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侯稚林眼珠通紅,猛衝過去。他們師兄弟數十年相處學藝,不是兄弟,勝似兄弟。此時見曹塵死狀如此淒慘,侯稚林再沒有半點理智可言。


    祁玉伯冷笑,血手一甩,還滴著血的心髒飛向了侯稚林。他一呆,不知是不是要接住,卻見祁玉伯化作一個圓球,如飛撞來,已將他打的筋斷骨折,生死不知。


    “這般廢物,也學人行俠仗義。”祁玉伯話音未落,忽然看見地上有八枚符篆緩緩燃成了灰燼。


    八門金鎖符陣。


    金色的鎖鏈恍若巨蟒一般從虛空蔓延奔騰,將他牢牢鎖住。祁玉伯大叫道:“好道士!”渾身肥肉猛然一縮,變得無比的苗條,緊跟著無匹的力量從渾身上下湧出,嘎嘣嘎嘣的脆響聲中,就要將金色的鎖鏈崩斷。


    而此刻,杜冷秋、舒紅袖已拍馬殺到。


    兩人都是屍山血海中拚殺出來的百戰之士,絕不會浪費侯稚林拚下來的這個機會。刀光劍影中,“力劈華山”、“鳳凰劫”兩記神通一前一後,齊齊斬落。


    即便是在這種絕望的時刻,祁玉伯也並未放棄。他身形晃動,帶動著金鏈嘩啦啦作響,扯出陣陣幻影,靠著苗條的身材,竟躲過了更具威脅的刀光,卻也不得不結結實實的吃了一招鳳凰劫。


    軒轅凰苦心孤詣創出的神通絕不是好吃的水果。


    雙鳳飛翔中,祁玉伯的右臂拋飛落在一旁,傷口處血流如注。


    趁他病,要他命。君子風度?在戰鬥中是不存在的。刀鳴劍嘯聲中,祁玉伯狂吼一聲,驟然將金光鎖鏈崩的寸寸而斷。


    “我來纏住他!”杜冷秋在拔劍而上,揮灑出如雨絲般的無窮劍氣。劍氣從四麵八方湧出,將祁玉伯團團圍困。


    祁玉伯胖手一揮,無數劍氣頓時崩潰破裂,化作最純粹的元氣。“廢物去死!”他身形一閃,左臂暴漲,五指如利爪般掏中了杜冷秋胸膛。


    銀光閃耀暴漲,祁玉伯的利爪在銀光中被減速、纏滯,最終靜止下來。祁玉伯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卻又趁勢屈指一彈,指尖似驚雷一般擊中了杜冷秋的胸膛。


    “草,痛啊!”


    杜冷秋雖然逃過了掏心之貨,但身體卻像是被攻城錘正麵砸中了一般,暴退三丈。好在他修煉鐵神樁,已經習慣了種種痛苦。轉眼間,他又重整旗鼓。這時舒紅袖已經和祁玉伯戰鬥在了一起,兩道幻影在快速移動變化。


    “他奶奶的,這肥貨好強的實力。怕不是已經進入了神通秘境。”杜冷秋心有餘悸,卻沒有絲毫遲疑,直接撲了上去。


    就在他們三人浴血搏殺時,古鷹卻繞過了戰場,來到祁暮霞旁邊,解開了繩子。他急切的道:“暮霞,你快走吧。大人他已經瘋了。”


    說完,古鷹便準備投入戰鬥。他雖然貪生怕死,卻也知道祁玉伯做下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後,絕對不會再放過在場的任何人活命。


    “走,你們想往那裏走?”


    祁玉伯狂笑一聲,身形如風急轉,脫離了杜冷秋舒紅袖的糾纏,徑直撲向了古鷹和祁暮霞。


    他雖然失去了右臂,胸膛被一槍貫穿,身法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卻仍舊遠超在場所有人。祁玉伯以半殘之體和杜舒兩人鬥得旗鼓相當,並靠著速度占據一定的場麵優勢,脫離戰鬥十分容易。


    以古鷹的輕功,絕無可能躲開祁玉伯這一撲,況且他也不想躲。他握住劍柄,卻不拔劍,而是直愣愣的盯著祁玉伯。


    “等到他殺死我的那一刻。就是我擊傷他的唯一機會。”古鷹默默想著,想著身後的祁暮霞,心中平安喜樂。縱然死亡近在眼前,他也沒有絲毫後悔。


    忽然,他身前人影一閃,祁玉伯的利爪已經貫穿了一具身體,鮮血淋漓的從後背探出。古鷹身如雷震。


    “暮霞!”古鷹大叫著,似杜鵑啼血,催人淚下。


    “父親,快住手,逃走吧!你說過,邪不勝正的!”祁暮霞心髒被撕裂,死亡就在頃刻。她柔弱的雙臂抱住祁玉伯唯一的雙臂,神色哀傷到了極點。


    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女兒,祁玉伯也是一呆。這一呆的時間雖然短促,甚至不足十分之一秒,但已足夠古鷹這個武道大宗師發出致命一劍。


    長劍閃電般從祁暮霞身側刺出,瞬間洞穿了祁玉伯的胸膛。古鷹正要橫轉劍鋒,將祁玉伯攔腰斬斷,然而他隻覺得長劍竟被祁玉伯的肉身牢牢鎖住,拔不出,扭不動。


    再度遭到重創的祁玉伯淒厲大笑,“逃走?要逃的是你們!”他手腕一縮一伸,不等古鷹棄劍而逃,已從祁暮霞胸口抽出,撕裂了古鷹的喉管。


    見又有兩人喪命,杜冷秋心中發寒的同時,更是惱怒。


    “他娘的,又是團滅,當老子是團滅小王子嗎?我又不是韓跑跑。”杜冷秋朝舒紅袖一笑,道:“袖子,我和他單挑,你來掠陣。”


    舒紅袖略一思討,便明白過來。這祁玉伯速度快到了極點,當真是深得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得精髓。他們兩人聯手未必會占到多大便宜。若是她站在一旁,刀不出鞘,反而可以給祁玉伯更大得威脅。


    杜冷秋見舒紅袖明白,轉身朝祁玉伯勾了勾食指,輕蔑的道:“來來來,肥仔,咱們來大戰三百迴合。”


    祁玉伯趁機拔出了長劍,止住了肩膀流血,對杜冷秋得挑釁,他嗬嗬冷笑,“小輩,我修煉的時候,你還在撒尿和泥呢?”


    “所以呢,你是說自己一大把年紀都活在狗身上了嗎?”


    祁玉伯見嘴炮也比不過,直接惱羞成怒,“小輩找死!”身形一閃,利爪開膛破腹而來。杜冷秋喝道:“來的好!”


    然而,祁玉伯在他身旁一閃而過,隻留下道道殘影和一聲長嘯,“愚蠢的小輩。”他撲向了舒紅袖,神色猙獰。


    之前他已經試探過,杜冷秋防禦力驚人,但隻要他殺死了舒紅袖,便可以憑借驚人的輕功,放風箏似的拖著杜冷秋去催動紅蓮業火焚仙符陣。


    那小輩想要和他單挑,真是蠢不可及。


    祁玉伯想著這一轉折,足可打舒紅袖一個措手不及,大大的占到上風。他有希望在三兩招內,以傷換傷,幹掉這個女人。


    “用獻祭的手段獲得的天魔真身果然是正確選擇。不然的話,我這會兒早就血盡而死了。雖然說它後遺症很大,但隻要能催動陣法,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他已經開始考慮滅了風雪劍宗後該到那裏去度過這無趣的後半生,或許,去江南看看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知道,江南的晚霞是否和西北一樣壯麗?


    “咦,這女人的眼睛怎麽在流血?”疑問剛剛在祁玉伯腦海中形成,一股巨大的危機感已從心中升起。


    “斬!”


    舒紅袖身形滴溜溜一轉,竟提前跨出一步,長刀倏然出鞘,對著祁玉伯的破綻斬出。這一轉一步一刀的時機恰到好處,恰好斬向了他缺少了右臂的右側身軀。


    祁玉伯身形驟停,這幾乎是違反了物理規則,在閃電般的速度中突然靜止。而就在此時,他突然感到一陣不安,眼睛的餘光一撇,發現地上有一個黑白交叉的鳳凰圖案。


    “什麽東西?”祁玉伯本能覺得不對,急忙就要閃避。


    而就在這刹那間,黑白交叉的鳳凰圖案陡然飛起。原來不知什麽時候,杜冷秋已經在地上做好了埋伏。


    “鳳凰劫!”


    祁玉伯施展絕世輕功急急後退,但一條小腿已被斬斷,血出如瀑。杜冷秋從後緊隨而至,長劍如電橫斬。


    頭顱飛天而起。


    杜冷秋生怕這家夥再鬧什麽幺蛾子,長劍十字交叉斬過,祁玉伯身體已分作四片緩緩倒下。


    頭顱墜落,正巧落在四片屍體的正中央。雙目圓睜,似是死不瞑目。


    杜冷秋緩緩吐了口氣,道:“死胖子,你一定沒看過刺客聯盟。下輩子記得,不要站在十字線上,不管是黑白的,還是紅色的。”


    舒紅袖快步走來,二話不說,刀氣縱橫卻又纖細入微,將祁玉伯的屍體斬成了漫天粉末。這個敵人給他們極大的壓力,時刻在死亡線上掙紮的感覺並不美妙。不將他徹底的弄死,舒紅袖都不放心。


    她看著在刀氣中飛揚的血肉,冷然道:“你該聽你女兒的!邪不勝正!”


    “袖子,你也多愁善感起來了。一個小女生可以相信邪不勝正,但咱們可是成年人了。邪不勝正?嘿,不過是成王敗寇。”兩人盯著祁玉伯的屍體碎片,看他再沒有搞什麽大魔王原地複活的把戲,方才放心轉身查看幾位同伴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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