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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靈歪打正著,使壞張海,卻被周啟看中,想要借力打力,插刀三皇子。


    “張海在徽州做的,說是生意,其實就是空手套白狼,你想讓他損失,甚至想傷害到他背後之人,難上加難,因為張海就沒什麽好損失的。”


    “空手套白狼?在這人精一樣的徽州,張海真能套著嗎?”


    “這也是一種生意,他賣的是消息。這麽說吧,京城達官顯貴的一句話,在京城不算什麽,可是對於我們商人來說,卻是白花花的銀子。而張海,背靠大樹好乘涼,他身後是戶部尚書,戶部尚書稍稍透露出一句話,就是巨大的商機。”


    李博這才明白,在他眼裏,宮裏之事不能外傳,是規矩,官場之事,有些秘事,他作為五皇子的書童,大多數也能聽到一些風聲,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些竟是賺錢的路子。


    “那可就要張小姐揮發優勢了,隻要能讓張海出血,驚動他背後之人,就成了。”


    “然後呢?”


    李博奇怪地看著張靈,“你是不是習慣性問然後?”


    “我隻是想知道後續的事情,這樣才能留有餘地。”


    “留有餘地?不需要什麽餘地,張小姐,狠狠咬住張海的脖子,讓他再沒有餘地可以轉寰,懂了嗎?”


    張靈覺得毛骨悚然,卻還是強打精神,點頭道:“這一次,我一定辦妥。”


    —


    李博看著張靈遠去的背影,雙手環胸悠悠說道:“五皇子,這樣的女人,您確定要帶在身邊?”


    “這樣的女人,不是很適合在宮裏嗎?”


    “啊?”李博見周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那這次可要狠狠打擊一下那邊,否則他們一定會極力阻止。”


    “那就開始吧。”


    “開始什麽?”


    “哎呦嚇死我了!”周啟差點跳起來,卻見吳怡站在身後,拿著一把大掃帚,一張無辜的臉。“你怎麽走路也沒個聲音?”


    “我都站這裏好久了,是你沒看見我。”


    “你站這裏好久了?那你都聽見了?”


    “聽見什麽?”吳怡疑惑不解,“我就聽見你說要開始,我一問你,你就說我嚇你。”


    周啟翻了個白眼,一把推開吳怡,“煩人的女人。”


    吳怡被推開,卻反手保住了周啟的胳膊,“周大人,嘿嘿,跟您商量個事唄。”


    “快說,我很忙的。”


    “就一句話,不耽誤您時間。”


    “那你快說啊。”


    “大人您看,冬天了,能不能…”


    “不能!”


    “別呀。”吳怡厚著臉皮說道:“周大人憐香惜玉一下嘛。”


    周啟扒開吳怡的手,嫌棄道:“你又不是香,更不是玉。好好給我幹活,別一天到晚想那些有的沒的的。”


    “大人!”吳怡說什麽都要與周啟好好“商量商量”,吳怡緊走兩步,伸開雙臂擋住周啟去路,“大人,我就是想問問您,能不能給我留點銀兩?一兩就成。”


    “你想欠債不還呀?你可想好了,我雖然隻是個縣令,卻大小也是個官員,你要是賴賬,罪名可不小。”


    “我沒有想賴賬,我欠你這麽多銀子,大不了給你當一輩子丫鬟好了。可是這大冬天的,我身上一文錢都沒有了,買什麽東子都買不起,我怎麽生活呀?”


    “這裏供你吃住,你還想買什麽呀?”


    “你看我的手。”吳怡將手背對著周啟,紅彤彤的,“都凍了,這徽州本來就潮濕,一入冬,更加難熬了。周大人,您就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吧!”


    周啟見吳怡的手的卻有凍了的跡象,說道:“你這個笨女人,手都這樣了,不會早點說話嗎?就算衙門裏沒有凍瘡膏,你不會出去買點嗎?”


    吳怡嘀咕道:“我不是怕你不同意嗎?”


    “我又不是不講道理!再說了,我知縣衙門的丫鬟,手都凍了,說出去,還不被人笑死!”


    “那大人您就行行好,每個月稍微給我留點錢,我買點藥膏,擦擦手也是好的。”


    “那就給你留半兩吧。”


    “一兩,一兩吧,周大人,”吳怡眼神熱烈,周啟一時抵擋不住,“好好好,就一兩吧,你…”


    “嘿嘿嘿,謝謝周大人。”吳怡使勁抱了一下周啟,轉身就跑。


    “沒事不要總弄涼水…”周啟說這話,已經如蚊子,他看見吳怡跑開的背影,突然覺得心頭一暖,竟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


    “給你。”


    吳怡正在洗衣服,周啟突然遞過來一個小圓盒。


    “什麽呀?”


    “你拿著。”


    吳怡將手上的水隨意擦在身上,接過小圓盒,手掌大,沉甸甸的,最上邊有一顆藍寶石,周圍還有一圈小小的紅寶石點綴。


    吳怡也不識貨,以為寶石是假的,根本不在意盒子,而是好奇地擰開蓋子。


    “好香啊。”


    周啟雙手背後,停止了身板說道:“娉婷要迴家了,這個說帶著怪累的,要扔掉。我想著你肯定沒有,賞你了。”


    吳怡嘟著嘴,嘀咕道:“好好的話不能好好說嗎?”


    “什麽。”


    “沒事沒事,謝謝大人,謝謝小姐。”


    周啟見吳怡已經咧著嘴將擦手油揣進了懷裏,好奇地問道:“你不用用嗎?”


    “我洗衣服呢,一會兒再用。”


    周啟一皺眉,“這不是衙役的衣服嗎?”


    “嗯,是啊。”


    “幹嘛你洗?他們人呢?”


    “巡邏去了。”吳怡已經又開始洗了,她斜著頭說道:“大人,大家可都是在您麾下當差,辛苦了。再說了,他們要是衣冠不整,邋裏邋遢,丟的可是咱們知縣衙門的人,您說是不是?所以我現在沒事,幫他們洗洗。”


    “笨女人。”


    “你幹嘛又罵我笨?”


    “你本來就笨。”


    “嘿,我就給大家幫幫忙我就笨了?那是不是我什麽都不管,隻是自掃門前雪,我就聰明了。那我還有人情味嗎?”


    “人情味有什麽用呢?受苦的還不是你自己。”


    “我就洗幾件衣服,沒受什麽苦。”


    “手都凍紅了,還洗!”


    “大人,您要真可憐我,就不要克扣我,比不讓我洗衣服強多了。”


    周啟一時啞口無言。


    “不可理喻!”


    吳怡見周啟氣鼓鼓走了,納悶道:“奇怪,幹嘛又生氣?”


    吳怡不明所以搓著衣服,突然一個陰影蓋了過來,“你又要幹嘛?”


    周啟氣鼓鼓坐在吳怡身邊,雙手環胸,吳怡也不知道他想幹嘛,便不再說話繼續洗衣服。


    周啟又不能一直生氣下去,便偷看了兩眼吳怡,突然抿著嘴笑了。


    “幫我一下。”


    “嗯?”


    吳怡拎起濕衣服,遞給周啟一邊,“幫我擰一下。”


    “你讓我幫你洗衣服?”


    “反正你也沒事幹嘛。”


    “誰沒事?!”周啟雖然嘴上嫌棄,卻已經接過衣服的一角,“怎麽弄啊。”


    “你就使勁拿著啊,別鬆手啊,千萬別鬆手。”


    吳怡很快擰好了衣服,便將整件都交給周啟,“放到那個盆裏,然後擰下一件。”


    “吳怡。”周啟一邊幫忙,一邊抱怨道:“我告訴你,本官可是很忙的,現在能幫你不代表以後還能幫你,以後能幫你不代表永遠都幫你。”


    “好,知道了,周大人是大忙人,我謝謝您了。”吳怡以同一種語調揶揄著。


    周啟卻沒有生氣,甚至被吳怡指揮,擰完了衣服,涮洗衣服,最後晾衣服。


    “周大人。”


    “說。”


    “其實你是個好人。”


    “這用你說?”


    “就是平時混蛋了點。”


    周啟雙手叉腰,皺著眉瞪吳怡。


    吳怡指著周啟,“你看你看,又生氣了吧!”


    “你少氣我幾次,我還能活得久一點。”


    “我怎麽氣你了,我還敢氣你。你看你,你天天欺負我,不給我工錢還叫我幹活,我不也在這裏老老實實聽你話?還氣你呢,我可不敢。”


    “笨女人。”


    “你幹嘛又罵我笨?”吳怡有些生周啟的氣,“我就算很笨,不影響生活不得了,幹嘛總要罵我。天天欺負我,你很開心嗎?”


    “不是呀。”


    “我看你就是喜歡欺負我。”


    吳怡一把奪過周啟手中的衣服,自己晾了起來。


    “我…我…”


    “你什麽?有話快說,我很忙的,一堆活兒等著我幹。一會兒他們都要巡邏迴來了,我還得幫著李嬸做飯呢,要不到了點沒飯吃,你又要發脾氣你了。”


    “我有這麽愛發脾氣嗎?”


    “有!而且你還特別愛對我發脾氣,我知道我欠了你銀子,很多很多銀子,但是我會還的,你不用擔心,我爹還被侍衛大哥照顧著呢,為了我爹,我也不會自己跑了。放心吧,我一定會還你銀子的。”


    “誰叫你還了。”


    “我不還,你還不得吃了我?更得欺負我了,我才不想被你欺負呢。”


    吳怡開始了啐啐念,“周大人,您一個大人,總是和我小女子過不去,有意思嗎?要是您覺得無聊,您巡街去呀,要不您逗乖乖去吧,它是狗,就算您罵它笨,它也不明白,也不會傷心難過,更不會生氣…”


    “吳怡!”


    周啟突然很嚴肅,“以前總是說你笨,欺負你,是我不對,以後不說了。”


    吳怡咧著嘴笑道:“沒關係,我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了。隻是你要是能給我漲點工錢,我就更高興了。”


    “不能。”


    “切,沒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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