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的話我在許多電視劇裏聽到過,一般來說這就是自我犧牲前才說的話,我害怕聽了她的話跑了,就再也見不到她了,於是無比堅定:“娘,我不走,我要跟他拚命。”


    “這老登會請了這麽多黃仙在這裏堵咱們,咱們幹不過他們的。”


    娘說著推了我一把,催著我跳車,她的聲音都帶著哭腔了,就仿佛下一刻就是生離死別。


    我也哭了,死賴著不肯走,覺得要死也得死一起,隻是我不甘心啊。


    這麽想著,突然我手裏的那怨龍蛋猛的動了一下,我心頭一驚,低頭看了一眼這怨龍蛋。隻看了一眼,我腦海裏便響起了一個聲音:“想要力量嗎?吞下我,用你的血肉孵化我,用你的怨氣供養我,我就可以給你強大的力量。”


    這個聲音似乎有一種特殊的魔力,聽到這個聲音我有一個遏製不住的念頭。


    我的理智告訴我,這怨龍蛋吃不得,它越是誘惑我,我越不能碰它。可是另一方麵我極其渴望強大的力量,沒有力量,我和我娘都得葬身於此。


    這會兒已經有許多黃皮子向著車子跑過來了,這些畜牲目露兇光,一邊跑一邊吱吱叫喚,似乎在嘲諷又似乎在威嚇,這越來越近的聲音仿佛催命符。


    我將心一橫,跳下了車,卻並沒有跑,而是從路邊摸了一塊石頭握在手上,我已經失去我爹了,不能再失去我娘。


    憑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我衝向了黃瘸子,一邊跑一邊大喊:“黃瘸子你個老登,有本事衝我來。”


    剛跑了兩步,黃瘸子身邊有四五隻黃皮子齊刷刷轉頭看我,它們眼睛之中幽光閃動,其中有一隻大小如同小狗一般的黃皮子對著我叫了兩聲,頓時我就仿佛被點了穴一般無法動彈。


    黃皮子目光之中帶著譏諷,突然用一種尖細的聲音口吐人言:“小子,把那件東西獻給你黃仙太爺,我可以放你娘兒倆一條生路,否則的話……”


    它說著兩隻前爪虛虛往下壓,頓時我感覺肩膀上有兩座大山,壓著我似乎想讓我跪下。


    我死命扛著,哪怕這會兒雙腿打顫,隨時油盡燈枯,可我心底有一個念頭,不能慫,這會兒慫了,我就沒辦法保護我娘了。


    我一直堅持著,隻感覺下一秒就到極限了,可是我卻憑著一股狠勁,一秒又一秒地撐著,甚至還再次嘲諷:“黃皮子就這點本事嗎?別讓我逮到機會,我拔了你的毛做毛筆,剝了你的皮當手套……”


    那黃皮子聞言大怒,吱吱叫著:“該死的小崽子,太爺我要摳了你的眼,割了你的舌頭,挖了你的心,讓你知道冒犯我黃仙的後果……”


    說著手上更加使勁,我隻感覺身體裏骨頭被這巨力壓得吱嘎作響,隨時都要散架一般,就在我覺得我要死定了的時候。


    突然一個聲音在我心底響起:“你可想要強大的力量?把你的陽壽借給我吧,要是你在這裏死了,你的陽壽也白白浪費,還得搭上你娘的性命。”


    這聲音正是那個怨龍蛋的。它的話說到我心坎裏去了:“我的命都給你好了,隻要能報仇,我啥都不在乎。”


    “放心,你這具軀殼對我還有用,我不會借走太多的。”


    話音剛落,我就感覺被一個莫名強大的存在給強行附體了,而我自己的靈魂失去了主導地位,變成了副駕觀影模式。


    怨龍一邊掄了掄胳膊一邊抱怨:“這具身體太弱了,看來還得好好打磨。就拿這些黃耗子練練手吧。”


    下一秒,我就看到我的身體如同一道閃電,瞬間就到了那些黃皮子的麵前。


    那些黃皮子見到我突然靠近,頓時驚慌失措,紛紛胡亂抓撓想要頑抗。


    我伸手一撈,就掐住了一隻黃皮子的脖子,指甲瞬間伸長,仿佛匕首一般直接刺入黃皮子的脖子當中,然後另一隻手抓住它的腿,嘶拉一聲,一張完整的黃皮子的皮毛就被剝了下來,那被剝了皮的肉身子,還在掙紮哀號。


    端地十分兇殘。


    一隻,兩隻,三隻,被怨龍附身的我化身剝皮機器,不一會兒地上已經鋪了十幾張皮毛,鮮血染紅了地麵。


    怨龍一邊殺一邊哈哈大笑:“那就如你所願,這些都拿來做手套好了。”


    隨著怨龍的殺戳,似乎有大量的怨氣往我的身體當中湧過來,而這些怨氣被我的身體吸收,讓怨龍變得更加兇暴。


    一念至此,我給怨龍打氣加油,怨龍也是殺得性起,手上的速度加快,轉眼就將那隻施術壓著我的黃皮子給剝了皮,拎著那張完整的黃皮說道:“這張皮做手套可惜了,不如改個褲衩吧。”


    怨龍的兇殘把一眾黃皮子都給驚呆了,它們一改當初的威風,四散奔逃。而那個黃瘸子,他吃驚地望著我,結結巴巴地說道:“你完了,竟然接引邪仙,我一定要把這消息散布出去,讓你成為所有正道出馬仙的公敵。”


    “既然這樣,那就在這裏把你滅口好了。”


    說著怨龍往老登的麵前一撲,老登連忙抽出腰間的打神鞭招架,隻是一個迴合,他手上的打神鞭就被怨龍劈手奪下,照著他沒頭沒腦的一頓亂抽。一抽一道血嶺子,一抽一個大包。


    這老登吱哇亂叫,最終扛不住,丟下文王鼓,留下一句你等著,帶著剩下的黃皮子抱頭鼠竄。


    怨龍哪肯放過他們,特別是那個黃瘸子,真要留他一命,絕對是禍害,我在一邊催著怨龍盡快解決掉這老登,怨龍也跟我意見相同,控製著我的身體邁著大步就要去追,剛跑了兩步,卻已經跌倒在地。畢竟我的身體也到極限了,剛才手撕那麽多隻黃皮子,這會兒早就是強弩之末,也就殺得黃瘸子膽寒,不敢迴頭,這會兒他若殺個迴馬槍,我們必死無疑。


    我讓怨龍把那些黃皮子皮毛都撿了起來,還有那文王鼓和打神鞭,這些都是仇人的東西,我賣了它換錢,不過分吧?


    這會兒我娘開著車子來到我身邊,將我拽上車,一腳地板油帶著我們飛速逃離了此地。


    到了車上,怨龍交代了一句:“小子你這身體太菜,就這身體支撐不了多久的,要是你每次都能給我提供怨氣,我倒是可以強化你的身體,當然了,該拿的陽壽我是一天也不會少拿的。”


    說到這裏“我”打了一個哈欠:“這次借你十年陽壽,下次就不是這個價了。”


    說完之後,我隻感覺身上一鬆,自己又恢複了身體的控製權。


    隻不過這會兒我全身上下沒有一塊骨頭是不疼的。身體狀態也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這就是被借走陽壽的後果嗎?打了這一會兒架就要了我十年的命,要是再附身兩三次,我的小命豈不就玩完了?


    現在我隻能把希望寄托在我師爺的身上,但願他能解決我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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