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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宇文聽了像沒聽到一樣,緊夾馬肚一路狂奔。


    他不想打擊她,要是那麽容易就能被雇募,也不至於要勞動山長親自出馬了。


    “誒,你慢一點啊。”他突然一下騎那麽快,易佳人手裏的食盒差點都被顛落。


    她一手抓著食盒,一手抱著肖宇文胳膊,胃裏一陣翻騰,好不容易到了鍾繡坊門前,一下馬就吐了一地。


    “咳咳,剛才的事,你迴去跟你們山長說說,什麽時候我去跟他麵談一番。”這個賺錢的事可不能忘。


    肖宇文一笑,自家小娘子還真是什麽都敢想,他掉轉馬頭擺擺手,“你還是趕緊進去漱漱口吧。”


    易佳人站在鍾秀坊門口卻不服氣,他剛才笑了,是在嘲笑我嗎?還叫我去漱口,是覺得我說大話了?


    真是小瞧人。


    她誤會肖宇文了。人家是覺得她有意思才笑,看她吐了,嘴裏不舒服才叫她去漱口。


    擦了擦嘴角易佳人準備進店裏去,卻見隔壁藥鋪半掩著門,門前圍滿了人,裏麵掌櫃娘子哭天搶地,聽著像是在哭自家男人。


    王掌櫃也站在門前看熱鬧,她上去問道:“這家怎麽了?”


    王掌櫃眯眼咂嘴,一陣歎息:“唉,真是作孽呐,這邊掌櫃娘子開著藥鋪救人,裏麵掌櫃的卻背地裏害人,竟勾結一夥人擄了好些個姑娘悄悄賣給了胡人。聽說裏麵掌櫃的昨天晚上被人殺了,扔到郊外水塘裏了。”


    “啊!”易佳人吃了一驚,平時進進出出看見他們夫妻倆也會打個招唿,裏麵掌櫃的看著是個老實人,怎麽還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


    想著昨天晚上自己的遭遇,易佳人心裏又是一驚,昨天晚上?這家掌櫃的莫不是被鷹麵人殺的?


    “王掌櫃,那他是被什麽人殺的?”


    王掌櫃搖頭,“不知道啊。不過這種人死不足惜,他開了這幾年藥鋪掙了些錢卻不學好,吃喝嫖賭什麽都來,把一點家底都掏空了,就做上那些勾當,他現在一死,害苦了他娘子了。”


    易佳人聽著,不知該是喜是憂。


    忙到傍晚,她也收拾東西準備迴老韓家了,走到店門前又轉身問王掌櫃:“王掌櫃,南山書院的程山長住哪條街?”


    “怎麽,要春闈了,你要給你相公投卷去?”王掌櫃嗬嗬笑著。


    “不知道就算了,我問別人去。”易佳人抬腳要走。


    見易佳人唬了臉,王掌櫃也不嬉笑了,“程山長住東街長興巷,你到跟前再問問。”


    “嗯。”


    要能把這件事辦成了,賺些錢把肖宇文的束脩禮交了,以後他考取了功名,也有自己的好處,日後和離了再嫁人說自己先前嫁了個狀元郎,說出去也好聽。


    怎麽都不虧。


    她一路往東街長興巷去了,沒費什麽勁就找到了程山長家,白牆青磚,院裏幾枝翠竹枝葉伸到了院外,看著甚是清雅。


    易佳人在門前給自己鼓了鼓勁,上前去敲門,一個小廝探身出來,“姑娘,你找誰?”


    “請問這裏是程山長家嗎?”


    “正是。”


    “麻煩哥哥通傳一聲,小女子肖易氏求見。”


    小廝並沒有進去通傳,而是對她拱拱手,“沒有拜貼我們山長不見,姑娘請迴吧。”


    說著把門關了。


    易佳人站在門口想起了大柳村陳先生的話,女子出嫁後要冠夫姓,可這個夫姓跟本就不管用。人家不買帳。


    歎了口氣,易佳人退下台階往迴走了。有過上次迷路的經曆,她生怕再走錯,一邊走一邊不時往四下張望,好記著路。


    一瞥眼之間,突然看到肖宇文的馬栓在一家樂坊門前。


    難倒他還有銀子出來聽曲?


    以為自己眼花,她又走近了些,還真是的。


    易佳人氣不打一處來,自己為了給他送飯跑斷腿,為了他束脩禮的事吃閉門羹。


    他卻跑到這裏來聽曲,說不定還約了姑娘。


    心裏有氣,她直往樂坊裏衝要抓肖宇文個現行,到門口卻退了迴來。


    之前聽王掌櫃說過這地方一進去就得一兩銀子,心疼一兩銀子,還是算了吧。


    樂坊對麵有些小吃攤,她找了個小攤要了碗麵片湯慢慢吃,等肖宇文出來再抓不遲。


    等了一個多時辰,吃了三碗,把自己吃撐了還不見人出來,她腦子裏不禁胡思亂想,想像著肖宇文跟別的女人在裏麵的畫麵,香豔無比。


    不由怒上心來,大吼一聲:“老板,再來一碗。”


    老板揭鍋蓋的手愣了,“姑娘,你已經吃三碗了。”


    “怎麽,怕我吃不起?”說著她從荷包裏扣出四十個銅錢拍在了桌上。


    這姑娘氣性有點大。


    “好嘞。”老板忙答應著,揭開鍋蓋給她煮麵。


    這邊麵準備出鍋,那邊肖宇文也出來了,後麵還跟著個女人。


    是林鳳吟。


    被兩個丫鬟攙著,像是喝醉了。


    在家裏悶了幾天,她就恨了易佳人幾天,她不相信肖宇文娶易佳人是真心的,傍晚,她坐了馬車到南山書院,等肖宇文散學,要當麵問問他的心意。


    肖宇文自覺對她有些愧意,也想跟她把話說清楚,在書院門口又不便細說,就帶她到他們之前一直來的樂坊。


    進了包廂林鳳吟不點曲也不點茶,單點了壺酒,哭哭啼啼喝了幾杯便開始胡言亂語,話越說越亂,肖宇文無法,便喊了她的丫鬟進來扶她迴去。


    易佳人看在眼裏,心裏妒火中燒,感覺身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炸了起來。成親前,肖宇文就一直跟林鳳吟糾纏不清,現在還偷偷來跟她私會,都等不到和離了?


    你肖宇文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遲早要把你們倆都收拾了。


    狐綏鴇合。呸!


    啐了一口,麵上來了,生了一頓氣她感覺又能吃幾碗。


    吃完腆著肚子迴去了。


    易臨風見她又來了,還氣衝衝的,不禁問道:“你怎麽今天又來了,跟肖宇文吵架了?”


    “誰有閑功夫跟他吵,我昨天就說了要在這裏住幾天的。”易佳人說著往房間找洛兒玩去了。不一會又出來了,“你幫我寫個拜貼,我要去拜會你們山長。”


    “你去拜會我們山長做什麽?”易臨風詫異。


    易佳人揚臉一笑,“哼,我要自薦給你們當先生,教習你們說胡語。”


    嗯...易臨風不置可否,妹妹有這個才能可以一試,但書院裏的學生可不好調教。


    “好,我給你寫了,至於山長見不見你,我就無能為力。”


    “你隻管寫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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