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贏了一局,還是覺得有點興奮的,覺得這家夥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也許古代人都不值一提吧,我們這些現代人,完全可以站在古代人的肩膀上麵。


    這比起這個隻知道抄書的睫毛精來說,那條件可以說好到不知道哪裏去了。


    可是這睫毛精的第二關比試,卻是讓我直接呆住了,呆若木雞的那種呆住。


    “不是,現在誰還寫作文啊?”


    “那我不管,反正本尊看了那麽多年的奇文,這江南貢院裏每一個舉子,每一篇文字都被本尊牢牢記住,本尊就不相信,你小子能贏得過本尊。”


    我很快也調整了心態,就算這一局輸了,也是一比一,還有得打。


    “好吧,比就比。”我望著睫毛精道


    睫毛精手一揮,立刻就拿出一支筆來,又拿出一張紙,在上麵寫了起來。


    我卻在搜索枯腸,不停地想著要用什麽奇文來應對。


    我肚子裏沒有什麽貨,會得可真不多啊。


    再看睫毛精那一邊,他寫字的速度可是飛快,比起電腦打字都還要快上許多,而且寫出來的蠅頭小楷,十分漂亮,光是這一筆好字,放在現在的書法協會,當個會長也是綽綽有餘啊。


    不愧是在江南貢院那裏混了幾百年的老妖怪了。


    “錢,味甘,大熱,有毒。偏能駐顏,采澤流潤,善療饑,解困厄之患立驗。能利邦國,虧賢達,畏清廉。貪者服之,以均平為良;如不均平,則冷熱相激,令人霍亂。其藥采無時,采之非禮則傷神。此既流行,能召神靈,通鬼氣。如積而不散,則有水火盜賊之災生;如散而不積,則有饑寒困厄之患至。一積一散謂之道,不以為珍謂之德,取與合宜謂之義,無求非分謂之禮,博施濟眾謂之仁,出不失期謂之信,人不妨己謂之智。以此七術精煉,方可久而服之,令人長壽。若服之非理,則弱誌傷神,切須忌之。”


    我一看這一篇文字,不由一愣,這不就是唐朝的時候有人作的一篇叫做《錢本草》的奇文嗎?


    這奇文以寫本草的口吻寫錢,隻不過這樣的文字,也不是八股文,竟然有人拿到科舉之上當成應製之作嗎?


    看來這科舉場上,也有一些奇人異士的存在啊。


    寫完這一篇文章,睫毛精洋洋得意:“看到了嗎?這就是本尊在科舉考場上見過最奇的文字了,那一個考生也算是一個大才,隻不過有點憤世嫉俗,看他衣服破舊,頭發花白,滿身酸氣,也不知道考了多少次,卻也屢試不第,委實可憐。


    所以才想另辟蹊徑,寫出如此離經叛道之文,最終,他也沒有在這幾百年科考之中嶄露頭角,泯然眾人。而這幾百年來在這江南貢院之中,又不知道有多少的舉子,跟他一樣的命運。科舉選才,對你們人類來說幸也不幸,中舉,則一步登天,落第,則是泯然眾人,比起鯉魚跳龍門還要更加殘酷。”


    “其實也不然,固然這科舉選才的確對於沒有選中的人很殘酷,可是這卻也是所有人的晉升之階,而那些被淘汰掉的舉子們,雖然他們沒的被曆史記住名姓,但是卻也並不是完全沒有作用。正是這些人,才形成了大夏數千年不斷的文脈。


    而那些選中的精英們,他們絕大多數都沒有忘記自己的出身,他們在追求自己價值的過程之中,不忘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萬事開太平,這才有大夏的文明薪火相傳。


    大妖先生,你也許隻看到了過去,並沒有能力看得到現在,更不可能看得到未來,畢竟你的作用,其實也就是擋住灰塵入眼,而除了擋住灰塵,你也擋住了視野。”


    聽到我這麽一說,那個睫毛精一下子就警覺了起來:“你竟然知道本尊的原形?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這篇文其實也不算什麽奇文,你在江南貢院看到的這個舉子,其實也不是什麽原創作者,他根本就是一個文抄公,他抄的是唐朝人寫的《錢本草》,因此他名落孫山其實是必然的。”


    聽我這麽一說那個睫毛精直接石化:“你說什麽,這竟然是抄來的,不是自己作的?而本尊竟然又抄了一遍?這怎麽可能?”


    “所以說你的眼界真的不怎麽開闊的,能拿一篇抄來的文字當成奇文,還以為除了你之外根本沒有人識得此文,這真要說出去,估計人家都要笑你附庸風雅。”


    “大膽,你一個黃毛小子,竟然也敢直接諷刺本尊,固然本尊不識此文,將它抄出來,可是那又如何,你能有本事創作一篇超過它的嗎?”


    這個的確有點難度,若是他真的抄的別的奇文的話,隻不過一篇區區《錢本草》,這種隻不過是用來嘲諷的文字,我還是頗有信心的。


    我於是立刻接過睫毛精手中的筆,又管他要了一張紙,開始寫起來。


    雖然說我的小楷跟睫毛精的沒有辦法相比,但是也算工整,比起現在那些提筆忘字的年輕人來說可也強上太多了。


    等我寫完了,睫毛精一把奪了過去,掃完之後問道:“你這篇文,奇在何處?”


    “你一念便知。”


    睫毛精開始念起來:“季姬寂,集雞,雞即棘雞。棘雞饑嘰,季姬及箕稷濟雞。雞既濟,躋姬笈,季姬忌,急咭雞,雞急,繼圾幾,季姬急,即籍箕擊雞,箕疾擊幾伎,伎即齏,雞嘰集幾基,季姬急極屐擊雞,雞既殛,季姬激,即記《季姬擊雞記》。”


    念完之後他整個妖都呆立當場,呆若木雞的呆。


    “這……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整篇文字都是一個音,這篇是你作的嗎?”


    我聳了聳肩膀:“自然不是我作的,隻不過比起你抄的三手文章,我這算是二手的,比你要強一點。”


    “很不錯,可是這並不能讓本妖折服……”睫毛精已經自稱本妖了,看來他其實已經認輸了,隻不過礙於麵子,卻一直也不肯承認。


    “無妨,我可以再作一篇奇文,隻不過我也有個要求,若是我再作一篇依舊蓋過你這篇《錢本草》,那你就不必再第三次比試了,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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