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冠傑陰沉著臉,盯著趙通,“沒想到,趙通你濃眉大眼的,竟也是這般作弊的無恥小人。我真是看錯你了。你們,丟盡了武夷山的臉。”


    “把玉錢交出來,否則,就讓你們知道什麽是千夫所指無疾而終。”


    趙通緊握雙拳,沉默不語。李炆衝過去站在趙通身旁表示支持,隻是臉色漲的通紅,想要爭辯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就依照兩人的本心來說,降伏妖魔飛天而來,確實有作弊的嫌疑。故而,趙通一言不發,但要他交錢,也是做夢。


    杜冷秋看著自己兩個老實過頭的同伴,隻覺腦殼疼。他上前兩步,擋在趙通和李炆前麵,冷冷的道:“你算哪根蔥啊,在這兒充什麽太平洋警察。哪涼快,哪兒呆著去。”


    劉冠傑火氣直冒三丈,卻又氣急而笑,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你不認識我?”


    杜冷秋連話也懶得迴。


    劉冠傑壓住火氣,一字一句的道:“我,劉冠傑,神通候補榜第二。”說完,他長出一口氣,等著杜冷秋震驚失色,等著杜冷秋後悔不跌,可等來等去,卻見杜冷秋漫不經心的道:“哦,關我屁事啊。”


    劉冠傑手氣得打顫,在心裏不停的念叨,“我不生氣,我不生氣。”


    劉誌和見劉冠傑說不出話來,上前幫腔道:“不要以為自己有點小聰明就在此賣弄,參賽者都是眼睛裏揉不得沙子的主,就憑你們幾個廢材,也敢來參加,還敢作弊奪取獎金,簡直就是沒有自知之明。”


    接著,又有一人湊上來,陰狠的說道:“比賽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死的不明不白。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們,迴去的路還長著呢!”


    杜冷秋不耐煩的擺擺手,“行了,廢材就是話多。”


    劉冠傑的自尊心十分敏感的,之前幾次壓住火氣沒有動手已經是極限,此刻聽到廢材兩字,一股血氣直衝腦門。童年時不堪的迴憶再次湧上心頭。


    “站穩了,廢物!”


    “廢物,這一招都練不會,晚上沒有飯吃。”


    “廢物,馬步不是這樣紮的。”


    “廢物,跟你的娘親一樣都是廢物。”


    “廢物,廢物。”


    “廢物!”


    ……


    劉冠傑腦門上青筋暴跳,嘶吼一聲,悍然出手,“我不是廢物!”他一指點出,直指杜冷秋額頭,指尖上有桃花生滅,彈指間射出一道粉紅劍光。


    這是他自行練就的神通——桃神劍。


    桃神劍雖名為神,卻是邪門神通,煉化桃花穀內累積千萬年的瘴氣,在三處竅**混合罡氣而成,一經催動,兼有劍的銳利和毒的陰險,極其毒辣,是劉冠傑最為常用的神通。此時,他怒火中燒,不假思索便施展出來。


    雖然沒有想到這家夥驟下殺手,但杜冷秋身經百戰,早已百煉成鋼。大成的鐵神樁應激而發,銀色的光華迸出一線。


    桃神劍撞在銀色光華上,砰然碎裂成一團粉紅的輕煙,輕煙墜落地麵。黑黢黢的地麵發出吱吱的怪響,可見毒素的狠歹。


    杜冷秋猝然受襲,心中雖怒,但理智更加冷靜,木劍倏然出鞘,輕飄飄斬向劉冠傑。


    這是純粹的一劍。


    在倚天世界經過整整一年的探索,杜冷秋已經明白,劍符合一,隻會阻礙劍的純粹。而劍唯有純粹才強大。


    木劍出鞘的刹那,劉冠傑隻覺汗毛倒豎,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他狂吼一聲,施展神通——殘形化影,身形急退化作千百道殘影,激射向四麵八方。


    數百道影子驟然合攏,再度化作劉冠傑的模樣,他身上極為高檔的衣衫整齊劃一的裂開,露出了白嫩的肌膚,而在胸腹之間,一道淡淡的血痕正滲透出一粒粒殷紅的血珠。


    劉冠傑心中後怕,隻差分毫,他就要被開膛破肚。


    先是後怕,隨即劉冠傑就是憤怒。他,堂堂神通候補榜第二,竟在一招之內敗退,更令他羞憤的是敵人隻是個無名之輩。劉誌和等人看向劉冠傑的目光充滿了詫異,還隱藏著一絲絲的鄙夷,這燒掉了他最後一絲理智。


    “你這是在找死。”劉冠傑臉色陰沉的似乎要滴下墨汁來,雙手舞動,就要憋出大招來。


    就在這時,天空中幾道光芒激射而來。其中一道光芒稍作停頓,露出了英仙的模樣。他看著地上彼此對峙的模樣,臉色一變,縱身而下。


    “混賬!”


    英仙身懸半空,紫色的仙光化作一道光牆,擋在劉冠傑和杜冷秋之間。他目光淡漠的盯著劉冠傑,冷冷道:“比賽期間,禁止彼此動手。現在剝奪你的比賽資格,暫且停留此地,等待賽後發落。”


    恍若一道霹靂砸在劉冠傑頭上,叫他頭暈眼花。隨即,他失聲大叫道:“仙長,不是我的錯。”他戟指指著杜冷秋等人,憤然道:“是他們作弊,無視比賽規則,我才忍不住動手的。請仙長明鑒。”


    英仙臉色稍稍緩和,“哦。”


    劉冠傑急忙添油加醋的將自己看到的情況說了一遍,著重說明了杜冷秋的死不悔改,他這才以師兄的名義教訓他一二。


    英仙麵無表情,看了看劉冠傑,又看了看滿臉無辜模樣的杜冷秋,隻覺得蛋疼無比。過了片刻,又有選手穿越叢林,來到了這片空地。


    英仙立刻決定快刀斬亂麻,哼了一聲,掃了杜冷秋四人一眼,道:“比賽規則中沒有說明不允許乘坐妖物升空趕路,但你們投機取巧也僅此一次,下次比賽將會明文規定。此事,就此罷了,所有人都不得再借機生事。”


    劉冠傑心中大罵mmp,此事明明是杜冷秋等人作弊在先,卻沒有半點懲罰。他怎麽甘心,哀絕淒婉的叫道:“仙長……”


    英仙斷然道:“閉嘴,暫且饒了你私自動手的罪過,若有下次,兩罪並罰。”頓了一下,他又皺眉道:“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成何體統!”隨即,甩手而去。


    劉冠傑雖然仍不甘心,卻不敢再說什麽。隻是用惡毒的目光盯著杜冷秋,心中冒出一個個陰毒的主意。


    “這事兒,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剛剛在心中發狠完畢,他就看到杜冷秋張嘴,卻沒有聲音,看口型,分明是兩個冷冽的大字——傻逼。


    劉冠傑頓時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雙手直打顫,卻攝於英仙淫威不敢動手,隻得轉身向新來的那夥人走去。


    他心中轉著無窮陰險惡毒的念頭,“我雖然現在不能動手,但可以毀掉你們的名聲。我要你們,處處皆敵!”


    看著劉冠傑一夥人離去,趙通和李炆長出了一口氣,趙通苦笑著道:“看來還是秋兄弟手段高明。”


    “不過,劉冠傑此人心胸狹窄不能容人,他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杜冷秋有些漫不經心,“沒關係,等明天進城。這幾個鳥人一定會奮勇殺敵,英勇就義的。”


    “明日進城,咱們雖說要為齊三兄弟複仇,可那血魔可不是好對付的。先讓其他高手出馬,咱們看看形勢,若是有機會,那咱們當仁不讓,一定要全了兄弟義氣。”杜冷秋表情嚴肅。


    趙通和李炆深以為然。杜冷秋想了想又補充道:“血魔的實力你們也看到了。咱們一定要等一個最好的機會,才能親手為齊三複仇。一旦魯莽出手,機會就會被他人搶走。所以,一定要有耐心。”


    隨著日頭偏斜,抵達的人越來越多,而劉冠傑厚著臉皮在其中煽風點火。待到晚上,篝火燃起時,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次比試中,有人用作弊的手段拿到了頭名,讓一路血雨腥風的人大感不公。


    很快,他們三人一妖就感受到了那種古怪的氣氛。趙通有些憂心忡忡,想著該怎麽樣挽迴局麵。可幾番思考,最終頹然放棄,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笨蛋的事實。


    杜冷秋倒是心大的很,對這些異樣和鄙視的目光視而不見。他坐在篝火前,並指如劍,緩緩舞動,麵前三尺外的橙色火焰也隨著他指尖的跳動而變幻出千奇百怪的形狀。


    忽而,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逼近杜冷秋等人所在的火堆,卻是鄭玉。


    看到杜冷秋安之若素的模樣,鄭玉臉上浮現出詫異的表情,“秋少爺當真與眾不同,玉倒是多慮了。”


    對於這些小事兒,杜冷秋毫不在意,一笑作罷,卻聊有興致的反問道:“張英滿心都是懷疑,可你卻不懷疑我是假冒的,這很是奇怪啊!”


    鄭玉側過身,平靜如水,語氣淡淡的道:“誰都有可能認錯,唯獨阿措姨娘不可能認錯。二十多年思念已入骨髓,即便是秋少爺化成了灰,姨娘也不會認錯。”


    說完,鄭玉杳然遠去。


    杜冷秋心中大是無奈,他對自己二十多年不聞不問的行為沒法做任何辯白解釋。對鄭玉平靜的鄙視也隻能苦笑著收下。


    黑雲城,城牆已朽壞多年,蒼苔密布,雜草叢生。枯葉腐爛遮蔽了青磚的顏色,渺無人跡。但今日卻有兩人,或者說兩魔登臨遠眺。


    深沉的夜幕之下,點點篝火恍若天邊的星辰,照亮了一抹微紅。血魔,此時不再是九仙山上伏擊飛雲舟的形象,而是一個麵目粗豪的中年人,一身道袍穿在他身上,頗有些戲劇效果。


    血魔身旁站著一個肥頭大耳,滿臉福相的紫袍人,活像個富貴員外。他看了片刻,忽道:“你那陣法到底靠不靠譜啊?”


    血魔冷哼一聲,“妖王大人,你此刻再問,不嫌太晚了嗎?外麵七千修者,你還能跑的了麽?你此來是為血食,我為活命。咱們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還需精誠團結才是。”


    紫袍妖王歎息了一聲,“是啊,我有多少日子沒有吃飽過了。這些年,我過的苦日子,饑一頓飽一頓的,太叫人傷心了。”


    “放心,那陣法可是六絕天宮流轉出來的。我已做過試驗,絕對會給那些傲慢的修者一個大大的驚喜。”血魔言罷,拂袖而去。


    紫袍妖王摸著滾圓的肚子,砸吧一下嘴唇,抹了抹口水,露出滿嘴雪白鋒利的尖牙,唉聲歎氣的道:“真是好餓啊!聞到這馨香的血肉,卻一時不得吃,讓咱更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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