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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安之點了點頭,反正二皇子送用要比自己走迴去的好。果然,吃飽了還是想睡覺啊。禦亦軒看了看二人,難得沒有嚷嚷著要跟著一起去,隻說吃飽了不想動留下一絲殘影,周安之不以為意。


    馬車上周安之又囑咐了幾句,雖然自己離開了京城,也不過就是兩個多月就會迴來了,皇上下江南,自然想到的就是周府,她相信,父親迴做出正確的選擇。


    周安之再一次乘坐二皇子的馬車迴到周府,侍衛隻是很恭敬,並沒有像上一次的驚訝。周安之一下馬車,就見福伯迎了出來。“老奴叩見二皇子。”很恭敬的行了一個叩拜之禮。


    “起來吧。”禦亦安淡淡的口氣從馬車裏傳了出來,十分疏離,周安之帶著抱著古琴的絨絨進了府內,雲起才叫馬夫駕馬離開。


    而二皇子親自送周家大小姐迴府的事情府內的噴對她越大恭敬小心翼翼,卻在京城中炸開了鍋,誰都不知道周安之和禦亦安是師兄妹的關係,越傳越亂,等周安之聽到風聲的時候,估計氣的她想殺人。


    “絨絨,你今日去幹什麽了?”周安之看見坐在院子裏發呆的絨絨,笑著問道。絨絨看見自家姑娘這個表情,苦瓜臉一拉,很誠實的交代“二少爺帶奴婢出去玩了。”


    周安之飽含深意的看了一眼絨絨,隨後道了句“下次出去玩帶帶著小桃和鶯歌啊。”說完,就朝著屋內走去。


    隻聽後麵幽幽的傳來一句淡淡的聲音“隻怕我們不夠亮啊。”小桃則是神秘兮兮的湊到絨絨身邊,小聲趴在她耳朵上,“絨絨啊,你是不是和二少爺一見鍾情了?”


    絨絨這才反應過來鶯歌話裏的意思,被兩人說的一臉通紅低著頭,也不說話,片刻就跑了出去。


    真沒想到她的好二弟桃花運這麽旺,竟然能把絨絨這個小丫頭收服了。也不怪,怎麽說也是跟著她走的人,前幾天教壞了鶯歌,這幾日竟然連絨絨都情竇初開了。


    周安之聽著她們帶有智商的對話無奈搖了搖頭,走進了屋子裏。


    ……


    翌日清晨,周家前廳。


    “祖母的七十大壽快到了,父親怎麽在這個時候說要辭官迴江南?”周若素嬌怨的說著,手上的筷子夾著菜輕輕的送進自己的嘴裏,一邊眼神時不時的看向老祖宗。


    老祖宗用著膳,並未說話。“江南的周府景色甚是優美,迴到江南給你祖母過七十大壽想必是極好的。”喬韻夾了一筷子的菜放到她的碗裏,嘴角彎起笑著說道。


    坐在一旁吃飯的周安之無視情深深的母女二人,周若素還繼續抱怨著,而她卻絲毫沒有知道喬韻剛才的意思是讓她低頭吃飯。


    “妹妹沒聽說過食不言寢不語嗎?”周安之隻覺得煩躁,低著頭冷冷的從嘴裏吐出一句話,沒有去看她。


    飯桌上死一樣的寂靜,有種黎明前的黑夜裏烈火燃燒一般,沒有聲響。周若素剛想開口反駁,卻被喬韻在桌子下的一腳禁了聲。周若素轉過頭看著喬韻,委屈的大眼睛蓄滿了淚水,煞是可憐。


    周安之嘲諷的勾起嘴角,其實她有時候看著周若素也挺納悶的,這麽個蠢女人上輩子怎麽就能害了她呢?


    “老夫人,老爺已經做好了打算,打算迴到江南再辦七十大壽,在江南已經提前派了人準備宴會了。”福伯看著逐漸冷凝的飯桌,思慮了一會才開口。


    “安之,午時去祖母那裏坐坐。”老太太聽到福伯的話並不在意,隻是點了點頭,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轉頭對著周安之說道。


    周安之點點頭,“昨日林嬤嬤還說安之走的這段時間祖母念得很,安之還不信,祖母可是無聊了?”周安之揚起一絲甜美的笑容,撒嬌的說著。


    老太太斜睨了她一眼,眼裏的寵愛卻是毫不掩飾的。


    用過膳後,眾人各懷心思的離開了,說起來官家的後院和皇上的後宮也沒什麽區別,左右都逃不過勾心鬥角。


    十二月初,周律告完辭官信便帶著眾人離開了。


    那日的城牆,經過風霜的洗禮,印證著時代的久遠。依舊還是這樣的城牆,可隱約有那麽一些不一樣。


    到底是什麽不一樣呢?似乎是城牆上站著一個黑衣男人,冷風吹起他的黑發在空中飄揚,眸似星辰,周安之直覺得那雙眼睛直直射進她的心裏,觸碰她內心的一片柔軟,璀璨的星辰,亦不比他的雙眸。


    黑衣金邊大朵彼岸花盛開,在空中劃出美麗的弧線,周安之不記得當時他是怎樣的風姿,隻知道他輕輕吐出兩個字“等你。”


    周安之眼睛酸痛,扯起一抹微笑,轉身上了馬車。


    卻不知禦亦安的目光一直到她消失在漫天的雪地裏才離開。


    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切的禦亦軒,她嘴角絕美的笑靨,他眼裏濃濃的不舍。他喜歡她,可那是他的二哥,從小到大對他嗬護備至的二哥。從未見他對一個女人如此上心,雖然他一直口上說是以師兄的身份關心師妹。


    可……色授魂與,心愉於側。


    若不是喜歡,又怎麽會做到……


    “她還會迴來嗎?”禦亦軒走到禦亦安身邊,輕聲問到。“一定會的。”禦亦安看著遠方,低沉的嗓音吐出兩個字,瞬間銷匿在漫天的大雪中。


    越是接近小年,天越是冷。怕是嚴寒臘月了吧,今年的寒風竟然有些刺骨的冷,透過衣服刺進身上涼的很。


    “小姐,天冷,還是迴屋子裏呆著吧。”小桃從身後將衣服輕輕披在周安之的身上,瞬間增添了幾分暖意。“無妨,天再冷也不及人心的冷。”周安之看著小樓下的枯木,掛著雪霜,讓人看了有種淒慘的美感,也或許在每個人眼裏都不同吧。


    越往江南去,這天似乎月暖和,太陽暖洋洋的照在了身上,讓她不由得想起了那日的“上林賦”。悠揚婉轉的江南曲調,色授魂與,令她都忍不住臉紅的句子就在他的手下撥動琴弦完美的演繹了出來,深情而刻骨。


    反轉了幾次,來來迴迴住過多少客棧,終於到了江南。不得不說,江南的風景真的很美,即使此時仍是嚴寒臘月,也不算是徹骨的好冷,反而比京城多了幾分民間的平和。


    江南的周府果然是比京城的古老越多,很多人都說周府本就是從江南才開展商業的。現在看來,應是如此。


    不隻是應了什麽,從京城趕往江南,不過十日的路程。周安之卻染了風寒,前幾日還同小桃講著天氣冷和人心冷,仿佛是在同她印證一樣。


    這一病就是四五天,高燒不斷。老祖宗和二嬸也來過幾次,哦~還有她那關心人的母親也帶著溫柔的妹妹來嘲諷一番。不過是路上沒有留意到藥鋪,卻不想一個風寒竟將自己折騰成這幅模樣。


    以至於到了江南,都沒有好好的再迴望一下闊別多年的老家。隻是隔著車簾偶爾偷著望望外麵的風景。


    為什麽說是偷著呢?鑒於她嚴重的風寒,小桃和絨絨很愧疚的把事情的全部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然後十分內疚的輪流看著她。無奈之下的周安之隻好妥協的在馬車裏待了四五天。


    如今到了周府,以為終於能透透氣,卻不想又被兩個關心她的丫頭按到房間裏,正所謂親情的“囚籠”啊。


    “夫人,二小姐。”門外傳來小桃的聲音,隨之而來的就是開門的聲音,冷風吹進來。周安之冷笑,真是巴不得我一病病死呢。


    “妹妹不妨把門關上,不知道的是來看望姐姐,知道的還以為妹妹是來看姐姐是怎麽病死的呢。”周安之輕笑,笑意卻絲毫不見眼底。


    周若素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周安之會在母親的麵前堂而皇之的指責她的不是,眼淚要眼圈裏打轉,看的喬韻一陣心疼,“你就是這麽對待你妹妹的嗎?”盯著床上臉色蒼白的周安之,毫不留情的訓斥道。


    “不然該怎麽對待?像母親對待我一樣對待她嗎?”周安之冷笑,眼裏瞬間迸發的寒意直直的射向二人,沒有絲毫畏懼,她倒想看看這個名義上的母親還能怎樣。


    趁人之危,三番兩次帶著愛女來這裏‘探望’,除了這些還有什麽是她不能做的?


    喬韻麵色一滯,眼睛裏都充斥著怒火“放肆,我是你母親!”說著,揚著手就衝周安之扇了過來,周安之不怒反笑,杏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迎麵而下的巴掌!


    喬韻胸膛一熱,氣的她連唿吸都困難,怒視著周安之,隻感覺手被抓住,狠狠的握在空中,抬頭看見身前站著一個藍色身影,狠戾的眸子與她對視,激的她心裏一驚。


    用力的扯下自己的手,眸子仿佛要噴出火來,噗的一聲,噴出了一口血,鮮紅的落在地上,十分顯眼。


    周安之在鶯歌身後,衝著門外的


    “好啊,一個個的翅膀都硬了是吧?來人,給我上家法,我今天就好好教訓教訓兩不知死活的人。”喬韻衝著二人大喊著。門外就迅速衝進來幾個侍衛,進來後,吃驚的順著喬韻的目光看過去,隻見周安之病美人般虛弱的躺在床上,楚楚可憐的樣子甚是奪人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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