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戈壁上,鉛灰色的塔型建築拔地而起,直插雲霄,數十裏外都清晰可見。高塔周圍,礫石、荊棘、草根被擠壓糾結在一起,形成了一堵十幾米高的土牆,將高塔的入口徹底的遮掩了起來。若要將圍牆清理幹淨,需要找大量的人手和合適的工具,這是一個龐大的工程。


    “真是壯觀!”冷火讚歎對麵的建築,但耳朵裏聽到的卻都是咒罵自己的聲音。


    “紫荊花伯爵這個該死的家夥,詛咒他吃飯噎死。”


    “貴族都是食屎的一路貨色。”


    “見了好處就想獨吞,連狗腸都不放過的神丘紫焰,狗屎。”


    ……


    上麵已經是堪稱最溫柔的罵聲,其餘的不說也罷。冷火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冷汗。他對此早有心理準備,畢竟他這是明目張膽的擋人財路。


    傭兵們大概有一百八十多人,而包圍高塔的則是四百多城防軍。傭兵們並不是衝不進去,但和一個實封伯爵正麵衝突,尤其還是在對方的領地內,地位低下並且實力也不高的傭兵們缺乏這個勇氣,


    但他們也不願意離開,這個高塔明顯是上古遺跡,內裏好處多多。若是有機會奪取兩件煉金物品,就頂的上辛苦一年的收獲。這等機會可不多見,任誰也要等到最後時刻。


    冷火變幻了另外一幅容貌,穿著陳舊的皮甲,披著灰色的,一團團油膩痕跡的披風,背上背著一枚包鋼圓盾,手裏提著長劍。腰上纏繞著一條特製的皮帶,上麵插著六柄閃亮的迴旋飛斧。


    這幅裝扮在傭兵中十分常見,沒有半點引人注目的地方。冷火小心的隱藏痕跡,等待著最佳的時刻來臨。


    在這荒涼的野外,修煉鬥氣顯然不是最佳的選擇,冒險暴漏自己的劍術修為也不是聰明的行為,倒是迴旋飛斧的技巧可以找人請教一二。


    這些傭兵大都是從最近的深水城趕來的,相信隨著時間的推遲,會有更多的傭兵趕來。冷火有信心從中找出自己需要的高手,然後,用閃亮的金幣換取飛斧的技巧。


    ——————


    “真是意外之喜。”月光之神娜塔莉莎模糊的容貌難以看出喜怒,但此時的聲音中卻明顯露出了高興的味道。


    “這是我的世界,但總有些蟲子想要跳起來爭奪。”說完,她低垂雙眸,注視著跪在地上的大祭司,道:“榮耀之環是誰在主持,還是查不出來嗎?”


    大祭司身形一顫,道:“是的,吾主。”


    “那麽,你有什麽計劃嗎?”


    大祭司頭也不敢抬起,“請吾主等候一些時日。我已經安排了陷阱,那些覬覦吾主權柄的蟲子,一定會露出尾巴。”


    月光之神笑了笑。


    其實她並不是很在意榮耀之環這些背地裏弄些陰謀詭計的家夥。無論他們做多少準備,哪怕最終能夠瞞過自己封神,可是一個新晉的神靈和一個度過了數十萬年歲月的神靈相比,就像是三歲小孩與成年人的區別。


    隻要她願意,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死對方。


    但現在,對方藏在暗處,她娜塔莉莎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很難以神力來找到對方。當然,這並不是說完全不可能,隻是與付出的代價相比,有些不值得。


    大祭司也知道榮耀之環的存在,這一次她的確是用了不少心思,準備找到對方,為自己的主鏟除禍害,但很快她就不得不改變主意。


    “不必在意榮耀之環,你派出月光行者,去遺跡中抓一個人。一定要小心,我會隨時接應她的。”


    娜塔莉莎說完,大祭司麵前便出現了一張月光構成的臉龐,那正是冷火的臉龐。等大祭司抬頭,娜塔莉莎已經消失不見。


    大祭司站起來,月白色的長袍上沒有任何裝飾,隻有胸口處繡著月光神殿的勝徽——橄欖枝上掛著彎月的圖案。


    她拖著長袍,在神殿內光滑且沒有半點灰塵的地板上邁步而行。


    神殿內常年不見任何陽光,但卻沒有半點陰暗的感覺,牆壁上鑲嵌著一枚枚的月光石,為神殿灑落柔和的月光。


    巨大的圓柱支撐著神殿的穹頂,這種來自西方的石料十分貴重,也隻有神殿才能用來當做建築材料。


    神殿的最深處並沒有一些喜歡造謠的家夥想象的陰森殘酷,反而呈現出一派春日的美景。十幾盆鮮花爭奇鬥豔,在這沒有陽光,罕有人來的地方恣意綻放僅屬於自己的美麗。


    在這鮮花的後方,一人正依著巨大的圓柱,慵懶的休憩。


    大祭司的腳步聲很是輕微,但那人依舊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極其動人的雙眸,恍若星辰一般的銀色眸子中充滿了對生命的熱愛。而修長的眉毛與眼睛相得益彰,更增眸子三分神采。


    “月光行者薇婭,吾主有吩咐。”


    那人,也就是薇婭輕飄飄站起來,單膝跪地,低垂雙眸道:“薇婭聽令!”


    “去紫荊花伯爵領,抓住這個人。”大祭司一抬手,將那片月光拋下,正落在月光行者的眼睛下方。


    月光所凝,正是冷火帶上冰雪假麵,偽裝成神丘紫焰的模樣。薇婭目光一掃,便牢牢記在了心裏。


    “注意,對方有不可力敵的強者保護,吾主會親自接應你的。”


    “吾主命令即為薇婭之榮耀。”


    薇婭站了起來,看得出來,她身量頗高,與大祭司穿著一樣的月白色長袍,但不同的是她纖細的腰肢處係著一根銀色的帶子。一柄尺許長的短劍插在腰帶中,劍鞘兩斷各裝飾著華麗的寶石。


    她朝大祭司點了點頭,飄然離去。


    ——————


    荒野,遺跡之前。


    “三百金幣也太貴了點吧。”冷火用抱怨的語氣砍價,很是嫻熟,絲毫看不出他曾經在幾個月裏吃藥劑都吃了五萬金幣。


    他對麵卻是一個昂藏大漢,絡腮胡子狂放的生長著,背後背著一雙短柄斧,腰上還墜著三個小巧的全金屬斧頭。


    “你去打聽打聽,我狂斧雷耀的飛斧技巧可是數一數二的,整個傭兵圈子裏,想學我這技巧的人可以組成一個村莊。三百金幣,簡直就是白送的價格。”絡腮胡子拍著胸脯,咚咚作響。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堪稱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砍了好久的價格,兩人終於以兩百六十金幣的價格成交。


    冷火磨磨蹭蹭的數著金幣,那模樣就跟母親賣兒子似的難受。


    遺跡旁邊的人越來越多,冷火終於找到了能夠傳授自己飛斧技巧的好手,雖然價格上貴了點,但物有所值嘛。


    依依不舍的將金幣交付,雷耀說話算話,立刻開始傳授冷火飛斧的技巧。而就在這個時候,神丘紫德的私兵終於到來。


    人數不算多,大約一百來人。


    相比傭兵的人數,是遠遠不如。但這些人個個都是神色冷酷裝備精良,一看就是精銳戰士。而他們言行舉止,一看就是以軍隊模式打造,絕對比散兵遊勇似的傭兵要能打很多。


    冷火毫不在意。


    不管這遺跡中有什麽,他都沒有興趣,他唯一有興趣的是,神丘紫德背後的黑手。這一次神丘紫德下這麽大的血本,一定會露出馬腳來。


    他要做的就是靜靜的等待。


    斐奴帶領士兵阻攔住所有的傭兵,指使私兵們趕緊進入遺跡。說起來,斐奴對這遺跡也十分眼饞,可是她已經逐漸信服了冷火的判斷。


    自從兩人來到這紫荊花伯爵領,冷火的判斷還沒有吃錯過。


    私兵們整齊列隊,進入了石門攔路的遺跡。


    傭兵們有一些騷動,然而麵對伯爵領的攔阻,他們不敢造次。說一千道一萬,傭兵的本質就是賺取一些血汗錢。


    而作為社會的最底層之一,他們就是那種認人宰割的群體。


    傭兵們有些騷亂,但並沒有衝擊士兵的陣線,這讓斐奴鬆了口氣。這時,神丘紫德的私兵們已全部進入了遺跡。


    忽然,遺跡內傳來一怔驚恐的叫聲以及鋼鐵碰撞聲,骨頭被嚼碎的聲音,亂七八糟的聲音聚在一起,能夠把人給逼瘋。


    冷火微微一笑,並不在意。


    這雖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但無論如何,建立這遺跡的人絕對不想隨便的把珍寶送給別人。想要獲得我的珍寶,你們準備好冒險了嗎?


    當然了,或許有人會問,那麽遺跡內有什麽呢?


    答案時無人知曉,嗯,這也不對,神丘紫德應該知道。不然的話,他不會拿佐德那蠢貨的性命來交換進入遺跡的機會。


    佐德可是神丘紫德花了大功夫拉攏過來的,這可從側麵說明這遺跡內的寶貝還是很值錢的。


    對於什麽寶貝,冷火並不關心。


    他目光專注,努力施展飛斧,但要飛斧迴旋需要特殊的技巧。有雷耀的麵傳身授,他很快變已經登堂入室。


    這個時候的冷火還不知道,已經有人盯上了他。他正期待著遺跡的士兵被打個頭破血流,神丘紫德不得不來找他幫忙。


    而就在遺跡不遠處,一個神秘的地宮內,火焰熊熊燃燒,為這地宮添加些許明亮。在搖曳的火焰中,一個圓形的祭壇正泛著些微光芒。


    祭壇前麵,神丘紫德正握著拳頭來迴度布。不一會兒,便有一行人穿過長長的地道走了進來。


    神丘紫德神色激動,連忙迎了過去,“我兒子複活了嗎?”


    “嘖嘖,神丘紫德,你究竟是愚蠢呢?還是愚蠢呢?還沒有開始祭祀,怎麽複活你的兒子呢?”


    說話的人全身都隱藏在黑袍內,隻有一雙眼睛閃爍著紫色的光芒。


    “那我們開始吧。”神丘紫德趕到對方的態度略微有些變化,但關心則亂,他並沒有深究,隻是期待的看著對方一行六人,分別站在祭壇的六個角,開始念誦咒語。


    那咒語是一種奇妙的語言,神丘紫德完全聽不懂。隨著咒語的念誦,牆壁上的火把開始變成了血紅色,將整個地宮也映照了同一種顏色。


    光焰搖曳,使得地麵上似乎有血液在流淌。


    神丘紫德看到祭壇上出現一個虛幻的人影,依稀之間,那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兒子。他緊緊握著拳頭,神色激動無比。


    “神丘紫家族,終於後繼有人了。”他眼角處淚水縱橫,難以自己。祭壇上人影越來越凝視,從虛到實之間,所欠缺的,也不過是一些咒語而已。


    時間流逝,待最後一個咒語倏然而止。祭壇上的人影也徹底變成了一個人,一個真實存在的人。


    那是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紫色的頭發很有特色,與神丘紫德一模一樣。但他的雙眸卻來自母係,是奇妙的粉紅色。


    男孩從祭壇上坐起來,茫然四顧之中,偶然看到了神丘紫德,立刻露出驚喜的模樣,叫道:“爸爸,爸爸!”


    神丘紫德老淚縱橫,踉蹌兩步上前迴應道:“阿雄,阿雄……”


    父子二人抱頭痛哭,很是讓人感喟,隻是,神丘紫德所不知道的是,他兒子粉色的雙眸一會兒變成黑色,恍若深淵一般的顏色,一會兒又變迴了粉紅,但無論怎麽變換,他眸子深處卻是一汪深潭,深不見底。


    “我們兌現了諾言,接下來,該你了。”


    “閣下放心,我神丘紫德向來言而有信。”他抹幹淚水,神色間又喜又悲。


    雙方此刻正是蜜月期,氣氛簡直融洽極了。但在遺跡之前,白雲之上,氣氛可就沒有這樣好了。


    遺跡之前,冷火早已停止了練習飛斧。他姿勢僵硬,手中拿著一個小巧的短斧卻不敢動彈,額頭上滿是汗珠。


    此刻,他就像是一個被猛虎盯住的凡人。


    遺跡前,那些傭兵的叫罵就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他體內血焰般的鬥氣沸騰著,卻不能給他提供半點安全感。


    他不知道危險來自何方。


    但在白雲之上,白骨化身卻皺起了眉頭。他目光盯著地麵,目光的焦點出隻是一片青草地,空無一物,但此時白骨化身卻像是發現了什麽,神態冷冷的長身而起,正要動作時,卻聽到一個清冷的女聲傳來。


    “閣下,你那裏也不能去。”


    白骨化身不用抬頭便知道來著何人。他沉聲道:“我們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此時你來惹我,可曾想過後果了嗎?”


    來者正是月光之神娜塔莉莎。她微微一笑,道:“閣下是強者,自然要有強者的待遇。不如到我的神國稍作片刻,暫且休憩。”


    白骨化身五指捏緊,搖頭道:“你這是自尋死路。”


    地麵上,冷火心中警鈴大作,危險急速襲來。對方這一動,卻叫冷火判斷出了對方的位置。


    “左後方!給我死!”他淩空翻起,揚手投出了手中的飛斧,隨即不管有沒有擊中,淩空拔出了長劍,劍鋒直指斜後方。


    然後,他就看見了令他絕望的一幕。


    唿嘯而去的飛斧驀然在空中靜止,隨即鐵質的斧頭轟然碎裂成米粒大小的碎塊。繼而一掌憑空打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中了冷火。


    在生死一霎的關頭,冷火長劍迴歸,雙手舉劍一攔,對方的攻勢正打在劍身上。


    “轟!”


    劍身瞬間碎裂,一個纖白修長的手掌浮現在空中,擊中了冷火。月白色的長袖跟在手腕後麵,僅隔著是整個的身體。


    那是一個絕色女子,驚豔無比。而令人驚奇的是,她的眉心處,卻有一片淡淡的殘月。


    “月光行者……”


    冷火剛說出四個字,胸膛已被當場打中,整個人便像是炮彈一般轟然砸在地麵上,向後滑移了上百米。


    …………


    “讓開,或者死!”白骨化身一咬牙,冷喝著撲向人間。而月光之神不慌不忙的一揚手,道:“無光。”


    天,驟然黑了。


    白骨化身目力所及,再沒有任何東西。沒有了周圍熟悉的,整日相伴的藍天白雲,沒有了和煦的風,沒有了冰涼的水珠。


    白骨化身輕輕吐出一口氣,低喝道:“沒有光,我就給你光,永恆熾陽!”


    他手中陡然爆發出一團光,無盡的光芒利劍般激射四方。天地間的一切又再度歸來,白骨化身再無廢話,身形如電,向著地麵狂飆。


    地麵上,冷火正體會著肋骨斷裂的痛苦,身前光影變幻,襲擊者以更快的速度來到冷火身畔。


    她單手抓出,已捏住冷火的衣領將他拎在了手中。


    她一轉身,立定在原地,手中一柄短劍貼在了冷火的脖子上。而在她身前不遠,白骨化身正愣愣盯著她。


    “薇婭,進來!”


    月光行者的背後浮現出一道門戶,那是穿越空間的通道。門內的世界,正是月光之神的神國。


    娜塔莉莎漂浮在空中,臉上綻放出笑容。她自覺勝券在握,隻要薇婭進入神國,那麽白骨化身便不得不進入。


    一旦白骨化身進入神國,任憑他有再強的力量,都將在她麵前俯首稱臣。過去的數十萬年歲月中,娜塔莉莎用一次又一次的勝利證明了這一點。


    白骨化身背後光芒大作,已生出十二對光明羽翼。他念頭轉動時,虛空中火焰轟然爆裂,將空間門炸得粉碎。


    薇婭帶著冷火飄然向前,躲過了爆炸的傷害。


    一時間,三方形成了對峙,彼此各有擔憂不敢輕舉妄動。荒原上風兒喧囂,遺跡前的傭兵們看的目瞪口呆。


    這般激烈的戰鬥,他們別說看,連聽都沒有聽過。


    傳說中的屠龍勇士跟眼前的戰鬥相比,就是渣渣中的渣渣啊。他們的目光追逐著月光行者薇婭,實在是這個女子太過美麗,與之相比,容貌平平無奇的白骨化身就成了反派。


    跟吃瓜的傭兵相比,紫荊花伯爵領的士兵就有些尷尬了。


    他們拿著伯爵的薪水,按理說應該勇敢的打倒敵人,拯救伯爵與水火之中才是。但他們要麵對的是月光行者,是神殿的終極戰士。


    月光行者代表的就是神殿的態度,伯爵再大,也大不過神殿。斐奴不斷的鼓動士兵們進攻,可所有人都在搖頭。


    斐奴臉色慘白,她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冷火和他是在絕境中結成的友誼,她絕不會棄之不顧。


    斐奴獨身上前,持弓取箭,一步步接近戰場。


    她不管敵人有多強大,也不管敵人的來頭有多麽可怕,她隻知道一件事——冷火還在那裏被劫/持著。


    “嗖!”


    一支長箭破空而至,勢如閃電,薇婭微微扭頭,伸出兩指一捏,已將箭矢攥在了手中。她餘光瞥了斐奴一眼,沒有反擊。


    白骨化身首先開口,“行了,我們也不必囉嗦,說吧你想要什麽?”


    薇婭沉默不語。有月光之神在,也沒有她開口的餘地。她要做的隻有一件事,不斷的撥開射來的箭矢。


    月光之神在空中滿臉笑意,“我要的很簡單,跟我到神國中去做客。”她並沒有說什麽侮辱性的言辭,對於神靈來說,那太過掉價了。


    她知道,所有的強者都有傲氣,她要做的就是將對方誆騙進神國。對方或許不知道神國是什麽概念,隻要對方進來,那麽一切都將她來做主。


    白骨化身的確不知道神國具體是什麽東西,但遍覽群書的他知道,凡是敵人要的,一定不要給。


    他淡淡一笑,已經知道了對方的目的,那事情就好辦了。


    “土妞啊,你不就是覺得我在乎這小子嘛。但是,現在我告訴你,你錯了。”說完,他屈指一彈,一道白光化作箭矢瞬間洞穿了冷火的心髒。上演了一出我殺我自己的好戲。


    月光之神的笑容瞬間凝固。


    而薇婭同樣神色呆滯起來。就在這個瞬間,冷火身上驟然浮現出一道人影。那人影如水一般蕩漾,恍若虛幻。


    但在場幾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立刻便察覺出不對勁。


    月光之神目光一掃,神力湧動中便要出手,可麵前陡然浮現出一道旗幟。方形的素色旗幟上漂浮著一朵朵的火焰花紋。


    赤焰光明旗,太羽天宮的三種形態之一。作為絕頂道器,旗幟微微一晃,天地間便充斥著無限的光明。


    月光之神霎時間自顧不暇。而另一側,第二元神從冷火身上浮現,驟然探手,三指之間捏著一根碧玉般的木針。


    纖細的木針驟然刺入了月光行者的後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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