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慶港,巨大的雲舟緩緩降落,無數奇裝異服的人們走下了舷梯。不僅服裝千奇百怪,連樣貌也有很大的不同。


    這裏麵有高大的巨人,身高足有三米左右,這些人愁眉苦臉的,因為他們的船票價格是普通人的一倍。


    還有身後披著羽翅的翼人,而這其中,就有前些時日殺死了鬽魔,湊夠了船票的家夥。他依舊背著那一杆巨大的狙擊槍,隻是用一些黑布包著,倒是沒有那麽顯眼。


    走下舷梯之後,他看了一眼港口,就發起呆來。


    荒原上人煙稀少,他生平甚少說話,可這個港口卻是摩肩接踵,擁擠不同,售賣各種食物和水果的人們用怪異的聲音吆喝個不停。


    “這就是中土……”他低聲感慨起來,在這裏,他才感覺到自己是一個人,而不是生活在山野中的野獸。


    整理了下行裝,他擠入了人群之中。


    他雙眼像是看不夠一般向兩邊看個不休,過了半晌,肚子咕咕叫了起來,他才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繁茂的港口。


    他摸了摸肚子,買了船票之後,已經是身無分文,如今,填報肚子成了最大的難題。該這麽賺錢呢?


    他下意識的摸上了背上的狙擊槍,這時,他想起了自己來中土的目的。他不遠萬裏來到這裏,可不是為了繼續做傭兵賺錢的。


    他一狠心,將狙擊槍從背上摘了下來。


    當然,他可不是為了打劫。走進了一家店鋪,上麵寫著一個大大的“當”字。沒錯,這就是天下良心店鋪的典範,進門就要扒三層皮的當鋪。


    “掌櫃的,我要當掉這把槍。”


    趴在櫃台上的那個小哥睡眼惺忪的抬起頭,扣了扣眼屎,隨口報價道:“我不是掌櫃的,隻是一服務員。嗯,矮人產的狙擊槍啊,二百塊。”


    他一愣,隨即一拳砸在漆黑的櫃台上,吐沫橫飛,怒道:“我買的時候可是花了三千五百塊。”


    服務員小哥淡定的將臉上的吐沫擦幹淨,聳了聳肩,“您貴姓高名?”


    “吳波,我……”


    小哥兒打斷了他的二話,道:“不想當你可以自己拿出去賣啊。”


    吳波頓時沉默下來,在中土,極少有人會選擇使用槍械。在這裏,武道是主流,修仙是夢想,開槍放炮被認為是不入流。


    傳說中在傾城武館,有著一擊碎城,甚至擊穿大陸板塊,直通黃泉的強橫仙術,而吳波的目的就是修仙。


    因為這種流行的趨勢,狙擊槍在這裏根本賣不掉。這才是當鋪壓價的真實理由。吳波無奈之極,隻得忍痛賣掉了狙擊槍。


    至於自己的大口徑手槍,吳波珍藏起來,沒有出售。


    離開了當鋪之後,吳波找了家餐館,吃了頓飯,立刻花掉了五十塊錢。這瞬間給吳波敲響了警鍾。如果不能快速的找到一個合理的收入來源,隻怕他不得不上山做土匪去了。


    可是,從古自今,找工作都是一個難事兒。尤其吳波還是荒原上來的黑戶,那就更難了。總之,磨了七天,不僅工作沒找到,錢也花的所剩無幾。


    吳波欲哭無淚,在資源無比匱乏的荒原上他還可以活的瀟灑,難道來到中土要活活餓死?這真是荒謬絕倫啊!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一個光頭老者出現在吳波麵前,要求自己做他的徒弟。


    “做你徒弟?”吳波已經餓的受不了。他坐在牆邊,費力的抬起眼睛,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他甚至懷疑眼前這個光頭和尚是因為自己餓到極點出現的幻覺。


    麵前的光頭點點頭,吳波立刻傻笑問道:“做你徒弟管飯嗎?”


    光頭笑了起來,很是慈祥的樣子,道:“管飯。”


    吳波斷然道:“好,我做你徒弟。”


    春去秋來,轉眼三年。對於整個宇宙來說,三年時間算不了什麽,但對於個人,卻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無名樹林。


    “爺爺!救救紅兒啊……”


    一陣稚嫩的聲音由樹叢的一頭響起。


    而在樹林的另一頭有一位年約四、五十歲老人,正低頭采著草藥。


    “小紅!”聽到孫女的求救聲,老人立刻拋下手裏的藥囊,手提藥鋤,直奔過去。至於他花費了一整個上午所辛苦采集而來的草藥,散落地上。


    老人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中還不停地唿喊著。


    “小紅!你發生什麽事了?別怕!爺爺來了!”


    心急如焚的老人以他所能作到的高速穿過樹林。


    映入眼底的是,自己年僅六歲的孫女。她那顫抖的身體、背靠在一顆數人環抱的大樹幹上。她身上所穿著的灰色粗布麻衣,已經被勾破了數個大小不一的破洞,而那雙抖動個不停的小手正緊緊握著一根的樹枝。


    然而,她所麵對的卻是一隻流浪狗,四腳著地,但高度體形都比小青她那弱不禁風的身體還大上許多,且正張牙裂嘴地露出上下二排的利齒獠牙,不斷地低聲撕吼,由嘴角流出大量口液。


    老人看到這個畫麵嚇得是肝膽俱裂,慌忙地拿起采藥用的小藥鋤,想要趕到還在數十步遠的孫女身旁。


    正嚇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小紅看到爺爺出現,就像是飄浮在汪洋大海時身旁有根浮木出現,立即揮手哭喊:“爺爺!快來救救紅兒啊!”


    “紅兒別怕!爺馬上來救……啊!”


    或許是老人的出現刺激了野狗,惡犬低吼一聲,先是伏低身子,之後猛然一跳,閃電般撲向小丫頭。


    在祖孫兩人的哭喊、驚叫聲練成一片,若無意外,刹那間後,小青就要喪命在惡犬的犬齒之下。


    這種野狗最致命的就是狂犬病,在這個時代,中招就是死亡。


    千鈞一發之際,異軍突起。


    一隻大腳由樹幹的陰暗處伸了出來,就在那隻倒楣的野狗將要咬上小姑娘的脖頸前一秒鍾,準確地踹在野狗的頭側。


    “嗷……”一聲慘嚎。


    那隻野狗應腳拋飛在一旁地上,還滾了好幾圈才停住就此一動也不動。


    老人隨後趕到急忙抱起心愛的孫女,緊緊地擁在懷裏,不斷地輕拍她的背心、不停地安慰她。


    隻見一個高大身影,隱於樹幹下的人影跨步走了出來。


    那人在經過這倒黴催的爺孫倆人時,隻說了一句:“以後小心點。”人影腳下絲毫沒有停頓下來,就要穿林而去。


    老頭急忙喚住將離去的漢子,叫道:“大俠請留步,讓老漢報答壯士救了孫女的大恩大德。”


    “大俠?報恩?”那人聞言停下腳步,半側過臉來,嘴角泛起一股陽光般地微笑道:“從來沒有人這樣叫過我大俠。不過,這隻是舉手之勞,報恩就不用了。”邁步離去,走了二步,忽然又停下腳步來。


    “老先生,你知道離這裏最近的城鎮該往那去?”


    “壯士要去城裏?”


    “嗯。”


    老人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這個容易,離這裏最近的城是寒流堡。我可是經常在哪兒賣藥材的,我和紅兒帶你去吧。”


    那人沉吟了一會,點點頭:“嗯,好吧那就麻煩老先生了。”


    老人抱起孫女,將之前丟掉的背簍撿迴來,藥材還有那條死狗都裝進去,這才帶頭走出了森林。


    路上閑聊的時候,老人碎嘴問道:“大俠來我們寒流堡是為了華山論劍嗎?對了,還沒請問大俠的名號呢?”


    “我叫吳波。”


    “吳波大俠,我們一家貧窮的很,沒有什麽可以報答的。可我今天采藥,尋到了一件不知是什麽東西的東西,送給大俠吧。”


    說著,老人從草藥背簍中翻出來一個呈現五種顏色的圓形玉佩模樣的東西。


    那玉佩五色斑斕,很是不凡的樣子。


    吳波笑道:“我隻是殺一野狗而已,若是貪了老丈的寶貝,神靈都會看不過去的。”


    老人卻突然止步,抱著自己的孫女,說道:“在我眼中,紅兒才是真正的寶物,其他的東西隻是給我帶來災禍而已。”


    吳波神色一怔,看著灑脫的老人,猛一咬牙,道:“好,我和老丈交換一個東西。”說著,他拿出了自己的大口徑手槍。


    “我來教你這個,可以護身的。”


    在中土,並沒有禁槍的明確命令,隻是用槍的人被人鄙視而已。但老頭一家住在野外,倒也不在乎這些。


    有了這手槍,再采藥時,好歹多了一層保護自己的手段。


    寒流堡地處北方,占地五十餘裏,以采銅、鐵礦為主,本身不發展鑄造業,銅鐵以供應東方,以煤礦聞名的鐵流堡為主,但是其他的各行各業,倒是頗為發達。


    此時正值秋季,金風送爽,吳波一路走來,無數在山野中采集的農人辛勤忙碌。對於人類來說,種地很艱難,野草會叫農人一年的忙碌輕鬆打了水漂。但果樹的種植卻是例外,因此,這寒流堡之外,大片大片都是果園。


    此時正是金秋,果園中飄著各色水果。隻是寒流堡到底是北方,果樹的種類比較有限,難以和熱帶相比較。


    吳波打從三年前被一和尚收做徒弟,就開始了悲慘的練功生涯。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練功、打獵之外,還是練功打獵。


    如今對著這些平時處處可見,平凡無奇的景色,就像是監獄的犯人在外麵防風,高興的差點要飛起來。


    距離寒流堡也越來越近,在官道上行走的人也跟著慢慢增加。除少部份是往來各地的行腳商人外,大多數的旅人都是攜刀帶劍的武林人物。而且不約而同地都是朝著寒流堡的方向前進。


    吳波打量著這些風塵仆仆忙著趕路的人們,心裏不禁想起師父他老人家常說過的一句話:“有人的地方,必定會引起爭執,人越多、相對地爭執也就會越大。”


    “但不管怎麽爭,這一次華山論劍,你一定要贏,前往傾城武館洞天的名額,你也一定要拿到。”


    他有些頭痛,因為不知道所謂的論劍,是怎麽一個論法。才剛思量著,喝斥聲隨即暴起,緊接著而來的是一連串的金鐵交鳴聲,由前方不遠處傳來。


    “哈!才剛說完馬上就有爭執發生,去看看。”


    說走便走,吳波展開輕功往不斷傳出打鬥聲的方向趕去。


    片刻後、就來到了打鬥的地點,隻見原本寬敞的官道有一大半被人群給堵塞住。


    吳波看了看四周便直接翻身躍上一株約丈餘高的樹枝上。


    剛落在樹枝上時,才發現樹上枝椏叉處早就蹲了一個人在那兒。


    吳波先嚇了一跳,直覺禮貌性的向那人點頭示意,那人也很客氣地迴禮,表示沒關係不用在意,吳波才轉頭看向下方。


    爭鬥的雙方人數差不多都隻有七、八人,但很明顯得其中一方使劍的不敵另一方的人強體壯。


    占盡上風的那一方人馬,個個人高馬大,體壯似牛一般,手上揮舞的武器份量都不輕。


    “這兩邊的人馬,不知道是那個門派的人……”吳波低聲的自言自語。


    “重義門。”迴話的聲音由後方傳來。


    “呃!”吳波迴頭望向後方,有些吃驚的看著那人,這麽小聲也聽的到?


    “占上風的那群壯漢是重義門的弟子。”蹲在吳波後方枝椏上的那人,見吳波迴頭,便又再度重覆說一次。


    吳波打量著這位同居一樹的同伴。


    剛才跳上樹來時、隻是匆匆瞄了一眼,現在才仔細打量,此人年齡約莫在六十上下,相貌清瘦,雙眼神光充足,唇留三綹長須,神態儒雅、臉帶微笑,雖作文士打扮,但卻流露出一股武學大家的風範。


    吳波連忙雙手抱拳,神態恭敬地向那人打揖問候。


    “前輩您好,晚輩吳波向您問安。”


    雖然吳波年少時生長在荒野,到了中土之後,直接進了深山,涉足武林的時日尚短。但他的和尚師父,一直教導他行走江湖時必備的常識和禮節,就是為了避免在這處處是規矩的武林上招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那人嗬嗬一笑道:“烈小兄弟,在這種地方就不用那麽多禮了,老夫魏千山。”


    “魏前輩好。”吳波再次一揖道:“您剛說的重義門是……”


    “哦……”魏千山點點頭道:“那是寒流堡裏的一個大門派,派中的弟子都是一些身高六尺以上的壯漢,所用的兵器也都是一些份量極重的兵器。”


    吳波點點頭表示了解,心裏卻是暗想:這是要從那裏才能找到這樣的一群人來當弟子啊?


    似乎看到了吳波的疑問,魏千山笑道:“寒流堡出產礦石,所以,所以這些人都是從礦工中選的。”


    吳波一聽,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礦石行業是寒流堡的重要支柱,有這麽一群大漢再正常不過了。


    “那魏前輩你知道另外那一派使劍的又是何門何派嗎?那又是為了什麽事會起衝突呢?”


    “使劍的我不太清楚,不過由劍法看來應該是快劍門的弟子,也是附近的一個小門派,至於為什麽會起衝突……根據以前的經驗來看,每年舉行論劍大會時,總會有些人會在大會舉行之前,用一些小手段藉機讓一些想參加的人無法參賽,而重義門正是其中累犯之一,隻是在公平的比試之下,沒有人可以對他們的行為提出異議。”


    “哦……我懂了。但是,論劍大會到底是怎麽一會兒事兒啊?”吳波有些不好意思的問。


    魏千山眼神有些疑惑地看著吳波:“你不知道?”


    “嗯。”吳波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師父讓我拿到論劍大會的名額,進入傾城武館的洞天修行。可他卻沒說論劍大會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兒。”


    “看來你大概才踏入江湖不久。”


    “是的,前輩眼力高明。晚輩確實是在不久之前才從山上下來。”


    “哦……”魏千山了解道:“沒關係,年輕人,不知道不要緊。要緊的是四多,多看、多問、多聽,還有多想。”


    “吳波靜等前輩解惑哩。”一副十分虔誠的模樣。


    “哈!哈!小子我欣賞你。”吳波的模樣把魏千山逗的開懷大笑。


    此時官道上的打鬥已經結束,戰勝者揚長而去,而敗的一方則是扶著受傷的人黯然離去。


    “小夥子,我們邊走邊說。”魏千山說罷人便飄身落下,足尖點地不驚起四周半點塵沙。身法輕靈飄逸頗有一種出世脫俗的感覺。


    吳波隨後落地,隻在地上留下淡淡地一個足印。以後生晚輩的身份落後半步,跟在魏千山的左側。


    魏千山邊走邊說道:


    “論劍大會的全名是華山論劍。當然為什麽要叫華山論劍我們也不知道。這是傾城武館定下的名字。”


    倆人此時踏上寒流堡南門前的護城河吊橋。


    吳波注意到魏千山在寒流堡似乎有著不小的名氣,許多武林人物見到他,都向他行禮問好,且自發性地讓出一條路讓他們通行。


    連守門的衛兵也沒有多加阻止就讓二人直接進入城內。


    魏千山邊行邊向眾人迴禮,也沒有停下繼續說道:“叫什麽名字大家夥兒都不在意,在意的是這華山論劍的獲勝者可以到傾城武館的洞天內修行。這可誘人的很呐。”


    吳波有些疑惑,這可和他在荒原上聽到的不大一樣,“前輩,傾城武館不是號稱有教無類,什麽人都可以學習他們的秘法嗎?”


    “還請前輩解惑!”


    吳波臉上一副悻悻學子受教的模樣,原本應是十分謙謙君子的模樣,但是出現在吳波這個野性十足的外表身上就顯得十分不搭調。


    弄得魏千山忍不住笑了出來,笑了一陣,他才道:“小兄弟……”


    “魏前輩叫我小波就行了。”


    “小波啊,學武需要大量的資源,不然的話,不等你有太大的成就,人就老了,氣血衰敗,還怎麽喚醒身神,練就神通?”


    “可傾城武館卻有洞天,在其中修行一年,頂得上外麵一百年,所以全天下的武者都趨之若鶩啊。”


    “咦,小波你怎麽滿臉愁容?”


    吳波有些發愁,“師父整天吹噓自己的功夫厲害,還一定要我拿到名額。可是這名額如此珍貴,隻怕我……”他苦笑一聲,道:“隻怕我沒那個本事啊、”


    魏千山頷首讚成道:“小波初出江湖,謹慎是應該的,但不可失去朝氣。我若是你啊,管他有多少高手,隻一個字——淦!”


    “小波,老夫還有些許事情要去拜訪故友,我們就在此地分手。後會有期。”


    說罷人便轉向另一方向,施施然而去。


    “後會有期,恭送前輩。”吳波目送魏千山身影遠去,消逝在街角。他站在原地思索片刻,終於還是決定要按照師父的意思來辦。


    “什麽!參加論劍大會還要撽錢,有沒有搞錯?”吳波拽著辦事員的衣服抖來抖去,咬牙切齒。可憐他出門的時候,師父隻給了三天的生活費。


    而這報名費?去,沒聽說過啊。


    “對……不……對不起,這是……本會的……規……定,我也沒辦……辦法。”那人聲音有些害怕的迴答此人的問題。


    吳波並沒有惡意,不過似虎豹般怒張的肌肉,加上精光四射、利似鷲鷹的眼神差點沒把那人嚇的尿褲子了。


    但是這樣的行為還是引起了許多人的側目。


    “這位兄台。”一把好聽的聲音由後方傳來。


    吳波迴頭看去,一個身高比自己稍高,相貌卻要俊偉的多的家夥。對方可不是自己這般粗豪。堪稱是劍眉星目,帥氣的很。


    對方滿頭長發以藍色布巾束於頭頂,儒雅風流穿著一襲藍色儒裝的人,雖是富家公子打扮,但卻沒有一般紈子的氣息。見到此人,吳波先生三分好感。


    “兄台你好,在下侯光烈。”那藍衣公子自報姓名,神態瀟灑自若,內中又帶著些許謙虛,卻不會予入有絲毫做作的感覺。


    吳波立即轉身抱拳迴禮:“侯兄請了,小弟吳波。”


    侯光烈一邊說話一邊向吳波站立的地方走去:“不知烈兄是遇上了什麽麻煩,也或許在下能幫的上一點忙。”


    吳波撥開額前的亂發,爽快的迴道:“即然侯兄問了,小弟也不怕丟臉。反正要丟的話剛才也都丟光了。”


    “日前,小弟才剛從山上下來,受師父之命,來這裏參加論劍大會,可誰知參加者還要先須付出一百塊才行。”


    他幾乎要咬碎鋼牙,“這可真是奸商啊,三年前,我賣掉了自己的狙擊槍,也隻賣了兩百塊。”


    侯光烈笑著扶了扶額頭,對這對兒師徒感到無語。


    “不若這樣吧。烈兄,橫豎在下也是正準備來報名參賽,你的份就由在下先塾殿付。烈兄覺得如何?”


    吳波微皺眉頭有些遲疑和不好意思的迴道:“這個不太好吧。”


    侯光烈倒是爽快了起來:“那有什麽不好的。”說著便拉起吳波的手,走到台前,掏出鱷魚皮錢包,爽快付賬,拿了兩塊牌子。


    “吳兄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侯光烈拖著吳波便朝著另一條街道走去。


    “喂!喂!喂!等等!你先等一下好不好!”吳波使勁地把侯光烈拉住、不讓他繼續往前進。


    後者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吳波道:“怎麽了,吳兄不願意交我這個朋友嗎?”


    吳波苦笑道:“能和侯兄交朋友對小弟來說當然是十分的願意,但也要告訴小弟,我們現在是要往那個地方前去吧?”


    侯光烈想想也對自己有些太莽撞了些,不好意思的道:“說的也是。我們現在到飛花樓去,喝酒慶祝,順便告訴吳兄有關論劍大會的規定。”


    接著也不顧吳波再說什麽話就把人半拉半扯地拖走了。


    幾乎被拖著走的吳波不由得心底苦笑,這就是中土之人之間的交友方式嗎?真是夠特別了。收徒是這樣,交友也是這樣,看來我還得好好適應才可以。


    飛花樓高兩層,外表造型古拙典雅,兩簷似飛花、故名飛花樓。在寒流堡,稱得上是第一流的酒樓。


    此時午時已過,吳波、侯光烈倆人在未至午時前就已來到此間酒樓。看著二人桌腳躺滿了無數個大小酒壇,可見倆人的酒量之高可不是普通的嚇人。


    “烈,咱們乾!”侯光烈舉杯一飲而盡,吳波同時也喝下不知是第幾杯的酒。


    吳波今年二十四歲,而侯光烈比起吳波大上兩歲,已經二十有六。侯光烈知道後就仗著自己大兩歲,直接叫他小波。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你敬我一杯、還你一杯。你來我往聊的十分愉快融洽,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二人就這樣子你一杯、我一杯的喝掉了一個時辰,原本吳波想要問有關論劍大會的事都忘記了,不過這倆個人倒是把自己的一些過往瑣事說的蠻清楚的。


    “對了!侯兄,都忘了要問你有關論劍大會的規則了。”吳波放下手上的酒杯,終於想到正事了。


    “大會規則呀……”侯光烈拍拍自己額頭:“對呀!我都喝到差點把這事忘卻了。”


    侯光烈招來小二要他上一壺鐵觀音來醒醒酒,等茶上來之後大略性地把有關論劍大會的規則說了一遍。


    場地為一個十丈方圓高三尺的圓形石製擂台。倒地後五息內不起者,落下擂台者,認輸、昏迷、都算失去資格。


    侯光烈連這次算在內今年已經是第三次參加了,第一次參加時在熱身預賽時就被打了下去,而第二次參加則是在第四輪敗下來,且都是被同一個人所打敗,侯光烈一向都把那人視之為宿敵。


    每次想到此事侯光烈都視之為奇恥大辱,拿起酒杯又灌下肚去,侯光烈的酒量也是因為連敗在他手下而喝出來的。


    前二次和那人交手失敗的原因,是在於內力和拳勁不及他的深厚和威猛。為此侯光烈痛下決心,潛心苦修。一直深居簡出、閉門練功,希望能一雪前恥打敗宿敵。


    “侯兄!再喝一杯,小弟用這杯酒先預祝你期開得勝,打敗宿敵。”二人再次乾掉一杯酒。


    吳波突然想到:“侯兄,大會對於兵器有沒有特別的限製?”


    “這方麵倒是沒有嚴格的限製,除了必然的希望參加者能秉持著點到為此的精神外,兵器上就隻限定毒和槍械炸藥不可使用,其他也沒有特別的限製,暗器之類也可以使用。”


    吳波有些疑惑的問:“大會這樣規定法就會不鬧出人命嗎?”


    侯光烈曬道:“怎麽可能沒出人命呢?比武論劍、本就是刀下見真章,每個人無不是卯足全力,生死相博,隻要誰稍不留神、一個失手極有可能便是血濺五步的下場。”


    說到最後侯光烈雙眼射出隱隱寒光,配合他的話,令吳波感到一種殺伐味極濃厚、且是對生死無情的感受。


    二人沉默下來,忽然間倆人同時看向大廳門口。


    三名武林人物先後走進飛花樓,三人進入酒樓時、眼神在酒樓之內巡視一遍,最後眼神視線落在吳波、侯光烈二人這邊的桌子上,但隻停留數秒三人便一同走上二樓。


    吳波等那三人走上樓之後才迴`頭問道:“侯兄,剛才那三人你認得嗎?”


    “當然認識,他們同為無量氣宗的弟子。”


    “無量氣宗?我知道無量神掌,這是我和尚師父少數提起且極為稱讚的武學。據知十分厲害,號稱神通之下,武功第一。”吳波臉上出現一種十分神往的表情。


    對於江湖上大小派門或是奇人異事,吳波所知十分有限。簡直可以用孤陋寡聞來形容。


    侯光烈不以為異隻是微笑道:“無量氣宗是確實有名,可再有名,也比不上傾城武館啊。”說完,他又道:“他們三人就是無量氣宗設在寒流堡武館的弟子,武功不錯都算得上是高手。”


    “侯兄曾和那三人交手過嗎?”


    “曾和其中二人交過手。”


    聽到這句話,吳波兩眼立刻大放光芒,連忙追問:“結果如何?無量神掌的威力如何?是否真的如我師父所說的威力奇大,有開天裂地之威力。”


    侯光烈啞然失笑,難怪自己和吳波如此地一見如故,因為倆個人都是武癡嘛。


    侯光烈搖搖頭:“不知道,沒見過。”


    吳波下巴差點掉下來,呆問:“為什麽?”一臉失望的表情。


    “他們不會。”


    “什麽?不會!”吳波有些傻眼,這算什麽答案?


    “既然是絕學,你以為每個人都練的成嗎?”


    “說是也是。我師父的金剛不壞體神通我就練不會。”吳波自覺自己好像是說了句廢話。轉移話題:“對了侯兄,他們三個叫什麽名字?”


    “不知道,輸給我的人,我一般記不住他們的名字。”


    “是這樣子啊。”吳波聽完後有些失望。舉起酒杯“算了!侯兄我們喝酒。”


    忽然,飛花樓外掀起了一陣喧嘩,二十幾人分成了兩派人馬大打出手起來。


    “怎麽迴事?”吳波轉頭望去,正巧一條人影像是被打飛似的撞了過來。


    二人連忙抓起杯子和酒壺往外一跳。


    “乒乒乓乓!”人影躍過人群在空中彎了個絕妙的弧線直接就撞上了二人的桌子,一時之間殘湯剩菜、碗盤匙筷滿天齊飛。


    “好險!”吳波籲了口氣道:“侯兄,怎麽那群人突然就打起來了?”


    侯光烈笑著道:“這是比武大會開始前的熱身賽,年年如此。”


    “不是說比賽期間,不得無故鬧事嗎?怎麽他們還敢當眾大打出手?”


    “其實啊小烈”侯光烈指指那些功夫用起來不怎麽樣、但是嗓門倒是挺大的人道:“這些人都是一些真正要參加比賽者的支持者或是同門。


    他們為了支持自己的對像或是要打擊對方的實力,時常就當街大打出手,拚個你死我活的,公家的人管不勝管,最後就懶得管了。”


    “這些人又被叫做粉絲會。”


    “原來如此……”吳波舉起杯子,盛著侯光烈倒下的水酒。心忖:難怪,旁邊的酒客,一個一個都是輕鬆平常,沒有半點驚訝的模樣:“不然……我還想找機會上去找他們這三個無量氣宗的弟子交手看看。”


    “小烈,還是別作這個算盤,公家可以不管不比賽的人,但參賽者是一定要遵守這個規定的,不然他們是一定插手倒底。”


    “侯兄,他們三人會參加明日的比武嗎?”吳波將手上的杯子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問道。


    侯光烈十分肯定地說:“會!”


    吳波露齒笑道:“那這樣子咱們不愁無法和他們交手羅。”


    “沒錯!”侯光烈拍拍吳波的肩頭道:“你既然了解那就太好了。”


    “反正總有機會能和他們交上手的,侯兄除了陳新三人之外,還有沒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人?”


    “哇……呀!”又是另一條拋跌的人影滾地而來;二人輕輕一跳躍上了旁邊的一張已空無人坐的桌子上,繼續聊天。


    侯光烈一拍大腿道:“有!有幾位近二年都來參加的人,也都是武功高強的對手。”


    “有沒有重義門的人?”這是寒流堡中唯一吳波知道的門派。


    “咦?烈你怎麽知道這門派的?”侯光烈心想真是難得。這個門派僅僅在寒流堡有幾分名氣,沒想到都傳到外地去了。


    吳波將進寒流堡路上發生的事說了一次。


    侯光烈這才了解事情來龍去脈;說道:“重義門會有不少人參加,其中比較值得注意的是丁偉和丁魁倆人。他們二人身長都在七尺以上,壯似蠻牛、肌肉虯橫,一身霸象伏龍神罡,非常蠻橫霸道。倆人使的都是一根重達一百二十斤的狼牙棒。”


    “典型的重義門弟子。”吳波笑笑地說;隨著低頭避過了一張飛來的椅子,雙掌輕揚、肉掌翻飛似如蝴蝶飛舞,先撥開了兩盤直殺而來的菜肴,再接下兩隻酒瓶,一瓶遞給侯光烈,一瓶給自己享用,反正飛來美酒不用白不用。


    二人輕碰一下酒瓶:“乾!”兩人一飲而盡、籲出一口滿足的長氣。


    “沒錯。”


    侯光烈先報以一個相同的微笑續道:“還有一個叫做鄒術明,身高近六尺體胖似豬,但卻是身輕如燕,舉步無聲息,背後背一把長刀,腳法輕靈變化多端,頗含奇門遁甲之理,刀法則是反其道而行,刀勢沉猛狠辣,是自創的武學,名為平陽壓虎刀。”


    吳波一一記下,突想到:“那上屆得到寒流堡代表的是誰?”


    “高繼懷,年齡大約二十五、六歲,外表高大俊偉,所用的武功說是家傳的天雷拳,與他的外表完全不同,剛猛無敵、勁爆霸道。”侯光烈對此人像是有不少的了解


    “他是個很有個性的人。”


    “個性?”吳波倒是起了興趣:“哦,他是怎麽樣的一個個性法?”


    “他……咦?”突然又是一陣斥喝、打鬥聲由外頭大街上傳來。


    吳波、侯光烈二人都是屬於那種好奇心極重,又愛湊熱鬧抱打不平類型的人。


    二人四目相對,對視而笑;想得都是相同的念頭,裏頭打架的人沒有什麽看頭,也或許外頭的會比較有意思些。


    侯光烈大喝一聲:“小二算帳!”丟下兩張紅票子在桌上,夥同吳波跑到大街上看熱鬧去也。


    二人一到現場,見到一名身著藍衣勁裝頭紮白儒巾,玉麵星目、英俊瀟灑,手拿摺扇,腰係一個拳大玉佩,鶴立雞群神態高傲的男子。傲立在大街之中心,許多行人都被迫改道而行,或是立於兩端觀看。


    侯光烈一見此人低喝一聲:“席應!”


    吳波看了那人一眼道:“他就是侯兄你的宿敵,長得倒是還挺人模人樣的。”


    和席應發生衝突的則是兩名看似從外地來的武林人物,也像似要來參加論劍大會的模樣,腰上還掛著大會的木牌。


    那二人不是席應的敵手,身上早已多處掛彩,其中一人的左臂下垂,鮮血不停地沿著手指滴落地麵,地麵上血跡斑斑,看來傷勢不輕、極可能已經殘廢。


    兩名武者既傷且殘,但鬥誌不滅,緊握著手上的刀劍怒視席應。


    席應哈哈大笑道:“不知死活的東西。”手中摺扇化為一圈圈的白雲劃向二人。


    “哇!厲害!”吳波的眼光高明,看出這一扇的厲害之處。


    這一扇外表看來雖是直接攻向二人,但出招之時扇上所夾帶的凜冽殺勢早就將二人左右退路完全封死,隻能硬接這一擊;再加上由扇麵所透出的冰寒真氣,更是進一步地削弱倆人的內力。


    此招一出,這兩個持劍之人幾乎可說是有死無生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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