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裏的三人還沒緩過來,源仲想起出來時還跟軍營裏的弟兄說迴去給他們帶好酒,張小逃也在想,張家的人都忠於將軍,想必也逃不了。


    紫蟬就更加難受了,張伯,小箱子,綠榴,還有那些跟她一起保護小姐的暗衛們,還有李小姐,才經曆過一次滅門,如今又再來一次,還有...那個在將軍府養傷的錢末,也不知道逃出來沒有。


    為了趕快讓淩越研解毒,一行人假扮成商人車隊出發,衛宇提前騎了一匹快馬去接那位磨磨蹭蹭的方神醫,雙方在離右京城不遠的走馬道相遇。


    這走馬道是右京城與外麵商販交接之地,地域寬廣且魚目混雜,也是一些右京城的商鋪老板進貨的主要聚集地。


    君策就算知道他們在這,也不敢興師動眾帶兵前來,要是把這裏毀了,就等於把朝佳國一半的經濟來源給斷了。


    “到底如何了?方老頭。”方神醫被衛宇連捆帶綁的送來,還沒喝上一口熱茶,一邊給淩越研把脈一邊心裏不爽,被謝霽這麽一問就更加氣惱。


    想這女子真是磨難重重,一年前差點因為鼓嶺峰峭壁刺穿而一命嗚唿,今次又被這莫名其妙的毒折磨得不成人樣。


    方神醫眉頭緊鎖,隨後拿出隨身帶著的醫術翻來翻去,謝霽見方神醫不說話著急得不行,還要問,被君葉政給攔住。


    大家都在房裏看著,君葉政見方神醫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研兒中的什麽毒,為了避免讓他分心,遂帶著謝霽和眾人出去了。


    現在離右京城已經不遠了,先前想好的計劃務必要同大家仔細盤算了,君葉政推了推謝霽,示意讓他開口。


    謝霽輕開折扇,看向紫蟬,“我們想了一個計劃,可保你們小姐暫時安全,但...”


    源仲嗓門大,剛開口就被紫蟬推搡了一下,示意小聲說話,他才刻意壓低聲音道:“隻要能讓小姐安全,我們做什麽都願意。”


    謝霽說完之後幾人為了保證萬無一失還特地演示了幾遍,紫蟬擅長易容術,他們身後一直有君策的暗衛在追,那就將計就計,讓紫蟬假扮淩越研迴到右京城,但為了不讓君策懷疑,所有人都必須配合此次行動。


    也就是說除了淩越研,所有的人都要真正的迴右京城,而謝霽則偷偷帶著真的淩越研迴到臨雅山莊。


    方神醫不眠不休查了兩日,才終於找到淩越研中的毒以及解藥,此刻已然深夜,大家都各自歇下了,隻有紫蟬坐在房頂上守著淩越研,君葉政獨自前來,房門緊閉。


    “方叔,當年母親為了救你,喝下你遞上去的毒酒以後硬生生的走迴了自己的宮殿才倒下。”君葉政淡淡開口,他知道紫蟬在聽,但此事有關研兒,她定不會阻攔。


    方神醫被君葉政的話帶進了一段陳年的記憶中,當年蕪艾長公主十分信賴他的醫術,從一名小小的醫官提拔他成為了太醫院首院,蕪艾國皇帝以家中妻子要挾,讓他親自遞上那杯毒酒。


    然而長公主何等聰穎之人,又怎會不知曉那杯酒裏有毒,但為了保全他,半分沒有遲疑的喝了下去,之後又一直撐著走迴了宮殿,給了他逃跑的機會。


    方神醫跪地,“蕪艾皇帝不仁,早把我一家人殺了,要不是長公主派了暗衛去查探,也不會把我那六歲的兒子救了出來。”,這個恩情他一直記得。


    隻是君葉政此時說這個絕不是為了讓他迴憶往事那麽簡單,方神醫皺起眉頭,手裏正在調製解藥的動作沒停。


    “王爺想讓我做什麽?”方神醫問道。


    君葉政坐在淩越研床邊,他再清楚不過研兒的性子了,滿門被滅,一旦讓她知道,即便是拚了命也會迴去找二哥報仇,但以她現在這樣,就算拿著金燭令去找季師傅調動昊勇軍,也不過是以卵擊石。


    他略微思索,輕聲道:“之前聽方聞提過,說您老人家研究過一種能讓人暫時忘掉記憶的藥。”


    方神醫手一頓,房頂上的瓦片輕響,是紫蟬動了動,她沒想到君葉政竟然想讓小姐把這些忘了,神情激動,雙眼猩紅,很想衝動的下去像小箱子那樣大罵一頓,但想來想去,這確實是讓小姐解脫的辦法,隻不過也是另一種殘忍。


    要知道以後一旦記起,將是千百倍的痛苦。


    “方聞那臭小子,學個一知半解就到處張揚,你可知製作那藥需要什麽藥引?”方神醫知道君葉政想做的事情一向都能做到,但這種辦法隻是治標不治本呐。


    君葉政半分沒有思考,“無論什麽藥引我都能找到,但有一點希望方叔你答應我。”


    方神醫疑惑看向他,他指了指房頂,聲音極冷:“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永遠不要讓第四人知曉。”


    “第四人?”方神醫不解道,君葉政沒有多作解釋,但希望紫蟬能明白他的想法,現在唯一能真正救迴研兒的辦法,隻有這一條路行得通了。


    第二日一大早幾人就帶著紫蟬假扮的淩越研出發了,剛出走馬道,後麵的刺客就追了上來,君葉政的目的是讓君策見到屍體,自然不能讓這幫人得逞,一群刺客全被殺了,故意留了一個放了迴去。


    此時皇宮裏的君策也並不好過,因為淩將軍一事朝臣們開始變得沒那麽聽話了,總不能一個個全都給殺了,他正煩躁,那名唯一逃脫的刺客就到了。


    “一群廢物,父皇培養了你們這麽久,連個弱女子都殺不了。”一地文書,君策發了很大的火。


    樂妃從外麵進來,手裏拿著碗蓮子羹,放在一邊上前開始撿地上的文書,身旁的太監們才敢跟著一起撿。


    樂妃笑得淡然,起身走到君策麵前,“皇上放心,她在離宮時就中了我的毒,那個毒是柳太醫新研製的,還沒配出解藥呢,算著時日,應該活不了多久了。”


    君策偏頭看著樂妃,眼裏似笑非笑,突然緊緊抓住樂妃的脖子,“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要是給朕乖乖的尚且還能留你一段時間,再隨便自作主張...”


    他左手一揮,書案上一道折子飛過跪在地上的刺客身上,刺客隨即倒下再也沒起來,他說:“這就是你今後的下場。”


    樂妃早已習慣君策的脾氣,時而發瘋罷了,君策放開她後她盡量做出一個得體的微笑,拿起一旁的蓮子羹。


    “淩越研此刻還敢進右京城,是否還不知道城裏發生的事。”樂妃把蓮子羹遞到君策麵前。


    君策看著蓮子羹表情變了又變,最後還是拿起來一口喝了,把碗摔在地上,眼神陰鷙,“迴來也好,我要讓三弟和那些對淩家還心存幻想的人通通看到,他淩家最後的血脈,我親自來殺。”


    君葉政一迴到右京城就被君策叫進了宮,他換了身衣裳,以前慣愛穿的灰藍色係久未穿過了,時常都是一身黑,


    “三弟,傷恢複得怎麽樣?”君策一身華服,坐在正位上一臉關心,若換以前君葉政或許會覺得這是在真的關心,但那麽多的人看到他出現在邊疆二哥怎麽會不知道。


    君葉政拿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也不跟君策裝了,“二哥明知道我去了邊疆。”


    君策突然就笑了,他原本想著君葉政不會承認,這樣坦率倒讓他心情愉悅,他這個弟弟,從小就是直性子,心裏藏不住事。


    “既然你同二哥直言,二哥也就不瞞你,父皇在的時候就已經讓我著手打壓淩木了,說起來也多虧了三弟,若不是你親自修改邊防圖,我也想不到用這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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