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哥,真想看看那赤陽山上的劍碑碑林,軒轅凰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張靈翠微微感歎。


    “你如今已經神魂寄托天道,踏破長生。這才是最了不起的。”杜冷秋也要為張靈翠的成就擊掌讚歎。


    張靈翠的修為是拔苗助長得來的神魂法相。這種情況下她居然還能進階,這需要大毅力和大機緣。


    她臉色泛出一絲紅暈,被杜冷秋這樣誇獎的情況可不多見。


    “和蝶舞姐姐相比,我還差很遠。”


    杜冷秋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頓了一下,“我帶了兩個人在半山腰,你著人安排一下到傾城武館進修吧。”


    “杜大哥放心,那兩人叫什麽名字?”


    “吳波,侯光烈。”


    張靈翠目光如劍,穿透了上萬米的空間,落在了兩人身上。她略微有些皺眉,道:“這兩人修為僅僅是內息階段,尚未進階先天,杜大哥怎麽會跟他們扯上關係的?”


    “因為曜日神皇。”杜冷秋取出五色玉佩,吊在空中晃蕩著,“我們這位老朋友可不是安於現狀的人。”


    “他無時無刻不想著脫困,尤其是現在五行天的力量衰弱了不少,他脫困的機會就更大了。”


    張靈翠慎重的看著那玉佩,極其忌憚。這可是威臨諸天的大天尊,殺死她這樣小小的長生者,用一根手指都嫌多。


    “幸好杜大哥你及時歸來。不然我們隻怕都難逃一死。”


    “靈翠你拍馬屁的功夫見長啊。”杜冷秋調侃一笑,“來,給我講講你這百年的經曆吧,相比一定精彩萬分。”


    張靈翠輕輕一笑,將過去百年的一切艱難險阻盡數拋開,隻是說道:“杜大哥,還是給你介紹一下這傾城武館的現狀吧。畢竟,這武館,還是杜大哥開辦的呢。”


    說著,她站起來,指著山腳,緩緩劃向山巔,道:“我們的傾城武館,分為三個階段。先天之下的就住在山腳下的劍園中,在哪裏有諸多劍法可以學習,有無數的內功心法可以修煉。”


    說著,她微微一歎,道:“現在不比百年前了。我和齊嘯仙師弟剛剛開始修煉的時候,元氣稀薄且躁動,很難吸納元氣為己所用。可如今,元氣乖順,修煉起來如魚得水,可比我們的情況好太多了。”


    接著,她指向山腰處的白雲處,“進階先天之後,便可以進入白雲院,在那兒他們可以喚醒身神,然後天地人三神合一,進階神通秘境。”


    接著,張靈翠又指著距離摩雲樹不遠處的一處山巒,“那裏是飛仙院。進階神通秘境之後,便可以在飛仙院修行。在飛仙院,更容易獲得天罡之氣,有助於修行。”


    “這喜人成就仙人之後呢?”杜冷秋笑吟吟的發問。對於張靈翠取得的這些成就,杜冷秋似乎表現出極大的興趣。這是一種禮貌。


    張靈翠很是自豪的道:“傾城武館培養他們並不是為了擴張自己的實力,所以,成為仙人之後,他們各自迴到自己的家鄉,保衛一方土地。”


    杜冷秋笑問道:“這樣的大公無私,嗯,靈翠你有我一般的水準了哦。”


    張靈翠聽到這般調侃,百年未見的陌生感又少了一絲。


    就在這時,一聲極有穿透力的鍾聲穿透雲霧,送入了幾人的耳中。張靈翠聽到這鍾聲,赫然變色。


    杜冷秋神色淡淡的道:“靈翠,有我在,沒有什麽事能翻天的。說吧,這鍾聲是什麽意思?”


    張靈翠速度飛快的說道:“杜大哥,這是有星妖出現,我們要快點去幫忙。”


    “好!”


    即便是事情緊急,張靈翠仍舊不會忘記杜冷秋的要求,她神念傳送百裏,將消息和兩人的圖像送到了山腳下的孫文濤腦海之中。


    孫文濤是主管劍園的園長。他聽到張靈翠的吩咐,急匆匆來到半山腰,在一片煙一般的迷霧之中,他沮喪的發現,吳波和侯光烈居然不見了。


    不見了!


    他頓時急破了頭。自從他進階神通秘境以來,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頭通過。他是典型的傾城武館培養出來的弟子,對武館忠誠,對張靈翠更是敬若神明。


    而張靈翠對這些武館弟子從來沒有任何要求,更不會要他們辦什麽事情。這百年來,孫文濤還是第一次為張靈翠辦事,結果卻辦砸了。


    說實在的,孫文濤撞牆的心都有了。


    “混賬玩意兒,跑哪兒去了?”他氣急敗壞的大吼了一聲,也不敢怠慢,駕馭法力飛空而起,在摩雲山上尋找了起來。


    可是摩雲山山勢雄偉壯闊,渺遠無盡,找在這裏找人,和大海撈針沒有區別。


    那麽,吳波和侯光烈是到哪兒去了呢?


    兩人並沒有走遠,隻是下山去了。兩人來到山腳,在附近找了一家看起來尚算可以的酒肆。點了半斤肉,幾個饅頭包子和兩碟小菜,加上一壇十斤的酒。


    兩人的食欲都不算好,本來還挺高興的事兒,可以禦風而行,刹那千裏,這本來就是男人最大的浪漫。


    可現在的麻煩在於,兩人的華山論劍大會參加不成了。更重要的是侯光烈對杜冷秋的請求沒有獲得迴應。


    他們已經不想在這兒等下去,決定就此下山遊曆江湖,等武功大進之後,再返迴寒流堡,參加下一屆的論劍大會。


    侯光烈輕輕搖晃著杯子,杯子裏的酒隨著晃動而形成一個旋渦。沉默了片刻之後方才打破沉默開口說話:“小波,你說我們朝那個方向去?是南,是北,是東,是西。”


    吳波大口吃肉,腮幫子都鼓了起來,嘟囔道:“這附近我不大熟咧。”


    侯光烈苦笑道:“我也一樣。”


    吳波狠狠的吞咽了下去,然後猛灌了一口酒,道:“我有辦法。”說著,他從竹筒中抽出一根筷子,隨手拋到了空中。


    筷子在空中快速翻滾,咚的一聲砸在桌子上。兩人定睛一看,筷子卻是指向了西北方向。吳波敲了敲桌子,笑道:“看,老天爺讓我們去西北方向。”


    侯光烈無語的盯了他一眼,滿是無奈的說道:“好吧。”


    兩人酒足飯飽,拍著肚皮出門,剛一出門便聽到空中有人大吼,那聲音似旱地驚雷,不禁嚇了兩人一跳,還將幾個膽小的家夥直接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們死哪兒去了?”


    這一聲吼震得兩人耳朵嗡嗡作響。兩人正暈頭轉向時,大手猛然伸來,抓向了兩人的肩膀。


    兩人練武經年,條件發射似的側身躲避同時一拳一指展開反擊。可是兩人剛一動作,肩膀已被人拿住,身體瞬間酸麻一片,動彈不得。


    兩人駭然大驚,他們從未想過世間竟有如此高手。


    杜冷秋自然是高手,可他太高明了,禦風而走刹那千裏,這等高端神通兩人根本看不出厲害。可孫文濤卻不同,一動手便製住兩人,這等手段,整個寒流堡都沒有一個。


    孫文濤心中有氣,根本不理會兩人,捏著兩人在人群中奔走,短短數十秒,已從繁華的街道來到一處偏僻的莊園。


    他鬆手推開兩人,負手而立,一派淵停嶽峙的高手風範。


    吳波揉了揉肩膀,叫道:“你是誰?想幹什麽?”


    侯光烈沉默不語,眼珠子卻在亂轉,準備找機會逃走。兩人都不是循規蹈矩的人,自然不會就此屈服,尤其吳波,一生中大風大浪經過不知多少,絕不會束手就擒。


    孫文濤不斷地上下打量兩人,倒是看出了兩人資質還不錯,尤其是吳波資質算的上出色。隻是就憑這個,能夠讓傾城武館的館主,天下有數的高人出麵安排?


    隻怕不夠!


    他不動聲色,也不會告知兩人實情。隻是淡淡的道:“有個機會,你們可以進入傾城武館的劍園學習,你們願意嗎?”


    侯光烈急忙端出一副笑臉,問道:“不願意可以嗎?”


    孫文濤麵無表情,道:“可以。每年華山論劍的優勝得主才有資格進入我們劍園,讓你們加入本來就是一種不公平。你們如今不願意……”


    “我們願意!”吳波一把摟住侯光烈的肩膀,義正辭嚴的叫道,“我們再願意沒有了。”


    孫文濤瞪著侯光烈問道:“你確定願意?”


    侯光烈賠笑道:“之前我開玩笑的,能夠和前輩朝夕共處,我再願意沒有了。”


    孫文濤哼哼了兩聲,道:“跟我來。”說著,他一馬當先向前走去。


    沒走幾步,吳波立刻發現,孫文濤看似在走,實則腳下根本沒有接觸地麵。這般強橫的功夫立刻叫他有高山仰止之感。


    他最尊敬的,免於他餓死港口的師尊也沒有這份本事。


    他朝侯光烈擠了擠眼睛,侯光烈卻是一臉莫名其妙,隻是自顧自的打量周圍的山水建築。讓吳波生了一肚子的悶氣。


    但在侯光烈眼中,眼前的劍園卻是一片不錯的地方。


    劍園依山而建,占地麵積很大。周圍護牆高有五丈,外繞護城河,河寬有兩丈,河水清徹可見底,除了幾許悠遊在水中的魚兒之外,還有不少尖樁木柵深植河床。


    高達五丈的石牆上頭還有三三兩兩身撼長劍的衛士巡邏,嚴然是一座小形城堡。


    吳波抬頭仰望高牆,心中驚訝:沒想到所謂的劍園竟是如此的壯觀,戒備是如此地森嚴。


    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訝異,孫文濤頭也不迴的解釋,“你們從傾城武館畢業之後,就要返迴家鄉,為保護天下安寧盡一份心力。所以,從入園的第一天起,你們就要打起精神來,這些衛士都是學徒組成,你們將來也會參加的。”


    孫文濤大步流星的走向劍園城門,兩名立於城門兩側的衛士便立即走上前攔阻。


    兩名衛士頭戴皮盔、身穿牛皮護甲,在皮盔皮甲上以銅錢大的鐵鱗護住身體要害,雙臂套有鐵絲手套、腰上係了一條皮帶,上頭插了十二柄小劍,身後撼著一柄長五尺的長劍,而在皮盔之上還鑲有一柄小劍,劍尖向上鋒芒鋒利。


    “來人止步!非劍園弟子不得隨意進入,請問三位何人?來此又有何事?”此兩名衛士說話態度不卑不亢,嚴謹而不失禮,且才走來時,步法輕靈,顯示其內息修為已經有了不弱的水準。


    連個守門的衛士都有如此修為,吳波和侯光烈頓時小心起來。這劍園不愧是天下武者心心念念想要進來修習的地方。


    孫文濤眼睛一瞪,但還是拿出了手中的牌子遞了過去,道:“我是孫文濤。”


    兩個衛士恭敬的接過來查看之後,方才嬉皮笑臉的道:“園長,這可是您親自定下的規矩,任何人入院都要遵守程序。”


    “後麵兩人是什麽人?”


    孫文濤臉上的表情十分無奈,道:“是我們劍園的新弟子。”


    兩名衛士盤問完畢,這才像孫文濤敬禮,放三人入內。


    兩人跟著孫文濤走入劍園大門,便是一處廣大的練武場,長約六十丈,寬則近四十丈。


    四周都有著不少人在練劍,幾名左臂上繡著銀劍的人帶著幾人到幾十人各自形成一個小團體,很明顯可以看出,銀劍使者正督促著麵前的銅劍弟子或是鐵劍弟子努力的練劍。


    穿過練武場,很快三人進入了一個小院。


    院落四邊栽種了數十顆柳樹,清風拂來,枝葉擺動了舞姿。在柳樹之間,牆壁上開了一個月門。


    透過月門,依稀可見那是另外一處院落,院落中有白玉欄杆,有池塘假山,盆栽的月季花綻放著春天的光輝。


    孫文濤拍了拍手掌,立刻有三個人從隔壁院落中走了過來。他們都各自提劍,步伐矯健有力,目蘊神光。


    嗬嗬一笑,孫文濤不懷好意的看著吳波和侯光烈,道:“我們劍園一向是因材施教,不清楚你們的實力,就沒有辦法製定合適的教學進度。”


    他一臉狼外婆的笑容,“所以麽,需要你們和我們的三位學員做一個較量。”


    說完,他笑眯眯的看著兩人,問道:“你們誰出戰呐?”


    侯光烈眼疾手快,指著吳波吼道:“他!”


    吳波一臉懵逼,指尖指著自己的鼻子道:“為什麽是我?”隨即他看著侯光烈,聳了聳肩膀,“好吧,我來!”


    他腳步急轉,便來到了小院中間,朝另外三個年輕人一拱手,問道:“誰先來?”


    一個小胡子青年縱身躍出,道:“我最年輕,我先來!”


    說完,他滄浪一聲拔劍出鞘,喝道:“我叫餘亮,看仔細了!”


    說完餘亮一聲大喝!


    手中長劍刷!刷!刷!三劍分攻上下三路疾斬而來。


    孫文濤對一臉緊張的侯光烈道:“不要緊張,我們這是點到為止。你且認真看著,這是我們劍園的最基礎的三十六劍訣。”


    “不要小看三十六劍訣隻是基礎,但他們彼此組合,無窮無盡,可衍生出無盡劍法,就看你的資質如何了。”


    吳波左閃、右移、後仰,輕易避過疾攻的三劍。餘亮首招失利,心知對方的功夫不差,長喝一聲!劍光暴斬,三十六劍訣「斬」字訣使出自身極限,一連七十二劍不斷斬出。


    吳波或擋或卸或閃或避,接連閃過七十二劍。並沒有還出任何一招。


    並非餘亮這七十二劍有多利害,無法破解,隻是吳波藝高人膽大,想見識一下聞名天下的三十六劍訣有多厲害。


    七十二劍落空,餘亮失色震驚,對方竟然如此高明,餘亮銀牙一咬,使出自己所創的斬劍訣絕學——飛雁斬!


    劍光頓時化成三道交錯的雷電,左右交斬而至。


    在餘量所創的飛燕斬練到極限便是落雷驚電的九道斬折,和現今餘亮功力不足,隻有三道斬折,威力還不足以擊敗吳波。


    吳波閃身飛退避過此招,心裏也在暗歎著道∶此招劍法若能再斬出幾道斬折的話┅自已未必能避的如此輕鬆從容。


    餘亮飛雁斬落空,並不氣餒,身形再旋兩道匹鏈似的銀茫,先後旋劈向吳波的小腿和頸部。


    此招名為“上顛下倒”乃是旋字訣的絕招,也是餘量所創的招數之一。


    這兩招相互銜接的十分巧妙,吳波輕喝道∶“來得好!”身形一翻,險之又險地避過這兩劍。


    餘亮絕招連使依然傷不了吳波分毫,急追吳波飄然退去的身形,長劍再化快字訣,化出一片劍光撒向吳波,將身前三尺的範圍完全蓋住。


    吳波翻身落地,右手橫掌一切準確地在劍雨之中挑出實體,一掌切在劍脊之上,微吐三成的內勁便把餘亮給震退數步。


    餘亮還要揮劍再攻,孫文濤突然喝道:“行了,餘亮退下!”


    孫文濤上下打量著吳波,心中升起了一點愛才之心,這吳波的戰鬥直覺非常強大。這不是能夠鍛煉出來的東西,而是一種天賦。


    戰鬥直覺,有這種天賦的人可以在紛繁雜亂的戰鬥中找到最關鍵的哪一個破局點。這種人便是天生的戰神。他們常常可以以弱勝強,這種戰鬥直覺又被人稱作戰鬥智慧,不是一般人擁有的。


    而一旦擁有必然是名揚天下的絕頂高手,比如說喬峰,比如說楚留香。


    而眼前的吳波,孫文濤便認為他有這種天賦。但究竟有幾分,還需要再做試探。他沉吟了下,道:“柳隨雲,接下來你上。”


    柳隨雲飄然而出。他身穿白色長袍,不染纖塵,一副我是紅塵仙的瀟灑模樣。


    用侯光烈的評價就是——人魔狗樣。


    侯光烈站在孫文濤身旁,嘴巴不停地開合,但卻沒有聲音。可若有讀唇語的高手便會發現,這侯光烈一直在念叨,“摔你個狗吃屎啊狗吃屎……”侯光烈的怨念幾乎要突破天際,若是他修煉詛咒一道的話,定然是絕世天才。


    柳隨雲不知道有人在詛咒自己,他一聲輕喝,率先出招。柳隨雲不敢大意,適才餘亮和吳波的戰鬥他看在眼裏,明白這吳波絕非一般對手。他腳踏奇步身法快若閃電,閃身至吳波左方三尺之處,長劍忽快忽慢連環刺出。


    吳波雙掌一圈,羅圈掌剛柔並濟的掌力將柳隨雲刺出的數十餘劍排擋在外。


    首招無效,柳隨雲身法加劇,繞著吳波周身不斷出劍攻招。


    吳波追迎著柳隨雲身形方向,不斷地繞圈打轉,雙掌布起一圈又一圈的真氣,迎擊柳隨雲刺來的綿密劍影。


    柳隨雲疾攻百餘招,三十六劍訣混合悉數施展,劍尖遍布上、中、下三路,快刺、緩拉、急斬、綿削、曲點攻擊著吳波以一雙肉掌布起的氣圈。但就是無法攻入羅圈掌氣築起的氣罩之中。


    吳波的內力之深,後勁之強韌,遠超過柳隨雲估算。


    吳波全力施展羅圈掌,布下一重又一重的氣壁,抵擋著柳隨雲靈活詭異的攻擊,三十六劍訣,變化多端難以猜測。每次發招總得全力發出包含著三陽七陰的剛柔掌勁,才能勘勘抵消掉攻來的劍鋒劍氣。


    吳波心中念叨∶自己的功力再如何深厚,以這種方式消耗下去,長久之下必敗無疑,以守為攻看來是打不過柳隨雲了,得反守為攻了。


    主意打定,此時柳隨雲一劍由下往上挑斬,吳波旋身錯步避開。


    不料!柳隨雲的這一記挑斬的劍勢立變,緊追吳波退避的方位旋斬而來,就像是早料到吳波的身法移位一樣。


    吳波暗唿高明,左手揮出一道半弧掌勁,阻延劍勢速度,右掌運起剛猛掌勁,迅速拍出。


    劍鋒斬開半弧掌勁,隨即挾著餘威迎向掌勁,隨即掌劍交擊。


    柳隨雲不知吳波有如此威猛的掌力,力拚之下立刻吃了大虧,手中長劍巨震、心口像是被一柄數百斤重的大鐵錘擂中一般,登時受了不小的內傷,暴退數步。


    吳波得理不饒人,飛身追去又是一掌拍向柳隨雲。


    柳隨雲止住暴退的身形,提氣壓下一口差點噴出的鮮血,身子一旋、使出旋風狂斬,上下各三道匹練似的銀光,不分先後同時旋斬吳波。


    六條銀鏈如雷電閃劈來,吳波自認無法接下,急忙撤招變式旋身往旁避開。雖然他身法過人,閃過了劍鋒,但銳利的劍氣依然劃破護身真氣,在吳波的身上留下傷痕。


    柳隨雲爭迴主動,手中長劍暴幻成一片光雨,硬是把吳波卷入光雨之中。


    吳波不驚不亂,羅圈掌護住周身,且不時以半弧掌力及烈風掌劈向光雨,意圖加深柳隨雲傷勢。


    再拚三十招,柳隨雲長劍終是被吳波掌力帶得緩上一線,眼力高明的吳波趁這一瞬良機,雙掌一並硬把長劍挾住,同時吐出最狂暴的真氣順著劍身攻向柳隨雲。


    柳隨雲見長劍被製,才想運劍掙絞碎吳波雙掌,劍上傳來一股強大的內勁。


    在內勁上柳隨雲遠遜於吳波,登時抵擋不住內勁侵體虎口裂開,整個人被強勁的衝力撞飛數丈。


    柳隨雲飛退數丈落地時雖能保住身形不跌倒,但還是禁不住內傷,鮮血狂噴而出。


    “停!”


    孫文濤再一次打量了吳波一陣,沉默不語。他身旁的侯光烈捂著嘴巴,生怕自己大聲叫起來。


    在過去相識的幾天裏,他從來沒有想過吳波可以厲害到這種程度。這柳隨雲的劍法已經算得上極高,他侯光烈百分之百不是對手,可吳波卻可以將他擊傷吐血。這,這叫人情何以堪,就在剛才,他差點高唿大叫起來。


    孫文濤沉默了一陣後,微笑起來,道:“好了,你們的實力我已經盡數得知,現在你們跟我來吧。”


    侯光烈低聲抗議道:“園長,還有我呢?我還沒有考核呢?”


    孫文濤像是聽不到似的,大步向前,越過月門,穿過又一處院子,再一處院子,再再一處院子,終於來到一間內堂中。


    內堂青磚鋪地,裏麵整潔幹淨,不見半點灰塵。在內堂四壁,掛著一幅幅劍訣圖畫卷軸。上麵無數個小人舉劍刺擊,正是劍園的三十六劍訣的口訣。


    三十六劍訣共分為,旋、斬、轉、震、雨、風、滾、點、翻、曲、扭、火、電、雷、彈、卷、足、斷、煙、音、迷、跌、引、踏、飄、魅、碎、寒、快、雲、濕、幻、指、沙、重、隱、等等。


    除了各種劍訣之外,還有不少的內功心法,主要是為了給那些隻修行過硬功外功的獲勝者所用。


    當然,其他人也可以修煉,隻是半途該練內功心法並不容易。所以這樣做的並不多見。


    這三十六劍訣繁複異常,口訣多達萬字。吳波在荒野中認識不少字,而後又有那和尚教導了他三年,如今看劍訣絲毫沒有障礙,可比杜冷秋當年的起點高多啦。


    孫文濤這時的態度極好,每一劍訣都親自解釋,還舉劍親自示範一次,以吳波兩人此時的功力和眼力以及對武學方麵的修養,隻需聽過一次就能有深刻的體會及了解。


    這一次,侯光烈算是粘了吳波的光,有一個神通秘境的高手指點,可不是容易的事兒。整個劍園之中,也隻有孫文濤一人而已。


    除了劍法,這劍園的心法也多種多樣,其中最得人青睞的是一門叫做《霹靂奇經》的心法。


    它以奇為名,果真名副其實十分奇異,但並非是指有別於正統心法,或是專走偏門邪道,而是奇經八脈、十二正經、一零八穴和其他未曾聽過的經脈穴位通通包含在內。


    劍園中收錄這門心法,主要是因為它號稱可以包容天下所有武學而不相衝突,但此種心法有個極大的缺點就是修練速度極慢,且威力也不大,若兩個相同修練十年內力的人相比,霹靂奇經心法就是比其他弱上一些。


    不過修練到一定的程度之後反而會比其他人強,原因是全身經脈打一開始就平均的擴張,累積的內力會較為深厚,且全身經脈的擴張對外來的攻擊承受力較大,恢複力也較快。


    兩人白天在武館習劍,晚上修練內力。這一修煉,立刻發現了一個讓他們驚駭無比的事情。


    在這劍園之內,修煉內功的進展遠超想象。


    在這裏修煉一天,頂的上在寒流堡的三十天。也就是說,在劍園中修煉一年,頂的上外麵的三十年。


    這就是所謂的傾城武館洞天世界。雖然沒有傳說中的一年頂百年那麽誇張,但三十倍的差距也絕對對得起它洞天的名號。


    事實上,這劍園本人就是一個巨大的聚靈法陣。


    從此,兩人就陷入了死亡修煉模式,整天的時間排得滿滿的,一天頂多隻休息個一個時辰,幸好吳波兩人的功力都十分深厚,幾天不睡算是稀疏平常的事,更何況兩人的功力早已經達到用調息代替睡眠的地步。


    就這樣,兩人專心練功不知不覺中就過了一個月的時間。


    在這一個月裏,孫文濤看著吳波,看著飛速一般的進步,很有幾分膽戰心驚。這家夥修為進展簡直就像是飛一般的進步。


    這不是天才,而是變態。


    整整三十天之後,孫文濤再一次為吳波找來了一個對手。這一次的對手再不是一般人,而是來自白雲院的安徒生。


    安徒生體形高瘦,劍眉朗目,麵龐白淨,年約二十七八歲。


    他有著滿頭的黑發,並以一個白色絲巾束於身後,身上穿的是白衣、白袍、白靴、手上還戴著一雙白手套,看來有著嚴重的潔癖。


    安徒生是前幾年進階先天,已經升入了白雲院。正是開始喚醒身神。孫文濤是判斷整個劍園再沒有人是吳波的對手,這才不得不求助於白雲院。


    這安徒生在劍園修行的時候,也是以天才聞名。


    這一次,他也是聽說了劍園來個一個天才中的天才,這才過來試招。當然,他必須將先天真氣壓製,保持在內息的狀態,這樣的比賽才勉強算得上公平。


    孫文濤屈指一彈,喝道:“比試開始。”


    安徒生沒有先出手,而是示意吳波先攻。吳波向來不喜歡謙讓,揮劍而上,卻是一劍刺向了空處,意思很明確,自己不占這個便宜。


    安徒生微微一笑,不再囉嗦,揮劍而至。劍光交錯,一團銀輝在兩人身旁綻放,已豁然戰在一起。


    安徒生的劍法修為十分精湛,三十六劍訣的混合搭配的極為巧妙,每一招之間的連接都非常流暢,沒有絲毫滯礙,像是經過精密的計算一般,一劍接一劍地攻向吳波的破綻。


    麵對如此嚴密淩厲的劍法,吳波絲毫沒有反擊的餘地,隻得全神貫注、見招破招、戮力相抗。


    吳波不甘心一直被壓製,大喝一聲,木劍一連三次變化,使出點、快、卷三種不同劍訣。


    點劍訣,點物卸勁借氣移,化掉安徒生三成攻勢;快劍訣,劍虛快刺攻無定,再擋住其三成攻勢;卷劍訣,劍氣卷身光芒散,抵住接續的三成攻勢;隨即借著卷劍訣最後收勢的動作,往右前方一個撲跌翻滾,木劍順勢斬向安徒生雙腳。


    吳波連消帶打避開最後幾劍,還尋出空隙反擊;安徒生反應飛快立即縱身竄起,避開削足一劍,大笑道:“不意我走之後,劍園再添英才,我心甚慰!”


    吳波迴氣調息,終於有機會說話了,否則之前光是擋就來不及了,那有那個迴話的空閑“嗬嗬,贏了我再說大話好麽?”


    侯光烈在一旁挑起了大拇指,這吳波不懟人還好,一懟人就是真毒舌。噴灑的都是毒液啊。


    一邊懟人,手上的木劍同樣沒停,把握著難得掙來的機會,一口氣十八劍連環斬向空中的安徒生。


    安徒生笑道:“學弟們果然活力十足,但想要翻盤,你還早的很呐。”同樣是是十八劍斬字訣斬往吳波。


    兩人就這樣一上一下的對斬起來。


    兩人手上木劍雖是用堅硬的木實所削製,再加上內息護住,但也禁不住這種拚命方式的互砍。劍身上頭不斷地出現凹陷、缺角。


    交戰超過六十個唿吸,變化頓生。


    安徒生的內氣是火屬性,在不斷的猛攻之下,內力不停散發,手中的堅木劍漸漸地散發出赤紅的灼熱真氣,超高溫的內勁,不但燒灼了周遭空氣,連木劍幾乎都快要燒起來了。


    吳波無奈之下,隻得身法展開,飄飄忽忽地往後退去,避開了安徒生連環劈出的幾劍。


    但這一退,氣勢此消彼長,安徒生氣勢立即攀至最高峰,高熱的內息化成實體,追隨著吳波急退的身氣疾斬而去,整把劍幾乎變成熊熊燃燒的巨大火把一般。


    吳波暴退二丈餘,身形乍止,忽而又以更快的速度飆前,一聲暴喝!手中利劍化成一條黑影。


    流虹一線天疑裂!


    他木劍突然地以劍尖為中心急速鑽旋起來,迎向安徒生。就像是一柄無堅不摧的鐵鑽子似的,錐向烈焰雄雄的火焰劍身。


    絕學相接,火花四濺,木片迸射,兩條人影隨著四散的火花碎片分成兩個方向各自飛開。


    交擊的時間雖短,隻有短短的一瞬之間,但已經足以在場的三人看的一清二楚。


    吳波的劍勢就像電鑽一般,準確地鑽進冒著烈火的罡氣之內,被鑽散的火花,失去了真氣的連係,隨即消散成一縷輕煙,隨即木劍長驅直入,夾帶強烈螺旋勁道的劍尖直擊在烈焰中心。


    再堅硬的木劍也無法經得起如此強力的重擊,兩人的木劍同時爆碎。


    在爆炸聲中,兩人同時飄然後退。


    安徒生看著手中的劍柄,歎息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吳波嘿嘿傻笑不語。


    孫文濤當即咳嗽兩聲,道:“嗯不錯不錯,有我當年的一成風範了。小波,不要驕傲,要再接再厲,你要知道,你麵前的師兄可是隻用八個月時間就從內息突破至先天境界。”


    “如今他已經是先天巔峰,即將喚醒第一個身神,馬上就要進入照靈境界,成為真正的修行中人。”


    “你呀,很長的路要走。”孫文濤說的那叫一個語重心長。


    吳波卻道:“園長,練劍練武更有趣,我更喜歡練武一些。”


    孫文濤上去就是一腳,罵道:“氣是根本,它不是讓你的劍氣殺傷力更大,而是叫你活得更久啊笨蛋。”


    吳波撓了撓頭,憨厚一笑道:“知道啦園長。”


    安徒生隨意扔掉木劍的劍柄,朝孫文濤一拱手,道:“園長,我去了。”


    孫文濤隨意擺擺手,道:“去吧,修煉不要懈怠啊。這個世界越來越危險了。”


    安徒生大笑道:“園長還不知道我嘛。”說話中,他人影已經遠去,他沒有走正門,而是越過一道道圍牆直奔半山腰的白雲院而去。


    侯光烈嬉笑著湊到孫文濤身邊,問道:“園長,哪裏危險了,我們正好去斬妖除魔啊。”


    “滾去修煉吧你們。”孫文濤笑罵一句,看向了遠方。他不知道這一次是什麽危險,但那越來越頻繁的鍾聲昭示著,這個世界的危險正在逐漸增多。


    金色的蓮花層層綻放,彈指間數百層花瓣已盛開,中間走出了杜冷秋、蝶舞和張靈翠三人。


    在他們麵前,一個山穀彌漫著慘烈的死氣,其中一個滿身都是湛藍星光的人正在和三個人鬥在一起。


    一層透明的藍光遮蔽了整個山穀,使得裏麵崩飛的神光、氣勁沒有造成毀滅性的後果。但在其中,山峰崩塌,大地開裂,昭示著動手的人絕不普通。


    張靈翠神色凝重的道:“這是星妖啊。”


    杜冷秋點了點頭,要說起星妖,他應該是最熟悉的,當初在水伯世界,他可是和這些家夥近距離接觸過的。


    他略微有些好奇,“本世界崩潰之後,長生天君會慢慢的變成星妖,這個過程會持續幾年的時間。”


    “一般的星妖都會被地膜擋在外麵,無從進入。所以,這個星妖是怎麽迴事兒呢?”


    張靈翠看著法陣當中那星妖縱橫來去,無可抵擋,若非這星妖已經失去了理智,隻怕裏麵的那三個法相境界的家夥早就被斬在當場了。


    即便是這星妖理智盡失,可他們依舊是岌岌可危。他們現在就像是在走鋼絲,隻要錯了一步,就是萬劫不複。


    “杜大哥,還是先解決掉這個星妖吧。”


    杜冷秋笑道:“你杜大哥如今可是江湖大佬級別的人物,哪兒能隨便動手呢?”他呶了呶嘴,道:“喏,蝶舞,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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