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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城北麵是海,南麵則是一條大江淌流而過。江叫淮江,淮城之名由此而來。早些年的時候,會有許多幫著載貨的梢船,賺些銀錢,再順江而去,將貨物四通八達地送往各處。


    陳家祖上亦是一位船頭,慶幸的是眼光毒辣,看準了載貨梢船的生意,包了一方叫白水的小碼頭,靠著這門生意,才讓陳家後來居上,成為淮城三席世家之一。


    可惜,隨著新港的建立,白水碼頭漸漸沒落,再加上陳浮老爹被人下套,以極低廉的價格抵了出去。


    周遠山不明白,為何陳浮這般在意白水碼頭,雖然是陳家發跡之地沒錯,但花一大筆錢購入,是極不劃算的。


    所以,周遠山拚命勸著,“白水碼頭河道狹窄,下遊是淺灘淤泥阻塞,而且上遊的河岸,還有河盜橫行,少爺,若是買了,怕得不償失啊。”


    陳浮現在攏共一千多萬,做些其他生意,比如酒店餐廳,遠比這老碼頭強得多。


    “估價多少?”陳浮沉默了一下,直接了當開口。


    周遠山怔了怔,爾後稍加思索,“差不多三千萬。”


    三千萬,在不大的淮城裏,無疑是一筆巨款了,隻是,陳浮身上隻有一千多萬,哪怕要買港口,也還差一大截。


    ......


    淮城裏,由於周阿坨放出了話,直言陳浮是自己的表弟,所以,哪怕像龍登這般憎恨陳浮的諸多世家,也不敢輕易下手。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周阿坨是個暴脾氣,若惹急了,真會找你拚命。


    “這周阿坨怕是腦袋進水了,盡是護著這小東西!”龍登怒道。


    事實上,他並不知道,周阿坨並沒有護著陳浮,相反,反而是處處怕得罪陳浮,做足了麵子。


    一拳崩碎百萬花蒂的人,放眼整個世界,也是鳳毛麟角。


    這一天,陳浮帶著嶽父媳婦管家,痛痛快快吃了一頓五星級大餐,花了差不多整整五萬,爾後,又給媳婦嶽父買了不少的奢侈品及衣服,再加上一路玩樂,破費巨大,完全是一副紈絝的模樣。


    周遠山勸得嗓子都啞了,見勸不動,索性不勸了,在一旁不住地歎氣。


    “陳大少,我這就迴去湊錢。”周曉歐是在高爾夫球場被陳浮拉住的,眼珠子轉了轉後,急忙開口。


    陳浮笑了幾聲,仿佛壓根沒聽見周曉歐的話,搶過球杆後,暴躁地揮了幾下,隨後饒有興致地衝周曉歐招了招手。


    “我們打這個啥球,贏了就兩清吧。”


    聞聲,周曉歐臉色微微猙獰,為了接近上層社會,他可謂不餘其力,單說這貴族運動高爾夫,他都練了幾年,雖然比不過職業選手,但說起來,在淮城裏也算頂尖的那一批了。


    “陳大少此話當真?”


    “當然,我就圖個熱鬧。”


    周曉歐掰了掰手,咧嘴淡淡一笑,這些天,為了薑棋聖棋局的賭金,他可謂是想破了腦袋,如今倒好,都不用還了。


    雖然這小紈絝下棋是不錯,但在高爾夫球場上,任他再多兩隻手,也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剛才也瞧見了,這小紈絝連揮杆的姿勢都不懂,怎麽贏!


    很快,周曉歐以壓倒性的分數勝利。


    “陳大少,十萬......兩清了。”周曉歐舒服地吸了一口氣。


    陳浮也不矯情,點點頭隨後發笑,“我這是剛玩,再來一局,肯定能贏。”


    人都是有賭徒心理,總覺得自己下一次,肯定能贏,越是這樣,反而越是失力。


    陳浮抹了抹臉上的汗水,略微煩躁地轉了十萬到周曉歐的卡上。


    “下次我一定能贏的,我懂怎麽玩了。”


    連著兩天,周曉歐從陳浮那裏,贏了差不多整整一百萬。


    “這小廢物當真沒救了,怕是要將這一千多萬敗完。”龍登眯著眼睛。


    無論怎麽看,陳浮確是一副遊手好閑,坐吃山空的模樣。


    若是放在以前,陳家家大業大,這倒還說得過去,現在這小東西身上的錢,不過是運氣好坑來的,先是收買周阿坨,然後是肆意揮霍,怕過不了一段時間,便會敗完。


    龍登很生氣,直到現在,他一直認為,那些錢裏,有七百萬是他龍家的。


    淮城裏,不少別有用心的人,聽說人傻錢多的陳浮,迷上了高爾夫,都想盡辦法騙他打幾杆,當然,基本都是陳浮輸。


    有心人算了一下,短短不到一個星期,陳浮這小紈絝,輸了快三四百萬了。


    “還在球場裏?”龍登嗤笑道。


    說實話,他也忍不住了,不然,等陳浮錢輸完,他估計連口湯都喝不上。


    “父親,我認識一個職業球手,嘿,我們可以設計......”龍小波獰笑開口。


    左右,這都是陳浮自己不爭氣,哪怕是周阿坨幫襯,也不好說什麽,願賭服輸,向來是江湖上的規矩。


    不過,安全起見,龍登還是多問了幾句。


    “當真看見,這小廢物是不會打球的?”


    “自然看見了,聽周曉歐說,可是揮了不少空杆。若是個高手,又怎會輸那麽多,四百萬啊,就這麽舍得丟出去?”


    龍登想想也是,參考陳浮以前的品性,這倒是挺登對的,據說又一次,這小廢物酒後與人賭酒,不到一個晚上,輸掉了一百萬。


    “扶不起的阿鬥。”


    扶不起的阿鬥,又或者不可雕的朽木,是如今陳浮的代名詞,有了資金,再有了周阿坨的幫襯,若是在淮城低調一些,估計也過得下去,誰知本性難移,暴發戶心態,又將錢瘋狂敗掉。


    “老子有錢!”高爾夫球場上,陳浮大咧咧地開口,就在剛才,在第五次空杆後,又輸了二十萬。


    贏家是淮城的一個小世家主,皮笑肉不笑地繼續開口,“陳大少,剛才你是大意了,不然再來一局?”


    “那就再來一局!這次我肯定贏!”


    周遠山身子微抖,他不明白,自家少爺為何會突然變成這樣。


    “女婿在打狼,打狼嘛,總要有一份大誘餌的。”林震嘯垂頭,衝著手腕上的金表哈了一口氣,語氣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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