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忙迴道:“半夜馬家帳篷裏有刺客,太子爺帶人追殺刺胳膊受傷,血流不止,在場的所有郎中包括姚掌櫃都止不住血,隻能替他按壓著,但一鬆開又血流不止。姚掌櫃說,不能久壓,否則胳膊就廢了。姑娘,太子爺不讓我們來請你,說等天明再說,你忙了一下午一晚上累了,可我還是擔心太子爺,所以……”


    冠榮華眸色登時變得凜然,她沒想到今晚竟然慕胤宸出事了,隻怪自己太大意。


    她不等暗衛說完,出聲吩咐道:“我知道了,你去前院,吩咐他們備快馬,我隨後就到。”


    暗衛感激的行禮應道:“多謝夫人。”


    崔蝶則趕緊幫著冠榮華穿好衣服,自己也胡亂披上一件衣服,跟她一起出門。


    冠榮華卻扭頭對她說道:“你在家裏歇著吧,不用擔心太子爺,我自己便好。”


    崔蝶卻聲音堅決的說道:“姑娘,我必須同你一起去,以後你去哪兒,我必須跟著,否則待在家裏,更擔心,不如跟著。”


    她也是被今下午的事情,弄成了心理陰影。


    冠榮華腳步不停,邊往前院走,邊歎道:“你下午挨了打,也跟著折騰大半晚上,在家休息,我這次又不是單獨出去,有暗衛保護著,去難民營呢。”


    崔蝶卻不妥協,依然迴道:“姑娘,我跟著你。”


    冠榮華無奈隻得歎道:“你呀。”


    來到前院門口,早有暗衛準備好了馬匹。


    崔蝶見門口的暗衛不多,忙問道:“就你們幾個?這樣能保證夫人的安全嗎?既然難民營有刺客,難道郾城就安全嗎?若是碰上了呢,或許故意找來呢。”


    其中一個暗衛迴道:“崔姑娘放心,我們這是明著的,暗中保護的或許比我們這些人還多呢。”


    聽他這麽說,崔蝶這才放心了。


    而此時冠榮華已經上馬,崔蝶也緊跟著上了一匹馬,暗衛們隨後,都直奔難民營。


    此時難民營除了西北角處,有燈光,其他地方都是暗著的,可見難民們都睡了。


    西北角的地方正是馬家人的帳篷所在地,也是姚記榮華堂分管的轄區,這邊基本都是雙重時疾難民,但現在絕大多數都已經康複了。


    冠榮華等人直奔西北角,迴別院請她的暗衛領著眾人徑直來到一座帳篷麵前,撩開帳篷門簾,對冠榮華說道:“夫人,慕公子就在裏麵。”


    冠榮華點點頭,隨即走進去,崔蝶緊隨其後。


    慕胤宸臉色慘白的躺在行軍床上,其實說白了,就是用磚頭踮起的木板而已。


    隻見他雙眸緊閉,而姚掌櫃蹲在他身邊,幫他按壓著傷口旁邊的胳膊血管,防止繼續流血。


    因長時間的按壓,胳膊都已經紫青了。


    冠榮華看到這情形,忍不住眼眶登時紅了,哽咽著問道:“怎麽弄得這麽嚴重?”


    姚掌櫃等人本來都專心關注著慕胤宸的,聽到聲音,都驚喜的抬頭望向她,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興奮地問道:“夫人,來了?”


    冠榮華點點頭,走到慕胤宸的身邊查看他的傷勢。


    隻見他傷口出黑紫,一看就是中毒了。


    她忙伸手摸向慕胤宸的手腕,給他把脈。


    此時慕胤宸處在昏睡中,卻忽然睜開眼睛,看到冠榮華在眼前,很是不悅的質問道:“你怎麽來了?大半夜的誰讓你來的?我不過是受了點刀傷,又不礙事……”


    他說的太急了,以至於自己的唾沫嗆到了自己,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姚掌櫃猝不及防,因他的身體抖動,沒有按住他的胳膊的血管,又開始血流不止。


    嚇得姚掌櫃慌忙再次又緊緊地按著慕胤宸的胳膊。


    而其他人則扶住慕胤宸,還有人幫他順氣。


    見此情形,冠榮華既心疼又生氣,忍不住恨道:“夫君,都這時候了,你還擔心我呢?你看看外麵天都快亮了,我都睡醒了。你不讓他們找我來給你診治,你若是有個好歹,我也絕不獨活,這樣你就滿意了?你這是中毒,而且是極罕見的劇毒,常規的法子根本不能解毒止血。”


    聽她這麽說,姚掌櫃亦是疑惑地開口問道:“姑娘,這是什麽毒?看著像是中毒,但是地上的螞蟻喝了血卻無礙的呢,貓狗喝了也是無礙的,這是怎麽迴事。”


    冠榮華邊從身上摸出一個小瓷瓶,將裏麵的粉末倒在慕胤宸的傷口上,邊說道:“這毒我也是聽我師父說過,他曾經周遊到域外一個國家,那裏的人長得和咱們不一樣,金發碧眼還有六個手指六個腳趾。他們擅長用一種毒,那就是粹在刀劍上,被刺傷的人,就會血流不止,傷口不能愈合。說白了,這種毒藥隻是讓傷口不能愈合,並不會損傷身體,因此即便是吃下也無礙,但是若撒在傷口上,傷口有血就會血流不止,無血就不能結疤了。”


    眾人聽後,都不禁愕然:“竟然有這麽詭異的毒藥?”


    姚掌櫃亦是歎道:“這真是,天下之毒,無奇不有啊,幸虧姑娘知道,若非真是束手無策,什麽止血的法子都用了,就是沒轍。”


    “聽說姑娘來了?”忽然白胡子老掌櫃撩開帳篷門簾走進來,急聲問道。


    冠榮華見他一臉憔悴的走進來,很是心疼的問道:“老掌櫃您怎麽也來了?唉,這大半夜的連您也折騰來了。”


    白胡子老掌櫃卻擺手說道:“我們倒是無礙的,姑娘,慕公子這傷口的血能製止不?”


    冠榮華點點頭,應道:“能製止,其實,也很簡單,就是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的,無從下手止血而已,我也是幸虧師父曾經遇到過,給我講過。”


    白胡子老掌櫃一聽,開心的笑道:“如此甚好,我把他們都叫過來,也跟著姑娘學學本事,商量大半天,我們都沒有想出能止血的法子,真是慚愧啊,還是姑娘厲害。”


    “他們?”冠榮華疑惑地問道:“還有誰?”


    白胡子老掌櫃笑道:“其他藥鋪的掌櫃郎總都在呢,在另外一個帳篷裏。慕公子不讓我們都來,怕耽擱我們休息,說我們這些天都累了。可慕公子傷血流不止,誰能在家安睡,這不,得到消息都趕過來了,但卻不敢到這邊來,怕慕公子知道生氣,傷了元氣,本來就流血後身子弱。於是我們就在旁邊的帳篷裏,商討各種法子。”


    聞聽這話,冠榮華感動的熱淚盈眶,哽咽道:“謝謝,謝謝大家了。”


    慕胤宸亦是眼圈紅了,亦是哽咽著附和道:“難為大家了,讓你們都跟我受累。”


    白胡子老掌櫃擺手笑道:“我們郾城正是因為慕公子跟冠神醫才變得越來越好,如今慕公子受傷,我們怎麽能不管呢?守城官大人也在我們那邊帳篷裏,就是沒敢過來。”


    姚掌櫃接口笑道:“是的,先前那些止血的法子,並不全是榮華堂郎中們想出來的,基本都是老掌櫃他們在另外帳篷裏商量的結果。”


    白胡子老掌櫃搖頭歎道:“可我們竟然幫不上忙,那我過去了,讓他們過來也跟著看看。”


    隨即,他迴到旁邊的帳篷裏,將眾人都叫過來。


    各家藥鋪掌櫃及守城官大人這才走進慕胤宸所在的帳篷裏。


    這個帳篷比較大,就是公用的負責安排難民營事物的帳篷,能容幾十號人。


    慕胤宸的傷口撒過藥粉後,血便開始結疤了。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冠榮華讓姚掌櫃鬆開。


    姚掌櫃遲疑著鬆開按壓著慕胤宸胳膊的手,驚奇的事情發生了,果然傷口沒有再流血。


    眾人一片嘩然,臉上都露出佩服而又驚訝的表情。


    冠榮華見狀,便指著冠榮華的傷口給他們講解此種毒藥的藥性及治療方法等等。


    大約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冠榮華又往已經結了硬疤的傷口上撒上另外一種黑色的藥粉。


    一盞茶的功夫後,她將黑色的藥粉吹掉,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隻見,原先原先結成的硬疤也被吹掉了,碎成一塊快的,跟黑色粉末一起散落在地上。


    而慕胤宸胳膊的傷口處,則已經形成粉紅色的皮膚,傷口完美愈合了。


    眾人都不禁再次發出一聲驚歎,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姚掌櫃甚至還感慨道:“同為郎中,怎麽差別就這麽大呢?姑娘真是當之無愧的神醫。”


    白胡子老掌櫃亦是眸中含淚的點頭讚道:“太神奇了,姑娘的醫術簡直就是化腐朽為神奇,今兒我能有幸見到,真是三生有幸啊。”


    眾人都紛紛附和著,被冠榮華的醫術所折服。


    陳懸壺和姚家兩兄弟臉上都露出自豪而又開心的笑意。


    師父這麽厲害,他們算是跟對人了,都在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跟著學習師父的本事。


    冠榮華卻一臉謙虛的笑道:“其實,隻是我碰巧知道這中毒而已,不是我特別厲害。我師父走南闖北的,見識廣,他每次見到我就會告訴我很多醫案,讓我也長了見識,這才能有幸懂得多,是我師父厲害。”


    她的謙虛,讓眾人更加喜歡。


    有本事的人很多,難得是有本事卻依然謙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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