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到了中午,剛才縱馬跑路,李誌和莊不俗兩人都表示沒有任何心裏壓力,打不過就跑,不然傻等著挨揍嗎?真當人家國公府是泥捏的?


    獨孤家家大業大,現階段可不是他這細胳膊細腿扭得動的,何況他也沒打算和獨孤氏結仇。


    見過獨孤美君,從師父薛禮那裏也了解到獨孤家嫡長子獨孤賢的為人,他倒不認為獨孤家會因為此事就怪罪下來,不過留下來不走,就是赤裸裸的跟人家國公府叫板了,他可不認為一個莊不俗和自己就能幹翻數十上百人,長身體呢!


    路上吃過飯,也沒見後續有追兵追來,看來獨孤家的反應和他猜測的差不多,這就可以安心準備,下午去師父薛禮那邊,近距離看一看那名聲在外的感業寺。


    獨孤家,瘦小的獨孤修德眯著眼睛細細的品了一口魚膾,再喝一口黃酒,美美的迴味一翻,這老頭兒一迴到家就吩咐廚子準備魚膾,鯉魚刺多,但是肉嫩鮮美,食用前蘸上他們獨孤家特製的醬料,一口吞下去給個神仙都不換呐!


    老頭子對放在桌上那包金子視而不見,由著劉管事伺候繼續大快朵頤,門外跪著的門子將額頭緊緊的貼在地上,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好容易等老頭子吃的差不多了,淑口,淨手之後,才翻著眼皮指了指跪在門外的門子,和善的招了招手:“來,說說怎麽迴事?”


    門子連滾帶爬的進了門,再次跪下,在老祖麵前他那裏還敢胡亂說話?一五一十的從兩個少年第一次敲門到後來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沒敢有一絲的添油加醋。


    獨孤修德點了點頭,立刻就有兩個漢子將那門子給提了出去。


    “讓他去馬廄養馬吧,也是老人,別虧待了!”


    獨孤修德歎了口氣,劉管事低頭應是,老頭子咂摸一下嘴,伸手拿過那袋金子,嘩啦啦的倒在桌上,忽然童心大起,竟然一顆一顆數了起來,不多不少,每顆十兩,正好十顆金錠。


    劉管事稍作沉默,就躬身詢問:“雖然事出有因,可那兩個少年終究是莽撞了,冒犯家族威嚴,是否需要出手懲戒一下?”


    老頭子奇怪的看了眼劉管事,嘿嘿一笑:“莽撞了?我怎麽覺得那小子是故意的呢?人家這是不沾咱們家的因果,好小子,即不落俗套,又不失禮節,還了人情,想來老夫竟然沒有任何怪罪之心!老夫都懷疑是不是連咱們家對這件事的態度,那小子都猜的差不離!”


    “算了,一個家族的威嚴,不是教訓幾個人就能長起來。再說他的師父薛禮,是賢兒的至交好友,為人剛直,性情勇烈,上馬更是個勇冠三軍的絕頂角色,不值得為此事相惡!隻是為何如此英雄人物,卻收了個精明似鬼的弟子,有點意思!”


    再隨手撥拉了兩下桌上的金子,就有些乏了,午睡時間到,老頭子起身準備去午睡,臨行前,想到了什麽,又吩咐道:“宮裏昨天發生了件趣事,和原禮部尚書許敬宗有關,你留意下,此人近來的所有行蹤、還有目前都和誰交往密切!越詳細越好。對了,謀兒該是今晚就到家,你讓他也準備一下,過兩天隨他兄長去薛禮家一起觀禮,就代表我們獨孤家!”


    ......


    感業寺所處位置在長安城西側偏北的位置,也就是說,李誌和莊不俗兩人需要橫穿整座長安東西兩麵,才到達目的地。


    這裏臨近漢建章宮遺址,早已毀於人禍,如今還留有一片恢弘的殘垣斷壁,李誌縱馬攀上一座土坡,舉目望去,強烈生出一股吟詠秦阿房宮賦的衝動,朝代更迭,不變的是愚民之苦,歲月變遷,橫亙的是帝業千秋,有幾個人在乎那一句“生,百姓苦。亡,百姓苦”呢!


    抽空去探尋一番秦阿房宮遺址,想來在這個時代總是還有一些遺跡可以探尋的。


    撥馬準備下坡,卻同時聽見遠處傳來一聲斷喝,李誌和莊不俗同時望過去,他對這時候的軍裝規製還真了解的不多,也就沒有胡亂猜測兩人的官職身份,畢竟在這所謂的北門屯兵這支禁軍中,子承父業居多,但仍還有一部分人還為數不少,是各勳貴之家強塞進來的二世祖和庶出子弟。


    當初聽聞還有這一內情的時候,李誌就對老薛的為官之道表示絕望了,守著如此優厚的政治資源,竟然還能公雞下蛋一般愣是四五年沒有挪窩......


    這已經不是能力的問題了,簡直是缺心眼的問題,當然,這話李誌也就隻敢在心裏腹誹兩句。


    整座感業寺方圓十裏,都已經被薛禮的軍隊圍了起來,李誌和莊不俗的突然出現,第一時間就被巡查此地的兩伍遊騎發現,留下人手繼續埋伏在原地,兩個伍長對視一眼,同時準備策馬攔路,而且相互之間狠狠的對望,空氣中似乎都有火化被點燃。


    “李慶之,是小爺我先發現的,識相點趁早滾遠!”其中一人大聲嗬斥。


    .....


    隻見那叫做李慶之的伍長一言不發,仍舊加快催馬,目標是壯碩魁梧的莊不俗。


    “呔,那賊子,站住別動,俺高蕁來也!”眼看李慶之隻是悶頭前衝,這名叫高蕁的家夥也連忙追了上去,直取莊不俗所在,看來,兩人同時將莊不俗當成了獵物。。


    至於站在旁邊的李誌,兩人同時選擇無視,顯然,鐵憨憨那已經初顯雄壯的身體算是為他加了個嘲諷光環,簡直是刷怪專用。


    莊不俗直愣愣的看著兩騎成夾角之勢向他衝刺過來,鬱悶地扭頭瞅了瞅李誌,甕聲甕氣的問:“打?”


    李誌頭疼的望向兩個正在衝坡的二百五,無奈的點了點頭,莊不俗也不說話,直接催馬,大吼一聲就順著坡向著對麵兩人迎去,天知道為什麽這貨心裏有多興奮!


    李誌咂摸下嘴巴,又摸了摸鼻子,覺得今天或許真不宜出門,眼見莊不俗馬速即將提起,這才想起連忙喊了句:“教訓一下就行了!下手輕著點!”


    李誌的聲音不小,已經衝到半坡的高蕁和李慶之兩人當然也一字不漏的聽到了,高蕁登時就氣炸了,啊呀呀的狂催馬力,胯下的棗紅馬再次向前一竄,同時大喝一聲:“找死”


    李慶之雖未說話,不過薄薄的嘴唇已經緊緊的抿了起來,被他珍若生命的馬兒似乎知道主人的心情,同樣鼓足氣力,和莊不俗之間的距離瞬間不足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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