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


    到底為了什麽而活著?


    對於這個問題,霍天驍陷入了反複的自我質疑當中。他並非自然成長的健全人格,而是一個可以說生而知之的存在,過去的失去讓他產生了迷茫。


    他知道自己有問題,精神上的問題,自己對於生命過於淡漠,人類的價值,自我的價值,都是為了某個目標而當做可以隨意舍棄的籌碼使用,可那個目標又是什麽?


    為了文明,為了打造文明,延續文明,讓文明璀璨的崇高目標!


    從一開始,係統就已經揭示的答案。


    霍天驍也是這麽做的,他在東方甲三次元做了不少大事,甚至推動了不人道,沒人性的千人大隊計劃,人體實驗計劃,最後打造了名為“宋”的文明之種。


    整個“宋”文明,將依照著他的規劃進行下去,那必然是美麗的果實,讓霍天驍感受到了一絲絲的喜悅。


    收割“宋”之果實,將理論、能力、物質帶到了鬥羅大陸,名為“魂師”的文明已經被納入了全新的計劃當中,這是霍天驍即將打造的第二文明。


    他將自我的價值衡量其中,他開啟了嚴苛條件的實驗,並且達成第一階段目標。


    除了那七支隊伍以外,一切都在計劃之內。


    名為“魂師”的文明將生根發芽,在巨變之中變革,成為可以品嚐的鮮美果實。


    這一刻,霍天驍突然動搖了。


    並不是因為道德的內疚,那種東西他沒有,不是因為人之生命的逝去,他連一滴淚都不會為之落下,隻是因為一個女孩的一句話,以及她的變化。


    自己,真的忽視太多了啊!


    “冬兒,我忽然發現我可能錯的有些離譜。”霍天驍環擁少女纖細的腰肢,“我一直以為我以前是全心全意愛你的,可實際上並不是。”


    “我知道。”王冬微仰著頭,雙眸對視,“我說過,我了解你,你一直將自己以理性進行束縛,所以你從來沒有絕對的愛著我。”


    如果是以前的我可能也不會想明白,可是,畢竟我現在也不算是一個人了。


    王冬內心想著,某個聊天群內新加入的所謂“戀愛”理論大師與她交流的內容,在心底再度過了一遍。


    “其實一開始我並沒想著我會喜歡,乃至於愛上你,我跟你那麽親近的原因隻有一個,我需要一個實驗素體,你是我最近,也最合適的一個。”


    霍天驍一點點的說著,梳理自我的記憶與來到這裏以後的經曆與情感。


    “冬兒,其實現在你也能夠明白的,從一開始,我就是目的性的接觸你,討好你,不過是為了我內心的一個目標。”


    是啊,她現在是能想明白的。


    王冬的和光同塵可不是啥普通心境,當第一次進入那個狀態,過往種種於心間流淌迴顧的時候,她就已經明白了。


    她……


    甚至明白二人感情的真正決定點於何時。


    “那次武魂融合。”王冬輕聲的說出了一切的根源,“一切起於那次武魂融合,讓我與你的心、靈魂,乃至於思想相互貼近,讓我無可自拔,潛移默化的愛上了你。”


    “還記得你在第一次授課時的問題嗎?”


    唯物還是唯心?為了徹底扭轉那一批學生的思維模式,從而穩定配合實驗進行的一次哲學性講述,當然,也可以說是事實。


    “現在,我的迴答還是如當初一般。”


    王冬頓了頓,似乎是鼓起了勇氣,在霍天驍的唇上留下溫潤的色彩。


    霍天驍說過,她不必化妝的,素顏的她比什麽濃妝淡抹都要美豔,不用為了自己而去適應這種搞不明白的事情。


    但她還是化了妝,一點朱唇,溫潤如玉似蜜糖,隻有少年才能品味的佳肴。


    正如少年一直說的那樣,生活需要些許的儀式感,不是嗎?


    “天驍,這一刻,這一秒,乃至於未來我所存在的任何一秒內,名為王冬,不,是王冬兒的自我都是屬於你的,我將與你一同麵對一切。”


    “不是因為什麽因果、宿命、天數,隻是一個很簡單的理由。”


    “我愛你,就足夠了。”


    你的愛太沉重,無法全心全意的自我,辜負你了。


    他本是想這麽說的。


    可看著眼前迷離雙眸的少女,霍天驍話到嘴邊,無論如何都無法說出。愛是純粹的,最先玷汙純粹的是他,掌握主動權的是他,能夠讓一切迴歸純粹的,卻……


    不是他。


    【警告!警告!警告!】


    【救世主精神狀態破除模因鎖!救世主精神狀態破除模因鎖!救世主精神狀態破除模因鎖!】


    【根據文明崇高核心守則第1條:文明延續為第一要務。第2條:以一切手段保證救世主精神狀態穩定。即將展開全新模因。】


    【模因性……滋……滋滋……係統出錯,係統出錯……】


    與霍天驍個體重疊的無限維度層麵上,處於第五維度與第六維度夾縫中不知名信息流頻繁變動,最後,一股全新信息流湧現而出,大刀闊斧的進行改革,正確來講是重編程。


    “嘖嘖嘖,這群老不死的,都已經被困在維度之畫上還不消停。”


    位格與耶穌同格,不,是持著救世主位格的無盡光輝之人撇了撇嘴,對於自己的締造者們感到無語。


    “當初就不應該讓他們插手,這種涉及■■的碎片,哪怕是我都沒辦法完全掌握,他們居然還敢把核心守則輸入進去,現在把我害慘了啊!”


    從底層邏輯開始重新編篡,真正掌握著最高權限的他,很輕鬆的對係統進行著有利於自我的重編程。


    “話說……”透過無限維度,自我在做什麽他一清二楚,“這其實才是我的本質嗎?”


    “真是沒想到,我還有這樣的一麵呢。”


    霍天驍環抱著王冬,這一刻,情感的力量無疑是占據上風的,他知道了什麽叫做非理性行為,體會到感性衝動的滋味。


    雙唇貼近,蜜糖甜人。


    二人一步一踱,逐漸遠離了落地窗,厚重的窗簾落下遮擋一切。


    這裏是臥室,作為星皇大酒店最豪華的房間之一,床也是豪華的,那大大的一張軟床讓跌倒在上的二人,尤其是王冬沒有被什麽硌到。


    “你很美,冬兒。”


    “唔唔……”


    似有春風拂過路邊柳,房門緊閉,徐三石奉命叫人叫了個寂寞,最後麵帶異色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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