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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爾逅坐落在境州北,右有五行河支流流金河,左依蒼嵐山脈,平原萬裏,沃野千頃。又逢著天高皇帝遠,北殷凜自是稱霸一方。


    爾逅城建的比京城還大,客商往來,隻要交夠銀錢,沒有辦不了的事。在這點上北殷凜算是最守信的,絕不允許自己拿錢不辦事,破壞自己定下的規矩。


    他愛錢,自然最掙錢的買賣是不會交給旁人去做,賭坊妓院,金礦鹽場,在他看來普天下的一切都可以上稱要要,輕重之間,不到非得取舍之時,他都要。


    北殷懷楊秭歸釋寶月曲蕭四人來到爾逅城外,一個和尚,兩個美女,再加一個長相俊美的小夥子,走到哪裏都不由得惹人側目。


    正在這時曲蕭看見七個半人高的男孩,自稱河左七俠,穿著破衣爛褲,又翻跟頭又敲碗,站在爾逅城牆外給官差唱曲。


    “我們得喬裝一下。”曲蕭說完走向路邊要飯的,拿出二兩銀子,換來要飯的衣裳,四人套上,隻剩過於白淨的臉違和的抻平,曲蕭用手在地上蹭了蹭,先往楊秭歸臉上一抹。


    北殷懷釋寶月見狀自己抓起塵土,往自己臉上蹭蹭。四人跟著災民往城邊擠。


    城門口的官差們聽的樂嗬,卻是要看著不讓他們這些乞丐到城裏去要飯。河左七俠圍在門邊跳著唱著,不一會便有兩個蹦到了官差身後,一會又蹦了出來,就這麽來來迴迴,蹦來蹦去,等官差一鬆懈,七人立馬前後腳衝進城去。


    官差急著要拿七人,一時慌亂,災民趁機全擁擠爾逅城內。楊秭歸北殷懷隨著災民就這樣進了城。


    爾逅的正街寬敞,並排可過十輛馬車不止。兩側除了擺攤的小商小販,到處都是賭場妓館,紅紅綠綠白花花,不是露著半截胸脯的女子扭著腰,就是光著膀子的大漢守著門。


    他們進城還未走幾步,便見迎麵又來了一大波驅趕災民的官差。北殷懷四人情急之下,躲進一條小巷,小巷是條死胡同,胡同裏隻有一扇門。


    眼看官差越來越近,北殷懷四人飛身翻牆躲了進去。


    這牆內正是正街上千紅坊的後院。


    此時前院正是熱鬧,後院甚少有來往,幾人便大膽起來,順著院子開始找出路。


    北殷懷忽的往後退了一步,驚魂未定,朝楊秭歸說:“有狗!”


    四人屏氣嚇得不敢動彈,卻沒聽到鐵鏈聲音。


    楊秭歸將北殷懷往身後一推,慢慢探出個腦袋,在樓梯拐角處確實有一個低矮的鐵籠子。


    但讓楊秭歸納悶的是,籠子裏蠕動的是一堆麻衣。


    楊秭歸越看越覺得不像狗,她大膽向前走了兩步,這才看清,爬在籠子裏的是一個小姑娘。


    楊秭歸嚇了一跳,小姑娘也嚇了一跳。


    “你是誰?為什麽在這裏?”楊秭歸小聲的問。


    小姑娘像沒聽到一般,繼續爬在地上啃地上的黑饃。楊秭歸不覺後怕,抬眼曲蕭北殷懷釋寶月已經走到她的跟前。


    釋寶月看不了這個,當即便要拔刀開籠子,還未等動手。四人身後便想起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你們是什麽人?怎麽進來的?”


    四人呆住,不敢轉身。


    “城裏在抓的就是你們吧,來人呐!”


    北殷懷急忙轉身,兩步跑到女人身後,一手勒住女子喉嚨,一手捂住女子的嘴。


    這女子是千紅坊的頭牌水蓮,她自問見過的達觀公子不少,北殷懷雖衣衫襤褸,但近身一靠,她便聞到北殷懷身上的隱香。


    一股雪後天地的冷香,隱藏在外衫汗臭之中。水蓮故意往北殷懷身上蹭了蹭,身高六尺有餘,有胸肌有腹肌,手指白皙細嫩,關節長的像根細蔥。


    這樣的男子怎麽會是乞丐。再看其他三人,臉上的灰顯然是剛抹的,灰下的白皙皮膚是掩蓋不住的。


    水蓮雖不知此四人是何目的來此,但心下大抵猜出這四人非富即貴,她輕輕拍拍北殷懷捂著她嘴巴的手,示意北殷懷放下。


    北殷懷見狀放下,隻見一個眉目含笑,麵若春桃的女子轉臉對著他。


    “跟我來吧,放心,雖不知四位來曆,但與官差躲著走的,必不會壞到哪裏去。”


    “此話怎解?”


    水蓮笑笑:“壞人早早就把官府打點好了,哪裏還用這麽東躲西藏。”


    “跟我這邊來。”


    水蓮不等北殷懷四人開口願意不願意,便轉身上了樓梯,走上閣樓。


    四人眼下也沒得選,牆外麵還飄蕩著官差到處拿人的聲音,他們也不敢擅自出去,隻能相信水蓮一次,跟著上了樓。


    樓道拐角一轉,是一條狹長的長廊,北殷懷抬頭忽見晴天格外安靜,跟著水蓮轉進一屋內,才發現原來是閨房寢室。


    水蓮朝兩個半大點的女童吩咐兩句,女童便轉身向後從樓角的樓梯下去,北殷懷疑惑的看著女童。


    “放心,不是去告你們的密,看你們這樣怕是也沒吃幾頓飽飯,我讓她們準備些下菜。”


    北殷懷打量下自己渾身上下,方才意識到水蓮可能是把他們乞丐而在可憐他們。


    水蓮進門,將自己房內的窗戶盡開,笑向站在門外的四人:“現在可以放心進來了,官差如果一旦進來,你們馬上就能看到,還可以從窗戶跳下去。”


    北殷懷頓了頓抬腳入內,但見屋內不但寬敞,擺設也精巧。北殷懷踱步在屋內走著,一番掃視,眼睛落在窗邊的一把古琴上。


    楊秭歸釋寶月曲蕭都被格外的寧靜禁錮住,小心翼翼,不敢作聲。水蓮半生閱男無數,來迴看著北殷懷行為舉止,心下更加肯定北殷懷並非常人。細嫩皮膚,修長的脖頸,五官不但好看,還隱隱透著一股淩人貴氣。


    水蓮給四人倒上茶水,緩緩踱步,為了不讓四人覺得壓抑,她走向一邊,站在了古琴旁。


    北殷懷遠遠看著水蓮側站在琴前,窗外綠樹成蔭映著水蓮的粉麵朱唇,好似一副畫。


    “你會彈琴?”北殷懷這麽半天才開口說了這第一句話。


    楊秭歸端著茶杯,饒有興致的看著窗邊的水蓮。


    水蓮噗呲一笑:“我可是賣身不賣藝的。”


    北殷懷也不知怎麽就被逗笑,心下納罕,看著水蓮,倒生出幾分佩服。


    “我不懂,為這琴還倒貼了媽媽,姐妹們都說我上了當。您幫我看看,是不是值錢的物件?”


    水蓮起身走遠,讓出地方給北殷懷靠近。


    北殷懷頓時忘記自己乞丐的身份,兩步上前,修長的手指落在琴上,輕輕一撥,隻覺琴聲清亮。


    “是費了心得物件,算不上絕好,但也差不到哪裏去。”


    北殷懷嘴角不覺上揚。


    “那就好,絕好得物件我這屋子也是配不上。”水蓮心下確認,不由暗笑北殷懷單純。


    下樓的女童,複又上來,端進門幾碟飯菜,放在桌上。


    北殷懷站在窗邊向外看著,忽覺此景熟悉,一時又想不起是在夢裏還是哪裏見過,心下正在思索,卻猛地一怔。


    他的視線再次落在了樓梯角落的鐵籠子上。


    北殷懷轉頭立刻向水蓮求問,水蓮不知何事,忙走到跟前,在和北殷懷轉身擦肩的距離裏,順著北殷懷的眼神望出。


    水蓮輕輕一笑:“剛買迴來的小丫頭,太撅了。”


    “她還沒有十歲吧。”


    “差不多,人瘦小些,也正常。”


    “這個年紀正是長個的時候,怎麽能把孩子鎖進籠子裏?”


    水蓮看看北殷懷,就差說出口提醒北殷懷他現在扮演的身份。迴神又一想,到底是什麽樣的貴人,竟然連這樣的事情都覺得稀奇。


    “公子說笑了,這世上又有誰不在籠子裏呢?看的見的,看不見的,又有幾個人是不被困著的。”


    北殷懷聽水蓮之言心下詫異,心下認定水蓮並非媚俗凡人,到此地步也該是有自己的一番遭遇了。


    “公子吃些東西吧,我去去就來。”水蓮低頭施禮,走出房門。


    北殷懷走到桌前,坐於楊秭歸身旁,拿起了筷子。


    “這水蓮姑娘看著不一般呀。”楊秭歸含笑看著北殷懷。


    “應該也是個可憐人。”北殷懷並沒有察覺到楊秭歸的言外之意。


    “奧”楊秭歸裝模作樣的點點頭:“我吃飽了。”


    楊秭歸起身複又走到琴旁,向下望著,四下搜索剛剛北殷懷嘴裏的孩子。遠遠卻見水蓮從一個鐵籠中拎出個小女孩,小女孩帶著腳鏈手鏈走得緩慢而踉蹌。


    水蓮這是要把人帶到哪裏去?楊秭歸狐疑著,靜聽著外麵的響動,半響沒有聲音,正不知去了何處,水蓮卻進來了。


    水蓮站在門口,向門外笑著說:“進來吧,今日你有福了,被公子看上,還不進來磕頭伺候。”


    北殷懷抬眼再向外看時,隻見一個剛洗完臉,水珠還掛在鬢角的雙髻小女孩跪在門外。


    “公子要不嫌棄,這丫頭就送給公子使喚了。”


    北殷懷愣住,看看楊秭歸曲蕭不知如何接話。


    “那怎麽能行?”楊秭歸走上前去:“我們不過乞丐,自己都朝不保夕,哪裏敢耽擱她人。”


    楊秭歸雖是女扮男裝,但水蓮一眼便識破,隻見楊秭歸一拉北殷懷的胳膊:“多謝姑娘搭救,我們該走了。”


    釋寶月曲蕭起身紛紛向外走,北殷懷被楊秭歸拉著也隻能跟上。


    剛走了兩步,北殷懷停下,轉身向水蓮:“小孩子多是又脾氣的,姑娘好性子收了做丫鬟,日後必定同姑娘一樣,不會是流俗之輩。”


    水蓮一聽“不會是流俗之輩樂”樂了:“行,既然公子喜歡,我必定替您好生調教。不如公子再受累送她個名字吧。”


    “叫巧兒吧。”


    北殷懷說完轉身,也不等水蓮領路,順著進來的路下了樓又走到後院牆邊。四人縱身跳過牆,消失在水蓮的視線裏。


    “起來吧,願意當我丫鬟嗎?”


    “願意。”


    巧兒起身,同水蓮一起望著院牆:“他是什麽人?”


    “記住他的臉了嗎?”


    巧兒先點點頭又搖搖頭。


    “他是我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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