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是獨角獸巡林騰步金壺,杯是八角狩獵彎弓金杯。每一個都是精雕細琢,美輪美奐。可無論是杜冷秋還是敖信,都沒有賞玩的興致。


    杜冷秋拎起酒壺,各傾一杯酒,舉起來道:“阿信,不打不相識,我來敬你一杯。”


    敖信立刻受寵若驚,連忙端起金杯道:“說起來都是我的錯,到了現在還不知道先生的名諱。”


    杜冷秋慨然道:“我姓冷,單名一個火字。”


    敖信舉杯一飲而盡,道:“冷兄嗎,請。”


    兩人各盡一杯,然後敖信道:“這世界頗為無趣,木靈們都是傻不愣登,千年不變模樣。好不容易有些有趣的人,卻又被木靈們圈養起來。”


    “多年以來,我們龍族的強者,很多都破開晶壁離開了。剩下的,覺得這裏無聊,都躲在海底閉關,搞得我都沒有幾個朋友。”


    喝了幾杯,敖信便抱怨起來。


    杜冷秋道:“既然那些人族有趣,放了他們出來也就是了,難道那些木靈還敢違逆龍族的意思不成?”


    敖信連連搖頭,道:“冷兄你不懂,那些木靈可不簡單。”


    杜冷秋滿臉都是不信的表情,道:“龍族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頂級的存在,為什麽在這個世界卻還要看木靈的眼色?”


    “我們那裏是忍氣吞聲,隻是不得不然爾。”


    敖信隻是點到為止,本來不想說透,但說了兩句,他自己也不爽起來,抱怨道:“本來,這木靈世界是我們龍族的故鄉。可是自從那個木靈成長起來後,居然反客為主,搞得我們成了客人一般。”


    杜冷秋一聽,這可不得了。他可是殺了一個木靈,若是那個壓製整個龍族的存在來為‘空’報仇,他豈不是大大的不妙。


    他再給敖信添一杯酒,旁敲側擊的道:“居然有這種事兒,真是可怕。阿信,那木靈叫什麽?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免得衝撞了對方。”


    敖信嗬嗬一笑,略帶嘲弄的道:“冷兄啊,雖然你比我厲害,可是和那位相比,可就差遠了。”


    “哦?”杜冷秋作出不相信的表情。


    敖信不再說話,他伸出食指沾了點酒,在桌上書寫出畫出了一朵花。


    杜冷秋看了暗罵,這家夥寫得自然不是漢字,而是龍紋。在杜冷秋看來就是一團花紋而已。杜冷秋實時的露出迷惑的表情。


    敖信解釋道:“這位的存在不能說起他的名字,我們這兒一開口,他就會知曉。”


    杜冷秋立刻露出恍然的表情,道:“哦……”


    他拉長聲調,但是隨即道:“可惜,我讀書少,你寫的字我不認識。”


    敖信臉色一紅,道:“失誤失誤,這是我的失誤。”他撓了撓頭,欣慰的道:“幸好我前段時間覺醒了一些其他文字的記憶,不然今天可丟人丟大了。”


    對於龍族來說,他們有很多知識不需要學習,依靠血脈傳承的力量,直接便可以從血脈中讀取祖輩傳下來的知識。


    這知識不僅僅是關於龍族的武力技能,怎麽修煉龍珠等等。還包括泡茶、飲酒、社交等鞥知識,自然也就包括了其他的語言和文字。


    敖信思考了一會兒,在桌上寫了這個世界人族的文字。


    杜冷秋也認識,那是一個字,念做——絕!


    不一會兒,酒壺便空了。


    阿信打了個哈欠,道:“忙碌到現在,我也困了,我這便迴去睡覺。冷兄,咱們過些時日再見。”


    說完,阿信縱身一躍,化作白龍悄然沒入水中。


    杜冷秋站起來,走到船舷邊緣,默然將適才那一幕記在心裏,直到再也不會忘記。


    天空中風雨早停,再度露出了陽光。


    綠色的海,藍色的天,波光蕩漾,恍若一副寧靜的畫麵。停留片刻,杜冷秋拂袖而走,開始閉關。


    龍族是一個沒有時間概念的種族。這是杜冷秋在船上呆了三個月之後得出的結論。他不知道是不是其他的長生種都是這個樣子,因為他見過的也不算多。


    不過,向來應該是差不多的。


    人類約會時也會遲到或者早到幾分鍾,而對於龍族幾萬年,幾十萬年的壽命來說,幾個月和幾分鍾也差不了太多。


    三個月,杜冷秋在修煉青龍七相上並沒有什麽進展,他也不著急,畢竟還有幾十年的時間,足夠他慢慢的修煉。


    無聊之餘,杜冷秋分開滄海,用海底的砂石,煉成了一副玻璃魚缸。由於砂石中的雜質較多,練出來的魚缸並不是市場上出售的透明狀,而是淺綠色和黃色一起形成的暈彩。


    那暈彩形成了一副天然的圖案,好似西天的晚霞,杜冷秋表示很滿意,他將這魚缸放在自己的臥室內,灌了幾萬噸水之後,當做了裝飾品。


    時光悠悠,轉眼間,便是二十年。


    二十年風雨,有敖信的配合,杜冷秋已經將青龍七相中的六種徹底練成。然而,對於龍藏九淵,他卻沒有半點頭緒。


    而在這二十年裏,杜冷秋和白龍敖信徹底成了好友。


    這讓他十分無奈,每次杜冷秋獨自麵對魚缸的時候都會長籲短歎,感慨自己是在是一個心軟的好人。


    然後,他會告訴自己,好人實在是做不得的。做好人,意味著自己要吃虧。


    在這二十年裏,杜冷秋也徹底了解了敖信的點點滴滴。這個白龍在還是龍蛋的時候,他老爸老媽就離開了木元世界。


    因為晶壁的緣故,他們不敢懈怠敖信一起離去。


    這導致他在出生後就沒有什麽長輩教導。沒有老龍來告訴他種種道理,他唯一獲取知識的地方就是自動覺醒的血脈。


    然而,血脈覺醒究竟是不全麵的,這也是導致敖信輕易被杜冷秋忽悠的緣故。


    當杜冷秋知道這一切的時候,感覺牙豁子有些疼。


    欺負一個孤兒,讓他臉上有些發燒。


    杜冷秋總認為自己是一個性格冷酷而薄情的人,因為他對大多數事情都不在意。但這一次二十年的相處讓他認識到,自己終究是錯了。


    二十年風雨,讓霓贈送的這艘巨艦變得老舊了些許。上麵的侍者,因為零件老化的緣故,也有些破損了。


    即便是最高明的偃師製造的木偶也經不住時間的打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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