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三郎,我不是要占你的便宜,我隻是覺得你很年輕,隻比詢兒大十來歲,所以才讓詢兒叫你哥哥,”薑媚柔聲解釋,沉默片刻她問,“那詢兒叫你叔叔可以嗎?”


    兩人雖然早已親密無間,但身份懸殊太大,就算薑媚有了正式的妾侍名分,也不能讓詢兒叫他姨父。


    知道薑媚在顧慮什麽,裴景川也沒強求,溫聲道:“可以。”


    裴景川要留宿,薑媚隻能讓清檀幫忙看著詢兒。


    她其實很想陪陪詢兒,不免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裴景川伸手來解她的腰帶才意識到不對勁。


    片刻的驚訝後,薑媚主動道:“我自己來吧。”


    肩膀還疼著,身體也很疲累,薑媚沒想到裴景川還有興致做這些,方才的感動褪去了些。


    薑媚想自己解腰帶,手剛伸過去就被裴景川拍開:“肩膀不疼了?”


    挺疼的。


    薑媚沒有迴答,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


    裴景川能心疼她不讓她自己脫衣服,卻還要做那種事,她都分不清什麽是好什麽是不好了。


    裴景川早就脫出了經驗,沒一會兒便把薑媚剝得幹幹淨淨。


    屋裏點著燈,沒了衣物遮擋,薑媚還是很不習慣,她忍不住抬起胳膊擋在胸前,下一刻,整個人被抱了起來。


    隨著身體騰空,她的心也跟著懸起來,沒著沒落的。


    她閉上眼睛不敢和裴景川對視,怕他看出自己興致不高,很快,身體被熱水包裹,裴景川把她放進了浴桶裏。


    一身的疲憊被熱水散去不少,薑媚的身體卻還是緊繃著,靜靜等待著裴景川進一步的動作,然而過了好一會兒,裴景川都沒有行動,薑媚不由得疑惑,一睜眼,便撞進裴景川含著戲謔的眸。


    “我隻是看你受傷了,行動不便,所以想幫你清理身子,軟軟方才在想什麽?”


    “……”


    薑媚臉熱,本就被熱水蒸得粉撲撲的身子也跟著變紅。


    她慌亂地移開目光,底氣不足道:“沒想什麽,這點兒傷不礙事的,我可以自己來,怎能勞煩三郎做這種事?”


    “之前我受傷,你不也貼身照顧我嗎,你能做的事,我有什麽做不得?”


    說著話,裴景川拿起帕子幫薑媚搓起澡來。


    這其實不是裴景川第一次幫薑媚清理身子,但那都是在薑媚被折騰得筋疲力盡、渾渾噩噩的時候,像現在這麽清醒地被裴景川伺候還是第一次。


    薑媚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裴景川的手是如何隨著帕子擦過她的後背、腰腹、大腿……


    好不容易熬到結束,薑媚渾身都已羞得充血,像是煮熟的蝦。


    裴景川也並不好受,洗了兩遍冷水澡才擁著薑媚睡下。


    第二天等裴景川去了刑部,薑媚立刻去見詢兒。


    清檀已經帶詢兒吃過早飯,他又像昨晚那樣,坐在堂屋的門檻上看兔子花燈。


    那隻花燈沒什麽特別的,就是街上最尋常的樣式,應該是裴景川讓人買來哄他玩兒的。


    薑媚用手帕疊了隻簡單的兔子遞過去:“詢兒,你看,這個也是小兔子,你喜歡嗎?”


    “……”


    詢兒還是沒有反應,薑媚並不氣餒,柔聲道:“既然詢兒喜歡花燈,姨母今天就讓人再多買些花燈迴來,把整個院子都掛上,到時詢兒想怎麽看就怎麽看,好不好?”


    薑媚說完拉了拉詢兒的手,見他並不抗拒,便拉著他去了專門為他準備的房間,一一為他展示小孩兒的玩具。


    然而無論是撥浪鼓還是木劍,全都無法吸引詢兒的注意。


    如大夫所說,他就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木偶,根本感知不到外界的事物。


    昨晚哭的已經夠多了,薑媚壓下情緒,讓廚娘多做些孩子喜歡的吃食,然後把詢兒帶到臥房,讓他繼續看著兔子花燈,自己則磨了墨繼續寫話本子。


    詢兒這個樣子可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是這些年受過太多欺負導致的,既然他的身體沒有什麽大礙,那就多花心思陪著他,來日方長,總能找到讓他感興趣的東西。


    三日後,宮裏的任命便下來了,隨之而來的還有不少世家大族的帖子,不是邀請薑媚去府上教彈琵琶就是邀薑媚品鑒樂器討論曲譜的。


    這些帖子背後的主人薑媚一個都得罪不起,但她還是全都拒了。


    她才剛拿到進司樂局的資格,還沒站穩腳跟,暗中不知有多少人盯著,並不適合到處拋頭露麵。


    第二日一早,薑媚便拿著任命書去了司樂局。


    摘星樓裏,葉青行和三皇子坐在雅間,薑媚的馬車從樓下路過時,兩人透過窗戶看得一清二楚。


    三皇子把被退迴的帖子丟進爐子裏燒毀,臉上帶著譏笑:“所有的帖子都被退迴去了,看來這位薑掌樂是要學秦家那個目中無人的驚世奇才啊。”


    燙金的帖子很快被火舌吞沒,騰起嫋嫋青煙。


    葉青行淡淡道:“她隻是個無足輕重的弱女子,殿下不必在意。”


    “她可是裴景川的心頭好,因為她,你二妹妹死了,六妹妹也成了笑話,就連趙德永都被貶成了庶民,是不是要等我所有的計劃都被她打破,你才覺得不該小瞧她?”


    說到最後,三皇子的語氣帶了咬牙切齒的意味。


    從裴景川偷偷去郴州查處郴州州府私自采礦開始,三皇子就覺得諸事不順。


    原本那葉青苑是要幫他在雲州做事的,誰知道因為薑媚和離了,裴葉兩家聯姻也因她被毀,他損失的助力更是無法估量。


    更重要的是,裴景川現在懷疑上了葉青行。


    籌謀多年,原本局勢一片大好,就因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子,現在變成了一盤爛棋,他怎麽可能不在意?


    “殿下,謀大事者,要沉得住氣。”


    葉青行喝了口茶,仍是氣定神閑,三皇子卻聽不進去,他陰沉沉地看著葉青行說:“她壞了我太多事了,我要她死!”


    “裴景川已經盯上我了,這個時候貿然出手,隻會引火燒身。”


    “那你就想一個不會被懷疑的辦法!”


    三皇子態度強硬,不等葉青行開口又道:“你隻是在人前演了八年廢物,不會真的變成廢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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