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誌想承認,卻實在是沒有那個勇氣,便搖了搖頭,在末尾蓋上了“無名氏”三個字。


    “新豐美酒鬥十千,鹹陽遊俠多少年。相逢意氣為君飲,係馬高樓垂柳邊。作者,無名氏。”


    小胖子搖頭晃腦的吟詠出聲,至於作者,李誌說無名氏那便是無名氏吧,這些天發生在李誌身上的怪事還少嗎?


    不差這一個!反正他心中已經認定這首詩是李誌興致所做,沒毛病!


    第二天,胡老頭和土地二人正在專心製作字模,李誌再次到來,將幾張紙放到老頭子麵前:


    “老叔,看看能湊出來整版不?”


    “三字經?”


    “好東西,真是好東西,老漢雖沒讀過幾天書,可也看出此文應是幼兒的啟蒙之物吧?”


    胡老頭捋著胡須,忍不住再次細細讀了起來:“好,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性本善!公子此文是出自誰手,刊印發行可有繳納供奉?”


    李誌笑著搖搖頭:“那人是個吝惜鬼,哪來的供奉給咱們,本公子就替他墊上了,記住了,在文後需要注釋明白:“此文記鄭州刺史許延族,嘔心瀝血,苦思數十載,堪堪所得,留與後生晚輩啟蒙之文。”


    胡老頭連連點頭,鄭州刺史,聽起來像是個大官兒,難怪能寫出這樣的好文章!


    安排好刊印事宜,又加急印了一版後,便喊上莊家兩兄弟,前往他的忘年交,許敬宗府上。


    許家,因為主子的事,全家上下都跟著人心惶惶,眼看著不知道那天就得散夥各奔前程了,作為老許家的門子,最近當然過得也不好。


    不過,他對李誌這個少年印象很深,足足一兩銀子的賞錢,在門可羅雀的許家府上,那可是大姑娘坐花轎,多久了,頭一迴啊,所以,老遠看到李誌三人就熱乎的貼上來:


    “李公子安好,可是找我家老爺?”


    有什麽樣的主人,就會有什麽樣的仆人,老許愛財,他家的門子當然也不差,李誌一兩銀子扔出去,立刻笑的更加獻媚,立刻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公子有所不知,老爺一大早有事就出去了,看著時間也快迴來了,要不公子先行到家裏稍待,公子有所不知,老爺早前就有交代,隻要公子登門,一定要好好款待才好!”


    前半句是實話沒問題,最後一句李誌就不敢確定了,不過無妨,都是小節,都是小節,李公子就當自己已經信了,立刻滿麵笑容還親熱的拍了拍門子的肩膀:


    “行吧,喝喝茶也好,活該你今天碰到本公子,天大的好事臨到你頭上,等著你家老爺迴來看賞吧!”


    說著,李誌領著兄弟兩人直接進門。


    許敬宗今年已經五十八歲,宦海沉浮三十多年,仕途上一直是跌跌撞撞,今天,他又一次拜訪了趙國公長孫無忌,希望能看在同為秦王府十八學士的香火情份上,能高抬貴手放過自己一馬。


    此時的長孫無忌官居太尉,有太宗輔政遺命,在整個國朝那可是真正的一人之下,隻需一句話,許敬宗就能就能官複原職,至少不用晚年還受那顛沛流離之苦。


    很不幸,老許的臉麵還是不夠大,幾次登門,竟然連人家的麵都沒有見著,這讓他心中怨憤不已,心中早已有了“今日之辱,他日定當後報”這樣的心思。


    卻說他正一個人悶悶不樂的走近家門,門子老遠便迎了出來,這讓老許的臉麵好看了不少,沒辦法,昔日堂堂的三品禮部尚書,如今出門竟然孑然一身,好不落魄!


    “許慶,今日家裏可有客人來訪?”


    習慣性的,許敬宗邊走邊問,這個習慣已經不知道改了幾次了,還是情不自禁的問了出來,即便沒有結果,可萬一呢!


    “迴老爺的話,李家公子來訪,這會兒在客廳已經等了有些時候了!”


    門子見老爺麵色鬱鬱,一開始便收起笑容,平白得了一兩銀子的高興勁兒可不敢表現出來。


    “哦,那個李公子?”


    許敬宗皺眉,也難怪他忘記,自從被貶官以來,他們家就變得門可羅雀,往日所謂的親朋舊友一個都不見,李誌在他心中,無論是身份還是年紀,都還上不得台麵。


    “就是上次買您字帖那位......”


    門子不知道李誌所說的好事當講不當講,畢竟老爺已經連續幾日心情極差了。


    “哦!他幾時到的?說來幹什麽了嗎?”


    許敬宗停下腳步,反應過來了:金豬啊,自己竟然忘了,真是老糊塗了!


    “他說有好事帶給您!”老爺有問,門子隻好硬著頭皮說了,還偷瞄一眼反應。


    “哦?我先進去,你去準備添茶。”


    李誌三人沒等多久,便聽到輕微的腳步聲,很有韻律,在窗外停頓了一下,估計在調整表情。


    李誌嘴角勾起,靜靜的等待老許表演。


    “哎呀呀,賢侄今日怎麽舍得光臨老夫這寒舍,一段時間沒見你,還以為你已經將我這個許伯伯都忘了,莫非連你也覺得你許伯伯是落地的鳳凰不如雞嗎......噯,不必多禮,等候多時了吧?”


    官場不如意的委屈,欣喜子侄來訪的高興,還有一點屬於老人的小埋怨,一句話就完全表現出來了,再配合著快步走入還有歡喜的滿是皺紋的表情,妥妥一影帝。


    “小侄見過伯父,伯父說的哪裏話,官場起伏不定,誰又說的準,朝為田舍翁,暮登天子堂的事,都不怎麽稀奇!”


    李誌起身笑著行禮,許敬宗目光一凝,今天李誌給他的感覺很奇怪,和上次見到的莽撞少年無論是氣質還是談吐簡直判若兩人,略一思索,那裏還不明白之前自己被這個少年上次所表現出來的輕浮憨傻給騙了,立時心中就有些不快甚至惱怒。


    “哈哈哈......終日打雁,偏偏被雁啄瞎了眼,李公子恕罪,老夫可是有得罪之處?竟如此費盡心機,看老夫笑話!”


    “伯父何處此言?”李誌似笑非笑的看著老許沒有絲毫意外之色神情,明明早就猜到甚至詳細了解過自己,卻一直跟著自己裝瘋賣傻,你說好不好玩!


    饒是許敬宗臉皮夠厚,此時臉麵上也有些掛不住:“來人啊,送客!李公子,那百十兩銀子老夫擇日定當奉還,現在笑話也看了,請吧!”


    躲在外麵端著茶水的許慶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也不知道這李公子怎麽地就惹老爺生氣了。


    “許大人就這麽急著趕我走?難道就不好奇我來幹什麽嗎?”李誌慢條斯理的取出幾張紙,放在身邊的桌麵上,又細細捋平。


    許敬宗眼中的好奇一閃即逝,隻見李誌又吩咐他的兩個隨從:


    “莊哥,你和大雅去外麵幫忙守下門,別讓任何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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