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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周啟悠閑自在來到知府衙門的牢房。張廣與二愣子隔著牢房相互倚著還在睡覺,周啟可沒功夫等他們,一把抓住旁邊牢頭的佩刀一下下敲在牢門上,二愣子與張廣雙雙睜眼,見周啟雙手架在牢門上,戲謔地看著兩人。


    二愣子率先開口道:“皇子駕到有失遠迎了,不過老子不高興起來,老子要睡大覺。”


    周啟才不理他,一直盯著張廣,張廣斜眼看了一眼周啟,也笑道:“哈哈哈,皇子,哼,還不是來這牢裏看爺爺,”


    周啟也不含糊,緩緩說道:“你不過是條狗,如何當爺?”


    張廣不知道周啟何意,繼續嘲諷:“是啊,皇子麵前,誰都是狗,虧得這徽州百姓還以為你是什麽好東西。”


    “是啊,還真是可笑,可笑至極,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啟站好,轉向二愣子說道:“當年我父王親自處置了你爹,你才對我恨之入骨,如今怎麽和三皇子的門人如此稱兄道弟?這麽做就對得起滿門一百多口?”


    此言一出,兩人都一驚,甚至欠起身子相互看了一眼,二愣子不明所以,“什麽三皇子?”張廣也嚇了一跳,“你怎麽知道?”


    “哈哈哈哈,二愣子,你現在覺得誰比較可笑?”


    二愣子突然躥起來,將兩條胳膊都伸出了牢房,周啟隻向後退了一步,眼看著二愣子氣急敗壞已是無計可施。周啟對於手下敗將已經失去了興趣,他隻對張廣說,“張廣,張海在外邊一天,我就能多找到一些我三哥的罪證,他已經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你還是多想想你自己吧。”


    “哼,我還想什麽?想我張廣也是一身本事,到頭來不過給人做了嫁衣裳。”


    “告訴我,我三哥派你來做什麽?”


    張廣看了一眼周啟冷笑起來,“你不是厲害嗎?算計的我們都毫無還手之力,你自己算算呐。”


    “你不說沒關係,張海不還在外邊呢嗎?昨天本官扣了他一批貨,他現在可是著急的很呢。”說完周啟頭也不迴就走,二愣子通紅著眼怒氣衝衝看著張廣,“你居然是三皇子的人?”


    張廣不過看了二愣子一眼,大有視死如歸之態,“想殺我你就殺,沒什麽好說的。”


    二愣子用膝蓋緊走兩步來到兩個牢房之間,透過牢房掐住了張廣的脖子,張廣也不掙紮一心求死。


    就在這時外邊衙役衝進來兩隊人將兩人分開,張廣劇烈咳嗽兩聲,最終被衙役拿鐵鏈提起雙臂拴在了牢室內,二愣子與張廣兩人均被高高吊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張廣心如死灰,二愣子卻死死瞪著張廣一心要殺了他。


    這邊周啟出了大牢沒走幾步就見一隊人發喪,浩浩蕩蕩的隊伍前邊正是陳千朗與陳明陽,周啟心裏一沉,他雖然沒有見過陳老太爺,但是他的事跡也算如雷貫耳。


    陳老太爺曾極力促成了徽商與晉商的商業合作,為徽州追趕晉商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如果說徽商能有今天的地位是錢萬全與陳千朗以獨到的眼光抓住了商業機會,那麽陳老太爺就是將徽商從小作坊帶上了大舞台,是徽商發家的第一代領頭人。


    如今成老太爺仙逝,全徽州的商人都來吊念。徽州城被圍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來送這位商業奇才,徽商的老前輩。


    周啟原本在惋惜之中,轉眼看見娉婷站在人群中已經哭得不成,他一下子慌了,趕緊穿過人群擠到娉婷身邊。


    “你怎麽在這?”


    娉婷擦著眼淚紅著眼,“哥,你說所有人都隻能這樣,最終都會這樣。”


    周啟知道娉婷近來心情都難以平複,隻能一把抱過妹妹,“娉婷,有哥哥在,你會生活得很幸福很幸福,一定會的。”這後邊的四個字周啟是說給自己聽的,他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救出娉婷。


    娉婷在周啟懷中突然笑了,她也抱住了周啟,“哥,不管怎樣,好歹你心裏有我就成了。”


    周啟看著浩蕩的發喪隊伍,心裏突然有了主意,“娉婷。”周啟低頭看著娉婷,“哥哥之前對你太嚴厲了,你要是想去看看陳明陽你就去吧。”


    “真的?”


    “恩。”周啟輕輕點頭,娉婷抿了抿嘴最終跟上了送行的人群,周啟看著娉婷的背影,無比確定心裏的想法,而旁邊慢慢走來了張靈。周啟正要轉身迴去,見張靈站在不遠處,也一身素衣,“你也來了?”


    “老太爺也是看著我長大的,雖然後來他不太認識人了,可是在我心裏,他永遠都是和藹可親的長輩。”


    “能被人如此尊重也是不虛此生了。”


    “是啊,有時候我在想,徽商超過了我們晉商,也許不是因為什麽獨特的商業眼光,而是陳老太爺一直在調和徽商的利益衝突,讓他們能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當他們徽商成為一個整體的時候,再也沒有什麽可以戰勝他們了。”


    周啟聽著這話覺得在理,又想起在宮裏明爭暗鬥的日子,想起三皇子,突然覺得心很累。


    雖然大周也算是國力強盛,可是西涼的鐵騎虎視眈眈,連皇帝都不得已犧牲子女去搞政治聯姻,甚至要犧牲娉婷的性命也要與迴紇一起消滅西涼。可是皇室內部仍舊不能齊心,朝堂之上也是暗流湧動。


    這徽州的繁花似錦,自然是得朝廷庇護,更多的是徽商團結一致,即使在錢記被陷害的時候,陳記也沒有落井下石,甚至整個徽州都暗中支持錢記,幫助他們度過了難關。


    這樣的徽州真是分外可愛,周啟甚至都不想迴去了。


    “周大人。”張靈見周啟不說話以為他是為了娉婷的事情心煩,“娉婷小姐的婚事我多少也聽說了一些,雖然她心有所屬,可是我們女孩子的命運半點由不得自己。”


    “張小姐當商人不是很好嗎?”


    張靈也突然低沉下去,“若是一輩子當商人,恐怕終身無法婚嫁,無兒無女孤獨終老。”


    “怎麽會呢?”


    “怎麽不會。”張靈眼眶中眼淚在打轉,她笑著看向周啟,周啟見了也是一愣,便聽張靈說道:“若是遇到有心人,能讓我心甘情願放棄經商,哪怕深宅大院終身不得自有我也是願意的。可是若不能,若隻能聽從父母兄長之命隨便找人托付,就算是金山銀山,我也不願。我倒是能體會周小姐的心情。”


    張靈又笑著低下頭,“可是我又沒有周小姐的勇氣,我甚至不敢告訴那個人,告訴他我喜歡他,告訴他我願意傾我所有助他實現他的願望,我願意與他廝守終生,克服所有困難。可是,可是我不敢告訴他。我怕他拒絕我,讓我這輩子都沒法再說出喜歡二字了。”


    “嗬嗬,怎麽會呢?張小姐如此人才,怎會有人不心生憐愛呢。”


    “是嗎?”張靈看著周啟,周啟隻顧走路,張靈知道時間不多,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周公子,其實,我喜歡的人,是你啊。”


    這倒讓周啟沒有想到,他站在街上看著張靈,若說錢朵的表白是周啟完全可以預料的,張靈就是讓人措手不及,因為她這些天真的完全克製,除了正事什麽都沒有說過。“你……”


    “打你滿身是血躺在了我懷裏開始,我也不知道我招了什麽魔,就是滿腦子都想你,滿心期待可以與你在一起。”


    周啟呆住了,張靈期待的眼神讓周啟不知所措,“張小姐,我,可是你都不知道……你甚至不知道我是什麽樣子的,你看見的我也許並不是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叫周啟,知道你是帝師鄧敬之的學生,我知道的。”


    周啟再次驚著了,“你知道?你……”


    “開始我還以為你說的假名字,直到你說你是鄧敬之先生的學生,錢伯伯說鄧敬之先生是帝師,不會教貧民的。”


    “這麽說錢萬全也知道了……”


    “哦沒有,錢伯伯不知道,我後來跟錢伯伯說你是為了讓他捐款。”張靈吐了一下舌頭,“希望你不要怪我。”


    “怎麽會呢,你都是維護我的。”兩人又並肩而行,周啟緩緩開口,“張靈,若是我帶你迴去,你家裏會反對嗎?”


    “不會呀。”張靈趕緊說道,她的心髒砰砰砰掉了起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緊張。


    “可是,恐怕我不能給你什麽承諾。”


    張靈一隻手把著周啟的胳膊,緊張地看著他,“隻要你願意接納我就行,我不在乎別人怎麽說。”


    周啟突然小心翼翼起來,“若是我父母反對呢?”


    張靈低下了頭,最終長歎一口氣,“那是我沒福氣了。”


    周啟覺得很壓抑,他第一次遇到一個與自己如此相像的人,張靈是傳統的大家閨秀,一舉一動都合著規矩,但是她又不是傳統的女孩子,她聰明,善解人意,與周啟很合拍,周啟甚至覺得她似乎一直就在自己身邊似的,隻要他說一句話,張靈就能瞬間明白,能知道他的喜怒哀樂,能了解他的心意。


    張靈見周啟不說話,隻好自己又說道:“不如,不如我還是默默支持你吧。我不想讓你為難,周啟,不管我在哪,隻要你需要,我張靈和整個晉中張家都會助你完成你的心願。”說著張靈恢複了往日的儀態,上前抱住了周啟,“周啟,我心裏永遠隻有你。”


    說完,張靈轉身要走,而周啟也一把將她拉迴,“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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