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思勉一臉懵逼,心中吐槽天外飛仙是什麽鬼。但他也鬆了一口氣,這樣也好,遠離趙阿生,不惹事非。


    可是,他不知趙阿生腦迴路之神奇,不等他開口拒絕,趙阿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大聲叫道:“沒有天外飛仙也罷,我今天就拜呂大俠為師父。”砰砰砰,三個響頭磕過,在他的概念中,這就算是拜師啦。


    要知道月前他加入三虎幫的時候,可連頭也沒磕,隻是喝了一碗酒,就算是加入三虎幫,可以為英明偉大的三位幫主效力了。


    如今趙阿生能夠跪下磕三個響頭,已是天大的進步了。


    呂思勉總算是明白過來,他哭笑不得的道:“也罷,阿生你這就跟我迴山莊吧。我雖然不會天外飛仙,但我呂家的煙雨平生劍也不輸他人。”


    “哇,這樣厲害。那我將來一定要跟阿秋比試一下劍法。”


    呂思勉心中mmp,對自家徒兒的智商不報希望了,隻得幹笑兩聲,“嗬嗬,阿生啊,你還是別學劍了。”


    兩人共乘一騎,沿著過馬崗的石板路慢悠悠的走著。趙阿生看著熟悉無比的街道又來了精神,他站在馬背上,左顧右盼,喊個不停。


    “趙嬸,你知道嗎?秋哥兒現在可是鎮北王,有王府哦。”


    “李三爺,秋哥兒現在可是鎮北王,有王府哦。”


    “咦,這不是老鄧家的叔叔嘛。你們家招娣還好嗎?招到養老女婿了嗎?你知道麽,秋哥兒現在是鎮北王,有王府哦。”


    趙阿生的嘚瑟勁兒溢滿了整個過馬崗。


    不一會兒,整個過馬崗都知道得意樓的夥計,小乞丐的好友杜冷秋已經被朝廷封為鎮北王了。


    鄧家嬸子聽到自家丈夫的學嘴,茫茫然若有所失,垂頭嘀咕道:“若是當初結了親,招娣現在是不是就是王妃啦。天哪,我做了什麽事情哦。”


    米線西施聽到這個消息,忽然想起了那個每天隻吃兩碗米線的少年。她淺淺一笑,那少年每次都盯著自己腰.臀曲線,還以為自己不知道。


    想到如今他已經是王爺,而自己依舊為溫飽掙紮,不由得撩了撩鬢角垂落的發絲,發現竟有幾根白發夾在其中,不由得心中歎息。


    ……………


    數千裏之外,草原上正是天高氣爽草木茂盛。


    數不清的牛羊和駿馬正在啃食著青草,一團團仿佛活動的烏雲在碧綠的圖畫中移動,與湛藍天空下的白雲相映成趣。


    清澈的河流之畔,一頂頂潔白的帳篷仿佛草原上雨後的白蘑,從草叢中探出了腦袋。所有的帳篷中,有一頂最是奢華,用金邊鑲了,飾以紫色流蘇,典雅而大方。代表草原王權的九遊白纛就佇立在帳篷附近。


    不遠處,一隊隊騎兵正在奔馳逐獵,大約有千餘人。草原民族出則為兵,歸則為民,除非是大規模的戰事準備,否則所有人都在放牧遊獵,隻有極少數的常備兵力護衛王室。


    帳篷之內,一群身材矮胖燒餅臉的草原人正麵麵相覷,絲毫沒有聲音發出。這可是稀罕的很了。這些酷愛飲酒的家夥最喜歡熱鬧,歌舞不休,讓他們安靜下來可是絕無僅有的難事兒。


    帳篷內,迴鶻可汗端居主位,兩側按照地位高低,依次排列向帳篷門口。最終還是可汗最先開口,打破了帳篷內的寂靜,他神色陰鬱的問道:“都說說吧,神師死了,我們該怎麽辦?”


    左側首位的是左賢王,他眼珠子通紅,胡子衣服上全是酒漬,泡在酒鋼裏不知多久了,他醉醺醺的叫道:“打,中原王朝王氣衰退,正是我們飲馬中原的好機會。再過三個月就是秋高馬肥,立刻出兵,奪取中原。”


    “嗤!”


    右側的右賢王模樣幹瘦,仿佛得了十年的癆病,和其他人矮胖的身材對比鮮明。他嗤笑一聲,冷冷的道:“神師為了修煉鐵神樁,每年要我們供奉三萬兩黃金,草原戰士們窮的連褲子都穿不起了。就連我最精銳的戰士們都拿不出三根鐵箭,拿什麽跟南蠻子打?我知道你的兒子死在了中原,氣恨難平,但不能拿我們迴鶻氣運去賭。”


    駁斥完了左賢王,他又看向了不動聲色的可汗,沉聲道:“大汗,連神師都折戟中原,我看咱們不可冒然興兵,否則百年前的禍端隻怕就要降臨在咱們迴鶻頭上。”


    “那霜寒九州簡直是妖魔在世,咱們還是不要惹他的好。一切等長生天收了他再做打算不遲。”


    “莫頓,你覺得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


    右賢王摸著幹瘦的下巴,神情陰狠的道:“我們應該從中原挑選一個人,作為我們的代表,支持他禍亂中原。待到關鍵時刻,要求他割讓邊疆七郡,這才對得起神師消耗的幾十萬兩黃金啊。”


    …………


    東海某處廣闊的庭院中,有小橋流水,曲閣迴廊。一條活潑的小溪從庭院中蜿蜒而過。溪水中魚兒潛遊,白沙鋪底,水草撥弄著發梢,舞動柔嫩的身姿。


    這裏是齊國公府。每年暮春時節,東海三郡的名士都會在此地舉行曲水流觴之宴,盡享名士風流的氣派。


    可今年,主人卻沒了這個心情。


    “該死,真是該死。父親,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少公爺李繼業一身白底麒麟袍,腰懸含珠龍佩,舉著一柄刀對著溪畔的柳樹猛砍。


    老公爺李軒通卻坐在胡椅上自斟自飲。齊國公府傳承了二十二代,積累了驚人的財富,所用器具豪奢無比。


    比如說李軒通即便是在院落中隨意飲酒,也要傭仆做一番布置。他後方擺放了商山四皓折疊檀木屏風。那圖畫筆鋒都是名家手筆,價值數千貫。


    方桌上擺了四個盤子,盛放著幹果蜜餞等下酒物。但盤子卻是獨角獸紋六瓣銀盤,做工極其精美。


    隨意一個盤子,價格都相當於五口之家一年的花費。


    飲酒的杯子乃是京城巧匠李八鬥的名作,樂工八伎掐絲金杯。隻一口金杯的價值就相當於一個中人之家所有的財產,而齊國公府卻有全套的八口金杯。


    李軒通撚起象牙筷子,將一顆芸豆放入口中細嚼慢咽一番,再用絲綢手絹擦了擦嘴角,看著狂躁的兒子,淡淡的道:“你在慌張什麽?”


    “父親,如今鎮北王出手,嚇得迴鶻小兒不敢入寇,咱們單獨起兵,勝算太小。可若是拖延時日,那三千甲兵遲早被人發現。這可是謀逆大罪,要族誅啊。”李繼業咬牙切齒,麵貌猙獰。


    “業兒,萬事要鎮之以靜。”李軒通平靜如故,舉起酒壺輕柔地倒酒,手腕沒有半點顫抖。清冽的酒水在金杯中急速旋轉,倏爾一收。李軒通繼續說道:“宮裏這次倒是學聰明了,知道借勢而為。鎮北王若入朝為官,我們就當輸了這一世,人頭給他們拿去又何妨。”


    “若鎮北王誌不在此,那我們尚可一搏。”


    “那三千甲兵既然會被人發現,那就他們做賊寇好了。這天下如今的賊寇可還少嗎?就讓他們打起應天王的旗號,跟我們齊國公府有什麽關係呢。”


    李繼業眼睛一亮,薑是老的辣,高,實在是高,隨即他又歎了口氣,“可惜了那些百姓,都是父親未來的子民呐。”


    “生民如韭,割之不盡,何惜之有。”


    “再說,將來我們齊國公府鎮壓賊寇,將其收服,正是撈取民心的好機會。”


    …………


    江南群山峻嶺中山寨林立,卻有一家最是囂張。黑旗高高飄揚,上麵用白線繡了一個簡單的“王”字。


    這是黑天王的標識。黑天王、應天王,是南北兩家反王,攻城略地,肆虐八方,朝廷不能製。


    山路上,崗哨林立。


    一個鋼鐵一般的光頭壯漢沿著山路匆忙奔走,麵色還有幾分惶急。進了寨門,他一抬頭便看到了聚義廳。這都是山寨的標配了。


    此人高聲叫道:“天王,天王,大事不妙。”


    聚義廳門口立刻閃出一道人影,對著來人笑道:“無忌在急什麽?若讓人看到血洗千山有這樣一麵,豈不是讓人笑掉了大牙。”


    趙無忌沒心情說笑,隻道:“天王,新一代劍仙出世了。”


    黑天王兇殘無比,在江南可止小兒夜啼,但看上去卻仿佛一個落地秀才,容貌儒雅。他目光一閃,“哦,趙兄弟說的可是霜寒九州?”


    “啊,天王已經知道了?”


    黑天王向他招了招手,兩人進入聚義廳。趙無忌立刻自嘲一笑,“倒是我想差了,我還以為天王在山中消息閉塞,不知道此事。”


    黑天王笑了笑,語含諷刺的道:“我怎敢不知道。我們可是賊寇,跟大俠天生犯衝。如今劍仙出世,咱們要偃旗息鼓一段時間了。我已經知會各路將軍,這段時間全部返迴山寨,先看看風色再說。”


    “咱們距離過馬崗不算太遠。無忌可知,這新一代劍仙,可是過馬崗內一個小夥計,僅僅隻有十八歲哦。”


    “啊?”趙無忌嘴巴張的老大,隨即搖頭苦笑道:“當真英雄出少年。”


    黑天王有些落寞的笑了笑,“一個少年,讓迴鶻十萬鐵騎不敢稍動,讓咱們數萬好漢縮迴山寨,讓朝堂蠅營狗苟的小人心驚膽戰。”


    “這樣的人,真叫我懷疑自己存在的價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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