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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晚上還有場子,白日裏,馮有生是必須要休息的。


    他也知道,我需要錢,到場子裏逛一圈兒,自然能撈來,所以依舊很摳兒的沒有給我們一分錢,隻吩咐人中午送兩份午餐上來,就迴臥室休息去了。


    馮有生的宿舍,說是宿舍,那根本就是一總統套房,不過,這應該是他自己掏錢裝修的。


    昨晚我和馮洛洛都沒怎麽睡,加上提起她母親的事兒,這丫頭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很多,窩在沙發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我也靠到另一邊,正要睡一覺,手機就收到了一條信息。


    我還以為是白棧來的信息,可拿起來一瞅,是賀如來。


    “我也覺得馮競三是個很操蛋的人,但這並不能改變他是你雇主的事實,其次,洱城的紅狐是嫡係在管,別去,別沾,別露麵”


    我這白高興一場也就算了,結果看完信息更來氣了,看賀如來那意思,是那酒吧裏有我不能見的人。


    我就問他,“你在江城開場子,洱城這邊兒有場子的事兒,怎麽沒聽你提過?你別說事先不知道,就你這心計,不可能不調查這些”


    之前我還奇怪,賀如來在這邊支攤子,簡直就到了胡作非為的地步,北邊兒的魏鴻升竟然真能踏實待著,就這樣放任不管?


    合著是人家早就把這炮架子墩好了。


    也難怪那些老狐狸會派裘一霸那種貨色來這邊了,原來洱城坐鎮的這個才是真正的難題。


    不止賀如來不想動他,就連那些老狐狸也不敢,而魏鴻升這是指著他鎮守邊疆來了?


    我這正生氣,賀如來又問了句,“我要是跟你提,他在,你還會迴來?”


    我沒給賀如來迴信息,站在他的角度來看,確實是沒必要跟我提這個。


    而賀如來又發信息說,“他知道我在這裏,一年多了,也不曾露麵,雖然我和這人沒什麽交集,但也看的出來,這人態度曖昧,不一定就是站在魏鴻升那邊的”


    我直接迴信息說,“但我也不希望他是站在我這邊的,你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很尷尬,我不想跟他低頭,也受不了他那種高高在上,滿臉施舍的偽善”


    “你想多了,冷靜一點”賀如來安撫了句,又發信息轉移了話題,問我,“馮家的事怎麽樣了?”


    “不用你管,我自己能解決”我賭氣的迴了句,就直接關機了。


    一下子睡意全無,我到裝著彩色玻璃的落地窗前站了會兒。


    昨晚,南城夜市街上,那道刺目的猩紅狐標仿佛一下子照進了我的腦海之中。


    這個世上,任何產業,都有一個創立的過程,而紅狐也不例外,它也有自己的主人,也就是一手將紅狐壯大起來的人,在我正式加入之前,那些老狐狸稱他們為本家。


    這些人始終攥著紅狐的商標使用權,卻對這些酒吧不爭不搶,甚至不聞不問,哪怕是少數由嫡係看管的酒吧,那也是與我們這些旁支涇渭分明的,就連招牌上的狐標都多了個皇冠。


    所以我昨晚看到那個霓虹燈的時候,就知道洱城的紅狐不簡單了。


    隻是我沒想到,守在這裏的人,會是我最不想見的人。


    上午的陽光透過彩色玻璃,給本就奢華的客廳鍍上了一層華麗的琉璃色,我站在窗前,身上被曬得暖洋洋的,心緒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可我還是不明白,那個人為什麽要來洱城,我在北邊兒的時候,這邊還沒發展起來,這不過是我離開這兩年之間的事兒,他不是魏鴻升能支使的人,更不是賀如來那種隨性而為的人,所以到底是為什麽?


    馮洛洛一覺睡到了大中午,醒了正好下邊兒的人送飯上來,這丫頭一覺睡醒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之前的低落情緒瞬間就一掃而光了,先是自顧自的吃了飯,看我一直悶悶的不說話,就又問我,“怎麽了?”


    “沒事,隻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往事。”我慢吞吞的吃著飯。


    聞言,馮洛洛反倒更精神了,並且很感興趣的湊過來,說,“你知道嗎?那些不好的事悶在心裏,它會時常出來煩你,可如果說出來,它就徹底不見了。”


    我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笑道,“騙小孩兒的。”


    “我哥才不會騙我。”馮洛洛立刻又把馮競三搬了出來。


    我瞅著眼前的這個無知少女,問她,“所以你把自己的小秘密都告訴你哥了?”


    馮洛洛愣了下,突然迴過神,震驚道,“啊,好像是!”


    “……”我用一副同情的目光瞅了瞅她,就低頭三兩下吃完了飯,說,“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場子裏撈點兒錢,沒準兒晚上就得走了。”


    聽我說正事兒,馮洛洛這才認真道,“真的不能躲在二叔這裏嗎?”


    “我們不能拖累他。”我義正言辭的提醒了句。


    馮洛洛還是堅持說,“可沒人知道二叔迴國了,也沒人知道我們躲在這裏。”


    “迴國?你這個二叔根本就沒離開過,也就你傻乎乎的以為他在國外,在洱城,隨便一個知道馬頭莊的人,都知道,馬頭莊是馮有生的。”我站起身,點醒了這丫頭幾句。


    馮洛洛不傻,隻是經曆的世事太少,聽我這樣說,她似乎也瞬間迴過味兒了。


    “你要是困,就再睡會兒,有事就去找你二叔說,他差不多也該起來準備晚上的場子了。”我低聲叮囑著,從茶幾的果盤上拿了個蘋果,就要走。


    馮洛洛卻追上來說,“我不在這兒等著,我要跟著你。”


    “我去賭場,那地兒烏煙瘴氣的,你去幹嘛?在這兒等著。”我轉身就往門口走。


    “你不是說要帶我見識見識嗎?”馮洛洛氣憤道。


    我迴身指指桌上吃剩的餐盤,又擺手示意她看這房間,理所當然道,“牛奶,麵包,水晶宮,這才是你該待的地方。”


    馮洛洛小眉毛一皺,氣的跺了下腳。


    “老實待著吧,萬一場子裏有呂家派來的底細,你就涼了。”我啃了口蘋果,就開門出去了。


    馮洛洛倒也沒胡攪蠻纏的非跟著,我從西樓下去,又繞到正樓大廳進門。


    馬頭莊午後開始營業,這會兒已經有三三倆倆的人進屋了,不過,下午應該是普通場,晚上三四樓才有人。


    我就是想撈點兒小錢花,也沒想上去。


    到二樓大廳,找了個人多的盤子,我也沒急著下注,就站在邊兒上看了會兒。


    來這裏賭錢的,大部分都是些平民,但也有少數等不及樓上開場,先在二樓練手的。


    所以夜場之前,這個地方是貧貴交雜的。


    大概是三點多的時候,我上桌贏了幾百塊錢,正要換桌,就聽身旁走過去的一個女人小聲說,“你晚上真要去呂家啊?我聽說,呂老板有那個癖好的…”


    聞言,我迴頭看過去,見是兩個穿著職業裝的成年女人,其中一個短頭發的正在跟那長發女人說話。


    而那長發女人卻不在意的用手撩了撩新燙的大波浪,風韻道,“男人嘛,總要有點情調,你不要聽外麵那些風言風語就大驚小怪的,要知道呂老板可是洱城的大人物,合同成不成的我倒是不在乎了,隻要把人伺候好了,以後有得是甜頭兒…”


    這兩個人像是剛進來不久,彼此交談著,就隨便擠到了一個賭桌上。


    我把錢裝進口袋,就朝那二人走了過去,到近前,又聽那短發女人說,“我看你還是小心點兒吧,沒看早上那報紙?他未婚妻跑了,小心他拿你泄火兒帶撒氣的,到時候呂家那大宅子,你喊破喉嚨,都沒人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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