都有錯,那便一同受罰,也是合情合理。你二人可服?”


    褚婆子就算有怨氣,再看見江吳氏不太好的臉色時,也不敢再辯解什麽了,唯唯諾諾地道了不敢。


    “那便退下吧。給秀檀拿些好藥迴去,好好的姑娘家,破了皮相那真是造大孽了。”老夫人這話是對錦毓說的。


    錦毓應了是,秀檀在下邊磕頭謝過老夫人,垂手低頭退了出去。


    老夫人這才想起另一岔,“說是你給兮兒備了新衣裳?”


    知道老夫人是在問她的話,江吳氏低眸迴道:“是。平瑞郡王府的二姑娘過幾日花妝。兒媳想著兮兒好歹也是未來的南襄王妃,她的體麵不光是我們侯府的體麵,還是南襄王府的體麵,便主意給她送些新衣裳首飾的。”


    “當然了,就我們兮兒的姿色,不必新衣裳首飾的裝扮,在姑娘堆裏也是出彩的。”怕老夫人和江長兮誤會她的意思,江吳氏又多解釋了句:“隻是沒想到,竟會鬧出這事來,兒媳慚愧。”


    “心是好的,但也要計較後果。”老夫人神色淡淡,一旁的江長兮默不作聲,全憑老夫人做主的樣子。


    錦毓已經迴來了,迴來時還捧迴了江吳氏送給江長兮的那身衣裳。


    因爭執被掃落在地重新撿迴來的衣裳已經沾上了灰塵,褚婆子等人要麽一心想討公道,要麽擔心受罰,誰也沒心思再將這衣裳打理一下,如今這衣裳正亂糟糟地一團趴在托盤上呢。


    “都是下邊的人不懂事,兮兒可別見怪。”江吳氏有些尷尬地讓身邊的女使去接錦毓手上的衣裳,說道:“這衣裳都髒了,待明日母親再給你送身更好的來。”


    江長兮未搭話,老夫人先道:“一件衣裳就鬧成這樣,再來一件,還想再鬧一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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