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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八皇子在山洞裏一個洞口處停住了腳步:“他在那裏。”周安之循著八皇子的目光看去,隻見禦亦安坐在這個山洞裏麵一塊凸起平地上麵,下麵是一個冒著水汽的小湖,禦亦安表情痛苦地盤坐在那裏,在給自己運著起,上身半裸著,周安之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生怕自己驚擾了那個在運氣療傷的俊俏兒郎,看到禦亦安的欣喜也變成了驚訝。


    “皇兄很早便中了毒,無解的毒,一年時間便要來此處運功療傷,毒會被壓製一年,不然毒發的痛苦會讓他受盡折磨。”


    “什麽毒...他的身上竟然藏了兩種毒,一種烈性,另外一種是柔性...”周安之感覺到了自己聲音在顫抖,她知道禦亦安體內是有一種毒,這個毒發時他的眼睛會變成赤色,上次毒發時她親眼所見,周安之猶然記得她上次看到禦亦安毒發時候痛徹心扉的模樣,這個毒似乎和之前的不同,禦亦安沒有如此激烈的動作,這個毒一定很難解,不然怎麽會耽擱了那麽久。


    “黃泉門,西域的一種毒藥,皇兄在幼年時便中了這個毒。”


    幼年時,禦亦安這些年都經曆了些什麽,周安之看著遠處的禦亦安,滿心滿眼裏都布滿了心疼。


    “禦亦安拜師傅為師是為了...”周安之有些說不下去,之前他給禦亦安把脈已經發現了有些異常,竟沒把出禦亦安是中了另外的一種毒藥。


    “就是為了壓製他體內的毒藥,那麽多年了,他所中之毒還沒徹底解除,你們的師傅也無可奈何,教授了他武功和內功心法,才是勉勉強強將這毒給壓製住,但是隔一段時間還是會有些異常,畢竟是身子裏帶了些不好的東西。”


    周安之知道黃泉門,他們的師傅跟周安之說過,這個毒無解,還沒找到和它相生相克的東西,黃泉門是由無數種毒藥凝練而來,若是突然被下了黃泉門,那人必死無疑,那時禦亦安還小,是怎麽活下來的。


    “那毒藥是黃泉門,又不是黃泉門,皇兄所中的,是一種慢,性,毒,藥,和黃泉門很是相似。”


    “為什麽我把脈沒有把出來過。”這是最讓周安之疑惑地一點,禦亦安受傷了無數次,周安之給他把了無數次的脈。隻覺得周安之的脈象與別人有些不同,竟沒有一次把出了這個脈。


    “這跟那麽多年的壓製有很大關係,你們師傅也在不停地尋找解毒方法,隻是至今無果。”


    周安之沉默了,看著離自己似乎很遠的禦亦安,這才看清他是坐在了一塊冰上,池子裏麵的水該是很冷吧,他壓製一次,定然會損害自己一分,周安之不由得鼻子有些酸酸的。


    “誒。你別哭啊,我皇兄又不是死了,大不了不要他了,要我怎樣,我沒病啊。”八皇子看著周安之的眼淚流了下來,立刻有些不知所措。


    周安之看著自己手上剛滴下的淚水,自己哭了,這是在哭什麽,怎麽感覺心裏很痛,很冷,這就是心靈相通嗎,周安之似乎此刻能夠感覺到禦亦安的痛苦,睜大眼睛,任憑眼淚肆虐,她好久沒有那麽難過了,就讓她好好哭一次,即使知道很多自己不願意知道的真相的時候自己都沒有哭,今天卻因為禦亦流淚了,周安之心中峰迴路轉,禦亦安在她心裏的重要性似乎越來越明朗,他是她這輩子認定的人。


    周安之在一塊石頭後麵坐了很久,八皇子在旁邊陪著她,似乎很多個時辰過去了,周安之隻是雙手抱住膝蓋維持這個姿勢維持了好久,八皇子知道周安之心裏此刻正在接受著煎熬,自己的意中人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遭受著折磨,而自己卻是無能為力,周安之此刻眼睛呆呆地看著前方。


    “噗!”禦亦安吐了一口血,周安之聽到這個聲音,情緒激動地一下子就站起身了,八皇子飛身上前將二皇子從冰塊上帶了下來,周安之撿起地麵不遠處的衣裳給禦亦安穿上,禦亦安剛吐了血,現在有點虛弱,看著滿臉淚痕的周安之,心中很愧疚,早知道就不跟八皇子說若是周安之找他就將她帶到這裏來,現在看著她難過,禦亦安感覺自己心疼了起來。


    “傻瓜。”抬起棱角分明的手摸向周安之的臉蛋,禦亦安虛弱一笑,周安之為禦亦安穿好了所有的衣裳:“禦亦安,你還冷不冷。”


    禦亦安虛弱地搖頭:“不冷。”禦亦安站起身來:“我們迴家。”


    一瞬間,周安之笑靨如花,禦亦看看著笑得如這雨季暖陽一般的周安之,心裏的某處堅硬竟變得柔軟異常,他抱住周安之,八皇子歎了一口氣,自己率先離開了這個山洞,他們兩人該不會有事,自己就不打攪他們了,周安之環住禦亦安瘦弱的腰,將頭埋在禦亦安的懷裏,此刻她竟有種同甘共苦的感覺。


    兩人攜手走出山洞的時候外麵還在下雨,兩人並肩站在山洞前,禦亦安柔聲說道:“明日我們怕是得去看一下雲起他們。”這還真是和周安之想到了一塊兒去,可是禦亦安的傷,周安之想了想,又有些不舍禦亦安如此操勞。


    “可是你的傷......”


    “明日就會沒事。”禦亦安哈哈笑兩聲,他自己的情況他自然知道,隻是今日會有些虛弱,明日定能調理好。


    “當真如此?你切不可勉強。”


    “當真。”禦亦安拿起洞口周安之放的油紙傘,打開了它,將周安之拉到自己身側,一白一青兩個人在竹林中漸行漸遠。


    禦亦安用過晚膳便去歇息了,沒有了禦亦安的突然闖入周安之竟有些不習慣,周安之拿出紙筆,這一去估計得去幾天,還是寫封信告知父親自己有事近日都不會迴去,寫完,周安之將信細細折好,命人將信帶迴去。


    外麵的小雨似乎停了一會兒,現在又開始下起來,整個雨夜隻聽到了雨水下落的聲音,周安之此刻在床上竟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周安之索性下了床。


    現在天色已晚,周安之打開門隻看到這個院中漆黑一片,丫鬟們都睡下了。


    “姑娘。”感覺到周安之走了出去,鶯歌從暗處出現,周安之一拍腦袋,都忘記了還有鶯歌。


    “我心情煩躁,想出去看看。”周安之柔聲對鶯歌說道,鶯歌的睡眠比較淺,又時刻需要注意著自己,自己怕是打攪了她,周安之想遣了鶯歌迴去睡覺,鶯歌不理,執意跟著周安之,周安之走在二皇子府長長的走廊中,雨還是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不知不覺,周安之就走到了禦亦安的房門口,周安之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站在了門口,鶯歌跟在周安之後麵,周安之將手舉起,現在怕是禦亦安已經睡下了,這時候來打攪他,周安之舉起的手又放了下來,經過昨日,他現在身體該是十分疲勞,也不知他身體怎樣,我縱使醫術再高明也對他體內的兩種毒無解,周安之的手觸摸到藏在衣袖中的銀針,輕輕歎了口氣,落寞地轉身,鶯歌隻看見周安之溫情得背影似乎多了幾分寂寥。


    禦亦安感受到了門口的動靜,早已轉醒,起身站在門口,並未開門已經感受到了那個熟悉的氣息,禦亦安感受著門口那個人兒無奈的離去,手撫摸著那扇冰冷的門,終是沒有拉開她,這樣的自己,還配不配的上周安之,禦亦安看著自己現場的雙手,舉在半空之中靜止了,他多想打開門將那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兒攬在懷中,再也不放手,禦亦安迴到床上,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


    “姑娘,該起了。”昨晚周安之也是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很久睡不著,這剛清晨,便有人來喚她起床,周安之知道自己有需要做的事,不再賴在床上,翻身起來。


    “姑娘,殿下讓您換上這男裝。”那日給她送飯的嬤嬤笑眯眯地走了進來,雙手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中的衣服是一套上好絲綢的男裝,周安之細細撫摸著衣服上的麵料,自己一個女子確實不該出現在那些個地方,禦亦安真是有心了。


    換好衣服,一個丫鬟上前在周安之烏黑的頭發上柔柔地梳著,之後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將發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冠之中,從玉冠兩邊垂下淡綠色絲質冠帶,巧手的嬤嬤在周安之下額係了一個雅致的流花結。


    周安之抬頭,屋中的人皆驚歎,都曉姑娘女裝尤為驚人,卻不知姑娘男裝也能駕馭得如此之好,眉目如畫,鬢若刀裁,未施粉黛卻別有一番風韻,活脫脫一個俊俏好兒郎,真真是抹上顏如玉,公子世無雙。


    “姑娘穿男裝竟也如此風度非凡,怕是講這府中的這些個男丁都比了下去。”風度非凡,怕是講這府中的這些個男丁都比了下去。


    “二皇子呢?也比下去了嗎。”周安之吃吃地笑,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府中眾人都挺喜歡周安之,貌美如花脾性還如此之好,真是比那個側妃好太多,府中的人都受過楊側妃的欺壓,對於她是敢怒而不敢言,現在有了那麽一個天仙兒般的人物出現,眾人心中便有了想法,認了這個姑娘是二皇子府的當家主母,沒有任何富家小姐的嬌縱,脾性也是溫柔得很,除了對二皇子,對其他人都挺好,不過看得出姑娘對二皇子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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