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手了?”杜冷秋目光一凝,隨即否認道:“不!”


    果然,癸水劍符劃過虛空,隻斬斷了幾根羽毛,隨即消失在無盡遠處,而漫天羽毛驟然收攏,重新化作鷹妖的模樣。


    “混賬小子,你能逼的我用出羽化神通,也算你有幾分本事。不過,你這會兒該知道我這門神通正好克製天下劍修,任你劍鋒如何鋒利,也難殺我。”


    杜冷秋冷笑,“小小妖怪,大言不慚!”話音一落,他二話不說,轉身就走。這鷹妖雖然是在吹牛,但他已經憑借自己的劍術,是不可能短時間殺死這臭嘴巴的妖怪了。


    不過,這一輪試探他已經發現了鷹妖的缺點。這鷹妖飛的很快,羽化神通湧來逃命也是一把好手,但他攻擊的能力太弱。


    可以說,杜冷秋憑借鐵神樁,完全可以無視他的攻擊。


    鷹妖見杜冷秋背對自己,臉色氣得發黑,“小子,你這是在找死啊。”他並指一點,烏光激射杜冷秋,正中後心。然而,爛銀色的光華一閃而逝,鷹妖的羽毛力盡墜落。


    “混蛋!”


    鷹妖伸手一招,將羽毛收迴,臉色卻被氣的發紫。他緊緊跟在杜冷秋後麵,不停的叫罵,“小子,留下來和你爺爺大戰八百迴合。”


    “無膽匪類,你家爺爺讓你一隻翅膀你也逃脫不了,還是快點投降吧。”


    “你這樣烏龜一樣的速度,不如叫你小王八。”


    ……


    嚐試了幾次之後,鷹妖對自家的攻擊已經徹底放棄,每一次的攻擊都隻能讓杜冷秋借力飛得更快。他雖然一路大罵,可自己也在反思。


    在今天這一場大戰之前,鷹妖對自家的兩種神通極為得意。亂羽箭攻擊極為瀟灑風騷,隨意一指,完全羽毛化作箭雨殺敵破陣,不要太風騷。而羽化神通可以將身體散作三千六百根羽毛,而他的本體在任意羽毛中切換,可謂完美的閃避神通。再加上他本體是鷹妖,飛行速度極快。


    三者合一,可殺敵,可逃命,簡直完美。


    然而,今天一看,他的亂羽箭竟被人徹底無視。雖然沒有罵人,可杜冷秋無視的行為就是最深刻的鄙視。


    要不要噴出金丹傷敵呢?鷹妖隻猶豫了一秒鍾就斷然否定。


    金丹作為妖怪一身法力的中樞,擁有極強的殺傷力。但妖怪的金丹幹係重大,一旦失落或者受損,數百年的修為必然毀於一旦。


    鷹妖最為愛惜自家小命了。要他這樣拚命,想都別想!


    杜冷秋悶頭趕路,對這鷹妖的辱罵充耳不聞。若是初出茅廬的少年,很容易被這樣辱罵的言辭刺激的迴頭拚命,但杜冷秋早已被生活打擊的體無完膚,這樣的罵詞,他完全當作耳旁風。更何況此時生死攸關,若是被後麵的妖怪追上來,完成包圍,連小命也要丟掉。


    一刻鍾之後,他已經飛入了一片森林。碧綠的海洋沒有半點雜色,唯有被驚飛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向兩側逃去。


    忽然,杜冷秋見森林內人影一閃,他立刻眼前一亮。


    “機會!”


    杜冷秋一頭栽進了森林內。茂盛的枝椏被撞斷,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而地表茂盛的草叢中,鹿奔兔走,驚嚇的一地雞毛。


    “小子,你終於想通了嗎?現在投降,爺爺我隻狠揍你一頓,仍舊不會殺你!”鷹妖沒有鑽進森林,隻是站在一根柔弱的樹枝上,一起一伏,卻又穩如老狗。


    鷹妖很討厭森林內部的環境,樹枝太多,讓他難以縱情飛行。他狠懷疑杜冷秋設下了什麽陰謀,但讓他退走,他也絕不甘心。


    杜冷秋從容轉身,背對一棵大樹,麵向鷹妖,悠然笑道:“你罵了一路,也累了吧?我有一個問題。如果你空手而歸,蘇晴那娘們得知你跟丟了我,你會有什麽待遇?”


    這個問題讓鷹妖霍然色變。


    蘇晴是個胸懷寬廣的人嗎?鷹妖用自己的腳丫子想也知道答案是否定的。抓住了杜冷秋自然是大功一件,可若是跟丟了,鷹妖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他咬牙切齒的道:“小子,你逃不了。”


    “是嗎?我不這樣認為!”杜冷秋哈哈大笑,向前狂奔而去。


    低矮的樹枝妨礙了鷹妖的速度,時不時就要撞頭,而杜冷秋在地上奔走,速度很快且步履悠閑,仿佛郊遊一般。


    鷹妖氣的半死,又不敢這樣迴去,隻得瞪大眼睛,生怕跟丟。在經過一顆臭椿時,鷹妖突然發現側麵射來一道劍光,頓時大驚失色,以為這森林是杜冷秋設下的陷井。


    “羽化!”鷹妖不敢大意,立刻施展自己最拿手的保命神通。


    而在漫天羽毛紛飛時,杜冷秋突然轉身,隨手抄起一根木棍,輕輕揮舞,喝道:“聽雨!”漫天劍氣防禦雨點般灑落,襲殺鷹妖。


    劍氣擊打在鐵黑色的羽毛上,隻是打的它們搖搖欲墜,竟無法徹底毀去。這畢竟是鷹妖祭練百年的法器,即便是粉金碎鐵的罡氣也無法毀損。


    木棍承受不住渾厚的劍氣,彈指間粉碎成灰,杜冷秋單指勾勒,黑白鳳凰眨眼成型,翩翩飛舞。


    “鳳凰劫!”


    黑白雙色的鳳凰飛臨半空,交叉斬過,將數百支羽毛切成了兩段。但也僅此而已,鷹妖的羽毛並非靜止不動,而是在三維空間中快速移動,故而很難一網打盡。


    不過,杜冷秋的幫手不止一個。


    鳳凰劫剛剛斬過,兩道燃燒著火焰的刀光從地上升起,仿佛火焰巨龍誓要將鷹妖吞噬。此時,鷹妖的真身藏在漫天羽毛內,無法反擊,無法逃脫,隻能將兩記刀光硬吞下去。


    刀光劍影散落無蹤,鷹妖也露出了妖魔真身。一米多高的飛鷹揮舞這翅膀,呱呱隻叫。鐵灰色的羽毛毀損大半,仿佛一隻退了毛的野雞。


    鷹妖嚇破了膽,不敢廢話,揮動雙翅就要高飛。此時,圍攻者都在緩氣,攻勢為之一頓,也給了鷹妖逃脫的空間。


    他身形一縱,就要飛走。卻有一杆銀色長矛,從斜上方刺來。長矛的速度並不太快,時機卻恰到好處,仿佛是這鷹妖自己將後背撞上了矛刃。


    “噗嗤”一聲,長矛從後背直貫前胸,血雨拋灑長空。


    那人毫不留情,從樹叢中一躍而出,手中長矛揮動,一個耀眼的十字光芒從空中出現。鋒利無比的鋒刃將鷹妖切成了四片,墜落長空。


    妖怪在沒有徹底殺死時,絕對不可以有半點大意。妖丹自爆的威力沒有幾個人想要嚐試,故而這使長矛的家夥出手不留情,極其狠辣。


    這鷹妖逼逼了一路,罵罵咧咧,可在臨死前連一句遺言也來不及說出來,不得不說報應臨頭的猝不及防。


    襲擊的三人此刻也都露出了行藏。


    從天而降殺人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看上去還有些膽怯,好似一個考試不及格卻馬上就要見家長的高中生,絲毫看不出之前出手的狠辣模樣。


    他斜背在身後的長矛極為醒目,長達兩米六,通體爛銀色,鋒刃處閃耀著光芒,從枝葉間透來的陽光照在矛鋒處,幾乎閃瞎人的眼睛。


    而藏身地底,以兩道火焰長刀襲擊鷹妖的是一個三十多歲,滿臉滄桑之色的胡須男,他手中拎著一個紅皮葫蘆,打開後酒香四溢,喝上一口這男人立刻露出了滿臉陶醉的模樣,一看便知道是個十足十的酒鬼。


    而最開始以一道劍光側擊鷹妖的人也跳下了樹幹,卻是個容貌平平無奇的青年,但他一雙眼睛卻極其明亮,仿佛兩個星辰一般。他眼珠子咕嚕嚕一轉,便滿溢著狡猾的模樣,頗有幾分賊眉鼠眼的親切。


    最先開口的也是他,招了招手,這青年開口道:“嗨,我叫齊三,我們都是武夷山的。兄弟你來自那個山頭啊?”


    杜冷秋心中一動,道:“我不是那個山頭的,卻正好要到武夷山去,你可以幫忙帶路嗎?酬金不是問題。”


    齊三嘻嘻一笑,“酬金先不提,這小妖要盡快處理一下,不然引來大群的血妖,咱們可難走脫了。”雖然這樣說,齊三卻不動手,真正動手的是那個喝酒的短須男子,他不知從哪裏抽來一柄黝黑黝黑的短刀,在鷹妖殘破的屍體上東切一刀,西挖一刀,忙忙碌碌的樣子。


    杜冷秋站在遠處看著,沒有絲毫爭搶的意圖。鷹妖作為一個修煉數百年的妖怪,身上總有些材料可以用來煉製法器。但這殺死這鷹妖主要靠齊三等人的配合,杜冷秋可幹不出那種過河拆橋的事兒。


    齊三看的暗暗點頭。


    不超過一分鍾,短須男就搞定了戰利品,隨後齊三一馬當先帶路,四人迅速遠去,將這一出血腥味十足的地方遠遠甩開。


    走出上百裏之後,齊三方才停住了腳步,和另外兩人站在一起,看著杜冷秋問道:“還不知道老兄貴姓高名?”


    “免貴姓鄭,鄭秋。”


    杜冷秋沒有說出自家的真實姓名,一個是因為防人之心不可無,另外一個在於這個世界上,他本就是鄭秋。


    “原來是秋兄弟。我來做個介紹。”說著,齊三指著好酒的胡須男,道:“這是趙通趙大哥,最是照顧我們年輕人。”


    趙通揮舞了一下葫蘆,爽朗的笑道:“秋老弟想要喝酒,找我準沒錯!”


    杜冷秋點頭致意。


    齊三又指了指羞澀男子,道:“這個大家閨秀一般的家夥是我三弟叫李炆。注意哦,炆是火字旁的炆,意思是沒有火焰的微火,正適合他這慢吞吞的性子。”


    李炆笑了笑,揮手擺了一下,卻沒有開口。


    齊三介紹完之後,笑了笑。不知何故,杜冷秋總覺得那笑容好騷氣,不懷好意,就像是剛剛偷了雞的騷狐狸。


    “秋兄弟啊,我們這會兒還不迴武夷山。不如你先和我們去完成一個任務,然後大家結伴迴山,也好有個照應嘛。”


    這句話一出,杜冷秋笑了。好嘛,這是要拿自己做免費的打手。他笑眯眯的點點頭,表示同意,心中卻想:且看你們識趣不識趣,若是不識趣的話,就叫你們領教一下團滅小王子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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