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和蘇沐錦對話同時,陳修閑得無聊,就去玩那隻叫六耳的大耳朵猴子。


    奇怪的是,之前還張牙舞爪的六耳猴,一見陳修過來,就啪一下軟倒在地,四腳朝天,露出肚皮,動也不敢動,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樣。


    陳修露出慈祥的笑容,滿意的在六耳猴柔軟的肚皮上擼了幾把。


    這猴子一點都不怕我,難道我有吸猴體質,天生就受小動物親近,陳修沾沾自喜的想著。


    “師叔,您和家師從小一起長大,又過去那麽多年了,還有什麽看不開的呢……”蘇沐錦柔聲勸道。


    李南玄不想和她說這個話題,對陳修招手:“徒兒,來見過你師姐。”


    陳修捏一捏乖巧六耳猴的大耳朵,走過來行禮:“師弟陳修,見過蘇師姐。”


    “師弟長得可俊了,頗有師叔年輕時的風範,不會是您兒子吧?”蘇沐錦對李南玄說道。


    李南玄老臉一紅,解釋道:“不是,他是我的關門弟子。”


    關門弟子?也就是說以後不會再收徒弟了,師叔對他倒是相當看重啊,蘇沐錦異樣瞥了陳修一眼。


    “說正事吧。”李南玄道。


    “是襄城的老宅維修時,挖出一口寶箱,可能是太師父留下來的,是以師父派遣弟子來,問一問師叔的意思。”蘇沐錦恭謹道。


    “我早說過,師父留下來的東西都歸她,還問什麽?”李南玄道。


    “那寶箱有血脈禁製,需要師父和師叔兩人的血才能開啟。”蘇沐錦道。


    血脈禁製?這種禁製一般都是封印重要寶物,留給子孫後輩繼承的。


    李南玄微微眯眼,也想不出師父留下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但不管是什麽東西,都和他無關,他承諾過師父遺留的東西都歸師姐所有。


    “徒兒,你代我走一趟吧。”李南玄略一思忖道。


    “是。”陳修應了一聲。


    “師叔,您不想見一見師父嗎?”蘇沐錦眨眨大眼睛道。


    “相見徒增煩惱,還是不見的好。”


    李南玄搖了搖頭,正想轉身迴房。


    蘇沐錦恭恭敬敬的向前一步,行禮道:“師叔,弟子還有一個不情之請相求。”


    李南玄心想,多半不是好事,便想拒絕。


    就聽陳修好奇問道:“蘇師姐,你想求我師父甚麽事。”


    “陳師弟,我們先前切磋時,我的玄陰指破不了你的防,當然是你功力深厚,但我的玄陰指沒練到家也是一個原因,我便想請師叔指點一下。”蘇沐錦道。


    切磋?我們什麽時候切磋了?陳修愣了愣,恍然道:“你點了那兩下,原來是和我切磋啊。”


    “師弟,不好意思啊,我是亂打的。”蘇沐錦尬笑道。


    “你可不是亂打的啊,連點兩指,是有備而來啊。”陳修也笑道。


    “連點兩指也奈何不了師弟,是我沒練到家,隻能求師叔指點了。”蘇沐錦道。


    “你自己的師父也能指點啊。”陳修道。


    “這玄陰指並非本門功法,是我尋先人秘藏偶得之,我閉關修練這‘玄陰指’九年,總是差最後一處關節,未竟全功。家師常說,師叔修為通神,且博采各家之長,今日有福份見到師叔,當然想求師叔指點幾手,以解我心中的大疑惑,就怕……”蘇沐錦說到這裏一頓,偷偷觀察李南玄動靜。


    “就怕什麽?”陳修問道。


    李南玄表麵不在意,其實將蘇沐錦的話都聽在耳裏。


    聽到師姐如此推崇自己,也沾沾自喜,但又想到這女娃子已和徒弟切磋過了。


    以徒弟的實力,這女娃子竟能攻上徒弟幾招……


    想了想,李南玄還是決定不答應,正要轉身迴屋。


    蘇沐錦瞥了眼李南玄,繼續大聲道:“……就怕我指力太強,傷到了師叔,我天生神力,家師也說我力量太大,要注意節製呢。”


    李南玄身子一頓,聽到這番話,不方便迴屋了。


    “哈哈哈哈……”


    聽了蘇沐錦的話,陳修放聲大笑:


    “蘇師姐,你想多了,我師父有仙帝之資,一身修為通天徹地,就算一百個你,也傷不了我師父一根毫毛的。”


    李南玄聽了陳修的話,也豪氣大笑:“師侄,我李南玄縱橫江湖五百年,隻有我傷人,沒有人傷我,你見識太少了。”


    “弟子見識淺陋,讓師叔見笑了。”蘇沐錦慚愧道。


    李南玄正想隨便找個借口拒絕蘇沐錦,又聽陳修說道:


    “師父,您就指點一下蘇師姐吧。”


    李南玄暗罵徒弟不懂事,心裏還在組織詞語,就聽到陳修再說道:


    “蘇師姐,你不用怕,你傷不了我師父的,使出全力就是。”


    “使出全力?”李南玄嘴唇囁嚅一下。


    蘇沐錦還以為師叔答應了,高興道:“師叔,那弟子就鬥膽了!”


    李南玄深深看了陳修一眼,如果目光能殺人,陳修已死了無數次了。


    這眼神隻是一瞬間的事,李南玄又恢複了從容自若的模樣。


    “你的玄陰指傷不了我,盡管使勁便了,我試試你的功力,來吧。”李南玄平靜道。


    蘇沐錦也不敢真的全力攻擊師叔,取出手帕,包住右手食指,如此能減弱玄陰指的陰寒危害,但也不妨礙師叔指點。


    見蘇沐錦用手帕包指頭,李南玄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但腦後很快涔涔冒出冷汗。


    見蘇沐錦慎重動作,陳修也被提醒了。


    雖然陳修對師父有十足的信心,但他一向謹慎。


    陳修想到師父和師伯關係不好,師姐會不會來騙來偷襲,又想到師父渡天劫時受過傷,雖然受了傷也是天下第一,畢竟不是全盛時期了。


    想到這裏,陳修當下將靈胎處的真氣運轉數次,真氣滿蓄,逐漸將力量調整到‘尊嚴’級別。


    萬一師父有什麽意外,陳修隨時能出手解救。


    隨著陳修蓄力,站在院中的蘇沐錦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無形壓力,從四麵八方緩緩逼近。


    那力量,猶如弓弦拉滿,張機待發,隻要蘇沐錦一施攻擊,立刻便有猛烈無比的力量反擊出來,將她揚成灰灰。


    這是極為高明的後發製人、以靜製動的仙法道理。


    蘇沐錦心頭亂跳,冷汗冒出,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愧是師叔啊,我還沒有出手,就已經注定結果了。


    蘇沐錦又敬又怕,看著階上雲淡風輕的李南玄,如仰望一座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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