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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都城天水堂的掌櫃的姓方,熟人們都叫他老方。


    老方應了是,又聽江長兮說起藥農們要漲價的事,“今年臨都雨水少,周邊城鎮的藥草收成也受到了影響,若要價不太過分,就應了他們也無妨。祖母說過,有時候吃點虧也是福氣。”


    “是老夫人和姑娘仁厚。”老方稱他記下了,又道:“可南星子三七這幾味藥,產於雲縣。雲縣今年可是雨水充足,收成頗豐啊,那邊的藥農也跟著漲價了。”


    “那就壓一壓,盡量保在原價。我聽王爺說,橫水沿岸河壩決堤,人員傷亡雖不大,但百姓民生多少還是會受到影響的。雲縣好像就在橫水周邊。在天水堂能力許可之內,能幫襯的就幫襯些吧。”


    老方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王爺?”最近這個詞出現的有些頻繁啊……


    慶榮捂臉,她也覺得姑娘中了名為王爺的毒。


    安排好瓦舍修葺和藥材進購的事,江長兮看了看天色,發現已經不早了。


    “現在去慈善堂怕有些晚了,姑娘,不如明日再去吧。”


    也隻能如此了。江長兮應下,收拾好東西準備迴侯府。


    出了天水堂,門口正對的大街依舊人來人往,熱鬧非常。大概是黃昏時分,太陽不如中午那麽曬了,百姓們才肯出來走走吹風。


    江長兮看了眼街上,往來的百姓中有不少身著奇裝異服的,看起來像是南疆那邊的打扮。


    “最近臨都城裏多了許多南疆來的商旅啊。”江長兮扶著慶榮的手上了馬車,不經意地道。


    “南疆的使團今日已經到臨都了,這些商旅大多是跟在使團後麵來的。”慶榮緊跟在江長兮的身後,命車夫迴侯府,“商旅中也有藥材商,聽說正在聯係采買商呢。”


    江長兮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南疆地處溫潤潮濕之地,很適合一些藥材的生長,一直以來也是草藥的生產重地。可惜大鴻與南疆近年來的關係並不穩定,兩國的經濟貿易也暫時局限在邊境幾座城池,像臨都城就還沒有大規模向南疆進購藥草等物的采買商。看來,南疆是盯上大鴻這塊肥肉了。


    “可惜臨都身為帝都,經濟繁華穩定,大商小販都有各自穩定的貨源渠道,南疆這些商人想咬下這塊肥肉,怕沒那麽容易。”


    “旁人怎樣我可不關心,天水堂卻是不能接受這種來曆不明的。”想起姑娘體內的血蠱,想起曆州的白骨疫,慶榮對南疆可沒有一點好感:“姑娘,您說曆州一事,真的跟南疆無關嗎?”


    除了知道白骨疫是南疆的手段之外,大鴻費了不少功夫都沒能抓住南疆的把柄,證實白骨疫是南疆皇室或者質子所為,大鴻雖然也有喊話南疆要對方給個交代,但到底沒有證據,對方來個一問三不知,大鴻也無可奈何。


    偏偏就在這時,南疆來了文書,稱南疆新帝登基,要來迎迴南疆質子,在有些人看來,就是做賊心虛了。


    “沒有證據,有關也是無關。”江長兮淡淡的。


    好吧。慶榮沉默地想到,反正她對這件事並沒有多大的執念。


    翌日。


    江長兮用過早膳,去福康堂請過安後,便帶著慶榮去了慈善堂。她們到時,老方已經帶著兩個藥童等在門口了,江長兮便讓他們幫忙將車上準備的東西搬下來。


    都是一些吃的用的穿的,慶榮按照分類傳給他們搬進去,慈善堂一些大點的孩子也被喊了來,一個包袱抱了滿懷,跟在大人身後走。


    慈善堂主事的是一對夫妻,今年四十有餘,男的姓李,因此多數人稱他們李叔李嬸。


    “江姑娘來啦。”李叔李嬸親切地迎了上來,顯然不是第一次見江長兮。


    “李叔李嬸。”江長兮打了聲招唿,讓慶榮將物資單子遞給李嬸:“我這次帶了些驅蚊蟲的藥散,還有一些熬涼茶的藥,熬製的方子我都寫在紙上了。雖說最熱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但最近是早晚溫差大,還是有不少人著涼了,還是要注意些。過幾日有世安堂和天水堂的聯合義診,孩子和街坊們若有個頭疼腦熱的,也可以過來,不必擔心診金的問題。”


    “好好好。”李嬸一疊聲地應下:“多虧了姑娘一直照拂著慈善堂,這些孩子啊才能有片瓦生存之地。”


    “李嬸這話我可不敢擔,真正善心的是那些不求迴報的好心人。我又是捐資捐物的,可是有貪圖的。”江長兮玩笑道,看向李叔:“李叔,孩子們都通知了嗎?”


    “通知了通知了,孩子們一聽說能去天水堂當藥堂學習,別提有多高興了。”李叔道:“虧得姑娘不嫌棄他們愚笨,還肯帶他們在身邊,教導一技之長,小人謝過姑娘。”


    這個世界上,貧窮若許是可怕的,但更可怕的是一生蠢笨,碌碌無為。可如今江姑娘願意接收這些適齡的孩子,授與他們生存於世的本事,一生無兒無女,將這慈善堂裏的孩子都當做自己兒女的李叔對江長兮可謂是感激涕零。


    “李叔,不必如此的,我說了我是有貪圖的。”江長兮一點也不掩飾她的目的:“天水堂需要人手,我需要信得過的夥計,這些孩子正好適合罷了。”


    這樣的話,李叔是相信的。


    他不是心思單純的孩子,他受過的苦吃過的虧隻怕比江長兮吃過的飯還要多,也就因為如此,他才更加相信無利不起早的道理。


    如果江長兮此時說她隻是在做善事,不貪圖迴報這類的話,李叔可一句都不會信的。正是因為她的不掩飾,李叔才更加感激江長兮,也能放心地將孩子交給她。


    李叔挑選出來的幾個孩子老方都是事先見過的,資質都不錯,江長兮給他們出了幾道考題,較小的那個孩子大概是緊張,迴答得磕磕絆絆,怯生生的眼裏包著一泡眼淚,眼睛一眨,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


    “這樣可不行哦。”江長兮朝那孩子招招手,那孩子有些怕生,不敢上前去。江長兮也不介意,就著招手的姿勢又朝他揮了揮手,等著他過來,神色始終溫柔似水。


    大概就是這樣的溫柔迷惑了他吧,那孩子一瞬不瞬地盯著江長兮,最終還是走了過去。


    江長兮拉過那個孩子,和善地笑著,溫聲道:“學醫者是不能有怕這個字的。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血、不怕指責、不怕怒罵,尤其不能怕人。人乃醫者根本,你若連人都怕,又如何學醫救人呢?”


    江長兮摸摸那個孩子的頭,有些營養不良的頭發幹枯發黃,手感並不是很好。那孩子雖還是一副怯生生的樣子,卻也沒有躲開江長兮的手。


    江長兮誇了一句真勇敢,道:“天水堂每天都很多很多的人,有大夫,有和你們一樣的藥童,也有病人和病人家屬。進了天水堂,你每天都要接觸形形色色的人。怎樣?考試還在繼續哦?”


    那孩子癟癟嘴,有些貪念江長兮掌心的溫度,也有些膽怯她口中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他抬頭,對上的是江長兮鼓勵的眼神。


    “我想當大夫。”在江長兮的眼神下,他怯生生地道。


    這樣的話,江長兮在天水堂招募的藥童口中聽過不少,他們有的是為了學一技之長,有的是為了擺脫現狀,有的是為了吃一口飽飯,但無疑他們的眼神都是堅定的,就如同眼前的這孩子一般。


    江長兮欣慰地笑了笑,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祖母教她的,她始終記得。


    雖然還是磕磕絆絆的,但好歹沒有半點錯漏,江長兮收下了這幾個孩子,讓老方帶迴天水堂去安置。


    這些孩子一開始都隻是在後院幫忙的,一個熟手的藥童帶著他們照顧病人、熬藥、認藥,要等到他們學到了足夠多的藥理,懂得分辨清楚所有藥材了,才會被安排到前堂幫忙。這是一個漫長而枯燥的過程,可也是每一個大夫必須經曆的過程。


    就如同那句話,一個好藥童不一定會是個好大夫,但一個好大夫一定是個好藥童。


    好吧,這句話是辛澤教給江長兮的……


    江長兮沒有在慈善堂多留,老方帶上幾個新人坐上了前麵的馬車迴天水堂,考慮到時辰還早,江長兮在想著要不要去趟公主府。


    她剛彎腰鑽進馬車,就被裏麵的人嚇了一跳,小小的一聲驚唿引來慶榮的警惕,長劍刷的一下就刺了進去,艱難地停住了。


    “慶榮真是越來越本事了。”付星舟看也不看離他咽喉不過一寸的長劍,陰惻惻地對著慶榮笑,雪白的牙齒在略顯昏暗的馬車裏森森發寒。


    慶榮冷了一下,背脊僵直,腦袋轉向江長兮時都能聽見哢哢的響聲,一臉的苦色。


    “還不是你故意嚇我,自作孽怪誰!”江長兮讓慶榮收了劍,對付星舟不滿道:“我說你就不能安生點?你一個玄朗的大將軍這麽閑嗎,三天兩頭往大鴻跑?”明明是差不多的位置,怎麽感覺寒未辭就那麽忙呢。“你不會又是來找麻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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