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九公主大聲嚷著,似是不相信,“大哥哥武功那麽高,怎麽會死,你在騙我。”


    鳳織織迴頭看了一眼玉微,那眼神像是在求救,但玉微冷眼旁觀一字未說,倒是淩越研有些看不過去,再怎麽說鳳織織也隻是一名藝伎,看這樣子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不便說與人前,九公主這般糾纏讓人下不來台。


    於是淩越研上前走了幾步,側著身子擋在兩人之間,“九公主稍安勿躁,這裏人多...”


    “滾開,你是什麽東西,本公主在這說話也敢插嘴?”沒想到九公主脾氣這麽大,一把推開了淩越研,她本就剛醒,雙腳還不太利索,生生退了好幾步,要不是李南楠及時接住差點就摔在地上。


    衛宇上前,言辭有些咄咄逼人:“這是我們王爺的正妃,此處是王妃納涼的私密之地,九公主本不該出現在這裏。”


    九公主作勢要動手打人,聽到王妃二字愣了片刻,臉色變化萬分,陰晴不定。


    “衛宇。”淩越研輕聲喊道,九公主推人的力氣不大,是她沒站穩罷了。


    鳳織織見事態嚴重,無奈之下隻好出麵解釋:“四年前我同鄭大哥一麵之緣,他送我三口笛,之後便離去;再見時他被人圍困,一劍穿胸,我知道的就這些,鄭大哥乃江湖之人,自知生死有時,望公主節哀。”


    幾個侍衛從後麵走了過來,“公主,您的王兄在正殿同王爺喝茶,正在找您。”


    “本公主會去查的,你要是敢騙我,我把你賣去妓院。”,九公主滿臉漲紅,這些侍衛分明是在趕她走,她往淩越研身上看了看,心想傳說中美豔無比的王妃也不過如此。


    淩越研坦然的接受著這樣的審視,本想著出來走兩步罷了,她隻是隨便穿了件衣裳,也沒化妝,剛起的時候又鬧騰了半天,想來此時麵容甚是憔悴。


    玉微這時才終於開口說話,她對著九公主躬身,嫵媚一笑:“奴家本就來自紅羽妓館,倒是不勞煩公主了。”


    這話把人堵得氣急,奈何九公主想著自己是帶著目的來此,生生憋著氣轉身離開。


    眼下曲兒也聽了,腿也活動開了,淩越研累得慌,打發兩位藝伎離開之後便迴了自己院裏。


    她躺在長椅上,烈日把臉曬得通紅,綠榴第三次叫她迴房,第三次被忽視。


    “李南楠,藝伎是賣藝不賣身的嗎?”她問道,心裏對剛剛那兩人很好奇,一個玉微,麵對公主毫無懼色,一句話把人噎得冒火;另一個鳳織織,身上好像有故事,她很想知道這段故事。


    李南楠手裏還拿著剛剛削的那支三口笛,正在研究簧片應該放在哪裏,緩緩迴道:“不一定,但紅羽館的藝伎是,紅羽館有四大閣,閣中女子號稱右京城四憐,又名四花魁。”


    “四連?何解。”淩越研問道。


    “這個我知道。”綠榴插話道,“憐,又解可憐,是說這四位都是身世可憐之人,無奈之下成為藝伎;其中以雷芳閣鳳織織為首,擅長笛;之後依次是微雨閣玉微,擅胡琴;程芳閣芸嬌,擅舞;最後就是之意閣之意,擅長是給人算命。”


    “算命也可以?”實在好奇,街上那麽多替人排憂解難的半仙,也沒見有人信,這藝伎算命還能當上花魁,可真行。


    “王妃可別小看這名叫之意的花魁娘子,聽說曾經有人一擲千金,就是為了讓她算一卦。”綠榴神氣的樣子仿佛自己就是那名藝伎似的,把淩越研看笑了。


    在煙花之地混飯的女子,無非就是比旁人更加會察言觀色罷了,再找上幾個來來往往的小廝,加上些亂猜的本事和拚命的勇氣,算準了就是神,算不準也沒人拿她怎麽樣,不過是個女子,也不會真的有人較真為難。


    見綠榴還在一旁神采飛揚,淩越研想起小箱子受傷一事,從長椅上坐起,神色嚴肅了幾分,綠榴見勢不妙,也知道是何故,自己乖乖的半跪在淩越研麵前,語氣中帶著委屈:“我錯了,小姐。”


    原本是覺得綠榴性子活潑,又加上都是從臨雅山莊下來的,兩人又是因為謀逆之案來到這府裏,本該是相互照護之情,“從明日開始,院子裏的掌事之職由小箱子擔任。”


    綠榴沒有半點不悅,欣然接受了,李南楠卻知道,就像當初將軍府裏淩越研讓綠榴做大丫鬟是一樣的,如今身份換了,兩人的處境也換了,小箱子心裏有愧,綠榴心裏何嚐不怨,院子裏不論誰掌事,都解決不了根本上的問題。


    衛宇帶著方神醫的兒子進了院子,在臨雅山莊短暫的見過一麵,方聞背著個背簍,一副書生打扮,那長相活脫脫就是第二個方神醫,不過脾性不像。


    “小王妃娘娘,你是病澇子嗎,日日都在病,照你這樣,我那老爹不得累死。”方聞一邊說話一邊從背簍裏拿出一本醫書,上前要診脈。


    綠榴急忙從懷裏拿出手帕搭在淩越研手腕上,方聞白了一眼,“窮講究。”


    方聞有些碎嘴,一邊診著脈嘴裏還念叨個不停。


    片刻後他對著綠榴說道:“麻煩這位穿得花花綠綠的姐姐給我找兩塊冰來。”


    綠榴氣急,罵罵咧咧去拿冰塊,淩越研問道:“耳中嗡鳴,似箭鳴之聲,是喝了那碗藥的副作用嗎?”


    一向驕傲得意的方聞,罕見的漏出了一絲不解之意,眉頭皺得老高,“哪碗藥?”


    “就是治療失憶,每三個月就要喝一次的藥啊。”一直都是方神醫在給她治療,不知道也正常,綠榴還沒迴來,她迴頭看向李南楠:“藥渣還在嗎,拿來給他瞧瞧。”


    “沒了,藥是王爺親自煎的,半個月了,想是早就倒了。”衛宇在一旁接話。


    “無礙,你隻需把老頭寫的藥方給我看看就行。”


    “沒有。”衛宇神色淡然,十分理直氣壯。


    方聞把醫書放迴背簍裏,起身走到衛宇麵前,一副要打人的架勢,“你哄誰呢!老頭怎麽可能不寫藥方,你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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