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玄冥預料,響應他的人並不多,但也不少。到場的百多名造化天尊中,大約有二十多個決定加入他那個還不存在的教派。


    這已經叫玄冥喜出望外。要知道他這個計劃,連相交多年的七天尊中的其餘五個都不看好。而有了這二十多人,他便有足夠的人手開展自己的傳教生涯。


    玄冥神色激動的道:“我絕不會有負諸位的期望。前方的無限未來,我們當並肩而行。”


    滄浪君微笑著道:“玄冥從未讓我失望過。”在這個時候,捧哏終於發揮了自己的一點作用。這隻是無傷大雅的一句話,卻可以為眾人添加一點信心。


    在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候,這非常重要。


    玄冥躊躇滿誌,“首先,我們要有一個教派的名字。其次,我們要創造一整套修行的路徑。”


    …………


    天空中,銀色的光芒一閃而逝,就如白日的流星。可這一幕所有人都已見怪不怪。這天下變化劇烈,已經叫人可以適應所有的變化。


    光芒似流星墜地,散去後露出一個人影,正是吳波。


    寒流堡位於中土邊疆,他即便是已經練就仙光,可仍舊花了不少的時間趕到這裏。這裏是寒流堡的野外。


    他的和尚師父就是在寒流堡外的荒山上。


    那山連名字都沒有一個,可吳波絕對不會記錯位置。他禦風而行,速度很快,腳下森林莽莽,卻都像是被曬焉了一樣,一棵棵有氣無力的。


    很快,吳波看到一處斷崖上,坐落著幾間茅屋。茅屋前的空地上,還有一大片的梅花樁。他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大聲叫道:“師父,師父……”


    一個枯瘦的和尚立刻從茅屋中走了出來,身上的僧袍破舊異常,堪稱是真正的百衲衣。根據佛教最初的規定,和尚的衣服不可以用整塊的布料縫製,必須是乞討而來的碎布,一塊一塊的縫在一起,這就是袈裟的由來。可惜後世的和尚吃到腦滿腸肥,百衲衣什麽的,都成了笑話。


    和尚看到吳波周身銀色仙光繚繞,頓時吃了一驚,搖頭道:“小波啊,我知道你是個天才,可沒有想到你居然這樣的天才。你離開才幾年啊,居然都練成仙光了?”


    “師父,我離開這兒,已經七年了。”吳波心情激蕩他眼前一幕幕場景重新出現,真有幻如隔世之感。


    和尚慨然道:“七年啦。我佛的道理傳遍起來困難重重,整個寒流堡,怕隻有我一個和尚。如今我能看到你有了成就,我也算是放心啦。”


    “可惜,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說著,和尚抬頭看向了天空。這時的天空,有著絕世無雙的奇景。天空之中,驕陽依舊隻有一個,但個頭卻打了足足五倍。而另一邊的天空,圓月高懸,散發著無盡的寒意。


    這天空之上,赫然日月齊輝,各占一邊。更加令人震撼的是,這日月雙懸,居然不動不搖。


    這天不日不夜。


    吳波低聲道:“聽傾城武館的人說,這是天道法則距離人間越來越近的緣故。”


    和尚道:“是啊,這個世道越來越叫人看不懂了。”


    吳波跟著和尚在這裏住了幾個月,然後前往寒流堡尋找侯光烈。寒流堡內,侯府已經成了廢墟,甚至連周圍的建築也受到了波及。


    他心中一沉,急忙進去查看卻見到遍地草木,池台樓閣全都淹沒的藤蔓草叢之中。他飛身而起,虎目掃過,見不到一個人影。


    吳波沒有急著亂來,他飛落地麵,尋了一些人打聽,很快便知道了原委。侯府的糧食供應出現了問題,大批饑民衝擊之下,府邸便被破壞一空。據說,侯家的人並沒有什麽傷亡,一起遷徙走了。至於到了何處,無人知曉。而吳波又一些猜測,但他並沒有繼續去尋找。


    …………


    日月雖不在追逐,但時光長河卻不會停止流淌。


    天空中日月越來越大,至陽與至陰兩大法則讓所有人絕望。


    齊嘯仙走在冰原上,這是中土西方世界。這裏的一切都徹底冰封。無論是有生命的還是沒有生命的。


    在至陰法則的侵蝕下,即便是黃泉種也無力抵抗。唯有一種月獸在這冰原上活動,它們沒有什麽攻擊性,隻是一種吞噬月光為生的生靈。


    齊嘯仙目光所及,房屋、樹木、野獸、人類,全部凍結成冰雕。他們仍舊停留在死亡的那一刻,臉上並沒有死亡的恐懼。


    這裏的極寒並不能傷害到他,但一種孤寂的情緒湧上心頭。他站在一處樹梢上,陷入了沉思。


    忽然前方一個道裝老人禦劍而來,劍光呈現淡紫色,那劍光如電閃雷轟,彈指便已越過數百裏空間,停在了齊嘯仙身前不遠。


    此人白須垂腹,大袖飄飄,隻是在左側胸口處,繡著一座挺拔的山峰。白色的衣袍,翠色的山峰。


    齊嘯仙目光一閃,他知道,這正是蜀山劍園的標誌。


    來人拱了拱手,道:“餘九章見過齊道友。”


    齊嘯仙笑了,“蜀山掌門?”


    “正是。”


    齊嘯仙對中土所有的勢力都如數家珍,這是數十年的權利生涯帶來的一種習慣。即便是如今他已經不能掌握局勢,可這種習慣還是保留了下來。


    餘九章沉聲道:“我知道你。你是傾城武館的人。對於現在的局勢,你們有什麽應對的辦法嗎?”


    齊嘯仙苦笑,“這般天地,我等早已放棄了努力,聽天由命吧。”


    餘九章眉毛一挑,道:“懦夫,老夫羞於與你等為伍。”


    齊嘯仙看著腳下寂滅的大地,微微歎息,道:“這般大勢之下,我等都入螻蟻一般。或許隻有我師尊才能挽救眾生於反掌之間。”


    餘九章詫然,“你師尊?你師尊是什麽人?又在何處呢?”


    “不知!”


    餘九章拂然不悅,“道友是在調侃我嗎?可笑!”說完,紫光一閃,餘九章已消失無蹤。


    “師尊,您究竟在何方呢?”齊嘯仙悠悠歎息。


    不獨是齊嘯仙,蝶舞站在躺椅旁邊,就像是一尊雕像,“公子啊,你到底何時才會歸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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