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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年正要發威將所有人都帶走,周啟在人群後慢慢悠悠說了一句,“住手。”這聲雖輕,卻鎮住了所有人。


    “大人,冤枉啊,大人,錢家茶園絕沒有什麽老鼠,請大明察。”錢寧見周啟在後邊,趕緊過來跪倒在地,“大人,我們……”


    周啟並不看錢寧,雙手背後慢慢悠悠走了過來,站在餘年對麵,“餘大人,何以動怒啊?”


    “周大人,真是下官瞎了眼,竟沒看出錢家如此髒亂,哎呀,真是想想都覺得惡心,那老鼠屎肯定是混在了茶葉裏,哎呀,我們宮裏的娘娘們啊,真是受委屈了啊。”餘年雙手舉過頭頂,對著天空哭泣起來,如喪考妣。


    周啟可不想看他在這做戲,自己走到有老鼠屎的架子旁,見老鼠屎一粒一粒得靠近最裏邊,“錢萬全,你作何解釋?”


    “大人,我們茶園向來最注重衛生,這方圓三裏之內沒有一顆糧食,沒有一個瓜果,就是為了防老鼠,況且這茶葉和老鼠屎就算混在了一起,也不可能飲用,因為沏茶時候,茶葉和老鼠屎一看就能看出來。”


    “恩,餘大人,你覺得呢?”


    餘年驟然停止了哭泣,“大人,這隻是錢萬全一麵之詞,我們還是應該稟報朝廷。”


    “餘大人,你摸摸這架子。”


    “大人?”


    正在所有人都愣神的時候,周啟伸手摸了一把架子,一塵不染,連底下也是一塵不染,“餘大人?”


    “周大人,這……哦,這也許是這老鼠新來的,要不怎麽往年都沒事,今年就出事了呢。”


    “我問你,出了事到現在,多久了?”


    “迴大人,半月有餘。”


    “半月時間,怎麽錢家對自己要被調查一點也不知情嗎?”


    “不瞞大人說,小民早就知道了。”


    “好,半個月了,你們連一隻老鼠都逮不到嗎?就算逮不到老鼠,不可能任由老鼠屎留在貨架上吧?不管你們的貨架上是一直如此幹淨還是最近才如此幹淨的,連邊邊角角都打理了,這麽多老鼠屎會看不見嗎?”


    “大人,這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


    “餘大人,本官認為此事疑點眾多,待本官細細查證之後再做決斷吧。”


    “大人,是否將茶園所有人拘禁起來。”


    “暫時不用。”


    “大人,那下官願意與大人聯名上奏朝廷,請求暫時撤銷錢家的宮廷供奉,待事實查明後,再做處置。”


    “暫時不用。”


    “大人?”


    “本官自有決斷,錢萬全,你將所有昨天在這裏的夥計都召集過來,本官現在就要問話。”


    “哎,大人……”餘年見周啟已經轉身離開到院子裏組織人手搭起一個臨時的辦公場所,也不好再說什麽,趕緊來到周啟身邊。


    錢家人在旁邊聽見兩位大人的對話,心裏一會上一會下的,如今周啟沒有粗暴地將所有人都抓走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正在錢家人提心吊膽的時候,陳千朗也提心吊膽地站在門口張望,日上三竿了,娉婷才獨自往陳家來。


    陳千朗早就得到消息:知府大人去錢家了。他可沒時間管錢家的閑事,兒子的命才最要緊。他看娉婷晃晃悠悠過來,趕緊上前施禮,“周大小姐。”


    “恩。”娉婷睡眼迷蒙,看了一眼陳千朗就往裏走。


    “大小姐。”


    “你不用跟著了,我自己會走。”


    陳千朗見她不像是興師問罪的樣子,緊走兩步跟在娉婷身後,等娉婷進了屋,陳千朗還覺得猶在夢中。


    “哎,那個誰。”娉婷剛進去就出來了,站在門口指著陳千朗。


    陳千朗嚇了一跳,趕緊過來,“大小姐,小民陳千朗,大小姐有何吩咐?”


    “恩,陳明陽呢?他怎麽還不來,都什麽時辰了!”


    “哦,大小姐。”陳千朗的心噗通噗通直跳,“我們,那個有一批貨著急送去,明陽就去送貨了。”


    “送貨,什麽貨啊?”


    “綢緞。”此言剛一出口,陳千朗就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心想說什麽不好,瞎說什麽大實話!


    “哦。”娉婷剛要轉身進屋,“哎,我可告訴你啊,我可不會修什麽算盤!你趕緊找個人來啊!”


    “是是是,大小姐放心,今天肯定能修好!”陳千朗見娉婷根本不追問陳明陽,終於鬆了一口氣,又擔心娉婷耍什麽鬼主意,不敢叫陳明陽現在就迴來,吩咐人趕緊請錢莊的徐掌櫃派得力的人來修算盤,又親自寫信給陳明陽叫他先去大同等候自己的消息,一切風平浪靜了再迴來。


    錢家茶園出事了都消息很快傳迴了錢家,全家上下議論紛紛,吳怡正端著果盤哼著小曲往老夫人房裏去呢,聽見大家議論才知道錢家可能要倒大黴了!


    吳怡一拍腦門,“吳怡啊吳怡,官老爺家裏你不好好待著,非跑到商人家裏,這商人還是沒有官老爺威風,哎呀,笨死了我!”


    吳怡強裝鎮定來到老夫人房間伺候,老夫人和夫人也已經得到了消息,錢朵陪著夫人正在寬慰老夫人,張家兄妹也幫忙分析。吳怡站在旁邊聽著不敢插話,聽大家說得,覺得似乎也沒有走到絕境上去。吳怡心想,家大業大的,不會一下子就垮了的,許是下人們膽子小,才說的那樣嚴重,在人家主人看來竟沒什麽。吳怡稍稍放心,殷勤地伺候起老夫人,又是遞茶又是捶腿的。


    周啟在茶園審問了一天,居然沒有人看見可疑人員,可是有兩個夥計負責打掃這一區域,而且是分別打掃的,都沒有看見過老鼠屎,也沒有一個夥計看見過老鼠。


    周啟仍舊認為此事疑點重重,餘年卻據理力爭,認為就是錢家不甚將老鼠屎混進了茶葉。


    周啟不想與他爭辯,宮裏的事情他最清楚,別說泡茶的宮女不可能沒有看出來,就是之前分茶的太監也不可能就這麽疏忽了,況且還是在皇後娘娘組織的宮宴上發生如此紕漏簡直匪夷所思。退一萬步想,就算大家都眼拙沒看出來,這老鼠屎出現的地方也讓周啟無法相信這原本就在這裏。宮廷裏浸染出來的獨特感覺,讓周啟堅信此事不簡單。


    “餘大人,你別忘了,本官是主審,本官認為沒有必要撤銷錢記的朝廷供奉,本官會將今天的事情如實上報朝廷,但是本官也會寫上自己的主張,希望餘同知能與本官同心同德。”


    “大人,下官實在不敢苟同!如果真是錢記出現了紕漏,僅僅撤銷朝廷供奉已經是皇上恩典了,怎麽能夠如此了事?大人這不是有意包庇錢記嗎?”


    “既然餘同知不能與本官同進退,那我們就各自上折吧。”周啟說話一直平平靜靜,沒有絲毫波瀾,說完也不等餘年再說什麽,轉身離開了。


    錢家自然感念周啟的恩德,見餘年十分氣憤,知道餘同知是不可能輕易放過錢記了。錢家父子的心還是緊緊繃著,一向與自家交好的餘年一點麵子都不給,新來的知府倒是相信此事有隱情,這讓錢家父子萬萬沒想到。


    父子倆迴到家,全家人和張家兄妹都坐在一起分析。吳怡也在一旁,她剛剛搶著來奉茶,就是想聽聽怎麽迴事,好決定要不要趁早溜走。


    “爹,這餘大人今天是什麽意思?”


    “這我們與餘大人速來交好,今天,難不成他不想在上峰麵前表現得與我們太親近?”


    “那這戲有點過了吧?爹,明明周知府都說了,讓餘大人與他一起上折,說此事存在疑點,可是同知大人不僅要求撤銷我們的朝廷供奉,還一定要我們承認錯誤,他這是幫我們嗎?”


    “錢伯伯,這位同知大人如何?”張靈一直坐在旁邊聽著,終於忍不住開口。


    “餘大人,他呀在同知任上也總得有五六年了,不像其他大人,他與我們商家速來交好,還說若沒有徽商,這徽州城就不是徽州城之類的話。他與我們錢家也沒有過不愉快,倒是每年你嬸嬸還請他家夫人來遊園,過年過節的也是相互走動的。”


    “錢伯伯,上次給我們家的貨是他下令扣下的嗎?”


    “是啊,不過他也不是針對我們一家,後來也還給我們了。”


    “錢伯伯,看來這個餘大人更在意官場上的是事情呢。”


    張靈這麽一說連吳怡都明白了,這位大人想當知府可是突然來了一位剛進官場的小屁孩,不僅是狀元還是被破格提拔來的,一下子騎在自己頭上了,餘年自然心有不甘,所以也許所有事都要跟周知府對著幹,而錢家正好撞到槍口上。


    “那這應該如何是好呢?”


    “嘿,周大人不是向著你們的嘛。”吳怡在旁邊早就聽明白了,知道自己不用跑路了,心情又好起來了,一時沒管住自己這張嘴。


    “你是?”錢萬全還沒有見過吳怡呢,況且這府裏從來沒有下人插話的。


    “哦,爹,這是吳怡,是我去山西的路上認識的,我想著讓她陪奶奶說說話,給奶奶解解悶,就把她招進來了。”


    “哦,吳怡,你剛才說周知府向著我們?”


    “是啊,周知府可是大好人,對誰都和和氣氣的,他說了事情有疑點就一定不會冤枉你們的。”


    “哦?你認識周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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