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江卡師高中附近有一個滄江公園。


    公園附近就是一幢幢老式住宅。


    王強和李芮租的房子就在13號樓一層,窗戶掛著幾件衣服。


    出門十幾米的涼亭外,就是一個小型休閑活動區。


    各式各樣的健身器材擺了一地,不少穿著厚衣服戴著毛線帽的老人坐在長椅上,曬著從雲層透出的微弱陽光,麵容有些幹癟,稍顯木訥地看著大門口進進出出的行人。


    皇甫極和張子陽跟在夫妻倆後麵,來到了這位於一層的小家。


    老式的鐵門上掛著牌子——出入平安。


    王強打開房門,伸手在腰間圍裙上摸了幾把,然後側開身邀請兩人進屋。


    屋內空間不大,但收拾得還算整潔,桌子漏出的一角堆滿了尋人啟事。


    門口鞋櫃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鞋子。


    男鞋、女鞋、籃球鞋,還有女式童鞋。


    王強勉強笑了下:


    “屋裏有點亂,別介意哈,兩位先坐,孩子媽去燒水泡茶。”


    “好。”


    “不用不用,真不用,別讓嫂子忙了,咱們就坐著聊會兒?”


    皇甫極趕緊伸手攔住,又給張子陽遞了個眼神。


    張子陽立刻意會,趕緊上前幾步,一把搶下李芮手裏的熱水壺。


    “是啊,阿姨,真不用這麽客氣的,還是先說說毅默的情況吧。”


    “這……好吧。”


    李芮沒有堅持。


    四人圍著茶幾坐下,聊起正事。


    皇甫極打開手機錄音放在一旁,隨後聲音平和的開始提問:


    “王哥,李姐,毅默失蹤前有沒有什麽異常舉動?任何表現得與平常不同,或者不太對勁的地方,都可以說出來,這對幫助我們找到線索非常重要。”


    王強抬起手撐著臉,有些疑惑道:


    “不對勁的地方?可是……皇甫先生,這些我都跟警察說過了呀!”


    皇甫極安撫道:


    “是這樣的王哥,讓您再重複一遍呢,一是鞏固加深印象,二是為了防止當時做筆錄出現一些疏忽的地方,也算是查缺補漏,說不定其中就有些漏掉的關鍵線索!”


    王強連連點頭,想了下後有些不確定道:


    “毅默的不對勁……應該就是魂卡覺醒後的那段時間了。”


    他抓了抓頭發,有些頹唐的低下腦袋:


    “毅默這孩子,在學校裏成績一直不錯,也很勤快上進。我和他媽媽工作很忙,經常晚上要擺攤到很晚,所以很多時候都是毅默一個人在家帶燕燕。


    哦,燕燕就是我們的小女兒,還在上小學二年級,再過會兒就放學迴來了。”


    王強說得很碎片化,各種信息混雜在一起。


    但無論是皇甫極還是張子陽都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煩的情況,俱是安靜耐心的等他往下講。


    王強仔細迴憶,眼眶漸漸發紅:


    “但魂卡覺醒那天後,毅默好像……就變了?他情緒一直很低落,我和他媽媽無論怎麽問,他都不肯說原因。


    還是老師見他上課狀態不對勁打電話給我們,我們才知道具體情況。毅默一直想當一名戰鬥卡師,參軍入伍報效國家,但老天卻跟他開了個惡劣的玩笑——他覺醒的魂卡品質太低了。


    別說參軍了,就連進個好點的大學都難,這對那孩子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


    “我們跟他談過一次,當時他的表現很正常,說會重新振作起來,我們也就信了,沒想到……沒想到後麵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要是……要是我們當初能好好陪著他,多關心關心一下他,說不定……說不定他就不會去做傻事了!”


    中年男人麵色痛苦,鼻頭通紅,情緒有些崩潰。


    他的妻子李芮也是如此,一雙眼睛通紅,嘴唇咬得死死的,雙手緊緊揪住身上的圍裙,似要抓出個洞來。


    皇甫極起身,走過去拍了拍王強的後背:


    “王哥振作點,你可是家裏的頂梁柱,不能垮!家裏還有嫂子和燕燕要你照顧呢,至於毅默,就請交給我們,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找到他的!”


    張子陽從兜裏摸出紙巾,抽出一張遞過去。


    李芮接過擦了擦眼角,先是笑了笑,嘴唇蠕動幾下,又低下頭垂淚不已。


    王強抽了抽鼻子,拿手背狠狠擦了下,隨即抬起頭來,擠出個難看的笑臉。


    “嗯嗯,好,謝謝你皇甫先生,我們繼續說吧!”


    皇甫極重新坐了迴去,同是為人父母他很能體會王強李芮的情緒,但他還是要問下去:


    “是這樣的王哥,警方昨天給我們發了最新查到的線索——他們調取你兒子手機最近的瀏覽記錄,發現他登錄過一個神秘網站,裏麵寫了一個關於開悟金蟲的都市傳說,你們知道這事兒嗎?”


    說完,皇甫極在腰間釋放儀一抹,取出一遝文件,翻開幾頁後取出一張遞給王強。


    王強接過,和妻子李芮一起查看起來。


    很快,兩人便麵色一變。


    夫妻兩人對視一眼後,俱是驚疑不定。


    皇甫極見狀立刻追問道:


    “怎麽樣?你們有沒有想起來什麽?”


    王強沉思了片刻,說道:


    “這個什麽開悟金蟲我們也是第一次知道,但……燕燕昨晚睡覺時曾說過幾句夢話。”


    “夢話?”


    李芮連忙接過話:


    “對,這幾天毅默失蹤,燕燕哭得很傷心,飯也吃不下,所以我們跟學校請了兩天假,白天孩子他爸就去貼尋人啟事找人,我在家陪著燕燕。


    昨天我哄她睡覺,她睡著後忽然說了幾句夢話,說什麽‘哥哥不要去找蟲蟲了好不好’,‘我不要好吃的了,哥哥你趕緊迴來,我好想你啊’之類的。”


    說到這兒,她的淚水又控製不住了,連忙轉過臉去,將頭埋在手肘裏抽泣。


    皇甫極當即麵色肅然:


    “看來,你兒子失蹤前應該是跟燕燕說了什麽,這點你們之前都不知情嗎?當時有跟警方說過嗎?”


    王強搖了搖頭:


    “沒有,我們這幾天到處找毅默的下落,都忙昏了頭。做筆錄那天燕燕還在上學,警方也沒有過問。


    還是昨晚孩子他媽跟我提起,不然我都不知道這事兒居然跟燕燕有關係。我們本來打算今天再沒有消息,就去警局一趟上報來著。”


    皇甫極深吸了一口氣:


    “王哥,燕燕什麽時候放學?我們想問問她關於毅默的一些事情。”


    李芮立刻迴答道:


    “十一點四十,孩子他爸,現在幾點了?”


    王強趕緊拿出手機查看:


    “十一點五十六……不對啊!往常這個時候,燕燕應該早就到家了,怎麽還沒迴來?該不會……”


    他猛地瞪大眼睛,心裏瘋狂湧起不妙的預感。


    李芮猛地站了起來,發瘋似的衝出了房門。


    “燕燕!!!”


    兒子已是失蹤,要是女兒再出事,她真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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